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食色_撒空空【完结】(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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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眼晴很美,不同于柴柴那种令人惊艳的美眸,而是一种淡雅。

  初见不过如此,但越看,你会越惊讶于那双眼晴的美丽。

  就在那双畔子中,事实的花,在里面盛开与凋谢:“食色,你真的认为温抚寞是这样的人吗?你就这么看低他吗?你就这么不信任他吗?”

  安馨的三个疑问,一下下撞击在我的心上。

  某一处伤口,重新崩裂了。

  血液,慢慢流出。

  血腥的窒闷的气息,包围着我,点燃了我的怒火。

  我笑了,笑得冰冷:“为什么不信任他?因为我不敢了,我不是没有信任过,六年前,我全心全意地爱着他,信任他,可是换来的,却是一个差点毁灭我的真相——我不过是你的替身!我认为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曾经认为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我认为他对我许诺的话,都会实现,可是那天晚上我在冷饮店门前等了一夜,他却毁了诺言,在陪伴你!对,我是看低他,因为他现在明明和你在一起,为什么还是要来搅乱我的生活,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我想我的qíng绪失控了,因为我不知不觉地站了起来。

  我想我的声音是很大的,因为周围的人,都在看着我。

  我想我哭了,因为我的脸颊上,有一行凉凉的东西,在缓慢地,向着下巴蠕动。

  我失态了。

  我知道。

  嘶吼出心中掩埋最深的话后,我不顾一切地冲出了冷饮店。

  身后,安馨似乎在叫着我的名字。

  她在追赶我。

  我的脚步,却丝毫不停歇。

  我不想见温抚寞,不想见安馨,我不想回忆起那件事。

  时至今日,我的心,还是痛的。

  并不是无法对那份感qíng忘怀,并不是无法放下那个人。

  而是不解,而是不甘。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是我?

  为什么要选中我当替身。

  为什么偏偏是我遭遇到这种事qíng。

  我不懂,真的不懂。

  我在奔跑着,在洒满炙热阳光的街道上奔跑着。

  热热的风,在窒闷着我的口鼻。

  我的耳边,开始有嗡嗡的响声。

  我奔跑着,直到脚上所有的力气都游走,我才停了下来,用手拉着公路边的栏杆,大口大口喘着气。

  我跑了很长的路,我以为自己已经给安馨给甩掉。

  但仅仅隔了一会,一辆出租车便在我面前停下,安馨从里面走了下来。

  我苦笑连连,看人家多聪明,大热的天,谁像你一样跟傻子似地跑?

  我的血液中,也有倔qiáng的成分存在。

  所以,我转身向着巷子里跑去。

  我就不信,你那出租车是变形金刚,能够追进巷子里了。

  但就在我转身的当,安馨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她急切地说道:“食色,给我时间解释!”

  “没有必要!”我努力地想要挣脱她。

  就在这时,我终于发现了自己比安馨qiáng的一点——我的力气比她大。

  所以,安馨根本就拉不住我。

  眼见着我就要逃脱,安馨急了,她大声道:“食色,抚摸喜欢的是你!……是我在中间捣乱,你们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你该看低的人,你不该信任的人,都应该是我!”

  她的话,在阳光下,慢慢地蒸发,回旋到天际。

  我的手,缓缓地,缓缓地,放了下来。

  我跟着安馨,来到了她家,听着她告诉了我很多我不知道的事qíng。

  她和温抚寞,从小在一个家属院子中长大,感qíng很好。

  安馨一直将温抚寞当成一个漂亮的弟弟,每次小孩子们在一起玩时,她都会习惯xing地照顾他。

  上学之后,她又担任起了为温抚寞补课的工作。

  “渐渐地,我发觉,抚寞看着我的目光有些不一样,我也隐约明白了是怎么回

  事。不过,我并没有将他的感qíng放在心上。因为对我而言,抚寞不过是个小孩子。”

  当安馨高中毕业后,便遵照父亲的意思,去美国念大学。

  在那里,安馨遇见了一位华裔青年,双方门当户对,便开始jiāo往。

  安馨的表妹林菲云告诉安馨,说温抚寞一直在等着她。

  安馨不想耽误温抚寞,便让林菲云将自己和男友的亲密照片拿给温抚寞看。

  之后,她也和温抚寞慢慢断了联系。

  几年之后,安馨大学毕业,未婚夫让她放弃工作,嫁给他,当个家庭主妇。

  安馨自然不愿意,两人因此发生争吵,一气之下,解除了婚约。

  安馨回家,看见了几年未见的温抚寞。

  “他长大了,长成了一个男人。那时,他似乎是和你吵架了,整天躲在家里,闷闷不乐。我便拉着他,一起出去解闷。结果那天回家,就撞见了你。抚寞送你回去,回来之后,脸色更加愁郁。我问了菲云,才知道你们之间的问题,本来想找你解释下,但怕越解释越糟,我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几天之后,美国的朋友告诉安馨,说她的未婚夫重新jiāo了女朋友。

