世间清景是微凉_颜凉雨【完结+番外】(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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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手上的钱不多,小两万,基本都是这些日子攒下的,当然贷款还没有彻底还清,但也不急,每个月把该还的还了还能攒下一点,这就让人觉得压力小了很多。其实之前我也想过怎么分配收入的问题,虽然花花小疯子周铖都没提这茬儿,但我不能装傻。店是四个人的,结果赚的钱都我一个人捏着,这不破坏友谊么。只是因为钱不多,我就没把这事儿真正提上日程,总觉得来日方长,而今,契机到了。

  想让小疯子和周铖和好,首先就得破冰,既然好说好商量没办法让俩人凑合到一起,那就谈钱吧。谁说谈钱伤感qíng?有时候钱也可以是感qíng的鹊桥。

  晚上回家,桌上已经摆好了现成的饭菜,不过有些凉,所以我又拿到厨房里热了一下。周铖不热衷于烹饪,但在他有闲有心qíng的时候,也会服务一下大家。当然那种饿着肚子等大家回来再共进晚餐的矫qíng事儿他是绝对不做的,因此我始终觉得这种偶尔的奉献不过是他给自己做饭的时候捎带脚增加了一点量。

  饭热好了,人不见了,我让花花去敲小疯子的门,磨叽半天,他才从卧室出来,弄得好像我们这场是鸿门宴。结果吃完饭我只是转身刷了个碗,这厮又跑了。倒是周铖,被我以开会的名义弄到客厅,极其配合——

  “需要我做会议纪要吗?”

  我想踹这个老神在在的家伙一脚:“好好坐在你的沙发上得了!”

  周铖莞尔一笑:“OK,舍长。”

  尼玛老子啥时候又多出来一个外号!

  花花正要坐下,被我阻止:“再去叫一下容恺。”

  后者得令,很自然过去敲门。

  小疯子起先没理,但花花也不是吃素的,咱不能说话还不能砸门么,那动静一声比一声大,起初还只是声声入耳,后来便声声扣心了。

  比执着,没人拼得过花花,所以小疯子灰头土脸悻悻而出这个结局是可以预见的。

  “你上辈子肯定是慈禧,”人还没坐稳当,我便敲了他脑袋一下,“这架子大的。”

  小疯子撇撇嘴,难得没qiáng词夺理,只是臭着一张脸,上书四个大字——有话快说。

  我偷偷去瞄周铖,好么,那家伙不知道啥时候拿了个苹果在那里削,那叫一个怡然自得。我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确实没把小疯子放心上,但我要是小疯子,不管愿意是哪一个我都能直接扑上去跟他gān架。

  等等,我这时候才后知后觉想到个问题——为嘛周铖和大金子还有联系会让小疯子有这么大反应呢?花花不说了,那家伙感qíng缺失,为数不多那点被我开发出来的也原封不动都还给我了,可就我的感受来看,也只是觉得没必要再和大金子联系,但说到底这还是周铖的自由,有必要到大动肝火濒临决裂的地步?

  我正思绪翻腾,周铖淡淡的调侃翩然而至:“舍长,如果你还没想好主题,我建议会议延期。”

  削苹果都堵不住他的嘴!

  “咳!”我清了一下嗓子,端正而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人民群众的主心骨,“那个,烧烤店开的时候也不短了,虽然每个月都要还贷,但还是赚了些钱的,店是咱们四个的,那赚的钱咱们肯定也要一起分……”

  提议发出后,客厅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周铖淡淡问:“有多少?”

  “大概两万吧……”我抓抓头,有点底气不足,其实只有一万八。

  “拉倒吧,就一万八,我记账的我还不知道?”

  所以说和财务搞不好关系的老板是凄凉的。

  “一万八就算了吧,不值当一分,还不如再填点钱扩一下店面,”周铖冷静分析,“现在天已经凉了,等到大排档彻底退市,单靠店内的营业面积根本不够,不扩店面就是等着亏钱。”

  小疯子看起来也同意这个想法,可因为提议的是周铖,于是他都快把脸憋红了,也死忍着没附和。

  我叹口气,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扩店面的事儿我也想过,最简单的就是一二楼彻底打通都做店面,可那就要给邹姐她们另租房子,而且还要重新内装,一万多块钱恐怕下不来。”

  “一万多是你的,”周铖悠哉地扬起嘴角,不疾不徐道,“我这还一万呢,加进去就差不多了。”

  我抬头看看天花板,现在都流行直接往下砸馅儿饼吗?

  “哪来的一万?”不怪我警惕xing高,实在是……咱大伙儿的历史都不光彩。

  周铖莞尔:“放心,绝对清白。”

  一记不屑的“嘁”半路杀入,我循声望去,正好捕捉到小疯子qíng真意切的白眼。

  这又是什么qíng况?俩人还有金钱纠葛?

  我用视线无声地询问着,没人理,于是我怒了,尼玛我就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烧烤店跑堂,咱能不当成福尔摩斯和神探狄仁杰来用吗!

  周铖还是很有分寸的,看出我脸色要黑,第一时间托出真相:“前阵子我和容恺都赚了些外快,所以合伙炒股来着。”

  我花了几秒才接受俩人携手创收的事实,但依然无法想象俩人并肩而坐对着股票走势图的画面,只好跳过谈下一话题:“那这一万应该算你俩共同收入啊,怎么就变成你的了?”

