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明夜/若爱已成伤_靡宝【完结】(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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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死人,她凭什么还得安慰他?

  他根本不用指望她沈灵素还对他有一丝温qíng。她当年被他们欺负得那么惨,如今他们遭难,她即使不幸灾乐祸、火上浇油,也有权利无动于衷、袖手旁观。

  帮你找孩子,那是对无辜幼孩的同qíng。至于大人。你没生过我,我也没生过你,我们什么关系?

  李国qiáng忽然说:“白家小叔白崇光,你可认识?”

  “认识。怎么了?”

  “你觉得他同白坤元关系如何?”

  灵素笑:“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水火不容。”

  李国qiáng假装咳了一下,“听说你同白崇光的关系也不错?”

  灵素听出不对:“这是警察问话吗?”

  李国qiáng忙说:“别多心,我随便问问。”

  灵素冷冷说:“不妨告诉你,我同白家兄弟自六年前就有了感qíng纠葛。如今他们事业有成,妻贤子孝,惟独我孤苦伶仃。这宗绑架案我该是第一嫌疑犯。”

  李国qiáng知道自己终于冒犯了这个女子,忙不迭道歉。

  他想到一点,问:“那你可认识关琳琅?”

  “琳琅?”灵素叫,“她不是白坤元的姻亲妹妹?”

  “那件带血的衣服就是在她的墓前找到的。”

  灵素站了起来。

  终于来了?

  冥冥之中,有一双大手cao纵这一切。这首旋律已经进入最高cháo,结局昭然若揭。

  琳琅究竟是怎么死的?

  灵素一个下午都没有什么jīng神,顾元卓看在眼里,便说:“如果不舒服,晚上吃饭就不用陪去了,我叫阿明他们也行。”

  灵素摇头,“他们没跟项目,很多细节不清楚,还得我去坐镇。”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

  都是跟自己无关的事。

  秋风chuī来,一片叶子落在灵素头发上,顾元卓顺手为她拂去。

  灵素突然感到一道视线刺来,转头张望,可是并没有看到可疑人。

  这时司机把车来开,两人上车而去。

  带着一身烟酒气息回到家,又是深夜十一点半。长此以往,肯定要被左邻右舍当作酒家女断绝来往。

  掏出钥匙,不意外地感觉到黑暗中的另一个人的气息。

  灵素没好气:“萧枫,你日日堵我门口,很好玩吗?”

  沉默片刻,另一个男人说:“是我。”

  手里钥匙“哗啦”一声掉落地上。

  ***

  白坤元弯腰拾起钥匙,递给灵素。

  灵素没有去接,“你不该在这里。”

  白坤元不出声。

  “你该在家陪着你太太,与她共度难关。”

  白坤元说:“家里所有亲戚都已到齐,对她嘘寒问暖二十四孝。还不全为着假如孩子遭遇不测,他们的基金就要重新分配。”

  有钱人家真是麻烦。灵素夺过钥匙打开门。

  她没想请他入门,“那是你家的事。”

  白坤元声音无奈,“一口热茶都不行?”

  “我这里没有茶!”

  “白开水也行。”

  “白先生,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欢迎你。”

  白坤元有点震惊。当年离别太匆忙,他还没机会听到这个女子决绝冷酷的话语。他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这六年时间都冷冻起来,她对他还爱恋依旧,一听到他的声音就会激动地拜倒。但是当亲眼看到,亲耳听到前,还是有那么一点不肯妥协。

  轻灵少女已经成长为gān练的都市白领,目光犀利,表达直接。

  她厌恶他。

  但又有点宽慰,到底还留有一点qíng分。因为我们不会平白去恨一个人。

  邻居似乎听到了动静,房门打开一条fèng。灵素怕再闹下去,自己真要名誉扫地,不得已妥协,拉着白坤元匆匆进房。

  小小的两室一厅,房东锁了一间,灵素住在小的那间。客厅只得一组陈旧的沙发茶几,十四寸的老电视,音响大概是灵素自己配上去的。

  灵素根本就没有叫白坤元坐的意思。她放下手袋,进房换了衣服,砰地关上门。

  白坤元一时恍惚,忘记了尴尬。

  那一瞬间他似乎以为自己回到了多年前,同样小小陈旧的公寓里,幽huáng灯光下,少女给他包扎伤口。

  那时他知道她已经动了心,于是自信满满地看着猎物向网中靠近。少女那么美,那么纯,那么善良,他多希望能将她捕获,永远安放在身边。

  灵素换了衣服出来,看到他,噫一声:“你还没走?”

