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桐凝神看了她好一会儿,眼波有瞬间掩藏的qíng绪一闪而过,速度之快令麦溪丝毫没有察觉。他顿了顿,虚弱地点了一下头,“我就是你的父亲,对不起,这么多年让你在外面受苦了……”
麦溪的唇微微颤抖着,那种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qíng绪也慢慢升腾了起来。
“麦溪啊……你长得跟你母亲一模一样,很漂亮,看到你……我很欣慰,你母亲她……如果知道的话一定很欣慰了。”
麦溪微微一怔,一开始的迟疑在闻言这句话后终于打消了疑问,她从他的眼神中不难看出那份爱意,自然,这是对她母亲的!
“我……可以知道这一切事qíng吗?有关你的、有关我母亲的、甚至是有关我的……”她很想叫他一声父亲,可是,这个称呼怎么也叫不出口。
谭桐重重地叹了口气,轻拍了一下麦溪的小手,“我知道,八岁那年将你收养的人是雷氏总裁……有关你母亲的事qíng你又知道多少呢?”
麦溪咬了咬唇,半晌后才开口,将日记中母亲曾经记载过的事qíng简单地说了下,对此,她不打算隐瞒什么,既然是雷胤找到了人,那么很多事qíng都无法掩藏。末了,她抬眸凝视着老者,眼底明显充满了疑惑——
“其实,有一件事我始终不明白。”
“什么事?”谭桐看向她,眼中的沧桑如海,令人看不懂其他。
“就是有关我的问题。”麦溪鼓足了勇气,紧紧拉着谭桐gān枯的手,“如果您真的如同养父所说曾经只是一名职员的话,那么又如何与我母亲相识的?我母亲曾经在日记里提及过我,那时候她并没有离开血蛇的帮派。”
谭桐的眸光微微暗沉了一下,随即叹了叹气,“其实……职员身份是我带离你母亲离开后才有的,我之前——也算是血蛇的人。”
麦溪倏然瞪大了眼睛——
“不……不会是这样的,如果您也是血蛇的人,您和我母亲一旦发生了什么事,血蛇怎么可能不知道?而且那时候我母亲她——”说了一半,她陡然住口,不知道该不该说明心中的疑问。
“麦溪,你是想说,那时候你母亲她应该是爱着你的养父雷胤的,又怎么会和我发生了关系,并且怀上了你,对不对?”谭桐有点费力地替她说出心里的疑问,眼神虽然有一瞬的痛苦,却也是慈爱地看着她。
麦溪微微一怔,艰难地一点头,她看到他眼底微微泛起的痛楚,想来他是深爱着母亲的,否则怎么会提到母亲与雷胤时,声音也变得有点微微发涩呢?往事,对于人来讲也许是幸福的,也许是痛苦的,尤其是上了年龄的人,或幸福或痛苦的往事就会伴随着时间的消逝越来越清晰,也许,母亲与养父曾经的一段qíng也是他心底的一根刺吧?
“我……不是‘影’组织的人,二十多年前,因为薄雪喜欢喝我调的一款酒,血蛇特命我留在帮中,专门为薄雪调制她爱喝的酒……”谭桐徐徐陷入了回忆,说到这里,却又深深自责,“其实一切都是我的自私!是我qíng不自禁,我喜欢薄雪,从我见到她第一眼时就深深爱上了,于是我……”
“你怎么了?”麦溪见他的手指下意识攥紧,心中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我……诱惑了薄雪,让她在酒醉中与我发生了关系……”
正文第六章第十六节逆作(1)
谭桐的私人病房由于在医院的高层,走廊中异常安静,除了不安的脚步声和略显紧张的空气,再也没有其他什么了。谭褚钧终于还是挣脱了保镖的阻挡,大踏步走向雷胤,却还没等靠近便被雷胤一个反手直接按在了墙上,速度之快令人措手不及。
“哥——”谭褚柏见状,用力推开保镖大步上前,大手搭在雷胤的大手上,“雷先生,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雷胤松开了谭褚钧,想来他也不打算对他做些什么,脸色却异常地沉闷和冰冷,一双冰彻的绿眸子像是坠入腊月寒潭中的宝石,熠熠生辉中有着深不可测的暗浮——
“从今天起,我希望你们谭家的人要很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否则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总归是不好的。”
谭褚柏一贯吊儿郎当的神qíng也如同他大哥谭褚钧一模一样,蹙着眉头,没有说话,反倒是身边的谭褚钧冷漠地看着雷胤,简单整理了下略显凌乱的领口,眼神变得毫不客气地凌厉。
“我倒是很想知道鼎鼎大名的雷先生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麦溪这么多年去了哪里?还有,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医院?”
“很简单。”雷胤不疾不徐地双臂环胸,状似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骨子里散发出的权势之气却是令人不敢小觑的,他冷笑着,“里面那个即将升天的人这一辈子不是一直心存内疚吗?麦溪的出现正好可以让他安心上路!”
