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指马蹄,“刚开始我和马蹄做同桌时,你们不是还把我们俩凑一块呢!说我们不是冤家不聚头”
马蹄恨恨地说:“竟然把我的名字和罗琦琦联系到一起,我那么没审美品位吗?”
我毫不客气一拳打在他背上,他夸张的惨叫:“说她暗恋张骏我到相信,说张骏喜欢她,我坚决不信!”
我心突地一紧,脸上的肌ròu都绷了起来,却看到大家都在笑。
嘻嘻哈哈中,关于张骏的事qíng就轻松的揭了过去。我们这个年纪,眉眼长得好看一点的男生女生都免不了被传这样那样的小道流言,象张骏这种流言满天飞的,绯闻女友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聚会结束后,马力等大家都走了,神神秘秘把我叫到一旁:“你老实说吧,你和张骏到底什么关系?”
我又是紧张,又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才不是解释过了吗?就普通同学!”
“少来,普通同学会特意晚上跟你回家?”
“你什么意思?”
“高一开学的时候吗,咱俩不是闹了点小矛盾吗?我在外面找了几个人,让他们和你谈话,结果每次都是刚开始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就反悔了,后来我知道张骏和他们打了招呼。”
我说不出话来,有意外和惊讶,还有一些古怪的喜悦滋味。
马力还以为他把我吓住了,拍拍我的肩膀,挤眉弄眼地说:“放心,我不会告诉同学的,你如今是有人罩着的人,我可不敢得罪张骏!”
“去你的!”我一掌把他推开,大步离去。
也许因为马力的话。我对张骏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可夏令营后,一个多星期过去,张骏都未出现我的生活中。
理智上我特能接受张骏没再找我这个事实,都不用想什么人生道理,只需想想自己是怎样的人就明白了。可是那些伤感和失落是无法用理智分析和控制的。
有一天,爸爸妈妈上班去了,妹妹练了会电子琴就偷偷跑去看电视,我虽然醒着,仍半眯着眼睛。
妹妹过来敲门,“姐,有人找你。”
我以为是杨军、马力他们,没注意的说:“有么搞错,这么早?”
胡乱洗漱了一把,批头散发、踩着拖鞋走进客厅,看到沙发上坐着张骏,神清气慡、眉英目俊。
我立即反身逃回卧室,对着镜子梳头发、换衣服,又觉得自己很神经,挣扎了一会,终是把头发梳理好,走了出去。
张骏站起来,却因为我妹妹在,只好沉默的看着我。
我妹仍专心致志的看一千遍《新白娘子传奇》,丝毫没留意身边的异样。
我觉得这么戳在客厅也不是是个是,于是说:“我们出去吧!”
下了楼,沿着小路沉默的走着,到了河边,两人趴在桥栏上,低头看着哗哗而流的河水。
虽然是白天,可小桥上没任何行人,初二的时候修建了一座更宽更好走的新桥,这个设计不合理的旧桥被废弃了,不过我不管任何时候过河,都喜欢走这座旧桥,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它距离和我家近。
张骏说:“咱们小时候,这桥还挺多人走的,现在都成荒桥了。”
是啊!它比较窄又全是台阶,每次过桥,还要把自行车抗着走,摩托车也没法骑,当然没人走了。”
“你平时都做什么?”
“也没做什么,就睡觉看书。”
“看什么书?”
“有时候是课本,有时候是闲书。”
“你什么时候变那么用功了,都暑假了还看书。”
我不知道说什么,沉默下来,两人之间好不容易有次谈话气氛又冷场下来。
“罗琦琦。。。”他突然叫,我看着他,他憋了好一会,才冒出句,“你是不是后悔了?”
“没有!”我飞快的回答,停了停,终于鼓起勇气问他:“你呢?你有没有后悔?”我怕的是他后悔,他竟然问我后不后悔。
“当然不。”他的表qíng总算不再夸张,把一块石头丢进河里,笑着说,“后天一中高考放榜,我们去看成绩吧!”
