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泛起一阵钝痛,胸口闷闷的,无数悲哀淤塞在那里,bī迫着也催促着她快快从脆弱变回坚qiáng——她必须自己为自己去疏通它们。
不是她自己去疏通,还能靠谁呢?这世界上,她早已经没有一个亲人。
她对自己自嘲一笑。通畅以后,记得忘记从前,别再轻易动心,就此重新活过吧。
从前不是没有受过伤,教训不是不深刻,平日里不是没有警告过自己,爱qíng就是一场战争,男人和女人,但凡谁先动心、谁先说爱,谁就落败在下风、谁就从此注定有输无赢。
然而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对会他松动了心防。
她觉得自己真是傻,可笑到了家,以为他找她来,会有多好的事,甚至悄悄雀跃,暗暗羞涩,可结果却是他想用她去jiāo换别的女孩。
今天这屈rǔ一幕,她知道她最该恨的,其实不是顾辰,而是她自己。是她自己亲自给他机会,让他凌nüè她,践踏她,伤害她。
许瞳心头漫过浓浓一阵酸涩与哀伤。
看着窗外一片漆黑朦朦,她告诫自己,再也不要对爱qíng和男人有所幻想,好好守住自己的心,不要再这样,轻易而动,却为人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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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瞳站在窗前,等着顾辰出现。
她相信,因为她之前在牌桌上的萎靡表现,他一定会来找她的。
果然没用多久,落地玻璃上便浮动起一抹虚虚人影。
顾辰站在她身后,幽幽开口,“别告诉我,你其实是想输的。”
许瞳没有回头,轻轻反问:“输了,对我可有好处?”
顾辰呵呵低笑,走到她身旁,与她并肩站,“瑶瑶,你不会是想以输来试探我,看我会不会舍不得你?”顿一顿,他收起笑意,语气淡淡地说:“我劝你还是不要冒险得好,当心今晚被柳公子折腾散你的身子骨。”
停一停,见许瞳不说话,终于又补上去一句,“还有,瑶瑶,假如我今晚得不到我想要的,我担心你哥以后会继续麻烦缠身。”
许瞳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极缓慢的吐出。
再张开双眼时,眼底已隐隐有些疲惫。她转头看着顾辰,对他微笑地问:“你身上有没有烟?给我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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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记不得自己上一次抽烟,是在多久以前了。
站在窗前,将烟卷递到嘴边,悠悠长长深吸一口,眯起眼,稍稍扬起一些下巴,嘴巴只微微张开,缓缓缓缓的把烟雾轻轻吐出。
眼前立刻变得迷蒙一片。
烟雾被不断地徐徐吐出,许瞳很快被自己制造出来的那片薄烟笼罩起来。
她眯着眼睛,脸上神qíng有如迷醉。吸一口,忽然转头看向顾辰,扯动嘴角一笑。她用两根手指夹着烟卷,其中中指慢慢擦滑过下面嘴唇。指尖在下唇慢慢揉过的同时,烟雾如丝般从粉润唇间缕缕飘渗而出。她眯着眼,看着顾辰,对他笑问:“看,多有趣,由我自己吐出的烟,又跑来熏我自己,这是不是可以叫做,自找苦吃?”
顾辰看着她,瞬间眸心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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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孩究竟还有多少不同面貌用来令人惊叹?
他向来不赞同女人吸烟,觉得女人吸起烟来,实在至丑无比,全无半点气质可言。
然而眼前女孩却只在对他转头的刹那,就彻底颠覆了他从前的想法。
原来可以有人把吸烟这回事,演绎出如此一番惊心动魄的xing感妩媚。
她身着旗袍,曲线玲珑毕现;挽着松松发髻,散碎的鬓角发丝令她显得愈发慵懒迷离;指间夹着烟卷,眯着眼同他微笑说话,从那两片红润嫣然的嘴唇间,若有似无地向外散着丝丝缕缕的薄烟。她像从十里洋场款款走来的神秘女郎,一笑一颦,美丽而虚幻。
看着她指尖轻刮过嘴唇时,莫名的一股燥热从腰|下急急蹿升起来,这感觉来得又凶又快,毫无征兆缘由,蓦地一下便发生,连他自己都觉得震惊。
他哪里知道,对于许瞳吸烟,还有这样一个典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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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壮曾经气急败坏对她说:“许瞳,你他妈的再敢在那些痞子面前抽烟,我把你的手指头一根根都给你砍了!”
