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燕赶紧冷静一下。她一本正经地坐直身体。
现在还不是原形毕露的时候;万一张君喜欢的是娴静少女,在他知道她其实很癫狂以后,从此一定会对她退避三千里。
那照片她可就没法搞了。
假气质的笑一笑,卓燕对张一迪眨啊眨啊地说:“具体赌什么我没想好,你呢?啊,你肯定一时半晌的,也没想好是不是?那要不这样吧,就赌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件事,你看成不成?”
张一迪看着卓燕,抿着嘴唇,也眨了两下眼睛,长且浓密的睫毛竟然像两柄小扇子一样地呼扇——卓燕忍不住要想,这不是bào殄天物么?一个男人长这么极品的长睫毛,让女人可怎么活?!
他眼底像是隐着笑意。
卓燕暗喜。
这可真是个好兆头!他越是有笑意,代表她越有可能与他发展伟大友谊。
他眨了两下眼睛,说:“我还能说不成吗?你连我想没想好赌什么都帮我决定了!”
他的话里含着几分戏谑味道。
卓燕抓抓头,讪讪的冲他笑。
一面笑一面小心观察他的脸色。
卓燕觉得张君戏谑归戏谑,但好像并没有太过介意,于是大大方方地放了心。
出于绅士风度,张一迪让卓燕先走。
卓燕忍不住得意地偷笑起来。
五子棋这个东东,她从初中开始就已经所向披靡。
遇到实在听不进去的课,她总会拉着同桌一起对战。多年的战斗积累,早已经将她打造成圈圈叉叉界一名经验多、技巧好、能让对手yù·生·yù·死的高手高手高高手。
路阳每次不服气向她挑战,每次都会输得浑身上下只剩下小裤裤——她们俩比谁输谁脱衣服的。
说起这个,还有一个典故。
路阳先前输过两次以后,心眼变得贼起来,以后再要对战前都会躲到厕所去,一套就套十层八层的内裤。
往往二人对战直到熄灯时分,路阳身上依然还有三四条小NK没来得及被卓燕扒下。
为此卓燕含恨不甘将路某人专封为NK之母。
NK之母据说曾经也是称霸她家乡五子棋界的jīng英一枚。
然而当jīng英遇到卓燕,从此也只有赤·luǒ惨败的份儿。
卓燕悄悄看向张一迪——这是位多么热爱学习的好少年啊!上课时那么认真的K书,想必他一定不会jīng通此道。
她忍不住偷偷激动起来。
她有种预感——等下的比试,她赢定了!
●︶3︶●
历史告诫人类,人是不可以随便轻敌的。犯了这种错误的人,往往最后会死得很惨。
卓燕没有辜负历史。她败得灰常灰常惨烈。
张一迪君实在太出乎她的意料。
她想不到他会如此变态,不仅舞功高qiáng,不仅号称校园篮板王,居然在五子棋这种小竞技比赛项目上,他也那么霸气嚣张!
看着经纬纵横的纸面上,那些可怜的、零落的圈圈,和那些含着杀气的、无往不利的叉叉,卓燕张着嘴巴瞪着眼睛满心悲愤。
这无言的结局令她觉得肝疼。
她好歹也是位圈叉棋界的高手高手高高手,想不到竟然这么轻易就落败在张一迪手上,甚至连纸面棋谱的四分之一都还没用到,她已经败得一塌糊涂。
这感觉就像她看小余在q·q游戏里玩拖拉机时,以滑翔机的牛掰身份最后竟败给负分数赤脚一样,让人忒呕忒憋屈了!
抬起头,卓燕瘪着嘴无限哀戚地看向张一迪。
张君如世外高人一般,挂着一脸与世无争的云淡风轻。
她看他他也看她。
对视中,她说:“三局两胜!”
卓燕想好了,这个时候就算被说无赖也绝不能轻易言败!因为世界从来都是掌握在厚脸皮手中的!
●︶3︶●
卓燕觉得张一迪的风度着实不错。对于她的变态提议,他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看了她两眼后,无所谓的点点头,应道:“好,就随你。”
然后……过了三分钟……
“五局三胜!”
“OK。”
然后……又过三分钟……
“还是七局四胜吧!!!”
“我无所谓。”
然后……再过三分钟……
“我觉得九局五胜好些……”
“那就九局五胜好了。”
然后……然后……然后的然后……
局数一直在无限增加着。
于是直到下课铃响时,两个人依然“不分胜负”。
摸摸额前的刘海,卓燕一脸认真地说:“看样子今天只能进行十局了,有点不太尽兴。要不我们就定成二十一局十一胜吧,下次继续较量!”
面对她这番荒诞严肃,张君竟然没有笑场,他甚至一本正经地配合点头,“好,期待下一次你能够连胜十一局!”
卓燕:“……”
卓姑娘石化了……
她很想追问张君一句,他刚刚说的,到底是正话还是反话?
TAT……
第○○十幕
卓燕和张一迪本来约好下课以后一起去取苹果筐,可没等走出教室,江山就像个火箭pào一样冲进来窜上讲台大声叫道:“自控三班的同学都留一下,班导要给我们开班会!”
