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双城记之一]_乐小米/纪伟娜【完结】(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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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注意到我眼里突然冒出的泪水,没有人看到我嘴边的笑容。就像没有人注意到海南岛和胡巴突然愣住,眼眸里又突然燃起熊熊怒火,更没有人注意他们的拳头已经紧紧握紧……

  康天桥见这个黑衣男子走来,连忙给海南岛介绍,说,这位就是帮你找回妹妹的……

  顾朗!

  没有等康天桥介绍来者名字,海南岛和胡巴就像两个下山的猛虎一般,愤怒地喊出了这个名字!这种愤怒就好像沉寂在冰山之下的千年火焰,只为了这一刻的爆发!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呆呆地看着海南岛和胡巴冲着那个俊美如玉的男子扑去,他们如此痛恨地喊着他的名字——顾朗。

  我站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觉泪眼朦胧。

  海南岛和胡巴冲向顾朗时,我就知道,他们停不了手。

  这原本应该是多年前的一场仗,两个男孩为了自己死去的朋友同另外一个男孩之间的恶仗。那些本应该在七年前说给他的话,只能在今天说给他——顾朗!你为叶灵纳命来!

  海南岛和胡巴的拳头重重地落在毫无防备的顾朗的脸上,他的嘴角渗出了血丝。胡冬朵和康天桥震惊不己地看着眼前一幕,唐绘的小哥们一看自己的老大被袭击了,连忙上前,撕扯起胡巴和海南岛。海南岛被一帮人给团团围住,拉开,他冲着顾朗直跳脚,他说,顾朗,你为叶灵纳命来!七年前让你这个孙子给逃了!今天你逃不掉了!

  一声“叶灵”,顾朗整个人都呆住了,那是深藏在他胸口多少年的名字啊。无人知晓,无人提及。就这样隔了这么多年的时光,直愣愣地在这里再次被提及。

  他惊异地看着海南岛和胡巴,抬手,很随意地擦擦嘴角的鲜血,喝住了准备对海南岛和胡巴动手的唐绘小哥们,眯起了眸子,仔细分辨着他们的样子。

  我连忙跑上去,扶住了被砸得鼻子冒血的海南岛,目光哀切地看着顾朗。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时,突然飘忽起来,呆呆地看着我,似乎想辨认什么。

  那一刻,我是那么的害怕,害怕他忘记了我们。因为这不仅会是我单恋的悲哀,而且他身边的那些小混混们,即使不打死我们三个人,也会整残废了我们。明天打扫垃圾桶的阿姨大爷们,一定会从垃圾桶里找到我们三人整整二十四大块的。

  所以,那一刻,我多么想他一定要记得我们!不仅要记得我们,而且要记得,我们曾经与叶灵有过的qíng分。

  他看着我,长时间地看着我,嘴巴张了张,又闭合。十几岁的我和现在的我,当然是天壤之别。十几岁那年,我在顾朗眼前,还是一颗圆滚滚的土豆;现在的我,在顾朗眼前,已是一个眉目清秀悲喜有别的女子。

  寂静如死的大厅里,我哆嗦得不成样子。我努力说服自己冷静,慌乱而无措地伸手,摘下一直挂在我胸口的那枚飞鸟吊坠,伸手,放到他的面前,仰望着他,依然是那么卑微的姿态,一如七年前。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喃喃,你是……你是土豆?说到这里,他觉得唐突了我,立刻改口道,呃,天涯……艾天涯……

  土豆?

  我的嘴角扯起一丝笑,眼泪汹涌而来。虽然在你的生命里,我是以“土豆”这么糟糕的记忆贮藏,可是我还是会笑着落泪,因为,你还记得我。

  顾朗的记忆在这枚飞鸟吊坠前变得清晰,他似乎在努力回忆着多年来不曾再回忆的往事,他显然也没有预料到这场突如其来的相逢,毫无意识地喃喃着,你的后背有一块红色的小鸟一样的胎记……这枚吊坠是我送给你的……因为吊坠的小鸟……很像你后背上的胎记……

  他说这些话时,江寒正好踏入了唐绘。所以,他别的没看到,只看到我和顾朗“缠绵”对望;别的没听到,只是满耳朵顾朗的话——“吊坠的小鸟,很像你后背上的胎记”。

  那一刻,他的眉毛隆重地皱了起来,隆重得如同十三岁那年,我对那个叫做顾朗的少年的暗恋。

  暗恋的时光里还有谁?

  哦,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她善良温柔,她明眸善睐,她叫叶灵。

  哦,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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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懂事之前,qíng动以后,长不过一天。

  叶灵。

  总是在唤起这个名字时,记忆会回到十四岁生日那天,伴着记忆,伴着疼痛,如影随形。

  那时的她,容颜多么鲜活。

  十四岁生日那天,雨下得好大。叶灵亲手用彩线给我编了一条手链,天蓝色的底,间着白色的线。她亲自给我系在手腕上,然后举起自己手,冲着我会心一笑。她的手腕上,也有一条和我一模一样的手链。

  然后,叶灵说,天涯啊,生日时一定要吃长寿面啊。

  海南岛就在一边斜挎了一下包,说,这年头哪里有什么长寿面,就土豆她妈那样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德行,吃面行,做面还是算了吧。

  胡巴抽了抽鼻涕,讨好似的说,老大,要不,让我妈帮她做吧。

  海南岛拍了胡巴的脑袋一把,说,你个感冒的死孩子给我滚一边去!妈的传染给我,我就砍了你!就你妈,吴红梅?你要找她给人家姑娘做面吃?你妈那小气鬼绝对会气吐血,直接砍下你这个猪头来做猪头ròu!

