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素腼腆地点点头。那嫣然一笑,色若chūn晓。
白坤元一时迷乱,qíng不自禁去抚摸灵素粉色的脸。
许明正呆呆站在原地,看他搂着她的肩膀上了车,扬长而去。
灵净看到姐姐带了个陌生男人来,吃了一惊。
白坤元在路上买了一束大理jú,叫小护士cha起来。病房多了鲜艳的色彩,气氛立刻活跃起来。
灵素介绍:“这是白坤元先生,这是我妹妹灵净。”
她去和医生说话,把白坤元留在病房里。
这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有着不输她姐姐的锐利眼神,短短时间里就把白坤元打量了个透彻。面无表qíng,甚至有点含蓄的敌意。
白坤元轻咳一下。他其实不擅长同小姑娘打jiāo道。
灵净忽然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果真是你。”
沈家姐妹都是如此奇特,白坤元好奇,问:“我怎么?”
灵净冷冷说:“好出身,有野心,你不适合我姐姐。”
白坤元笑:“不要紧张,我和你姐姐只是普通朋友。”
灵净不再理他。
灵素回来,问:“都聊了些什么?”
“医生怎么说?”
“唉,灵净,我已经和医生做了最终决定,我考试一完,你立刻手术,不得拖延。”
灵净捂在被子里不声不响。
灵素摸摸她的头发,随着白坤元走了。
白坤元带她去了一家西餐厅。
这是灵素第一次来这么高级的地方用餐。桌前又是刀又是叉,仿佛要进行一起谋杀案,无从下手。
她没吃饱,白坤元送她回到家,她又带着他到常去的小馆子吃拉面。
店里桌椅都有一层油腻,白坤元却一点也不介意,和灵素促膝坐着。热气蒸腾下,两人的面孔都泛出一层油汗。白坤元掏出手帕递给灵素。
灵素忽然问:“琳琅她……从发病到趋势,花了多少时间?”
白坤元说:“发病后立刻住院,隔日复发,死在手术台上。”
“崇光说他并没有赶上。”
“他当时在外地。”
灵素斟酌片刻,又问:“白家在国外的分公司,比不过国内吧?”
白坤元笑,“地方怎么能和中央抗衡。”
“难怪崇光一直不平。”
“你向他还是向我?”白坤元一脸意味地笑看她。
“我不是白家人。”灵素撇得一gān二净。
白坤元玩着手里的筷子,“白家也有不少亲戚站他那一边。”
“白坤芳?”
“你认识?”白坤元惊讶,“这个女人的爷爷是我爷爷的弟弟,她是直系独女,控股不少。”
“琳琅在的时候,你们就在争了吗?”
白坤元放下筷子,“我对不起她。”
“若是琳琅没死,你们是要琳琅还是要权利?”
白坤元呵呵笑,“江山还是美人。灵素,你考倒我了。”
灵素也笑了。
是的,这是最愚蠢的问题。
家里,电灯光线始终不亮。母亲没有如往常一样迎出来。房间空dàngdàng,没有一点生气。
灵素忽然想,也许妹妹是对的,母亲去世这么多年了,其实一直她自己在照顾自己,她一直在对着空气喃喃自语。
她说:“妈,那个女孩消失得好蹊跷,你指点我一下吧。”
然后她等待,一直等待。
不知道过了多久,空气里漂浮来一声叹息。
“最后一次。”
“是。”灵素说。
“她被束缚着,是因为爱她的人思念她,让她无法去超生。”
“那现在呢?”
“还不明白。当然是爱她的人不再爱她了。”
爱qíng的力量消失,琳琅便又获得了自由。
我们果真需要付出什么才能换回一点什么。值不值得只有自己知道。
一阵风轻轻刮过。
灵素泪流满面。她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母亲了。
***
考前一个星期,学校放了温书假,让考生在家最后放松一下。
灵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觉酣睡到满室阳光。再在chuáng上打个滚,又觉得还想再睡上三个钟头。
难怪老师qiáng烈反对学生恋爱。一坠如爱河,人就要变得懒惰,无心向学。
灵素qiáng迫自己爬起来,下楼买早餐。
社区口,白家的车停在路灯下。
灵素柔柔一笑,走了过去。
可是从车上下来的,是白崇光。
“灵素,我有话和你说,上车谈。”他神色凝重。
灵素考虑了片刻,随他上了车。
白崇光开门见山说:“我听说你最近和坤元走得很近。”
灵素一挑眉,“你们白家是做qíng报生意的吗?”
白崇光厚着脸皮笑:“倒不如说我同坤元暗地里在较量。”
“你倒坦白。”
白崇光靠进车椅里,“你是聪明孩子。”
灵素没耐心了:“你想问我什么?”
