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COCOjī我就兴奋,那地方就是个韩国炸jī店,我一直想进去,都没那勇气。我最怕这种一条jī腿就啃尽百数元的地方了,那跟啃自己的腿的疼法没什么区别。
想完这些,我才想什么叫「捉jian」啊?我爸吗?一想到这儿,我的脖子都粗了,眼睛开始冒火,我冲楼上吼,雅索,开车去。
雅索这次很听话,可能做了亏心事了,也没问我怎么回事就驮着我直奔CoCojī。我在车上拨弄着手机,架式跟舞弄着大斧似的。
车一停,我就跟一女张飞似的冲进门,雅索在后面,跟一小太监似的。一进门,我就四处找我爸,然后听到哭泣声,我一看傻眼了,那不是唐梅吗?丁丁和安泽在她身后,她对面一男一女,背对着我,看样子是简庭之和另一女的。
丁丁一见我,刚要热qíng扬溢,一见雅索,脸又不知做何形状,最后冲我大挥手,跟捕鱼的撒撒大网似的。
我走上前去,雅索紧跟着我,我们站在唐梅身后,跟四大金刚。我连看那男女都没看,就安慰唐梅,我说,唐梅,别难过了。
简庭之一看我们人多势众,他说,唐梅,我们不适合,我跟婉君是真心相爱的,我们都热爱文学,有火热的心,有一样的追求和见地。我们相爱了四年了啊。
我一听,敢qíng唐梅样了他三年多,他还用钱养别人啊。再一看那婉君,清清瘦瘦的,真跟一文化人似的。
唐梅抹了抹眼泪,指指我,说简庭之,你看叶小脱,她也一小文人,该高兴的时候还不是裂着嘴巴笑得跟一蛤蟆似的?凭什么我就不狂热了?
我一听,想我得罪谁了?挨这样的批判。
简庭之说,那没用,再怎么说,你不过是一卖鸭脖子的。
没等他说完,唐梅伸手把一可乐给泼了他脸上。简庭之反手给了她一耳光,要说诗人就是有骨气。还没等唐梅反应过来,丁丁就恼了,劈手给了那诗人两耳光,你跟那鸭子有什么区别?去红灯区开个号算了,做什么诗,你卖自己得了。装什么清高啊,有本事你把唐梅给你的都扒下来,光身子上街得了。
丁丁在那骂,我也cha不上嘴,只觉得热血沸腾,恨不得抄上个两节棍什么的,劈头抽死这种人渣。
那女文化人不乐意了,抄手把桌上一小碟就扔向丁丁的天灵盖。我一愣,眼睁睁看着丁丁脑袋开花了,自己就跟炸弹似的炸开了。刚想抄起凳子把这个女妖jīng拍死在这里当jī炸了算了,拍不死活炸了也行,就觉得自己缥缈起来,直接昏倒了。晕之前,我听唐梅读那人渣说,什么叫高雅,你自己瞧瞧吧。
第九章
我醒来时,跟丁丁躺在一个病房里。她面色有些苍白,一见我醒来,她就笑我说,叶小脱,你真个妖jīng啊,装要给我报仇的样子,动真格的时候就知道装晕。
我冲她笑,嘴唇gān裂地疼。她说,哎呀,叶小脱,你最近用什么秘方了,脸白的跟纸似的?
安泽说,你少说话,多休息好不好?
雅索给我端了杯水,他说,脱,爸爸妈妈一会儿就来,我得先走了,明天又要去北京。好好检查身体,记住了。
我点头,看他离开,医院的空间,一片白。
不一会儿,他又折回来,把钥匙放在我枕头边,他说,脱,记得回去啊。我恍恍惚惚,听他说,记得回家啊。差点哭了,我想,竟然有人要给我个家了。
他一走,丁丁立马来jīng神了,呦,看不出来了,叶小脱,这么出息了?新新人类啊?多时髦啊。可能太激动了,qíng绪一高涨,扯了伤口,疼得次龇牙咧嘴。
安泽心疼地帮她掖好被角,说,多大一人了,还跟孩子似的。
我一听丁丁的话,想我当时怎么不一手机把雅索扔死算了。
唐梅看了我们老半天,说,我回去劈了他。我一听吓得一机灵,眼前一道血花,跟一只鸭子被剁了一样。我说,别啊,唐梅,不值得。
丁丁一听,又来jīng神了,劈死他?太便宜了他吧,这类没定xing的,点天灯都算轻的,千刀万剐也对不起老天。唐梅,你把他绑起来扔了鳄鱼池算给他面子。
唐梅说,不用,不用那么麻烦,我就剁了他算了。
丁丁说好,我给你磨刀。
唐梅说,那好,我先走了。说完,她冲我们柔媚的笑,在她转身走时,我突然觉得现实中从没有一个女子如此凄艳过,凄艳的让我想号啕大哭。
我跟丁丁说,不会有事吧?丁丁淡淡地笑,说,有事?不过气话,如果说了就做,估计我爸他祖宗十八代都给我妈捞出来剁烂了,再下了油锅。
我想想也是,就安心地躺着,跟木乃伊似的。
没躺多久,我妈和我爸就冲了进来。一看他们,我觉得自己有些气数将尽。
我妈却出乎意料得没给我唱革命小调,她一见我跟张纸似的贴在chuáng上,就哭开了。
我说,妈你别这样,我害怕。我没做什么坏事,真没做,妈你别这样。
我爸站在她的身后,脸上的痛苦如刀刻一般清晰。他想开口,又咽了下去。我把头别向一边,安慰我妈。
老太太说,小脱,你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你就是想杀人,妈也替你把牢底坐穿。
我一听,又是哭又是笑,觉得我妈觉悟真不一般,能用革命语句来激励我犯罪。我说妈,你这么说,我都想屠城了,杀杀杀,杀gān净了那些láng心狗肺,吃里扒外,贪赃枉法,杀人越货,男盗女娼,玩忽职守的王八蛋!
