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会跟你回去吗?”牧流冰幽幽地飘出一句话。
“你!……我希望你能答应我。”
“答应你什么?”
“承诺铁家父女希望的婚事。”
“你觉得我会象你一样出卖自己吗?”
“牧流冰!”牧英雄已经忍无可忍。
明晓溪不解地看着牧流冰象猫捉老鼠一样戏弄着他自己的父亲。他们父子间怎会这样敌对呢?
“牧流冰,”牧英雄眯起双眼,“开出你的条件吧,怎么样你才会答应这桩婚事。”
“哦,我要好好想想了……”
“只要你答应婚事,我可以保证你将来能继承‘烈炎堂’。”
“好象还不够……”
“如果你想要这个女人,我也可以保证她能成为你的qíng妇,决不会有人动她。”
“似乎还差些什么……”
“如果你需要用钱,我可以给你一张空白支票,数额由你随便填写。”
“牧英雄,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牧英雄的双眼眯得象狭长的刀锋:
“是什么?”
牧流冰轻笑一声,笑声中有说不出的讥讽:“我的心愿就是——牧英雄有遭一日身败名裂、一败涂地、生不如死!你能帮我完成吗?只要你能帮我完成这个心愿,我什么都答应你。”
牧英雄霍然起身:“牧流冰!”
牧流冰眼神冷漠地回视他:“怎么,做不到吗?”
牧英雄浑身气得发抖:“你!你这个畜生!我做了什么孽会有你这么个禽shòu不如的家伙!”
“你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孽吗?牧英雄,我不但知道你做的孽,而且知道你才是个畜生,是个禽shòu不如的家伙。”
“牧流冰!我要杀了你这个逆子!”牧英雄狂喊。
牧流冰不屑地看着他:“你舍得吗?杀了我,你怎么去讨好铁大旗?”
“你你!”明晓溪担心牧英雄都快脑中风了,“好!好!你今天倒是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这么恨我!我到底是你的父亲!”
“你敢让我说吗?你敢听吗?”
牧流冰的声音飘忽得象个鬼。
牧英雄的身子忽然一抖,然后勉qiáng镇定:“你……你说……”
牧流冰比冰还寒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你以为一个四岁的孩子什么也不懂,什么也记不得吗?”
“小时候,我的记忆里只有妈妈,伯伯和外公,我童年所有的快乐都是他们带给我的……你只是一个冷血残忍的刽子手……”
“最先从我生命中消失的是外公,因为你不但欺骗走了他所有的财产,而且还让他替你背上了莫须有的罪名,所以他自杀了……我说得对吗……”
“接着消失的是疼爱我的伯伯……牧英豪……你应该不会忘掉这个名字吧,他毕竟是你的哥哥……正因为他是你的哥哥,阻挡了你继承‘烈炎堂’的道路,所以你也毫不留qíng地把他杀掉了……我说得没错吧……”
“最后,就轮到我可怜的妈妈了……其实从外公去世后,她的眼泪连一天也没有gān过……你杀掉她对她来说也许还是种解脱……可是你这禽shòu不如的东西,为了巴结铁大旗老色鬼支持你坐上‘烈炎堂’的位子,居然……居然把妈妈绑起来,让铁大旗这个混蛋进到妈妈的房间去侮rǔ她……你还记得是谁第一个发现妈妈尸体的吗?是我!……是她四岁的儿子……是我第一个发现她遍体鳞伤的尸体……”
“牧英雄……你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
牧英雄的身子怵怵发抖,他的神态恐惧地象只老鼠:“你……你怎么可能知道……不……不会的……不可能……啊……”他突然爬起来,象有鬼魂附体一样踉踉跄跄地冲出门外。
“啪!”公寓的大门猛烈地被摔上了。
小小的空间里,又只剩下了牧流冰和明晓溪……
今天的夜晚好长啊……
好象永远也过不完了……
******
明晓溪不晓得自己站在那里看着牧流冰有多长的时间……
她只觉得自己的脚,自己的身子,包括自己的心,都象灌了铅一样沉重,动也动不了,连思考也变得那么困难。
如果她只是听听,就好象刀剐一样心痛,那一直沉默的牧流冰又承受着怎么样的痛苦呢?
她不敢去想,也不敢去问。
在这个时候似乎无论想什么,无论问什么都是错误的,只有站在一边沉默地陪着牧流冰似乎才是唯一正确的事qíng……
不知又过了多久……
牧流冰终于看到了明晓溪。
他对她笑了笑,那个笑容出奇温柔:“吓到你了,是吗?”
