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谁天荒地老_沐清雨【完结+番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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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别人眼中,她是人冷静又好qiáng的女人,只是他明白,为了自己的理想她付出了多少辛苦,今天得到的一切,都是她凭着实力拼出来的,即便是在最艰难的时候,她也倔qiáng地不肯接受他的帮忙。

  记得三年前他胜了第一场官司的时候,她大半夜赶完稿子跑到公寓为他庆祝,脸上的笑容那么生动,比自己的设计稿被采用还兴奋。

  “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她看着他笑,qíng不自禁地亲了下他的侧脸,微低下头,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

  那一晚她喝了很多酒,任韩诺怎么劝她都不肯听。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哭了,他有些无措,又不知从何安慰,只是坐在她身边轻拍着她的背。

  她扑进他怀里,紧紧搂着他,哽咽着说,“我哪里不好?你告诉我,我哪里不好,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不喜欢我。”

  “没有,你很好。”任由她搂着,韩诺无奈地叹息,“是我不好。”

  迷迷糊糊的谢远藤抱着韩诺摇头,泪水无止境地流,声音无助地令他心疼,“爸爸妈妈都不管我,姐姐成绩不好就不会受罚,可我就不行,姐姐工作不顺心就可以回家抱怨,可我每次回去就要面对他们的冷脸,好像我根本不是他们的女儿,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们从小就都不喜欢我?”她哭得愈发伤心,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委屈地问,“你也不喜欢我,我知道,你只爱郗颜。”

  这样的谢远藤是韩诺第一次见,对她称不上了解,但在印象中她都是倔qiáng而清冷的,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打得倒她,然而,此时的她,很脆弱。

  迟疑着伸出手,轻轻搂着她,韩诺一时有些凄然,这世上,是不是谁都有秘密,每个人心里都有不为人知的苦。

  正想着,谢远藤缓缓抬起头,柔软的唇轻印在他微凉的唇上。

  那是他们之间的初吻,韩诺的脑里,一片空白。怀里像无尾熊一样偎在他怀里的人那么温柔,又那么羞涩地吻他。

  而她,脑海里也是混乱的,似是将世间的一切都瞬间抛开了,只知道眼前的他是自己深爱的人,只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他的味道,他的体温。他的唇很冷很淡,就像他的人一样,有着陌生的又令她渴望的气息。

  当他搂紧她,开始热烈地回应,温柔又霸道地细细吻她,霎时夺去了她的思考,她的呼吸,谢远藤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世界一片模糊。

  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韩诺含着她柔软的唇,低声呻吟,“颜颜...颜颜...”

  火热顿时被浇了一盆冰冷的水,刹时冷却。谢远藤霎时清醒过来,整个人有些僵化。

  他也蓦然清醒,倏然放开她,猛地从沙发中坐起来,沉默片刻后沉声说,“对不起。”声音暗哑,冷得令人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闻言,谢远藤的眼眶猛地红了,泪如泉涌,忽然觉得自己受了多大的屈rǔ。

  她踉跄着站起来,推开他公寓的门,顾不得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发疯般跨进那cháo湿冰冷的水汽里。

  她爱他,在他与别人相爱的时候就爱着他,可是,在他们分手后她却成了别人的替身。这一切,不是她想要的,完全超出她的承受能力,她的心,很疼。

  那个夜晚,下了整夜的雨,那个夜晚,迷离而令人心碎。

  他站在窗前,额头抵着冰冷的玻璃,看着她飞奔在雨雾里,心,也被大雨淋湿。

  茫茫人海,两个原本陌生的人能够相遇而后相爱,真的很难,而能坚持走下去,是不是更难?如果根本不爱呢,日子要怎么过?

  “韩诺?”谢远藤见他久久不语,轻推了下他。

  韩诺收回思绪,静静看着她,意味深长的样子,“华都和九维合作过,相信对九维的实力还是了解的,别想太多,尽力就好。”

  谢远藤点头,想了想又微微偏过头说,“我们去吃早餐吧,我饿了。”

  声音轻柔娇羞,带着丝小孩子撒娇的味道。

  韩诺没什么味口,但被她的目光看得心下一软,没有拒绝。

  就近找了一家早餐店,谢远藤是真的饿了,喝了一碗皮蛋瘦ròu粥,又吃了半笼包子,而韩诺只随意喝了几口豆浆,就低头看着手中的报纸。

  没有让他送她去公司,谢远藤在市中心的广场下了车。惆怅地走在熟悉的街上,心中酸得厉害。

  她不相信所谓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才会发生美好的爱qíng,她相信平平淡淡悠然宁静的相爱才能走得更长更远,至于那海誓山盟的约定,她认为,许在心里就好。只是,这么久了,他依然坚持着自我。想到他的困惑,他的迷惘,她忍不住气妥。

  那个他惦念了三年的人,那场隔在他们之间的意外变故,几乎耗尽了他的心力。有个问题在他心头辗转千百回而不得结果,将原本意气风发的韩诺磨砺得愈发沉默寡言。曾经是稳重,如今是深沉,令她再也猜不透他的qíng绪。可他,还是要飞蛾扑火不是吗?她想拦,怕他再也承受不了更多,而她,却又无能为力。

  漫无目的地游dàng在A城的街道上,谢远藤仍记得他那声绵长的叹息和无可奈何的目光,想起他是真的爱着她以外的人,泪就忍不住一滴滴落下来。

  三年,她仅仅靠着假象一般的温柔坚持着,外人眼中他们是多么的相配,经常以恋人的身份出双入对,甚至已到了可以将婚期提上日程的亲密爱侣,可她自己知道,他从不曾承诺过什么,甚至委婉着拒绝过不记得多少次,她却始终自欺欺人地不去点破.

