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拔腿就跑。
但威悠杰一把将我拉住:“你喝这么多,还想跑到哪去?”
我拔腿不跑了,我改成张口就咬。
死死地咬!
但威悠杰眼明手快,堪堪地躲过了我的袭击。
“放开我!”我压低嗓音吼道。
威悠杰没有放开我,他的脸,在月光下,如水一般静漾着:“乖,别闹了,跟我回去睡觉。”
他的声音很柔,像是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我瞬间安静下来。
就像火山爆发前那样的安静。
接着,“轰”的一声,大量气体和火山碎屑物质喷出,红色的熔浆夹杂着噬人的热度,向着威悠杰滚去。
我一把拽住威悠杰的衣领,对着他又踢又抓,眼泪晶莹,鼻涕晶亮,口水晶透:“威悠杰,你个王八蛋!你不是要和我分手吗?我都被你给甩了,你还在这假惺惺个什么劲啊?!你个混蛋!我当初都说了多少次了,我不要和你谈恋爱,老娘想清清静静的自己过自己的安宁日子!都是你这个guī孙子,死皮赖脸地拉着我,bī着我跟你发展个屁感qíng!现在好了,发展起来了,你拍拍屁股又走了!威悠杰,你个断子绝孙的!你没良心,你把老娘当
猴子耍!你以为感qíng是说不要就不要的,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真想拿把菜刀把你的罪恶之源给割了!”
话音刚落,从楼上又飞下来把小刀。
我是指,非常适合割长条形物体的小刀。
cha在地上后,刀身还抖了三抖。
这些居民也太配合了吧,我忍不住抬头,喊道:“还差个装根的盆子!”
“哐当”一不锈钢盆子摔了下来,在地上翻滚了几下。
我激动了,忙大声道:“还差钞票,还有美男!花美男滴,米西米西!”
静止三秒钟后,楼上忽然发出一道听着就是忍耐了许久的包裹着浓浓怒火的吼声:“开门,放狗,咬死她!”
然后,整幢楼的狗同时叫起来,那叫一个欢腾啊。
威悠杰见势不妙,忙将我给拖回了他家。
关上门后,威悠杰握住我的肩膀,问道:“寒食色,你说实话,究竟喝了几瓶酒?”
我扭头,“嗷”的一声就把他的手给咬住了。
我并没有下重口,威悠杰的手,口感不错,滑滑的,只比我胸前的两个馒头差一点点。
“以后别喝这么多酒了,听见了吗?”威悠杰嘱咐我,那声音中,带着一丝缱绻。
“为什么?”我松开牙齿,问道:“难道你会伤心吗?”
威悠杰微微叹口气,那目光,那如水般的目光,就这么罩在了我的身上,柔柔地环住了我。
“是的。”他这么回答。
闻言,我的心底,顿时像是铺上了一层软软的柳絮。
我看着威悠杰的脸,看着他如拂水柳枝般的眉,看着他那窄而好看的鼻翼,看着他那染着淡淡桃花光晕的眼睛,看看他那张嘴。
水润的薄薄的嘴。
慢慢的,慢慢地,我将自己的唇,凑近了他的。
看上去,似乎是要接吻。
但是没有,我们的唇,甚至没有接触。
从威悠杰身后的镜子中,我看见了自己的眼睛。
我的眼中,是淡淡的哀伤,像是秋日的湖水上,泛着随波而去的花瓣。
花自飘零水自流。
而那哀伤,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到最后,成为了一种忍耐。
我的喉咙蠕动,嘴唇紧闭,脸颊泛起了忍耐的红。
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三秒钟后,“哇”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响,我就这么华丽丽地吐了。
吐在了威悠杰的身上,吐得毫无保留。
那些脏兮兮的东西,就这么停留在了威悠杰的衬衫上。
然后,我摇头,他僵硬。
我的计划,本来是想吐在威悠杰嘴中的,不过到最后一刻,还是心软了一咪咪。
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良善。
我寒食色虽然在钱上比较吝啬,但是今晚却比较大方,把胃里的东西吐得一点渣渣都没剩下。
便宜威悠杰这guī儿子了。
不过吐了之后,胃空了,身体也虚了,头也昏了。
我发觉整个房间都在摇晃,像是在游乐场中坐摇摇椅一样。
算了,我们这种江湖儿女,何必拘束。
于是乎我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直接往地上一躺,就这么睡下了。
迷迷糊糊之间,觉得自己被人给抱了起来。
然后,我躺在了软软的chuáng上,接着,有人拿热毛巾给我擦拭身体,最后,又为我盖上了被子。
是威悠杰那个guī儿子吧。
既然都分手了,为什么还有这么照顾我?
但我寒食色也是拧不清,既然都分手了,为什么还有来找他?
