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从今夜白_墨舞碧歌【完结+番外】(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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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悠言,羞字怎么写,知道吗?”

  “不知道。”悠言眨眨眼,又把门,轻轻推开了一道小fèng隙。

  探看当中,腰间一紧,qiáng健有力的臂膀在背后环住她。

  她身子微微向后仰,枕着背后丈夫沉稳的心跳,两眼溜溜望进去。

  “爸爸抱,妈妈是老鼠,苦瓜蝈蝈,哈哈,瓜瓜——”

  更靠近门口的小chuáng里,传来朦胧的呓语的声音。

  悠言头上又滑下好些黑线,“顾夜白,你的女儿。”

  “嗯,也是你的女儿。”背后的人口气阑珊。

  悠言嘀咕了声,刚想把门关上,却瞥见对面chuáng上,被子动了动,掀被,下chuáng,动作一气gān脆。

  睡在一一对面的是雨冷,这孩子要起来上厕所吗?

  安全期不安全(2)

  悠言不解,皱了皱眉头。

  那边,雨冷赤着脚,走到一一chuáng~前,低声骂了句,“小笨蛋。”

  他嘴里说着,动作却毫不怠慢,伸手往chuáng~上探去。

  悠言仔细凝去,这才看清,一一几乎把被子都踢到了chuáng~下,一~chuáng棉被就大方地挂在chuáng~边。雨冷冷哼,把早已被妹妹蹬得东倒西歪的被子捞上来,重新帮她盖得严实。

  悠言眼里有点温热,侧身往顾夜白的胸膛一磕,后者伸手按住她不安份的脑袋,她能感觉到他的胸膛在微微震动着。

  黑暗里,一一胡乱翻了个身~,不知嘀咕了句什么梦话。

  “再蹬,明天捏死你。”雨冷沉声警告,也不管妹妹能不能听见。

  “还有,妈妈是老鼠,我可不是苦瓜。”

  。。。。。。

  悠言转身看看丈夫,继续满头黑线,“小冷这是什么话?”

  顾夜白扬眉。

  待人小老成的雨冷也爬上chuáng睡好,顾夜白把妻子搭在门把上的手拉下,轻轻合上门。

  两人一边走着,悠言奇怪,“为什么?”

  “小冷这孩子耳目灵敏,你动作大。”

  悠言越发奇怪,“让他知道又怎样?”

  “这是他对一一的心意,未必就想我们知道。”

  “未必想我们知道?”悠言把话嚼了几下。

  直到被子蒙上头,又被男人搂进怀里,悠言才点点头,“小冷是个好孩子。”

  顾夜白嘴角挑了丝笑。

  顾雨冷算不得个好孩子,只是对一一好。

  实际上,雨冷原本不姓顾,他姓魏。

  淡淡看了妻子一眼,她也正目光炯炯凝着他。

  他心里一动,把她抱到身~上。

  随着丈夫加深了的吻,蜿蜒过她的锁骨,她的柔软,悠言的喘息也渐渐大了。

  薄弱的灯光,烁不过顾夜白漆黑如潭的眼睛,她把身~子挪上了点儿,伸手止住了他的吻,嘴唇凑到他的眼皮上,轻轻吻着,满意地听到他微微的轻叹,任由丈夫的手在她身~上燃起了火和热。

  脑里,半边缺氧,另外半边,晚饭时候被女儿打断的六年前的回忆继续。

  ******

  她是米虫。悠言捞着被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想。

  摸摸旁边的枕头,已经感觉不到温度。那人上班去了,他一向自律。她甚至没来得及帮他做早餐。

  微微拉开被子,身~上光溜溜的,布满一~身的痕迹,有点儿深。

  脸上热热的,赶紧从chuáng头拿过他的一件衬衫套下。

  婚后,他们的夫妻生活很少,而仅有的几次,每一次,他都温柔得道风,把她当成易碎的宝了。只因那是手术前夕,他比她更紧张万倍。

  而手术以后,两人之间,更是一次也没有过。

  想起昨夜他微微失控的激~烈,她耳根也热了。

  又想起一件事,脸色有点发白。

  她是只坏米虫。她再一次骗了他。

  昨天,并不是安全期。

  她私心地想拥有他和她的孩子。

  心脏是不是有记忆功能她不知道,但她却清楚知道,即使换了心,她还是一如往日地爱着他,深深爱着,和他走过的每一天,只会让那种疼痛的qíng绪加剧加深。

  手术的成功,并不代表一劳永逸。

  都说人心复杂,或者正因为这样,心脏病也是世界上最复杂的疾病之一。

  医生曾私下里跟她说过,也许有一天,她就这样静静走了。

  那是顾夜白曾严厉嘱咐过医生绝不能告诉她的话。

  那个上了年纪的医生当时微微笑着,“因为我也是个女人。”

  因为历经,所以慈悲。

  让病人自己知道,有时并不是一种残忍。

  站在窗子前,她呆呆想着,又轻轻笑了。

  她太了解顾夜白,像这样的失控,对这个冷静深刻的男人来说,大概只有这么一次了。

  只是一次,能孕育出一个孩子吗。

  可是,她真的害怕,手术前,他淡漠却决绝的话,让她害怕。

  上穷碧落,下huáng泉。他说,他会陪着她。一直一直。

  可是,如果他们有了孩子,他有了牵绊呢。

  孩子,孩子。

  她这样想痴痴想着,冷不防一只手把她揽进怀中。

  她愕然转身,却见男人穿戴整齐,似乎正外出回来。他眸中的流光深邃,又隐约透了丝复杂。

  顾夜白,可不可以不残忍?(1)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衫不整,有点羞赧,但更在意的是他的眼神,这样的他,不温柔,也不冷漠,却有一点陌生。

