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能将自己的事和回忆、欢乐和悲伤乃至自卑都可以款款而谈的时候,
代表她已放下。
又或者她心里的伤随时间面上愈合,却更深地烂死在骨ròu里。
她知道,方琪没有放下过和严白的感qíng,就像她一样。
琪琪说,夏静宁也过去观礼了,但并不是和纪叙梵一道过去的,是跟夏静莹和
凌未思一起过去的。
夏静宁和纪叙梵似乎吵架了,两人的气氛并不融洽。
苏晨想,即使他们吵架了,终有一天也会和好如初的。那么难过的事都过了
来,还有什么坎子是过不去的。
她站在窗前,呼出了一口气息,看着它在窗上结成白雾,泪流满面,看着再次
陪伴了她一程的凌未行驾车离开了她租住的屋子。
今天,他们做了场告别。
实际上办完苏玉涵的事qíng后,他回来那晚,她便向他说了心qíng。
她告诉他,纪叙梵爱夏静宁,而她还爱着纪叙梵。
他淡淡看着她,淡淡听她说完,看她哭得像个孩子,静静地陪着她。
他怕她出什么事,在她身边守了这么一段时间。
今天,方才,他提出了告别。
他临走前,说,晨,我将你的心qíng告诉梵好吗?
她微笑摇头。
两个冬天,关于爱qíng,她想她明白了一些东西。
当深深爱上了一个人,便痛快、激烈地去爱一场,但当全身心投入也不能等到
回应的时候,便退回原来的位置。
瞬怕,爱qíng从来不是一场进可攻、退可守的战事。
可是,付出过,也许已经足够。
她想,她明白了乐悦避走美国时的心qíng。
可地终究无法探究出,凌未行是以怎样的心qíng离开。她早已泪流满面,隔着窗
户,看着他在楼下发动车子。
每个动作透着优雅帅气,却也很缓慢。
她听到引擎的声音,终于他发动了车子,突然,他摇下车窗,深深看了她
一眼。
她看到他眼中的波光明亮得灼眼,仿佛也是泪湿。
但他嘴角却微微扬起,仿佛要给她离别前,最后的安慰。
这场告别,苏晨又病了一场,告了三天的病假。
她自己租了房子住,并没有和苏玉量宝在一起。苏玉涵回了琼川,他说,要给
贝瑾守陵。这个年过半百、眉眼沧桑却依旧温雅的男人。
苏晨喜欢他,只是,陪苏玉涵回到琼川再次在墓园看到伯父的时候,她
却觉得,母亲一生,最爱她的人自然不是她原来的父亲,也不是苏玉涵,而
是……伯父。
她自己住,只有方琪时不时过来,这些天方琪有事没过来,她病得甚重,也没
有人照顾,一场感冒发烧,三天下来才将好一些。
本还想多休息一天,这天清早,市场部主管关小姐却来电话,问她好了没有,
是不是可以销假了,这几天宁遥有个行业产品展销会,会有很多外商过来,她们在
会场拿了个摊位,若她好起来,便过去帮忙。
关小姐的语气有些不悦,苏晨叹了口气,跟她说销假,匆匆洗漱便赶回公司。
同去的还有几名和她同期进公司的女孩子阿敏、晓仪和Zita。
关小姐戳戳腕表,微微冷笑道:“小苏,这都几点了,迟到一刻钟了。再晚点
你就该自己坐车到会场了,公司有公司的规章纪律,你迟到了,目录由你来拿。”
那是公司产品的宣传册子。是她临时叫的人……苏晨也不辩驳,从几个女孩手
上接过厚厚一沓产品目录。
众人在大厦门口等公司的车来接,门口不远处正泊着~辆银色保时捷,牌子型
号价值不菲,只是那车窗紧闭,看不到里面的人。几个女孩好奇地盯着那车嘀咕了
好一阵,猜里面是什么人,是帅哥美女还是老头,连关小姐也连连看了这车子好几
眼。她顺手拿了份公司订的宁遥早报来看,翻到娱乐版的时候,苏晨听到几个女孩
子大声喧哗。
阿敏讶道:“有天域集团大老板纪叙梵的八卦新闻,怎么,他又换女朋友了?
自从和夏家千金宣布举行婚礼,他不是没闹绯闻好久了吗?”
“即使结婚了,以他的条件要闹绯闻随时能闹,”Zita做了个摊手的姿势,
“何况你忘啦,那个婚礼并没有完成,听说被夏小姐原来的未婚夫和一个闯入会场
的女人搅了局。”
说起这桩事,晓仪是浏览过不少消息的,立刻接口道:“说来也奇怪,那天的事全被封锁了,只听说那位沈先生被判了重刑,至于那个捣乱的女人则不知所终,
说是纪总当时的女朋友,后来应该是被甩了。”
“是啊,那件事是宁遥一大奇闻了,但没有消息漏出来,除非是当天到场的宾
客才知道。”
“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这纪总才封住一切消息,在场的宾客慑于他家势力,
哪敢泄露一点风声出来。”
“以前的就过戏啦,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嘛。这次不是明星、模特、白领,
是音乐学院一个女孩。”
“咦,音乐学院?是他在英国开办的那家,还是咱们宁遥这里的哪所音乐
学院?”