“你凭什么在这里大发阙词?”谭褚柏闻言后忍不住低吼了一嗓子。
雷胤不怒反笑,冰冷的眸光扫过谭褚柏后,直截了当地落在了谭褚钧的脸上,那两道锋利的眸光就像是箭一样足够将人心穿透,毫不留qíng——
“你弟弟不知道实qíng,至少你应该知晓吧?”他走上前,冷哼了一声道:“毕竟你比你弟弟大出那么多岁,经历的事qíng多自然也更有发言权,虽然你一直对外保密你的年龄,也虽然你看上去一点都不像45岁的男人!”
谭褚钧的身子微微一晃,手指倏然攥紧!
“雷胤!我不管你今天带着麦溪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不过我警告你,别想打我父亲的主意!”
“你父亲?”雷胤忽的笑了,看上去如同山野间一头冰冷的shòu,连同那骇人的眸子都散发着如鹰隼般锋利的寒芒,他微微前侧着身子,唇边泛笑的弧度含着明显的嘲讽。“从什么时候起你又重新学会叫这个称呼了?据我所知,自从你父亲有了外遇后,你就痛恨他入骨,你们父子关系不是从那时候开始就一刀两断了吗?”
“够了!”谭褚钧一挥手,大掌狠狠拍在墙上,随即再面对雷胤时,眸底尽是嗜血的冰冷!“你究竟想怎么样?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为什么还像幽灵一样出现在我们面前?你出现也就罢了,我们也当做相互不认识,但今天,你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不放过我们?”
“是你父亲处于对麦溪的内疚,很想在临死之前见她一面,而麦溪也只想要个父亲,就这么简单。”雷胤第一次除麦溪之外对外人解释了自己的行为,语气淡淡的,不愠不火。
谭褚柏听得一头雾水,当场怔愣住了,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喃喃地说了句,“你、你说什么?麦溪想要个父亲?这、这跟我父亲有什么关系?难道——麦溪是我们的妹妹?”
“不要胡说!”谭褚钧不悦地瞪了谭褚柏一眼,再看向雷胤后,冷笑掺杂着显而易见的讥讽,“怎么?鼎鼎有名的雷先生就这点能耐?麦溪真是可怜,看样子是信错了人,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见到了亲生父亲,可惜,还是你找来的冒牌!”
“没错,麦溪的确不是姓谭的,不过——我说她姓谭就是姓谭!”雷胤的薄唇微微一勾,眼底尽是森冷一片。
谭褚柏倏然瞪大了眼睛,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雷胤,一时间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谭褚钧也被雷胤的语气惊到了,但只是微微怔愣了一小会儿就反应了过来,慢慢的,他的唇划过一道残冷的弧度,却有明显的痛意在其中——
“麦溪——是那个女人的女儿?”
见雷胤不做任何解释的样子,他陡然笑了笑,却更像是无奈,“我早该想到,当我父亲住院之前就一直默默地看着那个女人的照片我就应该想到,虽然他过了这么多年平静的日子,可我知道他的心始终放下那个女人,还有——那个女人所生的孩子!虽然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
“大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的女人是指谁?难道是——薄雪?”谭褚柏一脸的焦急,当初的事qíng断断续续的,由于他一直在国外读书,所以并不知道详qíng,只是粗略地听人提及过。
谭褚钧没有回答,可是沉默的神qíng已经给出了答案,谭褚柏的心慢慢沉落……一直沉到了谷底。
“当年你父亲是怎样得到薄雪的,他心里最清楚,我只是各取所需罢了,他内疚想要补偿,麦溪又想得到父爱,你父亲曾经很了解薄雪,他是最可以令麦溪信任的人,只有他,才是最佳人选!”
“雷胤!”谭褚钧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似的,上前死死盯着他,如同困shòu般的眼神——
“你疯了吗?这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你给指定谁是谁就可以!”虽然他很震怒,但还是尽量压低了声音,“麦溪不是木偶,她早晚会发现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父亲是假的!兄弟姐妹是假的!曾经发生过的事qíng也被你可以篡改过!一旦被她发现她会是怎样的心qíng?你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
面对他气势汹汹的质问,雷胤的表qíng一如往常镇定、沉默,就像千年不变的古钟一样永远保持着一种神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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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六章第十六节逆作(2)
“谭褚钧,有些谎言是可以隐瞒一辈子的!而且谎言说上一千遍也就成了真理!这件事你父亲是完全配合的态度,你们如果聪明的话,自然明白该怎么做。”雷胤接过手下递上来的一根雪茄,悠闲地抽了一口,淡淡的烟雾在走廊中漫无目的地飘散开来,如同他的神qíng令人无法捉摸。
就是因为考虑到麦溪的感受,他才会煞费苦心地做出这么一场戏来!原本并没有这么麻烦,如果不是卡里那个笨蛋在最关键的时候惹出了麻烦,他自然不会想到谭家的人!对于谭家,尤其是谭桐,当初他说过——放他一次,但仅此一次,再见到就是他的死期!没想到,这第二次见面的确是他的死期,却不是他宣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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