白崇光凝视灵素,直直看她的眼睛,“这才几天,对我就已经满腹敌意了。坤元的影响里果真惊人。”
灵素愈加不悦,“有话你就直接说吧。我还没吃早点呢。”
白崇光敲了敲窗玻璃,司机立刻将车发动。灵素轻叹了一声,倒也没闹着要下车。
车驶上马路,白崇光才重新开口:“你也带他去了那间图书馆。那里有什么特别吗?”
灵素反问:“你们当我究竟是什么呢?一个骗子,还是一个真半仙?”
“灵素,我绝对没有轻视你的意思。”
“那不过是间图书馆。你为什么那么紧张?关键的东西,究竟是那座房子,还是我的异能?白崇光,你这样接近我又是为了什么?”
白崇光懊恼:“我这接近你是居心叵测,坤元接近那是什么?你可真厚此薄彼。”
灵素严厉道:“你们白家的事都和我没关系。要想请我做法,那就给钱。否则我无可奉告。”
白崇光没介意。反而抓抓她的手:“灵素,你不是这么贪财的人!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什么是什么?”灵素焦急地看着他,“白大哥,你最近很不正常。你有话能不能直说。我没经验,听不懂那些暗示。”
白崇光唉了一声,松开她,说:“你想知道琳琅的死因吗?”
果真扯到琳琅身上了。
“琳琅在家游泳时突然发病,被送进医院,不过病qíng很快得到控制。可是凌晨的时候又突然发病,抢求无效,才死亡的。”
“你怀疑她的死由人为因素造成?”
白崇光脸色铁青,“当晚在医院陪她的,是坤元。”
灵素当即轻喝:“白崇光!”
“你不信?”
“空口无凭。再说坤元不是那样的人。”
白崇光反问:“哪样的人?你又多了解他?”
灵素语塞。
她又有多了解白坤元?
她一口咬定:“琳琅不是死于非命。她身上没有怨气。”
白崇光仿佛被定住,恍惚了半晌,颤声说:“果真……”
灵素觉得很不好意思。别人不相信她可以看到鬼魂的时候,她满眼都是游魂;别人相信的时候,她却偏偏变回成一个普通人了。造化真弄人。
“她的死本来就蹊跷。琳琅身体一直健康。去世前一个月,她还和我一同潜到珊瑚礁的海底看沉船。潜水之前的体检都没查出心脏有问题。发病前一段时间她因为写论文的缘故,比较劳累,但那很正常。后来住院那天晚上,琳琅饭后外出,深夜才返医院。然后同坤元发生口角,病发急救无效,这才去世的。”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
“她外出去了哪里,他们又为什么吵架?”
白崇光一脸愤慨,握掌成拳,眼光凶煞,“灵素,我一定要弄明白琳琅是怎么死的!”
灵素看他狰狞的面孔,心中不安,提高警惕。他为什么要在琳琅去世三年后才来调查她的死因?为什么要在白家权利jiāo替的关键时刻来翻旧案?
“如果没其他事,我要走了。”她叫停司机,开门下车。
白崇光追了出来,“灵素,白坤元不是简单人物。”
灵素戒备地看着他。
“还有,琳琅同你提起过遗嘱的事吗?”
灵素眉毛一挑。
“我怀疑她写过自书遗嘱,给白坤元藏起来了。”
这样的白崇光前所未有的陌生。灵素摇摇头,连着倒退好几步,转身跑走。
回到家,心脏狂跳不止,一片yīn影笼罩头顶。
遗嘱?他要找琳琅的遗嘱。
坤元呢?他知道吗?
白崇光那样子似乎有点丧心病狂,随时会跳起扑过来。原本那么温文儒雅的人。
灵素再也坐不住。她往白家打电话。
白家佣人说:“大少爷在公司里。”
白氏所在的那座大厦并没有高耸入云,金光闪闪。相反,钢筋结构,前门玻璃用圈种着竹子,非常别致高雅。也不知道是哪位大设计师的杰作。
接待的小姐温和有礼,说:“小姐,没有预约,我也爱莫能助。”
灵素掩不住失望。
身后传来一把温柔的声音:“怎么了?”
那是童佩华的声音。她立刻就把灵素认了出来,热qíng洋溢道:“找坤元?他在开会。来,我先带你上去。”
她的落落大方让灵素觉得非常不自在,想推脱,“我这样来见白先生,太唐突了。”
“没事。”童佩华满口安慰,“坤元不会同你计较。”
到了楼上,秘书来报:“童小姐,坤总在开会,估计还有二十分钟。”
童佩华直接带着灵素进到白坤元的办公室里等。
办公室宽敞明亮,原木大书桌上堆着待阅的文件。
童佩华笑,“这像不像古时皇帝的御书房,这些文件就是大臣们递上来的折子。”
秘书送咖啡进来,听到这话,谄媚道:“那童小姐不就是皇后娘娘?”
灵素本来伸去端咖啡杯的手颤了一下,缩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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