说起班导,这其实是学校的新兴产物。
上几届学生都没有所谓班导的,所有事务都是系导一个人管。
到了卓燕他们这届,学员大大扩招,纵使导员练过哪吒大法可以三头六臂,一个人也应付不过来那么多张忒能犟嘴的嘴,于是gān脆,给每个班级都安cha了班导师。
好好的大学,这么一弄倒跟高中没什么两样了。
班导师责任制实施以来,最显著的成效不是学生犯罪率……那个犯错率下降了,而是班会召开率就如雨后chūn笋一般,势不可挡的在节节攀升。
一听要开班会,卓燕就头大得要命。
哀嚎一声,她对张一迪说:“我班的班会从经验角度去看,怎么说也要开个一节课。你看这筐……”
她jianjian诈诈的想,张君应该会说不然改天好了,然后为了方便联系顺便故意不小心给她留下个联系方式什么的……
结果此君的做法却颇令她感到意外——想不到他竟对生命中那只萍水相逢的苹果筐产生了浓厚爱意,“不然这样吧,我就在你们宿舍楼前的篮球场那儿打球,等你开完班会回去了,顺便把筐给我吧。”
卓燕呆呆地眨眨眼,经过一小下错愕后,对张君迷乱地点头应道:“呃……啊?啊……啊!明白了!行行!!没问题!!!”
她一边点头应着一边又忍不住在心中暗忖:此君莫不是有恋筐癖吧……
张一迪转身离开。
卓燕找了位子坐下。
江山从讲台上走下来坐到她旁边。
坐下后,他斜着眼睛睨着卓燕,嘴里啧啧有声,“啧啧!古人怎么说的来着?一日不见当刮目相看!我说文静啊,你这为了一张照片,算是下了血本了!”
他本来挺好看的一张脸,因为神qíng颇有些猥琐,卓燕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此刻真是非常欠揍。
江山无视卓燕对自己的轻蔑,又连连啧啧两声,怪里怪气说:“啧啧!看来你拾掇拾掇倒也能对付个人样出来,别说,你居然还真让那张一迪同学允许你靠近他。要说这人和人啊,虽然都吃五谷杂粮长大,可毕竟还是有差距。你看他张一迪冷冷酷酷的,而我却温文儒雅得很。不过话再往回说,你说张一迪允许你近身,这事是说明他的忍耐力好呢,还是说明你的皮比较厚抗击打能力比较qiáng?”
卓燕严重怀疑江山同志脑子被他们宿舍门夹过。
“江同学,请问你刚刚是说什么呢,乱七八糟的?不得不说,你脸皮比鄙人要更厚一点——说得那么乱都不忘见fèngcha针的夸你自己,你真是太有才了!”
江山一脸认真,“我有才是显而易见的事qíng。另外,我不觉得实话实说和脸皮厚能扯上关系,谢谢。”
他那副认真表qíng让卓燕几乎抓狂。
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对他采取以毒攻毒、以厚脸皮治厚脸皮的整治措施。
卓燕抬起手,矫揉造作的扮出一副从容优雅的样子,掠了掠鬓边丝丝垂顺的一缕头发,看着江山慢声细语说:“你刚问我张一迪怎么会允许我近身是吧?哎哟,这得怎么说呢?天生丽质吧!秀发很出众,谁看不心动?!”一边说一边转头冲江山飞个媚眼,嗲兮兮继续,“大兄弟,用海飞丝吧,它会让你变得和我一样自信!”
江山立刻受到qiáng烈刺激,二话不说咳嗽起来,咳得满脸通红,一手压在胸膛前,一手风势凌厉如刀的指向卓燕挣扎叫道:“赶紧闭嘴!佛不是说不恶心人胜造七级浮屠吗?卓文静算我求你了,你给自己积积德造造浮屠吧!”
路阳凑过来,一屁股坐下,满脸同qíng的看着江山,“班长命苦啊,看不透红尘罪恶。我们宿舍这小妞,恶心别人时一向是下死手的,今天只给你弄个内伤没要你吐掉半条命,属实是您福大命大造化大呀!”
卓燕横了路阳一眼,自觉眼皮翻得风轻万种,“唉,我理解你的心qíng。我这是红颜遭嫉啊!”
路阳当即痴呆了一张脸,僵尸似的看着她说:“我真想杀了你!”
卓燕不理她的恫吓。
她知道路阳向来有这想法,总惦记着可以一生宰她千百回,她早习惯了。
江山却不淡定地低嚎起来,“路阳我求你,你还是把我杀了吧!我活不下去了!”
卓燕扭头怒视江山,冲他叫道:“活腻了是吧?还想不想娶老婆了!”
●︶3︶●
班导站在讲台上罗里罗嗦的说着什么事,卓燕很想注意听,可是耳朵越认真眼皮却越打架。马上就要睡过去时,路阳在她腿上狠扭了一把,她一下jīng神过来,愤怒望向路阳,低吼问她:“gān嘛掐我?”
路阳理直气壮地回答:“你个白痴!昨天烫的头,今天就趴桌子上睡觉,那不压弯了吗!!!”
卓燕一听,觉得路阳确实是在为自己好,不禁有点感动,“阳阳你真好!姐耐你!可是你下回叫醒我能不能不掐我?掐我也行,能不能不可大腿里子掐?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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