  然而,她离他的心,终是很远。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亲们阅读此章节,提前祝亲们元旦快乐!

  两心对峙

  法庭宣判的时候,韩诺并没有露出意外的表qíng,似乎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幽深的目光扫过坐在最后一排的温行远,牵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整理好资料出来的时候,温行远表qíng淡淡地倚在那辆有些招摇的越野车前,显然是在等他。

  两个人就这样迎面立在法院外的广场上,意味深长地对视,jiāo换着或许只有彼此才懂的心境。

  长久的沉默,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目光愈发沉甸。

  最后,韩诺深吸口气,走到他身前,沉声:“相信不会影响到华都竞那块地。”

  “如果仅凭这么个小案子就能击垮华都,我现在也不会站在这。”眼神沉沉地看他一眼,温行远淡声,“明知必败无疑,你还是接下这宗案子,是为了打破零的记录?”

  韩诺的脸色透着疲惫,微敛着眼,听他说得云淡风轻,忽然就笑了,“哪儿敢啊,我现在的成份就够复杂了,明知会输还接,我不是给自己找麻烦?”边说边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身为华诚的法律顾问,害得毅凡差点拿不下资质,这个时候再给自己制造污点,我的事务所就该关门大吉了,你认为我就这么不尊重自己的职业?”

  温行远似有深意地看他一眼,勾起嘴角,“开始我还真没弄明白,明明十拿九稳的事怎么就过不去,想不到问题竟然出在你韩大律师身上。”

  “你不知道?”韩诺不理会他话里的刺儿,挑了挑眉毛。

  “几亿的投资你以为我是开玩笑?”原本缓和下来的脸色瞬间又绷了起来,他又说,“资质的事迫在眉睫,要不是真急了,也不会麻烦郗贺。”

  带着几分嘲讽,他翘起嘴角,那笑容让他整个人看着去带着森冷的气息,“韩诺,你面子大啊,郗贺还是头一回动用了关系。”摸出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韩天裕想借着正大的案子拖着我,他能啊,一个月就想把我终结了?就凭他想动华都的子公司,这动静也大了点。”

  收敛了表qíng,他径自上车,随后又摇下车窗,“他该感谢你肯授理这个案子,不过,同样的方法你已经用过一回,这次你帮不了他。”

  温行远的车扬尘而去,韩诺仰头看天,扯着嘴角苦笑。

  三年前也经历过类似的场面,三年后这一幕再次重演,他已感到疲惫。

  尤记得三年前法庭宣判之后,他qíng神恍惚地走出来,有人也是站在同样的地方等他。

  “韩大律师这演的是哪出儿,大义灭亲?”那人微眯着眼,优雅地抬手,让司机先走,“韩诺,你记得,他欠下的债不是你还得了的,你最好别再cha手。”

  “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还想怎么样?”韩诺的眉间剧烈地颤抖着,漆黑的瞳孔紧缩,冷声质问。

  “你告诉我什么是应有的惩罚?”男人熄灭手上的烟,表qíng瞬间转冷,似是千年寒冰能在刹那间将他冰封至死,“郗家的帐户一夜之间全部被冻结,小颜走投无路的时候他在gān什么?他在盘算着下一步要怎么至郗家于死地。”双手紧握成拳,他已极力克制怒气,“什么深仇大恨让他下了这么重的手?啊?商场如战场,敢赌就要担得起后果,他凭什么动了整个郗家?郗贺有错吗?小颜又错哪儿了?你知不知道如果郗家再打输这场官司,赔上的是什么?五年,哈…”冷笑一声,他抵着自己的左胸口,冷声质问:“你摸着自己的胸口告诉我,他做的那些事是坐五年牢就能了事的吗?”

  “你记住了,他怎么往死里整郗家,我会让他加倍还回来。不就是五年吗,我等着他出来。”

  韩诺抬起头,看着他脸上深刻的凄绝,抿着唇不再说话。

  看着韩诺眼底透着浓浓的哀伤,他一字一顿,“这件事暂时到此为止,话我不想再重复,能做不能做的你都做了,之前就当我不知道啊,如果再生出什么枝节,就连你我都一道送进去。”

  韩诺与他对视,动了动嘴角,他的声音醇厚,语气简洁而冷漠,“记住了,我叫温行远。若是你伤了小颜,我叫你,生不如死!别怀疑我的话。”

  那次,不是韩诺第一次见他,记得郗颜家里刚刚出事的时候,韩诺送她回家时见到温行远与郗贺站在楼下说话。他一直不停地抽烟,偶尔点点头。临走时他拍了拍郗贺的肩,似是鼓励,也像是安慰。郗贺先是皱眉,随后懒懒地笑,在温行远的右肩重重捶了一记。然后,他看见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他不知道温行远是谁,从未听郗颜提起过。然而,他猜测他与郗贺的关系非同一般,这个时候,能令郗家人展颜的人根本没有,而他,似乎轻易就做到了。

  在郗颜妈妈的葬礼上韩诺第二次见到温行远,他穿着深色的西装,双手cha在裤兜里,目光投在她的背影上,许久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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