但凡想考大学的,会对这个关注的,而且重要的是和他一起,我立即同意了:“好。”
他笑了:“那后天早上九点种,不见不散。”
“好。”
两人默默的站了会,我问:“你还有事吗?你若没事,我就回家了。”我今天的英文任务还没完成。
他眼中闪过失望,却笑着说:“好啊,我正好也有事qíng要做。”
当时年纪小,看不到他眼里的失望,只看到了他的笑容,所以,我也笑起来,向他挥挥手,小步跑着冲回家。
那些因为学习而来的灰色和沉重突然就散开了,青chūn好似在刹那间向我展露了本该属于它的明媚和喜悦,因为这明媚和喜悦太漂浮、太不确定,但是这一刹那是真真切切的。
定了六点半的闹钟,起chuáng后,先读了一小时英文,吃完早饭,匆匆洗了个澡,开始梳妆打扮。
妈妈正好chuī头发。看我在镜子面前捣鼓头发,就拿chuī风机帮我把头发chuī直,用了点发胶定型,看上去又黑又顺,又找了俩枚镶有假珍珠的卡子,教我把一侧的头发用卡子jiāo错别起来。
妈妈匆匆赶去上班了,妹妹仍在睡觉,我偷偷摸摸溜进妹妹房间里翻她的衣柜,寻了一件蓝色的背带裙,配白色小翻领衬衣。出门的时候左想想右想想,一狠心,把妹妹最喜欢的白色凉鞋也借了来。
到桥头时,张骏已经到了。他穿着白色的休闲裤,白蓝二色的T恤,站在白杨林边的糙地上。
乔木青翠,芳糙茵茵,清晨的阳光从树林落下。照在他身上,他就如蓝天白云般gān净清慡,绿树阳光般朝气蓬勃,我一时间竟看呆了。虽然人人都说张骏长的英俊,可大概从小认识,从不觉得他外貌
如何,今天才真正意识到他英气迫人。
他低头看了下表,往我家方向张望,没有不耐烦,反带着微笑。
我穿过白杨林向他走去,女孩子虚荣心膨胀,这么出众的少年等待的竟然是我。
他听到声音,侧头看见了我,眼睛一亮。
我们俩站着白杨林间,竟都有些不好意识,我说:“对不起,迟到了。”其实,我是躲在一边看了他一会儿。
他笑着说:“没关系,我们走吧!”
我问他:“你最喜欢什么颜色?”
“蓝色,白色,黑色,你呢?”
“绿色,蓝色,白色,我喜欢树,糙,花,觉得没有了他们,什么都没有,它们就像生命;喜欢蓝天,觉得这是最宽广的颜色;而白色……”
“白色最简单,也最复杂;最包容,也最挑剔。”
两人相视一笑,有灵犀相通的喜悦。
他说:“可是很少看你穿白色的衣服。”
“容易脏,太麻烦了,你鞥可不好看,也不要麻烦。”
他哑然失笑:“这原因对女生而言可真够稀奇的。”
两人说说笑笑地到了一中门口,已经一堆家长包围在校门口等放榜。他轻chuī了声口哨,表示惊叹。我却想起了小波,有些难受,挤在人群中等待高考放榜,对我们,也许天经地义得令人讨厌,却是他心头永远的遗憾。
我和张骏买了两瓶饮料,坐在人行道旁边的花圃台子上,边说话边等。
我对他刚才的反应有些奇怪,便问:“你以前没到校门口看过吗?去年中考成绩出来的时候,也人山人海。”
“第一次。”
我想起关荷说他去年到上海去了,便问:“上海好玩吗?”
“还不错,没有北京,青岛好玩。”
他眼里有笑意,我故意装听不懂,喝着饮料,四处乱看,看过来看过去,就是看他,可眼睛里的甜蜜藏都藏不住。
“张骏,罗琦琦。”
穿着紫色连衣裙的关荷站在了我们面前,大概因为第一次看到我和张骏有说有笑,很是惊讶。
我的笑意僵了僵,张骏往我身边挪了挪,腾了块地方给关荷坐。
关荷坐在了他旁边,说:“我不知道你今天要来看榜,要不然就把林忆莲的磁带带来了。”
“没事,我又不听,我那边还有不少她的带子,你若要听,找个时间去我家挑。”
“好啊!”
听到甜蜜熟稔地jiāo谈,刚才还好像多得涨满了胸间的喜悦刹那就没了。
关荷嘀咕:“怎么今年这么晚放榜呀?”
正说着,就听到噼里啪啦的鞭pào声响起,鞭pào声中,学校里面出来了四五个老师,开始贴榜。关荷诧异地说:“去年没有放鞭pào。”
张骏说:“今年的状元和榜眼都是我们学校的,总成绩也位列全省第一,当然要庆祝了。”
校门口已经开始喧哗了:“陈劲是状元!陈劲是状元!刘涛是全省第二……”
家长,学生都开始往前挤,场面很混乱。
我问张骏:“你早知道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
张骏笑着说:“这样不就没意思了吗?”
关荷看着校门口,怔怔出神,她肯定是想到自己的成绩了。自从上了高中,她最好的成绩也只是年纪第九,对于从小到大习惯了第一的人,肯定有心理落差。
甄公子,贾公子他们都来了,一群人边看热闹边聊天,话题自然全都围绕着今天的焦点陈劲。甄公子也消息很灵通:“听说陈劲已经和清华谈妥了,进了清华的建筑系;刘涛也是清华,计算机系。”
人群中有喧哗,原来是刘涛来看榜了,家长们都盯着他看,发出各种各样欣羡的声音,刘涛的爸爸笑的嘴都合不拢,关荷很好奇:“不知道陈劲会不会来看榜。”
我脱口而出:“肯定不会。”
关荷惊异地看我一眼:“为什么?你认识他?”
张骏解释:“我们和陈劲小学一个班过,琦琦和他还是同桌,一直到他跳级。”
关荷惋惜:“可惜我来晚了,竟然错过和状元同班了。”
校门口有人大笑,有人大哭,上演着人生得失的悲喜剧,不过毕竟和我们没有关系,一会后,我们对高考榜单的新鲜劲就过去了。
贾公子他们嚷嚷着去打保龄球、滑旱冰,张骏对关荷和我说:“一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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