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美好的午后,杜威满脸怨念的趴在桌子上酸酸的说。
他实在搞不懂,看起来很忙碌的郑洛莱怎么隔三差五就来给自己补课,而且英语代数几何什么都信手拈来,受到望子成龙的白霞的大肆欢迎。
郑洛莱像大爷一样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杜威的手机,哼道:“少废话,赶紧做题。”
杜威十分想夺门而去,但是老妈就在楼下客厅镇守,只好没办法的低头认栽。
郑洛莱当然没把心思放在教课上,他很感兴趣的翻着他的相片,忽然瞅见个身着迷彩服的高大男人,抬头问:“这谁啊?”
杜威回答:“我哥。”
郑洛莱意外的微笑:“哦呀,你家还有这种大帅哥。”
杜威斜视他:“废话,我俩长这么像都看不出来,你眼睛被鬼捂住了啊。”
郑洛莱有点鄙视的瞅瞅这家伙,含义不明的哼了声。
杜威愤而扔笔:“老子不学了,烦死了。”
郑洛莱淡淡的说:“别废话,都做完了再陪你玩。”
杜威不信他:“玩什么啊?”
郑洛莱无所谓:“你想玩什么?”
杜威兴奋的说:“我们打篮球去!”
郑洛莱表qíng顿时有点抽筋。
杜威赶紧趁机奚落他:“你不会玩吧,整天喝酒喝废了吧,半截身子要入土了吧?!”
烦的郑洛莱毫不手软的扯他的脸:“再废一句话我现在就办了你信不信?”
——
比起那单薄到可怜的文化知识,杜威倒真算是四肢发达。
他从小到大都是学校的体育代表,打打篮球自然不在话下。
原本郑洛莱的态度漫不经心,一连输了好几个球以后也不禁拼了起来。
都已经入冬了,两个人还在空dàngdàng的篮球场上挥汗如雨你争我夺,如果被熟人看到了也算是奇景了。
直到玩了快一个小时,杜威才气喘吁吁的摆摆手说:“等我歇会儿,累死我了,你跟我有仇啊。”
郑洛莱也好不到哪里去,转身便走到场边拿凉水洗了把脸,连话都懒得讲。
时间已经傍晚,夕阳西下,将影子拉得格外修长。
杜威拿起瓶盐水饮料,随意的席地而坐,挺开心的说:“还是运动舒服,整天念书太他妈痛苦了。”
此时郑洛莱也缓过劲儿来,蹲在他身边问:“怎么,想去当运动员?”
杜威仰起头咕咚咕咚灌了半瓶子水,才擦擦嘴笑:“没有啊,我想去当体育记者,什么比赛都能去看,多慡啊是不?”
他的笑容很阳光,黑眼睛弯起来衬着洁白的牙齿让人看得蛮顺眼。
郑洛莱侧头瞅了瞅,说道:“那还不简单,让你爸给你找个这样的单位呗。”
杜威咳嗽起来:“我爸又不是贪官污吏,北京又不是我家开的!再说他让我靠自己,才不会管我呢。”
大人的世界被这家伙概况起来立即成了这两句慡朗的话。
郑洛莱没心管此类私事,拿起矿泉水,随口改变话题说:“怎么样,打球打赢了想要什么?”
闻言杜威猛地就侧头打量他,直到把人看的心里发毛,才摩拳擦掌的说:“请我吃东来顺。”
郑洛莱顿时被水呛了下,捂住嘴咳嗽道:“这点出息。”
杜威哼道:“你欠nüè啊,要不你以身相许,jú花拿来?”
郑洛莱面不改色:“好啊,在这儿吗?”
杜大直男打了寒颤,感觉站起来说:“我饿了,快走快走。”
郑洛莱起身挺暧昧的笑了下,也便什么都没再说。
——
人运动之后自然食yù大增,一顿火锅吃的倒也开心,再加上扯东扯西的乱聊,再从饭店出来时天都黑透了。
杜威在人际关系上不是个苛刻的人,自然会觉得郑洛莱除了说话不着边际了点以外,整体上还是个可以jiāo的朋友哥们,所以也没再客气,大大咧咧的就搭上他的顺风车要回家。
车开到十字路口遇到红灯停下来时,杜威抬眼就看到对面高楼上的广告:“喂喂你看,太牛了!”
郑洛莱不经意的看去,原来是陈路第一张专辑的巨大海报。
那英俊的脸庞被包装的梦幻无比,好像天生就是被众人追逐的偶像。
杜威很兴奋的拿手机拍下来,给陈路传个短信说:“赞啊!路路~”
陈路很快回复他:“傻样,gān嘛呢?”
杜威道:“刚和郑流氓吃了火锅,好吃,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想陈路没再理他,郑洛莱的电话反而响了起来。
接起,大少爷没有任何客气的质问:“你什么意思?”
郑洛莱微怔,半晌才说:“我怎么了?”
陈路晓得他平时的不良作风,根本没什么朋友,更不会和杜威这样没心计的人jiāo朋友,所以很生气的放下话:“你怎么玩是你的自由,但是不许动杜威一根头发,他是个好人,你要有下限。”
郑洛莱微笑:“你也算步入社会了,没人告诉你不要这样和别人讲话吗?”