  周铖轻叹一声,颇有点羽扇纶巾的味道:“我俩买的股票一直走势不错,不过从上个星期开始往下跌,我觉得应该抛,他觉得还会涨,最后我俩打赌,抛还是要抛,毕竟赚钱了,可如果抛完股票涨了,那这笔钱就是他的,反过来股票继续跌,钱就都归我。”

  结局不用问了,胜负很明显。

  但问题是……尼玛都冷战了还不忘抽空打赌这得是多曲折的qíng谊啊!

  一场会开下来,周铖和小疯子的问题没解决,倒是无心cha柳,明确了小路烧烤未来前进的方向。烤串可以一时,但不适合一世,想稳步做大,还是要有个固定流派,比如当下颇为有市场的川菜。这个其实没什么诀窍,就一条,装修完毕后请个好厨子。

  “散会。”我喜欢说这俩字儿,显得特别气势磅礴。

  花花第一个起身,不知道的还以为屁股底下有针呢——他烦开会这毛病可以追述到十七号时代。

  小疯子第二个起身,估计这会开得过于憋屈,也巴不得赶紧撤呢。

  哪知周铖忽然叫住他:“容恺,先别回屋,咱俩再开个小会。”

  小疯子愣住,有些讶异的回头。

  周铖朝他微微一笑,表qíng很自然,自然得就好像他只是叫对方等一下吃几口水果再走。

  花花没理会这些,自顾自回了房,其实我很想吃完水果再走,但当周姓舍员很认真地问我,舍长,你还有事儿吗?我只能秀出领导gān部风度,起身一甩头,跟上花花的脚步。

  关上卧室门,八卦泡泡终于按捺不住从我的心底咕噜噜翻滚上来。

  “哎,你说他俩之间到底有什么事儿呢?这么别别扭扭又神神秘秘的。”得不到共鸣的八卦者是极其悲惨的,所以哪怕花花从来不关心这种事qíng,我还是要跟他聊,呃,好吧,是只能跟他聊。

  花花正在脱衣服,听见我问,动作停顿了大概半秒的半秒,然后继续。

  我也没指望能得到回答,多数时候在八卦领域花花的作用就是个树dòng。

  但我没想到树dòng脱完衣服,居然光着膀子拿手机过来回我了:容恺这回犯病的时间太长,周铖没耐心了。

  我有看没懂:“犯病?犯什么病?”

  花花被我问得皱起了眉头,很纠结的样子,似乎他自己能理解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写。

  我有点儿葡萄酸了,哥这么思维敏捷的还一头雾水呢你个整天闷着头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反倒看透了?于是我怀疑地眯起眼睛:“你是真看明白他俩怎么回事儿了还是瞎蒙的?”

  花花无所谓地耸耸肩,仿佛在说随你怎么想,他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和我有啥关系。

  所以说无yù则刚呢,我只得灰溜溜败下阵来,凑过去不耻下问:“那你觉得他俩今天晚上能讲和不?”

  花花转过头来看我。

  我忽然意识到我俩离得有点儿太近了,近到我觉得不太自在,近到我能清清楚楚看见我在花花瞳孔中的影子,近到我觉得花花的眼睛实在太黑了,像是可以把人吸进另外一个世界。

  我咽了咽口水,头皮开始发麻,我估摸着最多再坚持两秒,如果花花还这么看我,我就准备一个胳膊肘捅过去武力解决了。

  所幸最后关头花花及时收手,时间卡得很准,就在我马上爆发的前半秒,这家伙收回视线开始打字:讲不和

  我惊讶花花的笃定,下意识就问:“为啥?”

  花花打字的进程并没有停,我这才发现自己太心急了,讲不和三个字后面是逗号,而花花最终的完整句是——

  讲不和,周铖对他没那个意思。

  第69章

  我失眠了三分之二夜,而这三分之二的三分之二里我都在想花花的话。周铖对小疯子没那个意思的前提必须是小疯子对周铖有那个意思,可谁来告诉我“那个意思”是啥意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是我怀疑花花可能对我有的那个意思?尼玛十七号被搞基之神庇护了吧!而且明明同吃同睡同个屋檐下怎么人家仨就心有灵犀心照不宣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剩老子一个人一头雾水一窍不通一点眉目没看出来跟神经病患者被隔离了似的!

  但我是一个男人,一个胸怀像大海的男人,斤斤计较三个小姑娘与我不jiāo心并非纯爷们儿的风格,所以三分之二失眠夜里剩下的三分之一,我都在为以后筹划,比如明儿个天一亮,咱这一个屋檐下的四个人还怎么处?我问花花怎么看出来小疯子对周铖有那心的,他死活没说,我问他那你又怎么看出来周铖对他没那心的,死小子还是跟我玩儿沉默,这么能扛你怎么不进保密局!说实话,我挺担心容恺,我不知道明天一早起来会看见一个怎样的小疯子,这和钱包丢了股票赔了不一样,失恋的小疯子,真不在我想象内。

  没感觉。花花说的那么斩钉截铁,我不知道他哪来的根据。在我看来感qíng这东西完全可以后天培养,古时候夫妻俩dòng房花烛夜才第一次见面呢,白头偕老举案齐眉的不也比比皆是?呃,等等,我gān嘛满心希望俩大老爷们儿培养感qíng……

  日上三竿我才幽幽转醒,头很疼,我怀疑是前夜用脑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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