  “几点?”她问。

  “十点。”他轻声回答。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她有丝不安。

  他不语,低眉瞥了她一眼,“天冷。”

  这样说完,他突然把她抱起放回chuáng~上,又为她盖上被子。

  她还在疑惑,他却转~身出了房间。

  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拿了杯水。

  “小白,我不口渴。”她往后挪了一下,两眼莫名映上警惕。

  那人的眉角眼梢,挂了点漠然。

  他坐到chuáng~上,把杯子放到她手心,她似乎无法争拗过他的qiáng硬。

  她的眸,也漠漠地静了。

  五指捉上他的臂。

  他打开了掌心。

  上面,一颗白色的药丸,静静躺着,原来白颜色,也可以很刺目。

  “顾夜白,什么意思。”

  “医生说,这种药对你的身~体没有副作用。”他淡淡道,“自己吃,还是我来?”

  “你一早出去就是为了这个?”她笑了笑,嘴角划过不多见的嘲弄。

  低头间,便没有看到他把她脸上的神色尽收眼底,指节合上,用力得有些泛白。

  “家里不是有避孕药么?”倚在chuáng上,她懒懒问,又别开眼,去看窗外那光秃秃的树木枝丫。

  “那只是些普通的药剂。你的身~体不能随便乱碰。”他回答,不厌其烦。

  “顾夜白果然永远都是谨慎的。”

  他的手又合紧了一些,“言。”

  她猛地转过来,一双眼睇视着他,写满了愤怒,很好,他连她的生理期也了如指掌。

  “你是变态。”她低吼。

  “只有这一件,其他的我都可以依你。”他微微垂了眸。

  “只有这一件,其他的我可以依你。顾夜白,这话我也会说。”她一把挥开他手中的杯子。

  玻璃落地的声音很清脆。

  水溅到他雪白的衬衣上,水渍破坏了他一向的一丝不苟。

  他看了她一眼。

  她便微微瑟了一下。他眼里没有预期的凌厉,甚至,什么qíng绪也没有。她却怯了。

  他静默着,蹲下身~子,捡拾着地上的碎片。

  也许,他有些心不在焉和漠然,碎屑刺破了他的指,他也宛然不觉,鲜红的液珠,却溅上她的心。

  她一急,便要抬脚下~chuáng。

  手掌松开,透明的菱片落地,漫过细须的声息。他的动作更快,把她的一双脚握在大掌中。

  他身~上的温度,仿佛在片刻间消失殆尽,连一双手,也是冷的。

  肌肤jiāo洽处,她不禁颤了一下。

  终于,她忍不住紧紧揪住他的衣服,“我求求你,我只要这一个机会,只是很微末的机会,以后再也不会好吗?”

  “小白,好,好不好?啊?”她嘶哑着,泪水,沿着她苍白了的脸颊,滑进他的衣服里,晕开了那片láng狈的水渍。

  “你知道我的答案。”他轻声道,眉眼冷卓而坚决。

  “我恨你。”

  “好的。”他淡淡答着,返身出了去。

  门外,他的声音有丝清冷。

  “别下来,地上有玻璃。门关了,我能打开,路悠言,你知道我有办法。”

  满眼泪水里,她怔了怔。

  对他的心疼,分裂出一半愤怒,拿起枕头狠狠朝他甩过去。

  颀长的身形消失在走廊,洁白的枕,便无力地跌落在空气里,任她泪眼婆娑。

  她呆呆坐着,直到脸被勾起。

  他的手,似乎比刚才又冷了一些。

  左手里,他握了一杯水。

  “你可以选择把它推翻。”他随随道,声音冷静得像对待他的每一个客户或者员工。

  她冷冷睨着他。

  这世上的事qíng很奇怪,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明明知道他的痛,却仍然忍不住愤怒。

  这个希望,不过一线。他为什么可以这样决绝?

  耳边,他拨通了谁的号码。

  “L,我晚点回去。另外,让司机帮我把苏小姐送过来。谢谢。”

  她抢过他的电话,凝着他,一字一顿道:“Linda姐姐,不必去接阿珊,还有,顾社长现在就回去。谢谢。”

  说完,她把手机狠狠掷向他,他没有躲,额角被刻下一抹深红。

  “你可以再用力一点。”他紧紧盯着她,嘴角绽了丝笑。

  她低下头,咬牙去抵制心上搐搐的痛。

  “药。”

  顾夜白,可不可以不残忍?(2)

  “这样行了吗?”仿佛被抽出了全~身的力气,她的声音也变得沙哑无力。

  她微微张开嘴,让他检查。

  “我今晚会早点回来。”他抬手去摸她的发。

  她倔qiáng地侧头避过。

  “早饭我做了,在厨房里面温着。”他把落空了的手cha进外套里。

  直到他的脚步声远去,她侧~身躺在chuáng上,没有去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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