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奚欢已向付郁求婚的消息却将她的心击得粉碎,再也粘不回原状。
那个她爱了将近十年的男人,即将成为别人的丈夫了。
一种酸涩从她的心脏向着四肢百骸传递,一瞬间她竟站立不住,双手松弛,手中的郁金香香槟杯就这么滑落,向着地面砸去。
香槟杯碎裂的声音必定会引起众人的注目,而付郁也会注意到她那苍白的面庞,那她暗恋着奚欢的事qíng也许便会就此bào露。
在付郁面前丧失尊严那是让秦红颜比死亡更加难过的事。
正在她万念俱灰之际,一只手快速伸出,稳稳抓住了那只郁金香香槟杯,杯中的金色香槟只溅洒出几滴,落在大理石地面上。
而与此同时,那个人的另一只手则放在了秦红颜的肩膀上,那手并不温暖,可在此刻却让她觉出了厚重的安稳。
那个人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充满了安慰的蛊惑:“秦姐,你看上去有些不舒服,我先扶你回去吧。”
那个人,便是沈盛年。
此时的秦红颜疲倦得没有力气,她像是株爬藤植物,只想要依附于人。
她点点头,任由沈盛年揽着她的肩膀离开。
而宴会厅的角落里,奚欢望着悄然离去的秦红颜与沈盛年的身影,眼神黝黯。
接下来的生日宴会气氛并不算太好,付磊以及唐婉余算是qiáng颜欢笑,待宴会结束,送走宾客后,付磊直接回到了长平别墅。
付家的平湖别墅包含着几栋独门独院的小别墅,都是分给付磊,付淼两家人居住。
其中的长平别墅便是属于付磊一家人的。
进别墅后,待遣走佣人,付磊便忍不住对着付郁大发雷霆:“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付郁站在原地,双手紧握,垂目敛眉,但眼神里却是云淡风轻的坚定。
“居然当众说出你和那个姓奚的小子已经订婚,我看你就是想生米煮成熟饭,让我们不得不同意,你这么做,让我和你妈的脸往哪里搁!还有你看你二叔二婶那个表qíng,差点就忍不住笑出来。他们和我斗了一辈子,没胜算过几次,这次还要感谢你帮忙,帮他们暗算了我!”
付磊越想越气,忍不住就拿起客厅上的古董青花瓷瓶向着地上狠狠砸去。
“哐啷”一声巨响,瓷瓶被砸成了几瓣。
那瓷瓶就砸在付郁脚边,可她却丝毫未动,仿佛毫不害怕的模样。
砸完之后,付磊捂住xiong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唐婉余走上前来,抚着丈夫的背,替他顺着气,不住劝道:“好了,好了,医生都说了你不能动气的,你先上去,我来跟她好好说。”
付磊埋怨道:“慈母多败儿,都是你把她给惯出来的!”
说完,他气急败坏地上了楼。
客厅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唐婉余坐在沙发上,看着仍旧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站立的付郁,冷然道:“别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可这话在我们付大小姐身上却做不得数,你还知道耍小聪明用这招断了我们的后路呢。”
付郁仍旧不做声,只是嘴角抿紧。
唐婉余一拍沙发边的金丝楠木桌,手腕上的老坑玻璃种翡翠手镯砸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响声:“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如愿以偿,你要想和奚欢在一处,除非我死了瘫了不省人事了!”
唐婉余的这番威胁算得上是凌厉,然而付郁却只是抬起眼来,轻声问道:“妈,你没有试过,很爱很爱一个人。”
付郁的眼神撞入唐婉余心里,撞出了唐婉余心底深处的那个高大身影,她的眼神有些许的恍惚。
那些青chūn岁月,那些爱恨qíng仇,那些恣意疯狂,那些疼痛血腥,她都是经历过的。
唐婉余闭上眼,那些回忆令她不堪重负,她疲倦地叹口气:“记住我的话——爱qíng,到最后总归比不上实际。”
沈盛年带着秦红颜回到了家,一路上,秦红颜都靠在沈盛年怀里。
要到这时,她才忆起,他们认识快要一年了。
将近一年的时间,那个曾经矮自己半个头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长高,变得与穿高跟鞋的她一般高。
变得足以让她依靠。
秦红颜任由沈盛年将自己扶回了屋子里,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气息让她安稳下来。
然而度过漫漫长夜,她需要的,还是酒jīng。
虽然qíng绪很坏,但秦红颜还剩下些道德,觉得在未成年人面前喝酒并不太合适,便对正忙着为她倒热水的沈盛年道:“谢谢,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可是秦姐,你看上去脸色很不好,我还是陪陪你吧。”沈盛年道。
不知为何,秦红颜忽然发了火:“我说让你回去,听不懂吗!”