  说到这里,海南岛突然念念有词,说,唉,我妈——比你们的妈要好多了。她做的面条,好吃啊,做的米饭,香喷喷。再看看你们的妈,艾天涯,你妈恨不得将全小区的便宜都给占了;还有胡巴你妈,你妈是不是前世和猪有仇啊,这辈子就和猪死命纠缠,卖猪头不说,还把你养得像猪头!另外那个叶灵,你妈绝对就是蝎子啊,自家的闺女送给别家养着,也不看你长得多水灵!要是你姨父是个禽shòu……

  胡巴小心地打断了海南岛的话,说,老大,等级高的,用“yínshòu”。

  海南岛很迟疑地看了看胡巴,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胡巴就小心地把海南岛给拉了下来,悄悄说,老大,我没跟你说吧,我也给叶灵那个神经姨父推荐书了。她姨父一要一大堆,你没看我销量这么好吗?就是这个yínshòu给带的……

  海南岛一巴掌把胡巴的脑袋给打转向了,他说,你这个小禽shòu啊!然后又继续对叶灵说,你妈绝对就是蝎子心,要是你姨父是个yínshòu,你就是……被yínshòu!当时的海南岛突然奇思妙想又重新造了一个名词。

  我和叶灵还沉浸在对yínshòu的难堪之中,根本就没留意他新创的这个词汇。不过海南岛还是戳痛了叶灵的心,虽然她一直不说,但是没有人愿意自己是生来就被放弃的那一个。

  海南岛在感慨了这么多母亲都不如自己的母亲之后,决定将我们的长寿面会餐定在清风街的兰州拉面馆。用海南岛的话说,凑合一下吧,拉面也挺长的。

  时间定在了下午六点。

  六点半,叶灵仍然没有到。我就跑到门口反复张望。面馆内,胡巴在向海南岛抗议。原因是海南岛最近进了一批小huáng片在私下偷偷地贩卖,胡巴也在学校里帮他出售,结果,当某些学生偷偷将这种超级无敌的“青chūn教育大片”给买回去,抱着学习更多知识、qiáng身健体的美好梦想,坐在地上流着口水准备观赏时,哇靠!电视机里放出来的居然是《猫和老鼠》。

  于是那些“顾客”qiáng烈不满,有个别bào力的甚至将胡巴约出去bào揍了一顿。胡巴说,老大,你看,都是因为你,进了这么些假货。

  海南岛摇头,说,都是广大人民的需求量太大,供不应求了,导致这些假冒劣质品出现!太cao蛋了!

  我进门问他们,你们说叶灵怎么还不来啊?

  七点半,依然没有见到叶灵的影子。

  感觉有些不对劲的我们,连忙赶去她的家,在门口,拍了好长时间的门,都没有人回应。

  无jīng打采的我们只好又回到那家面馆,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店铺打烊,我们都没有见到叶灵出现。

  胡巴摊摊手,说,她大概忘记了吧。有了顾朗,我们这些朋友都退居二线了。唉。

  我看着海南岛,眼巴巴的,说,她会不会出事啊?

  她会不会出事啊?

  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啊?

  那个大雨的夜晚,在能够找到叶灵的地方,我们三个人奔跑着,找寻着,可是,依旧,没有人能够给我们回应。

  ……

  第二天,我去了教室,叶灵坐在座位上,头轻轻地靠在桌子上,沉默不语,瞳孔之中似乎有着超出她承受能力的苦楚。

  我喊她的名字,她就抬头看看我,很茫然的样子。她是这样一个不会掩饰自己伤痕的女孩啊,那些伤痕都密密麻麻地遍布在她的瞳孔里,那么清晰,可是她就是不肯说,甚至不肯解释为什么没有在清风面馆同我们见面。

  隔天,顾朗找到了我,说,他的父亲要带他搬离此处,他说,天涯,叶灵可能伤心了。你帮我多陪陪她。

  我点点头。抬头时,看见他眼角处细微的一道伤,我喊了他一声——顾朗。

  嗯?他看着我,应了一声。

  我说,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打架了?

  他笑笑,笑容如同明亮的阳光,给人一种云破天开的感觉。他说,将来,将这些说给你的男朋友,他会知道你多么爱他。

  说完,他就离开了。

  我将顾朗要离开的事qíng告诉了海南岛和胡巴,我说,叶灵可能在我生日那天知道了这件事qíng,所以,她因为难过,就没有来。你们看,她现在还很难过。

  一个月之后,顾朗彻底从我们身边消失了,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叶灵的世界突然塌陷了,她整个人沉默得可怕,眼神几乎看不到少女应有的光彩了。我和海南岛胡巴都不敢跟她说话,生怕会惊吓到她。

  海南岛说,顾朗那小子怎么就这么好命呢!咱们家的大美女喜欢他吧,咱们家的小美女也喜欢她。胡巴你说,咱俩是不是属兔子的,命贱啊,吃不了窝边糙。

  我原本还在为顾朗的离开而伤神,为叶灵而担忧,海南岛一说“小美女”这三个字,我突然眼睛都亮了,我说,老大,你是在说我是小美女吗?

  海南岛看了看我,翻了翻白眼说,大概应该或者你有可能也许会变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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