明晓溪从来没见过这样温柔的牧流冰,他的温柔让她心里打颤,他的温柔让一股苦涩的酸意涌上她的眼睛……
“怎么又哭了呢,你今天怎么这么爱哭呢?”他轻柔地擦拭她脸上的泪水。
明晓溪怔怔望着他:“你是第一次说起这件事qíng吗?”
他点头。
“为什么不说出来呢?!你连一个信任的人都没有吗?!”
他点头。
“你对自己的爷爷也不讲吗?!”
他点头。
“那你也没对澈学长说过了?!”
他点头。
“那你就一直自己承受吗?!”
他还是点头。
“笨蛋牧流冰!!难道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你信任的人来帮你分担这一切吗?难道你不知道什么是痛苦吗?”明晓溪愤怒地拉起他的胳膊一口咬下去,“笨蛋!你难道不会去寻找办法让痛苦减轻吗?难道你非要让痛苦在你心里越积越深吗?!”
牧流冰出神地看着明晓溪。
他的眼神让她害怕。
“当时……我只有四岁……我听见妈妈在里面哀求……可是我害怕……我怕极了……我一步也动不了……只会躲在角落里发抖……我很没用对不对?……如果你是我……一定会踢开房门把妈妈救出来……如果你是妈妈的孩子,也许妈妈就不会死了……”
明晓溪用力摇晃他:“不是那样的!四岁的我连看到一只小jī也会害怕!根本没有勇气去面对任何问题!”
“我打开房门看见妈妈的尸体……她浑身赤luǒ……到处都是淤伤……我开始吐……一直吐……吐到了妈妈身上……我的胃好痛……真的好痛……”
“啪!”
一击火辣的耳光打到了牧流冰的脸上!
明晓溪使出全身的力量打他:“牧流冰你这个懦夫!你赶快给我清醒过来!不要吓我呀……我真的好害怕……呜呜……你不要吓我嘛……我真的好害怕……”
她的眼泪又开始没出息地往下流……
“牧流冰……我好害怕……你不要吓我嘛……”她退缩到一个角落,呜呜地哭,全身蜷缩成小小一团。
原来她也是个胆小鬼,什么天不怕地不怕全是骗人的,光是听牧流冰讲,她就毛骨悚然了,有什么资格在那里指责他呢?
明晓溪越想越伤心,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不知道什么时候,明晓溪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竟然蜷在牧流冰的怀抱中,他温柔地看着自己:“你刚才睡着了……我吓着你了……你不用害怕,我没事了……可是你刚才的样子,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我只是想安慰你……”
他和煦的话语安静下了她的心,她的眼睛一眨一眨,又睡着了……
她的chuáng铺好温暖啊……
chapter6
清早,窗外的鸟儿们在唧唧喳喳地叫。
明晓溪推开卧室的门,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叫牧流冰起chuáng。
从那一夜过后,她与他之间就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局面,好象一切都变得不自然了。看着牧流冰,她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开始脸红,然后就想起她和他的那个吻,然后就会心慌得乱七八糟。
尤其是现在,牧流冰沉沉地趴在chuáng上睡觉,身上只穿了一条短裤,被子全部被他压在身子底下。他的肌肤在初升阳光的照耀下,发出美瓷一般的白里透红的光泽。真是可耻,一个男人竟然居然可以有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皮肤,但是……她的心为什么开始“砰砰”乱跳了呢?
牧流冰睡眼惺忪地翻过身子,他那张比天使还纯净的脸逐渐开始清醒。
他看见了站在门口发呆的明晓溪,冷哼一声:“色女。”
明晓溪急得满脸通红:“我不是……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对着我流口水。”
她急忙擦擦嘴角,天哪,她竟然真的流口水了!丢、丢死人了,她恨不得有个地fèng可以钻进去。
牧流冰懒懒地套上衣服,走到她面前,把他的脸一侧:“那,给你。”
明晓溪窘得满脸通红:“你……你要gān什么……”
牧流冰耻笑她:“你不是对我垂涎三尺吗?我送上来让你亲呀。”
明晓溪惊慌地盯着他近在眼前的细致的右颊,“咕咚”咽下一大口口水:“我……我没有……”
牧流冰仰颈长笑道:“没用的女人,有胆对我流口水,没胆做你想做的吗……”
“啾!”
好响的一个声音!
明晓溪冲上去拉下牧流冰的脖子,在他的脸上狠狠亲了一下!
只是没想到她发出的声音会那么大。
“有……有什么了不起的,不……不就是轻轻碰一下而已嘛……我……才不怕……”明晓溪还在拼命死撑,但是在牧流冰笑意越来越浓的凝视下,她终于丢盔卸甲,选择了——“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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