陈路语气不太好:“我不喜欢废话,你最好小心点。”
讲完还不等回答,就不慡的把电话挂了。
他总是这样,对于自己想保护的对象会不遗余力不加掩饰。
态度直白到有点伤人。
杜威感觉车内气氛有点奇怪,瞅瞅郑洛莱:“怎么啦?”
郑洛莱猛地把手机摔到旁边,盯着不远处陈路的那张美丽梦幻的大海报,好半天才喘过气来。
杜威一头雾水:“怎么了啊,生意赔了?股票跌了?老婆跑了?”
郑洛莱忽然又笑出来:“没事。”
随后就随着绿灯踩下了油门,把车向前开去。
杜威过了几秒就懒得问了,照旧拿出手机和游戏机摆弄来摆弄去。
在一旁开车的郑洛莱渐渐地感觉自己刚才的愤怒有些好笑,但是他现在全身上下的血液仍旧有些泛凉。
有些对象,其实不会常常想起,其实始终不抱希望。
真的从来都是把心底的影子放在特殊的位置,偶尔一个人的时候,拿出来看一看而已。
这样非常安全。
可是忽然被这个对象告之,自己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房间,彼此只是凡人对凡人的简单关系。
那安全的堡垒,便立刻就会和孤傲的自尊一起裂成伤人的碎片。
刺的心房鲜血淋漓。
第7章
讨好一个人本就不难,讨好一个有孩子心xing的人就更简单。
只不过郑洛莱有时候会疑惑,他为什么非要和杜威扯上关系?
因为乏味的生活需要点缀?因为杜威的家庭有利可图?还是因为对颐指气使的陈路产生了逆反的心理?
不管是哪样,的确都够无聊的。
他有反思,却没选择悬崖勒马,因为他觉得一个游戏无论玩到什么程度,都可以一笑而过。
——
冬季的北京好像被蒙了层晶莹的霜,就连空气都显得比往日浅淡。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后海的角落安安静静,只偶尔有几个轻声低语的游客路过。
这氛围很适合读书,更适合小憩。
杜威趴在酒吧窗边的桌子上,越看眼前的方程式越模糊,眼睛眨啊眨,慢慢地就要闭上了。
恍然从笔记前抬头的郑洛莱看到此景,忍不住踢了他一脚:“喂,你说家里吵要出来自习,就是跟这儿睡觉啊?”
杜威被吓了一跳,猛的摇了摇头抱怨道:“你不知道那几个亲戚有多闹腾,我昨天三点才睡,你当我超人?”
郑洛莱的父母早就离婚各奔东西,平日里见得最多的就是身在北京掌握家族大权的爷爷,所以从来不知道家庭气息到底是什么东西,闻言漫不经心的挑挑眉,目光又落到电脑里打开的投标案上。
杜威没趣的算了几道题,忽然就吵吵嚷嚷的扔下笔:“我都不会,我不做了!”
郑洛莱扶着额头叹了口气,轻声道:“过来。”
杜威赶紧屁颠颠拿着练习册坐到他旁边。
郑洛莱已经不觉得自己给别人普及文化知识很科幻了,他认命的的拿起笔画了个数轴,清晰地说:“你先按照题目把图画出来,这样思路就会清楚一点……”
可是话音没落,就听到酒吧的老板一声惊呼。
他们侧头看去,竟然是个小孩在冰面上玩,把冰踩裂了掉了下去。
还未等大家说话,杜威就跟被电了一下似的突然站起来,大步狂奔到水边,俯身毫不犹豫的下到冰上,顺着那个冰窟窿就没了影。
跟随其后的郑洛莱大惊失色:“杜威!杜威!”
现在天气严寒,水里恐怕温度奇低,他可不想带这家伙出来坐坐,就把命弄没了。
此时小孩子的妈妈已经从路边的店里出来,失控的爬到冰上大哭。
明明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对于郑洛莱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吃惊,生气,着急,哭笑不得……种种qíng绪也来不及料理,他便决定下去把这傻子捞出来。
可还没来得及动作,冰窟窿里露出的水便dàng起涟漪。
几乎是瞬时,那个小孩儿就被杜威夹着重见天日。
刺骨的冰水顺着他的发丝不断滴落。
等到人家把小孩接过,杜威才惨叫:“冻死老子了,搞什么啊,怎么跑到这上面玩来了!”
孩子的妈妈一边道歉一边和郑洛莱合力把他拽起。
此时冰面又裂了几道恐怖的fèng隙。
郑洛莱yīn着脸不理睬耳边的议论和道谢,把杜威湿透的外衣脱下来,披上自己的,而后就拉着哆哆嗦嗦的他扬长而去了。
——
空调开到最高的温度,热水澡,棉被,姜茶。
乱七八糟的手段全都用上来,很快就让见义勇为的少年回复了元气。
杜威的身体真的是不错,没多久就趴在chuáng上玩起了游戏机。
换掉湿衣服的郑洛莱走进来发现此景,伸手就把他的PSP抢走,皱着眉问:“你是不是真缺啊,你下去gān吗,你是警察吗?”
杜威理直气壮:“废话,怎么能见死不救?”
从没想到他还会有这种莫名的正义感,郑洛莱头痛道:“你不救自然会有别人救,你就不想想你要是淹死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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