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阳嗤笑一声,“不识好歹!成,你是□,贼làng贼làng的!”
卓燕飞快白她一眼,耷拉下眼皮嗲兮兮地叫:“讨厌啦,你明知道人家不是那个意思啦!”路阳怒吼:“闭嘴!给我好好说话!舌头大回去用减肥茶好好簌簌口!”卓燕怕她又掐自己,赶紧换了正常腔调,“那你说得咋办好?”
路阳抬起一只手,凑到她的蘑菇头旁边,用非常姨太太的烧包动作理着鬓角说:“这事好办,等下了课,我带你去弄头发。啧啧,瞧瞧你这脑袋,不仔细看都让人觉得是拖布被倒竖过来了!”
卓燕:“……”
她本来想谢谢路阳的,可听完从那副毒嘴魔牙里溜达出来的那些话,她更想做的是等下回宿舍把某人的被子枕头藏起来……
冻死她!
●︶3︶●
下了课,路阳带卓燕去弄她的拖布脑袋。
卓燕的头发比较厚,从短到长的过程蓄得没什么章法,一直任其自由生长,从来没有修剪过,整个脑袋看起来非常乱蓬蓬。美发师足足摆弄了两个小时才把她的拖布头雕琢完毕。
在路阳的建议下,她gān脆又来了个离子烫。一切完成以后,路阳冲着她直叫唤:“哎哟喂,这还是卓文静吗?简直脱胎换骨啊!不行,等会我得拿绳把你拴我腰带上,这小模样人模狗样的,再让人给拐跑了,我可得看住喽!”
卓燕让她说得脸颊直发燥。抬头去看镜子里的自己,的确和刚才判若两人。发型是美发师给拿主意选的,据说这是埃及艳后最爱的造型。美发师说这发型比较适合她,可以把她显得脸更小眼睛更大,给人以灵气bī人的感觉。
对着镜子,摸着齐刷刷贴在额前的黑刘海,卓燕竟然变得有些扭扭捏捏,“路阳,我怎么觉得有点不自在啊?是不是太烧包了?”
路阳对她狂翻白眼,“同学,你不过就是披肩直发,你这要是烧包,那我这一脑袋方便面岂不就是□?啧啧,真可怜,当了半辈子黑寡妇,突然给你一件花衣裳,不知道咋穿了是不?”
卓燕仔细想想,还真是这道理。
回到宿舍,小余抬头瞬间眼珠bào凸,“我的妈呀!这是文静妹吗?阳阳你是去带她整头发了还是整容了?怎么感觉变样了呢?”
她这反应让卓燕非常之慡。她对小余扬着下巴叫嚣道:“这件事教育你平时不要过多使用旺财的眼睛,会把美人看低的!哈哈哈哈!”狂笑数声后,她甩着头不可一世的说,“姐姐我好好收拾收拾,也是可以上台面的嘛!”
小余一手扶着额头一手疯狂摇摆,万分痛苦的样子对她说:“得得!赶紧把嘴闭上吧!你不说话跟那装还挺好的,一张嘴直接让人什么想法都没了!”
●︶3︶●
第二天,卓燕把自己收拾得人模人样,抬头挺胸奔赴英语课堂。
照相这件事不是一蹴即成的,要慢慢来。卓燕想自己首先该做的,是要攻克张君的心房,让他把自己当成朋友。等他对她产生伟大友谊以后,她就可以厚颜无耻的提出照相要求了。
卓燕特意稍晚一些才出门,以保证张君在她之前先到教室。这样她可以直接奔他身边一坐,省得众目睽睽之下,她一姑娘家还得二次打劫男色。
进了教室,放眼一扫,她果然于教室后半部某处瞄到目标人物的身影。
张一迪身边居然正好留有一个空位。她忍不住在心里大叫一声“天助我也”。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座位前一屁股坐下去。
**说得对,兵贵神速。
攻就攻他个措手不及。假如她做了淑女给他时间考虑,“同学请问我是否可以坐在这里?”
他不必直说不可以,只要说“不好意思,这位子有人”,她就立刻全军覆没了。
张一迪君正在背单词,卓燕一屁股坐下,他不禁抬起头看向她,一双晶亮的桃花眼眨也不眨,两道黑眉慢慢蹙起。
此刻卓燕对张君只有一种感觉:眉目如话。
他根本不需要张嘴发声,只动动眼睛眉毛,就完全能让人感觉到他要说什么——他在问她怎么坐在这里。很显然,他不喜欢身边有人。
此刻的张君,双眉微蹙,目光炯铄,他两个黑亮眼珠就像两柄照妖镜,仿佛天下一切妖魔鬼怪,在这样的注视下,都不得不幻化出丑陋原型。
卓燕额头上开始嗖嗖的冒出冷汗。早前拉皮条是为了别人,想着反正这事与自己无关,所以就算当众打劫帅哥她也没觉得特别窘迫。
可这次她却是为了自己。什么事qíng一旦是与自己扯上关系的,总会叫人变得无法淡定。
迎着张君扎人的视线,卓燕讪讪一笑,对他说:“你不是又不记得我了吧?”
他双眉蹙得更紧,眼底浮出许多疑惑。
她连忙说:“我是那个,苹果筐啊!”
他顺着她的话,慢慢舒展眉心,眸中渐渐凝起一丝笑意。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那句话说得多么有病,于是连忙纠正,“不是,我不是筐。那什么我是说啊,我什么时候把筐给你呢?”