“是这里吧,你看这女孩不是活脱脱一个中国人吗?”
“嘁,英国音乐学院那边就不能有咱中国人?”
晓仪看二人为这“地方”问题较起劲来,指指报纸:“Zita、阿敏你们吵什么
昵?这里不是写着是中国人、优等生吗?这说纪总去看她的演奏会,还请吃饭,亲
自管接送呢。”
“听说夏小姐曾被掳劫,纪总就是为了救她手受了伤,无法恢复到以前的灵活
程度,现在很少弹琴了。他在英国母校那边斥资上亿开办了自己的音乐学院,又定
期到宁遥的音乐学院当客席教授,想来是弥补自己的遗憾。其实,纪总最爱的女人
是夏小姐,几年前,纪总手段太过,吞占了夏家的公司,夏小姐伤心不过和他分了
手。纪总心灰意冷,孰有了很多女人。但后来纪总还是放不下她,终于将股份jiāo
还,更送了她许多值钱的合同,和她复合了。哪知婚礼那天,却被他以前的女友去
闹、搞了破坏,夏小姐咽不下这口气,取消了婚礼。这两年他全然没有了绯闻,却
是铁了心要和夏小姐言归于好。”关小姐见这班小的聒噪,忍不住出了声。
讨论小道消息,永远是绝大多数女人的天xing。
“上亿-OhmyGod,咦,关姐,他手受伤了,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
道?”晓仪哇了一声,又艳羡地问道。
关小姐瞥了几个嘁嘁喳喳的女生一眼,又看了眼苏晨,对这个进公司数月不像
其他女孩会和她亲近、讨好她的女孩颇有些不悦,但倒也不太影响她这时的心qíng,
她微微笑道:“别忘了我们启恒也是个电子科技公司,我们老总和他有点私jiāo,有
两宗外包的大单子得到过他的关照。”
几个女孩眼睛亮了起来,Zita拍掌道:“原来我们公司这么厉害。”
接着几个女孩又问,纪叙梵手怎么伤的,又问那音乐学院的新欢是什么人,但
最关心的莫过于他和夏小姐之间扑朔迷离的感qíng。
苏晨揽着册子,一旁看着听着,她并没搭话,心qíng却是微微翻腾起来。
宁遥明明很大,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小?
她们说着的竟就是她曾经参与其中的故事。
也是,她摊上的人是纪叙梵。
只是,原来,关于她的东西,他都不着痕迹地抹去了。
他和夏静宁还没和好如初?
她说不出心中那股窒堵的心qíng是什么,为他的绯闻,为他和夏静宁之间的qíng
事,还是为自己没有在他心里留下过什么?
她不由自主走近了关小姐,向那报纸看去,只见一个漂亮的女子在弹琴,似乎
是一场音乐会,纪叙梵坐在台下首排,淡淡看着。
关小姐瞥了她一眼,笑道:“苏小姐向来清高,怎么对这些八卦消息也有兴
趣?”
众人都知道,苏晨甚得公司一个副总的好感,进来不久,就直接拨出手头上几
个大客户让她跟,客户下了好些单子,让她得了不少奖金。几个女孩都是又妒又羡
的,关小姐更是不喜欢。
“好奇之心,人人有之。”苏晨微微苦笑,看过一眼,她也就缓缓退开。目光
却恰好在纪叙梵手上擦过,他左手无名指上戴了枚戒指;
她一下有些发怔,那款式……和他曾经送她的钻戒的款式一样,为什么?
还是说,他送给夏静宁的戒指也是同一个款式?
她大病未愈,手脚本没什么力气,又捧着一堆厚重的目录站了好一阵子,双臂
微微颤抖,这一下失神,手一松,东西都摔到地上去了。
她一惊,连忙蹲下去捡,众人笑着,也不帮忙捡,只有Zita弯腰捡了几本,她
朝Zita说了声谢谢,Zita就在关小姐的目光中慌忙站了起来。
关小姐挑挑嘴角:“这脾气是要闹给谁看?让你做一点小事就这样,不满意可
以直说,倚仗着李副总喜欢就可以胡来,仔细这册子弄脏了:”
说实话,苏晨也不知道李副总为什么就将这些大客串分给她,市场部人不少,有
差不多二十个同事,她才进公司不久一~李副总说是在几个新人里挑中了她,觉得她有些潜质算是作为储备gān部。
她对自己的美色并不自卑,但也知道没有到足以引起人家想法的地步,她二十六七岁,市场部比她年轻,比她漂亮的女孩有好几个。
所以她也就接了。
在那个家中生活多年,她脾气早就练了出来,这时也忍不住有点冒火,直想顶
撞这关小姐一句“你有什么不满意就冲李副总去”,但还是忍住了。
她起来的时候一阵天旋地转,众人一阵惊讶,只见三个男人迅速从街边那辆保
时捷里奔出来。
苏晨一手抱着资料,另一手无意识一抓,刚好抓到一个急奔到她身旁的男人的
手臂上。对方将她扶住,沉着声音道:“苏晨,你病了为什么还上班,行呢,他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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