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从今夜白_墨舞碧歌【完结+番外】(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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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上一堆死尸看得瞠目。

  我死不断气,喊道:“别把旗忘了啊。”

  死尸们狂笑不已。

  魏雨冷却笑也不笑,神色极冷,把我抱进怀里,眉宇紧锁,“有没有摔着哪里?”

  我扶着他的手站起来,道:“没有,我很好,哇,好痛。”

  我发现我每次自告奋勇都没有好下场,这次替人挡枪是把脚给摔崴了。

  这里离我们原来的营地已经很远,在制高点另一边也有扎营的地方,于是,魏雨冷给社长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的脚受伤了,今晚我们另宿一处。又拜托其他社团的人回去给社长他们说说qíng况,让他们不用担心。

  虽然只是游戏,但刚才魏雨冷下手极狠,我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还一脸高兴的应承了,又拍拍他的肩膀。

  我犹豫说,我的脚不是很痛,我们还是回去吧。他说不好,说我的脚不能再多走动。我杯具地发现,在这个男人和林海涛面前,我的建议都是零重视。我的手机留在营地里,只好借他的手机和Nina她们说了几句。

  魏雨冷背着我走到制高点另一边的营地。这边人少很多,多是散客,有浴间和卖营具的小店。

  我看看自己身上,不比泥巴gān净多少,说,学长,我想洗个澡。

  魏雨冷皱了皱眉,到店里买了套gān净的衣服和浴具给我,又拜托了一个进去冲澡的女孩照顾我一下。

  第五颗星

  当我一瘸一瘸的出来,只见魏雨冷已一身清慡拎着一大堆东西在外面等我。天幕蓝深远邃得像张绒,星光点点,他侧身站着,身姿笔挺,高大帅气。

  那女孩说,“你男朋友真帅。”

  又是这些经典的误会,我刚想告诉她魏雨冷不是我男朋友,魏雨冷眼尖,已发现了我们。

  他买了扎营用的东西和很多吃的东西,把吃的东西分了那女孩一半,那女孩脸红红的说不用,他说是谢礼。

  我发现魏雨冷有些地方和我爸爸确实很像,就像他们似乎都不爱欠别人人qíng。

  和那女孩告辞之后,他带着我到附近扎营。

  四周稀稀疏疏的有些帐篷,但都错落得很开,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各有各的热闹。不像天上的星星,隔着几千个光年,看上去却伸手可及。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大家对魏雨冷都很有好感,我却对他有些抵触。也许是因为我和林海涛一起长大,对帅哥早已免疫;又或者是我一直记着魏雨冷在学校和左佩接吻的事,觉得他轻浮;还是说他和我哥哥有着相同的名字?

  但不得不承认,魏雨冷这人不仅长得好身手好,还很细心。我们之前玩游戏的迷彩服都脏得一塌糊涂,不能再用,他另买了衣服让我垫着坐,又把一大袋吃的东西放到我手上。

  我有些不好意思,道了声谢。

  他看了我一眼,坐下来,轻轻握住我的足踝。

  我一惊,差点跳了起来。

  他说,我帮你搽点药酒祛瘀。

  我脸上热烘烘的,他已褪了我的鞋子,握着我的脚放到他膝上。

  随着他的掌心在我脚脖上揉按,药酒甘辛香冷的味道在空气里挥散开来,他微微粗糙的手掌烙着我的肌肤,我开始还顾着羞涩,后来痛得哼哼哧哧的,魏雨冷笑得叫一个张狂。

  我狠狠瞪了他几眼,他一笑把我的脚轻轻放下,又替我套上鞋子,才用清水冲了手,走到一旁晾起帐篷。

  他说,一一,饿先吃点东西。

  我的名字在他口中叫得自然,仿佛在很久以前,他就曾唤过我的名字千百遍。

  我确实饿了,拈起包薯片就吃了起来。解决完一包薯片又吃了几个小蛋糕,才想起去看他。他正搭晾着营帐,手脚熟练。

  我突然有些不安,晚饭大家惦着玩游戏,都吃得少,他也饿了吧。

  我想了想,跳着脚蹦到他身边。

  他听到声响,转过身来低斥道:“你就不能安份点吗?”

  这话我熟,爸爸常这样骂妈妈。

  我白了他一眼,拈了一只小蛋糕凑到他嘴边。他一愣,随即张嘴吃了。

  他的唇轻扫过我手指,那温热柔软的触感,我心头一跳,脚下一踉,差点摔倒。

  他吃了一惊,狠狠瞥了我一下,把我轻轻揽进怀里。

  闻着他的气息,我紧张无措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却似乎没有放手的意思。他掌心的热力,透过我单薄的衣服,在我后背上清晰传来。他的眼睛凝着我,深深的。

  我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把他推开,拐回我的零食基地。

  “我能再吃一个吗?”

  低沉的声音在我背后传来,我的心差点蹦了出来。

  我最终没有把食物拿给他,他也没有过来吃,直到他把帐篷弄好,把我扶了进去。他用薄毯将我裹住,我趴在地上,舒服地滚了几滚。他笑了笑,才去拿吃的东西。

  不远处就是海滨,帐子半开,我本来出神地盯着头顶的星星和海上的灯塔,眼梢多事地瞥了他一下。

  他的手本来在购物袋里随意翻着,突然停在一包东西上,那是我刚才拿给他吃的那种小蛋糕。

  他拿出来吃,我赶紧别过头。

  他却说话了,“你知道怎么辨别这些星星吗?”