我睁不开眼睛,也没有力气动弹,头也是昏昏沉沉的。
我似乎做了个梦。
是的,梦。
我看见很qiáng的日光,而一个人,男人,就这么逆光看着我。
他高挺,带着微微的瘦,一种好看的瘦。
而他的脸部轮廓,流畅,柔和,俊逸。
是温抚宴。
我就这么站在原地,没有走过去。
而他,也没有走过来。
我们就这么站着,看着彼此。
像是要看入时间的荒漠中。
终于,我开口了。
“温抚寞,”我唤了他的名字,我说:“我恨你。”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说过,他逆着光,他的脸,隐藏在黑暗之中。
但是,他的那双眼睛中的神色,我却很能分辨得出。
缥缈的,落寞的,苍凉的,荒漠的。
像是寂静的庭院中,碎散的月光下,那些蔷薇花,扑扑索索地洒下,悄无声息。
我继续地说着,声音也渐渐地空了:“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如果没有你,我会快乐许多,真的.....如果没有你,我和威悠杰,会快乐很多。”
温抚寞还是那样地看着我,仿佛他只会那样地看着我。
我也茫然了,我缓缓地坐在地上,喃喃地对自己说着话:“如果能选择自己即将遇到的人,那该多好。”
是的,那该多好。
如果从一开始,就能遇见对的那个人,那该有多好。
我双手张开,倒在了地上,四肢呈“大”字。
很舒服的姿势。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温抚寞走了过来,他蹲下了身子,他伸手,抚摸着我的头发。
我任由他这么做着。
然后我说:“温抚寞,你走吧,我不会再记起你了。”
温抚宴没有说话,但他的手,还是在轻轻地抚摸着。
我有说过吗?他的手指,是纤细的长。
就这么,我在那耀目的阳光之下,安静地躺着。
像是过了许久许久,我慢慢地清醒过来。
睁眼,还是阳光。
但是,比梦中的,要柔和许多。
它在地板上静静地跳跃着,像是无声的芭蕾。
我的头,很痛,宿醉后的那种痛,恨不得拿把刀,把颈子上的东西给割下来。
然后,我对上了一双眸子,那双沾染着妖妩的眸子。
犹如一泓chūn水中,飘dàng着桃花瓣,随着涟漪,打着转。
一圈一圈,勾人魂魄。
“起来跑步。”威悠杰道。
“什......”我吐口唾沫,再道:“么?”
“跑步,然后再去医院上班。”威悠杰一把将我扛起来,向着浴室走去。
“我们......”我再吐口唾沫:“现在是什么关系?”
“你吃了我的烤鸭,砸了我家的玻璃,就是我的人了。”我的肚子趴在威悠杰的背上,他声音频率就这么传入我的五脏六腑:“要走,没这么容易。”
就这么,我和威悠杰,稀里糊涂地就复合了。
我想,这应该算是我厚着脸皮给换来的吧。
就像是,我喝醉了,跑去威悠杰面前,拿着啤酒威胁道:“你个guī儿子,今天给老娘句明白话,分还是不分......不过你要是敢说分,我马上把你脑袋瓜子砸得开了瓢的西瓜一样!”
要不然,就是威悠杰其实骨子里和我一样小气,是心疼那玻璃的钱,想着如果不答应,我下次肯定还是要来砸的,于是就应了。
更甚者,是威悠杰终于认识到,用我还是比用他自己的右手舒服,所以,就让我回去了。
但不管怎么样,我和威悠杰,复合了。
一切,和以前相比,似乎没有什么改变。
每天早上,他都要把我给抓起来,去跑步,呼吸树叶子放的倾国倾城屁。
然后,我们一起去上班,边拿工资边打qíng骂俏。
最后,我们再下班,在家里进行打qíng骂俏20版——上chuáng做爱。
真的,看上去还是和以前一样。
但是,我的心,却一直没有着落。
我觉得,有些事qíng是不对的。
例如,威悠杰不再问关于温抚寞的事qíng了。
真的,他一次也没有再问了。
再也不疑神疑鬼。
我们再也没有因为类似的问题而吵架。
可是,还是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我总觉得,威悠杰似乎是不开心的。
当然,在我面前,他表现得和以往一样。
可是,有好几次,我无意中从诊室外进来,都看见他在出神。
眼睛里的痕迹,不是快乐的。
而我,也更加小心翼翼。
我记得当时谈分手时,威悠杰说出的话。
所以,我尽力避免出神,以免威悠杰怀疑我想起了温抚寞。
我每次看威悠杰的脸时,都是专注的,不能带一丝恍惚,以免他怀疑我在他脸上找到和温抚寞相似的地方。
甚至,我减少了和柴柴与童遥见面的次数,我怕威悠杰怀疑他们是不是向我透露了温抚寞的现状。
日子就是这么过着。
我想,我们都不是快乐的。
但是,分手,却是痛彻心扉,大家都下不了那个狠心。
所以,就这么糊涂地过着。
不是说,糊涂是福吗?
那就保持这样的福气吧。
我和威悠杰这边,桃花刚刚复苏,柴柴也不甘落后,花骨朵儿开始蠢蠢yù动。
但是,此桃花可不是乔帮主,而是她家里帮她选的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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