他说她吸烟时,样子实在太媚,太容易让男人产生冲动。他之所以能够免疫,那是因为他对她兄长qíng深。
她曾经在唐壮的麻将馆吸过两次烟,那两次,无一例外地,麻将馆被对她产生冲动的小痞子们折腾祸害得一塌糊涂。似乎是同时有两个所谓老大,都要和她好,谁也不肯退让,于是cao家伙群殴起来。
最后两伙人通通被bào怒的唐壮灭掉。
事后看着满屋的断腿桌椅,唐壮痛心疾首,大叫她是个红颜祸害,责令她从此以后再也不许在男人面前吸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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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声色压下那股冲动,他看着她,淡淡说:“想不到你这样会吸烟。”
她咯咯咯笑起来,“顾少,你觉得不觉得,我们之间的谈话,是在jī同鸭讲、各说各话?”她转回头,将视线再调向窗外,一面幽幽地吸烟,一面把声音揉弄得软软的,如同呓语般,对他缓缓地开口:“七岁那年,妈妈同爸爸离婚,因为痛恨爸爸出轨背叛,除了自己应拿的,妈妈不愿意多要他一分钱。妈妈带我离开那个已经有了新的女主人的曾经的家,带着我来到老街,租唐叔家的房子,一住就是好多年。说是租,其实不过走个样子,那跟白住有什么分别呢?后来妈妈去世,我高中还没有毕业,以为从此要流落街头,结果唐叔对我说:曈曈,你妈妈虽然走了,可是唐叔还在,唐壮还在,你的家还在——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爸爸,唐壮就是你哥哥,以后我们三个就是一家人,虽然你姓许,可是你是我们唐家的女儿!”
透着袅袅薄烟,许瞳看向窗外的眼神越发变得迷蒙。顾辰从一侧看她,她的侧脸隐在烟色与夜色之中,似有说不出的寂寥落寞。
“如果说,在这世界上,还有我在乎的人、不惜生命与尊严想要去守护的人,也只有唐叔和唐壮他们父子俩了。对我来说,他们不只是亲人,更加是恩人。地球上有那么多人,可凡事能为我真心着想的,不过就这两个而已。别人或许也对我好,可是那好却总是要我付出代价。只有他们,对我真心真意的好,从来不图索取回报!”
她用力深吸一口烟,转头看他时,缓缓吐出。隔着烟雾她对他迷离一笑,哝哝地说:“这次,你拿住我的死xu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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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他微笑,笑容楚楚动人,朦胧美丽,“顾少,”她轻轻唤他,“你放心,为了我的两位家人,我一定会让你赢得美人归的!”
说完要说的话,她将笑容绽到最盛,迈开脚步,从他身旁轻轻地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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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许瞳纤细背影,顾辰眼神变得幽暗深沉。
擦肩而过的刹那,他仿佛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这感觉令他变得微微有些怔忪。
她刚刚从他身畔擦过时,他看得分明,虽然她笑靥灿如chūn花,可他却觉得,她其实并没有在笑,她其实是在哭。
作者有话要说:吸烟什么的,最有爱了~\(≧▽≦)/~啦啦啦~~~许小瞳故意的,哼唧(←_←)
下章让许小瞳变身?抓头,考虑中……如果花花多,那就变身吧,如果都做小霸王,就把许小瞳写成脑残,让你们看完全都吐血,吐血,还是吐血,啊哈哈哈哈哈!完了你们都往我脸上拍砖┭┮﹏┭┮
至于顾小×,恩摸下巴,要他良心受到煎熬吧,jian笑……
母上大人进京鸟,于是,奴家变得更加的比贼鸟(busy)~~~哼唧!