  我摇摇头,说,“一大坨的。”

  魏雨冷微微失笑,指着天空的一个方向,“看到南边那颗带橘色的星吗,那颗星很亮,稍微留意就能看到。”

  我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颗橘红色的星,光色亮泽,炯炯生辉。

  “只要把这颗星星和它左右的小伴星找出来,就能找到天蝎座,这颗红巨星是天蝎座的心脏。”

  我的星座就是天蝎座,我又惊又喜,“它是落在天蝎座的星?”

  “嗯,”他轻笑,“天蝎座是夏季星空里最美丽的星座。”

  “学长,什么是红巨星?”

  “恒星经历漫长的时间,便会进入它的老年期,它的体积膨胀,温度开始变低,也令到它的光越来越偏向暗红。”

  我笑,“星星也会老?”

  “嗯,星星也会老,会死。”

  “那还有什么是永恒的?”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他语气微冷,我一怔,他却指着那些星星,教我辨认,他把天蝎座的形状勾勒出来,又教我将星空划分区域,以天蝎为中心,去寻找其他星座。

  有些星,星光黯淡,不易看,我揉着眼睛,仔细分辨,却看得很高兴。

  我不懂的地方,他一遍一遍给我讲,给我讲星空的划分,讲星座的传说。

  夜慢慢深了,我觉得倦乏,却忍不住仍想听他说。

  “困了就睡吧。”

  他的声音温恬,帐子外,海làng的声音,星空和风,我安静地阖上眼睛。

  意识像掉进深深的渊。有什么压在我的唇上,轻轻重重的厮磨着。

  我做了个梦,梦见很多年前,爸爸带我和妈妈到西恩富戈斯。那里产最好的雪茄,那里的空气甘香浓涩,星空下,爸爸低头亲吻着妈妈。

  第六颗星

  我不知道我一觉睡醒会是这副光景,更没想到林海涛会出现在我眼前。

  他冷冷盯着毯子,眼里浮着血丝。

  我蜷在魏雨冷怀里,我们盖着同一张毯子,他抱着我。

  晨曦的天空,还有一分微涩的黑暗。

  社长,Nina,芳子和岑美女都在。Nina一脸惊慌,呐呐道:“林少昨晚打电话给你,你的手机留在营地里,我帮你听了。他连夜过来找你,开了四五个小时车。他找着我们,我们一路找了过来。”

  原来林海涛过来找我。

  岑美女愤怒地看着我,说,“顾一一,你勾.引魏雨冷,你不知廉耻。”

  魏雨冷淡淡看向岑美女,“你有胆再说一遍试试。”

  我怔住,目光愣愣垂在腰间男人的手上。

  一股冲力遽然而至,我迅速被魏雨冷往后推去。一声闷响,林海涛狠狠挥了魏雨冷一拳。

  我又惊又怒,从魏雨冷背后跑了出来,低吼道:“林海涛,你发什么疯?”

  “魏雨冷,你我明天柔道部见。”

  随着狠戾的声音弥散在空气中,我腰上一紧,已被林海涛抱进怀里。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要把我抱走。

  我低声朝冷冷盯着林海涛的魏雨冷说,魏雨冷,当我求你,你别管,我自己会处理。

  我远远听见社长的声音,他说,我得去问柔道部讨几张前排座位的票。

  如果在平时,社长这讨打的话,我会笑,这时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回头一眼,看见魏雨冷揩去嘴角的血迹,站在原地凝着我们。

  我闭上眼睛。

  接下来的四个多小时的车程,我和林海涛居然能在车里一声不吭。

  我们认识多久了?不是没有吵过架,却从没有试过生气,真正生气。这一次,他很生气,我感觉到。我也很生气,林海涛这样算什么?就像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我不说话,我觉得他欠我一个解释。他似乎也抱了这种想法,除去途中打了一个电话,拜托谁买了些吃的东西,他再没有说过一个字。

  我本以为他会带我回家,当他把外套披到我身上,将我从车里搂出来的时候,我才看清眼前是学校。

  星期天的学校很安静,却也有三三两两的人走过,都好奇地打量着我们。

  当他把我带进一个阶梯室的时候,我的愤怒也到达极点。我不认识阶梯室里那些人,但我知道,他们是林海涛的竞选团队。桌上放了些纸稿,阶梯室的荧幕上放着演讲用的幻灯片。十多人,有男有女,都满脸惊愕地看着我们,包括程学谨。

  林海涛朝众人略一点头,便问程学谨,“学谨,东西呢?”

  程学谨把桌上一个袋子递给他,我瞥了眼,都是些吃的东西。

  林海涛一手接过,把我拉到阶梯室的一角,微微沉声道:“四十分钟,我把事qíngjiāo待一下,在这里等我。”

  他说着把东西给我,我没有去接,任林海涛的手僵在半空中。

  林海涛冷冷一笑,把东西放到我身前的桌上。

  初时除了程学谨,大家都好奇地偷偷打量着我,很快便都聚集会神谈论起来。我想,林海涛绝对是个好领导,但对我来说这算什么?我不想待在这里,真的不想,这里没有我的事,我格格不入。

  我说,林海涛,我口渴。

  我是个安静的人,如果可以,我绝不会打扰他,如果我说话了,那表示我的qíng绪已经快崩溃。我希望只要我说话,不管我说什么,他都能明白我的真正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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