  白坤元索xing厚着脸皮说:“我只讨一口水喝。”

  灵素实在没有办法,拿纸杯倒了一杯,顿到他面前。

  “喝完就走吧。我要休息了。”

  白坤元静静喝着,仿佛那杯水是醇酒。

  灵素打开电视,制造一点声音,不然真要疯掉。

  良久,白坤元喝完那杯水,陪着她看一会儿无聊的瘦身广告,开口说:“哥哥叫浩勤,弟弟叫浩勉。浩字辈,希望他们做人勤勉,将来有出息。”

  灵素一动不动。

  “八月二十六日出生,刚生下来,就像两只没毛的小猴子。后来长大一点,圆头圆脑,小小一点就会打呵欠,见了熟人会笑。我花了一段时间才适应新的身份,请了保姆,但半夜总起来喂奶换尿布。”

  灵素还是没出声。

  “哥哥聪明一些,九个月就开口了,小小年纪就有自己的主意。弟弟则憨厚可爱,傻傻的让人疼。一岁半的时候,齐齐患小儿湿疹,住院两周,办公室也搬到病房。再大点,亲自教写字算术,四岁生日,又带去迪斯尼乐园。我想,将来哥哥可以接我的班,弟弟嘛,任他学一门本事,能独立,活得开心就好……”

  还真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

  白坤元的头渐渐垂了下去。男儿有泪不轻弹,能说之前那番话,已是他最大限度了。

  为什么大老远跑来对她吐苦水,灵素也不想深究。好在他也没冒出类似七年之痒,糟糠半老,沟通不能之类的混帐话。

  无论如何,白坤元这人,很懂得说话的艺术。

  灵素淡淡说:“你回去吧。”

  白坤元最后看她一眼,站了起来。

  走到门口,忽然转身问:“你恨我吗?”

  灵素怔了一下,摇摇头。

  “恨一个人是需要花费大量力气的,我恨你又得不到任何好处,何苦?不,我不恨你,我同qíng你。”

  商业炬子,如花美眷,商场上跺跺脚地板就要抖三抖的人物,却在这孤助时刻找不到一双可以倾诉的耳朵。甚至不得不来找一个六年前被他伤害过的女子,问她恨不恨他。

  她怎么能不同qíng他?

  白坤元似乎也明白了,苦涩一笑,转身离去。

  灵素关上门。

  她注意到了他眼角淡淡的皱纹。挺直的腰杆微弯,双肩跨了下来。他似乎一夜间老了十岁。

  灵素跌坐在沙发上,捂着脸,久久不能言语。

  次日同客户签合同,一番讨价还价,口gān舌燥。终于大公告成,又得陪对方进山上香。

  都市人,四体不勤,爬到一半,就已经喘不过气了。

  顾元卓端详她:“小沈,你脸色实在不好,要不先回去休息吧。”

  灵素摇摇头:“没事,就快到了。”

  说话间没注意脚下,踩着一块石头,哗地摔倒在地上。

  顾元卓忙扶她起来,灵素忽然叫痛,脚踝扭着了。

  灵素说:“顾总,你陪客户吧。我顺着扶手慢慢下去。”

  顾元卓轻喝:“开什么玩笑!”

  他嘱托小陈伺候客户,然后不由分说地背起灵素,往山下走去。

  灵素的脸涨得通红,却没胆量拒绝,只好没声价道谢。

  顾元卓开车送她去医院。照片出来,没有大碍,这才放心。他放了灵素一个礼拜大假,嘱咐一番才离去。

  护士笑:“你男朋友真体贴。”

  灵素吓一跳,忙说:“不不,是老板。”

  护士一听,挤眼睛:“老板?那岂不更好?”

  灵素啼笑皆非。真是越抹越黑。

  灵素行动不方便,众人找她只得上门。小小公寓一下门庭若市。

  段珏啃完一个香梨,说:“有件事,真有趣。”

  灵素和冯晓冉都竖起耳朵。

  “那宗绑架案,孩子的血衣在姑姑的墓前被发现。这就够怪的了,更怪的是母亲的表现。白太太听说了,脸色惨白,忽然说:'为什么不来找我?'然后扑通晕倒。”

  冯晓冉道:“这女人以前同小姑子有龌龊?”

  段珏说:“她嫁给白坤元的时候,小姑子都去世有三年多了。”

  “真奇怪。灵素,你认识他们,你怎么看?灵素?”

  灵素被她摇了几把,如梦初醒地看过来,“什么?”

  “走神到哪儿去了?问你对这事的看法呢。”

  灵素gān笑:“我能有什么看法,我同他们又不熟。”

  “你不是认识他们吗?”

  “有句话叫知人知面不知心。”

  段珏点头:“那白太太,的确看着就是不好相与的人。”

  冯晓冉说:“这对夫妇真奇怪。”

  这对走了,下一位是华清。

  华道长一走进来,就大声嚷嚷:“满屋子晦气,灵素你怎么搞的?”

  然后友qíng赠送法事一场,满屋子转圈,又是念咒又是洒水。弄得灵素提心吊胆,生怕他不小心把家电搞短路。

  作完法后,华清吃光了剩下的香梨,拍拍屁股走人。

  灵素松一口气。可是休息不到半小时,敲门声再度响起,这次来的是萧枫。

  灵素一见他,气不打一处来,“你!就是你!是不是你在背后作法,害我霉运连连?”

  萧枫置若罔闻,举目四望,称赞道:“谁打扫的,挺gān净的嘛!”

  灵素朝他丢去一个抱枕。

  萧枫接住,笑:“你平时人前的淑女劲到哪里去了?”

  灵素丧气:“你尽qíng诅咒我吧。天地变色,冬雷震震,夏雨雪,总之我是不会去见你大伯父的。”

  萧枫却说:“我来和你说其他事的。杨阿姨算到你近期有一个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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