他微微笑了一下,眼珠轻轻转动着想了想,看着她说:“就这节课下课吧。”她连忙点头说好。他还是看着她,嘴角处的笑痕渐渐变得清晰,仿佛有话停在嘴边。她不禁对他问:“那个,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你想说什么尽管说,我百无禁忌的!”他抿抿嘴唇慢吞吞道:“我说了希望你别介意。其实,我觉得,你原来的头发,还真的蛮像只筐的!”
她满脸的灿烂笑容就此生生僵住,整个人瞬间化作一尊痴呆雕塑。
筐对比于艺术làng子,前者真真是让她更加的悲从中来,痛不可抑!
第○○九幕
英语老师似乎不怎么舒服,第一节课勉qiáng讲完,第二节课(他们大学都是上大课,两小节连上那种)只上了不到十分钟就让大家自习。
卓燕不淡定了。
她觉得这是老天爷赐予她同张君拉近距离的好机会,她必须要不负天望好好把握。
歪头小觑一眼身边人。张君正目不斜视看着课本。
卓燕有些小小意外,想不到该少年竟然这般热爱学习。
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唱了一会儿一休之歌,卓燕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一个让“我和你”能够“心连心”的好点子。
她找出一张纸,用尺子和圆珠笔在上面画满密密麻麻纵横jiāo错的经纬线。
笔尖划过纸页的刷刷声是如此的让人闹心,可邻座张君竟然半点不为所动——卓燕觉得他好像一点都不好奇她在gān什么,只是低垂视线专心看书。
她不由在心里赞他一句好样的,然后深吸口气,颇有几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壮烈,把那页纸慢慢推到张君眼皮子底下。
不出所料的,张一迪果然转过头看她,眼神中带着疑问,脸上神qíng高深莫测。
她心里不禁有些打鼓,因为看不出他究竟有没有不高兴。
在张君充满询问的目光里,卓燕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似乎有点唐突。
她抬手摸摸自己的刘海,对着张一迪囧囧有神的呵呵讪笑起来。
笑着笑着,转念一想,假如不唐突,那她得等到什么年月才能与这位哥哥展开伟大友谊?
于是立刻释怀,笑容渐渐变得自然。
她看着他,尽量让自己的眼神和蔼可亲、表qíng婉转友好,试探地对他问:“我们一起玩圈圈叉叉吧?”
她的话说完,张一迪君很明显的怔了一下,半边眉毛高高挑起,满脸的不可思议。
她也跟着呆了一呆。
快速回想一下,猛然醒悟自己刚刚说的那什么什么,它听起来实在有点喝屋昂huáng,不禁囧得又是害臊又是瀑布汗狂流。
顶着两颊的火辣辣,卓燕连忙对张一迪解释说:“呃……我不是说我们那个……的意思,我是说,我们玩五子棋吧!我和身边朋友平时都管玩五子棋叫圈圈叉叉的——那个这么叫是因为吧,玩的时候得一个人画圈圈,另一个人画叉叉,于是,所以,然后,就……”
真是难得,想她无坚可催的金刚厚脸皮居然也有发烧发烫的时候。
张一迪君嘴角处渐渐浮起一抹笑意,微微点下头,“圈圈叉叉?恩,这个说法比较qiáng大。”
卓燕跟着嘿嘿笑了两声,尽量不叫对方发现自己其实有点局促,“那个,玩不?”她充满期待的小心问。
她隐隐记得吴双在过生日那天好像说过,张君不怎么愿意和女生打jiāo道。
此刻她真怕他会开口拒绝,心里七上八下得不得了。
●︶3︶●
张一迪看看“棋谱”,拿起笔,又抬起眼看向卓燕,问她:“你选什么?圈圈还是叉叉?”
卓燕有些惊愕,“恩……啊?!”
她想不到张君竟然真的答应和她一起玩。
一时间,她兴奋的简直想要尖叫。
费了好大劲才压制住心里的亢奋qíng绪,卓燕果断作出选择,“我要圈圈!”
于是张一迪便是叉叉。
赶在开始前,卓燕想了想,对张一迪又说:“那个什么,我吧,五子棋造诣挺不错的,一般和别人玩都不白玩,通常都要赌点啥。要不,咱俩,也赌点啥?”
她提完要求,张君没有立即回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面对他澄亮的目光,卓燕有些心虚的感觉。
她开始反省,觉得自己刚刚好像有些cao之过急兼得寸进尺。
要知道,坐在她旁边这哥哥他可是位颇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天子骄子,万一他不耐烦了她的没完没了婆婆妈妈,一甩手说不想玩了,那她岂不是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卓燕正在心里忐忑着,张君慢慢开了口。
他应着她的话说:“恩,那就赌点什么吧。”
卓燕惊得一下凸了眼珠。
他居然没有嫌她烦并给了她回应!
她忍不住有些亢奋——她居然能让一个不近女色的帅哥点头答应和她一起玩五子棋并且是在上课时间带着赌注的玩——她决定回宿舍以后要献吻苹果筐,想不到它这样给她长脸,让她在张君处获得如此不一样的殊荣。
越想越兴奋,再想下去卓燕几乎担心自己会不小心爆血管。
悄悄瞥一眼张一迪,一瞥之下不由怔了怔。
他居然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视线里充满探寻,好像在问有什么事是值得乐成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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