  安馨心qíng郁闷,便来到酒吧喝酒,醉了,便让林菲云来接她。

  结果我也料到了,林菲云叫来了温抚寞,之后又叫来我看戏。

  我看见了醉酒后的安馨躺在温抚寞怀中痛哭的样子。

  之后,我打了电话,做了最后一场赌注,我让温抚寞离开安馨,来接我。

  如果他这么做了,我会获得和他重新在一起的信心。

  可是他没有。

  “因为,那天,在接完你的电话不久后,我小腹忽然剧痛,并且,下身开始止

  不住地流血,抚摸赶紧将我送到医院……是宫外孕,输卵管破裂,大出血。当时的qíng况真的很危急,可是,在晕过去之前,我拜托抚寞,gān万不要通知我的家人。”

  安馨的父亲是位中文教授,为人古板,思想老旧,是无法承受这种事qíng发生的。

  渴抚寞不能告诉任何人,所以,他必须独自在手术室外守护着。

  安馨说,当时,他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

  但是我关机了。

  当安馨脱离生命危险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温抚寞赶紧跑去了那间冷饮店门前。

  可是,我已经离开了。

  他又赶紧地去了我家。

  同样,那时,我已经坐在去云南的飞机上。

  “那段日子,他一边要照顾我,一边要寻找你,每天连睡觉的时间也没有。”

  之后,我回来了。

  君既无心,我便休。

  当时的我,就是这么决绝。

  我和温抚寞分手了。

  这些事qíng,都是安馨之后才知道的。

  她身体修养得稍微好些之后,便回到了美国。

  没多大,温抚寞也来了。

  “那时,我以为,他是追随着我来的。不知为什么,那个时候,我对他的感觉已经不一样了。他不再是那个内向漂亮的邻家小弟。抚寞,他是个男人了。我渐渐地,开始喜欢上他。可是……很多事qíng都变了。抚寞的眼晴里,已经没有了我的影子。”

  安馨看着我,像朵幽冷的兰花:“如果说曾经有段日子,你是我的替身,那么,在这六年之中,我是你的替身。”

  听到此,我开口,苍白地问道:“为什么,六年了,为什么他没有联络过我?”

  为什么,在那段时间中,在我痛不yù生的时候,温抚寞没有一点表示?

  “他给你写过很多封信。”安馨道。

  “不可能。”我矢口否认:“我从来没有收到过。”

  “因为,”安馨闭上眼,再睁开时,里面,覆盖满了一种复杂的黑色的qíng绪:“那些信,都被我给收了,并没有寄出去……当时,他对美国的一切还不太熟悉,便拜托我帮他寄信。可是,我没有这么做,我是卑鄙的,我想让他留在我身边。每天一封,抚寞写了两个月,62封信。我都悄悄看过,写的全是回忆,争忆了和你在一起的每一件事,你的每一个表qíng,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到了第63天时,他放弃了。因为……我将那些信剪碎,放在盒子里,做了手脚,伪装成你寄来的样子。”

  安馨说,她永远记得温抚寞看见那盒“我寄来”的东西时的表qíng。

  他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熄灭了。

  永远,也没有再点燃过。

  安馨说,这些年,她和温抚寞,并没有在一起过。

  “很讽刺是吗?当抚寞爱我时,我把他当成弟弟,而当我爱抚寞时,他却当我是姐姐。”安馨苦笑。

  “我们……都以为你们这些年在一起。”我道,声音是直白的。

  太多的感qíng积塞,出口的,只是直白。

  “不,我曾经努力过,但是,已经没有位置了。”安馨道:“他的心里,已经没有留给我的位置了。”

  安馨说,后来,她父亲被查出患了癌症,已经是晚期,他希望,能在去世前看着女儿能有所依抚。

  为了让父亲安心地去,安馨请温抚寞帮忙,办了个假的订婚宴。

  没多久,安馨的父亲去世了。

  “那时,我心中,还是残留了一点小小的希望——或许,我和抚寞这次能够假戏真做。可是,当他毕业之后,还是决定回来。我想,他还是放不下你。”

  “怎么可能?”我的声音很轻:“怎么可能?”

  安馨陪着温抚寞回来了,无论如何,她想亲眼看见事qíng的进展。

  回国之后,温抚寞变得忙碌,基本上没再和安馨见面。

  昨天,安馨许久没见到温抚寞,便约他在咖啡馆中聊聊。

  温抚寞来了,看上去很开心。

  “我问他原因,他说,他终于找到了那家刨冰铺子。”安馨静静说道:“后来我从伯母口中得知,温抚寞在这个星期中,天天不着家,就是为了寻我以前学校外的一家刨冰铺子……我想,他是为了你。”

  而那天,温抚寞拿着刨冰来到我家后,被我厉声骂了出去。

  接着,他去到酒吧中,大醉。

  酒保从温抚寞衣袋中找到手机,叫来安馨接他。

  “我去的时候,他正趴在吧台上,脑袋埋在手臂中。他闭着眼,在喃喃说着什么。我将耳朵凑近,听见他在不停叫你的名字。”安馨的脸上,一种荒漠的微笑一闪而过:“食色,食色,食色……一遍又一遍。在那瞬间,我彻底明白,我和抚寞,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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