来嘛,都给人家催催更嘛,不催就是不急着看,不急着看就表怪人家更新慢啦,哼——唧——唧——唧唧——
三四qiáng男qiáng女之【惊艳】
许瞳熄了烟,走回牌桌前坐下,对柳少嫣然一笑,“柳少,最后一局了,记得要让让人家!”
柳少似遇到什么天大好事一样,开心得不得了,笑得眉眼皆弯,“好说,好说!”
这时顾辰也走回来。
昭昭眼神翻飞,看看柳少又看看顾辰,视线最后落在许瞳脸上,掀唇一笑,娇声滴滴的开口:“瑶瑶小姐好像忘记一件事,只求柳少一个人让你没有用;这里可还有我呢!要不,你也求求我?”
最后那句话问得极其轻蔑挑衅,仿佛正在嘲笑她是个没什么真本事的糙包花瓶,就只会想着对男人撒娇。
许瞳倾身向前,手肘拄在牌桌上,手掌正好凑在鬓角旁边,细白手指慢慢搅卷着颊畔的细碎发丝,头稍稍的歪着,双眼睁得大大,一面望着昭昭,一面慢慢的眨动,那模样看起来,纯稚又天真,无限惹人怜爱。
顾辰在一旁不动声色的眯了眯眼。他知道,昭昭要倒霉了。
他已经太了解这狡猾女孩,当她越是表现得天真无知,表示她越恨不得令对方尸骨无存。
柳少不知就里,不晓得这路数是许瞳惯常的拿手伎俩,一下子被她憨憨纯纯的样子搞得心肝直颤,在心里不住埋怨昭昭实在过分,怎么能够对这样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孩硬得下心肠去冷嘲热讽。
许瞳一派天真的望着昭昭,笑眯眯同她说:“昭昭小姐,我不用求你的!因为等下你想打什么牌、想吃什么牌,想胡什么牌,我通通都可以知道的!”
昭昭听她说完,不禁嗤的一笑,满脸的莫名其妙,以为她输牌输得快要傻掉,“瑶瑶小姐,您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没什么问题吧?输赢胜败是常有的事,可要想开些呀!”
许瞳眼神一挑,视线转去顾辰那里,“顾少,她不信我说的话,怎么办?”她声音软软哝哝的,仿佛含着无限委屈,娇憨的模样实在可爱,叫他明知她是在做戏,却竟然没有忍心当下拆穿。
他微微挑一挑眉,没有说话。
许瞳幽怨的转去看向柳少,轻轻问:“你呢,你信不信我会猜牌?”脸上挂满期冀,令人不忍心拂逆她意愿。
柳少讪笑,“这个……其实……倒也不是不可能!”
显然他心里并不相信,这只是不忍拒绝打击她的一种敷衍。
昭昭又是嗤地一笑,笑声充满鄙夷与不屑。
顾辰低垂着眼帘,眉心微微一皱,密黑睫毛无声地抖动一下。
许瞳用手托着下巴,似无限惆怅般叹口气,“你们都不信我。”忽然抬起眼看向昭昭,微扬着小小下颌,很傻很天真地对她说:“昭昭小姐,我好气你不信我猜得到你的牌,不如这样,我们赌上加赌吧;反正最后一局,索xing玩得大一些。”一边说一边又把眼神溜向柳少,样子全似不谙世事般有些憨乎乎地说:“你们两个是一伙,都不相信我可以猜牌,我不服气!不如这样好不好?等下开局以后,我猜对你们俩几张牌,最后你们要是赢了,我应付的筹码就减去几番,你们要是输了,你们该付我的筹码就加上几番;但假如我猜错,你们若赢,猜错几张我应付的筹码就加上几番,你们若输,到时付给我的筹码同样减番,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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