她突如其来的怒火大而旺,发完后就连自己也忍不住有些羞愧。
沈盛年帮了她这么多,可她却还是向着他发火。
在面对她时,沈盛年是一贯的好脾气,他沉思了会,点头道:“那好,秦姐,有事就打我电话。”
待沈盛年走后,秦红颜找出屋子里所有的酒,混在一处,仰头喝了起来。
她是从上大学时便开始学会喝酒,因为那个时候离开奚欢,独自在外,夜夜都想念他,只有借以醉意来忘记。
此后,每次她喝酒,都是为了暂时忘却他。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醉生梦死”的酒便好了,饮下后便能忘记前尘旧事,那她就可以忘记自己悲惨的童年,忘记自己爱着奚欢。
秦红颜一杯杯地喝着,头开始发晕,眼前的事物开始旋转。
她想,她已经醉了。
她甚至开始对着空气自说自话,对着空气傻笑。
可是寂寞造成的空dòng越来越大,她浑身像是有无数个dòng,冷风从她身体中随意穿过,冻得她牙齿打颤。
初夏的季节,她竟开启了暖气。可是没有用,仍旧是冷,冷得她骨头连接处都结起了冰。
她摇摇晃晃地起身,想要去取冬季的棉被,然而刚站起身来,灯闪了下,房间内顿时陷入了黑暗。
那瞬间,她像是又回到了那个血腥的夜晚,粗糙的大手,满屋的鲜血,那些回忆蜂拥而来,疯狂地啃噬着她。
秦红颜尖叫一声,踏步便想往外冲,可是脚步不稳,竟跌倒在地。
她手中的玻璃杯破碎了,而手也被玻璃碎渣刺破,淌出了热热的鲜血。
秦红颜觉得事qíng不可能再糟糕,她的意识在此刻全线崩溃,她抱着双膝,不停地抽泣着。
没有人会陪伴她,从出生到现在到未来,她将会在孤独中死去。
就在这时,电子锁被人从外打开,一个身影冲了进来,蹲在她身边,紧张地询问道:“秦姐,你怎么了?没事,只是停电了。别怕,有我在。”
是沈盛年。
他絮絮地安慰着,那声音带着暖意,从她的耳里传入她的心中,稍稍驱走了她身体中的寒意。
不够,仅仅只是声音还不够,她还想要更多的,更多的暖意。
她想要拥抱住面前的这个少年,想要汲取他身体的温暖。
然而仅存的理智制止了她:不行,他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月光从落地窗中透入,洒在地板上,如水如纱,照亮了秦红颜手掌上的伤口。
“是不是很疼?”沈盛年问。
他的声音比月光还轻柔,饱含着关心,任谁都会被这声音给打动。
秦红颜只能用充满醉意的眸子望着沈盛年,望着他执起了自己的手,望着他将她的手掌放置在唇边,望着他开始如猫一般舔舐她流出的血。
他的舌头光滑暖热,一下下舔舐着她的伤口,将那些流出的鲜血全都食下了腹中。
“乖,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他抬起眼睛,与她对视。
也许是秦红颜醉了,她竟发现,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诱&惑。那是种无声的诱&惑,像是千万根蛛丝,只消一眼便将她牢牢缠住,挣脱不得。
秦红颜记不得让自己冲动的究竟是什么:孤独?寂寞?醉意?还是沈盛年的举动。
她只记得,她抱住了沈盛年。
他们不知是谁先吻的谁,总之当她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开始接吻。
即使醉意朦胧,可她还是感觉得到,他的舌头嫩滑,如同最嫩的豆腐,舔舐着她的口腔,那种感觉令她舒适;而他嘴里属于她的血液的味道,则激发了她体&内的原始,带给她至上的悸动。
在那一刻,她放弃了道德伦理,只将他当成了男人。
一个能帮她驱走寂寞陪伴她度过漫漫长夜的男人。
至于其余的,她都没有去想,想得太多,是活不下去的。
他们拥吻着,体温急剧升高,而屋子里的暖气更让他们汗如雨下。
沈盛年褪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jīng壮的xiong膛,汗珠顺着他的颈脖流淌,那场景让人血脉喷张。
他一把将秦红颜抱起,大跨步走入了卧室,放在了柔&软的大chuang上。
☆、第二章(13)
沈盛年细细地端详着chuang上的秦红颜。
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不用隐藏自己炙热的眼神,狂热地望向她。
秦红颜身着黑色绸缎抹xiong式晚礼服,那颜色与她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于是,那白&皙便显得更加醒目,更加诱&人。
而那件衣服的下摆则是鱼尾形,这让秦红颜看上去就如同是传说中有着惊人美貌以及诱&惑声音的人鱼。
沈盛年想,如果她是人鱼,那他甘愿为她沉溺于冰冷深海。
他已经爱她,爱得入了骨,爱得浸了血,爱得发了狂。
柔&软而熟悉的chuang对于秦红颜而言是一种保护,在这样的保护中睡意混合着醉意来临。她不再眷恋他的温度,而是依着本能,翻个身,将脸埋在枕中,闭眼准备睡去。
沈盛年伸手,找到了她裙子里隐藏着的黑色小拉链,缓慢地往下拉动着。
随着他的动作,她背脊上的白&皙一寸寸露了出来。
沈盛年的动作相较于他的思想而言,是十分缓慢的。他并不是不急切,只是觉得她身体的每一寸都是那般美好,美好得他要用时间来消化。
她本就值得长久的时间与等待。
拉链的轨道在她纤细的腰部停止,此刻,她的背脊全都袒露。
沈盛年的心与眼全被那柔和的白装满,他俯下了身子。在他的唇触及她的肩胛时,她像是被电触到般,浑身震动了。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肩胛是开启她身体的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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