丁丁笑得脸上的花都长出来了,她说,叶小脱,年gān脆在青岛市投颗原子弹算了,哪有什么清白的人啊?
我说,妈,我们回家吧。
我妈说,孩子算我求你,住院吧,算妈求你了。
我笑,妈,别这样,你看我的头发,天然的琥珀色,多漂亮啊,多漂亮啊。说着说着又哭了,妈,我舍不得啊,真舍不得。
回家前,我对丁丁说,丁丁,你怪我吗?
丁丁说你傻了?
我说,你受了那么多苦,我却逃啊,躲啊,就从没正经帮你……
她一听就躲安泽怀里哭,她说,你看她多讨厌,老这么折腾人让人哭,多讨厌啊。
我说,我走了。那一刻,我知道,丁丁从没怪过我,她了解我跟青蛙了解蛤蟆似的,我不过就一鸵鸟,把头拱在地上,自以为看不见,危险就不在了。直到自己被吃掉为止。
回到家里,我就开始大吃大嚼,最近在雅索那里淑女得有点过分,差点饿死,弄得自己老晕。
我妈说,小脱,你使劲吃啊。
我就在我妈的鼓励下,使劲吃了两天,大事再一次飘忽而至。
来电话的是安泽,我一听他的声音就开始抖,我想什么事qíng能把丁丁打击得电话都拿不起来了。
安泽说,小脱,唐梅进去了。
我说,进去了?怎么?鸭脖子吃坏了人了?
他说,小脱,别这样,她把那诗人杀了,然后自首了。
我跟听故事似的,说,哦,知道了。
我妈问我,怎么了,小脱?
我把头转向她,我说,妈,杀人了。
我妈一惊,怎么回事?
我说,说了你也不清楚,不说了,就是一个人被宰了。
说完,我继续吃苹果,大口大口地嚼,什么也不想,就在想怎么吃苹果。
下面又来了一个电话,我顺手接起来,说吧,又怎么了?又谁被宰了?
雅索说,脱,你说什么?我刚回来,没见你就给你打电话。
我说,是你啊。然后又觉得晕,我想可能条件反she吧,他都把我饿怕了。
最后一次见唐梅,是丁丁他爸的功劳。她坐在我们对面,神qíng飘忽,只是重复着一句话,他的血真好看。你们相信吗?他的血真好看。
丁丁只是哭,说唐梅都是我不好啊。
唐梅仿佛没听见,只是笑,说,他的血真好看,真好看。
我的心一寸一寸地疼,喉咙紧得要命,我说,唐梅,他的血不好看,很脏,他配不上你这样的女孩,配不上。
唐梅终于哭了,她说,我以为相爱的两个人是平等的,可是现在知道了,原来卖鸭脖子的爱再gān净也活该低贱,高雅的人死也注定高雅啊。她说小脱,我们有了孩子,可他不要,我杀了他,也杀了孩子,那么小的一团,还不知道是男是女……
最后,她被带走了。她回回头,冲我们笑,说,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她的背影消逝后,我突然想起chūn风十里的南京路上,一个女子孱弱如她,扮着两种角色,一分一分地积攒,只为一个有梦的男子,风chuī过她的发,她慡亮的声音何曾再响起?都说看开点,爱qíng不过如此,你如此的爱qíng灼在谁的心口,每日每夜,疼痛不眠不休,原来,所谓的诗,不是白纸上的字。什么是诗,疼痛如斯,绝望如斯,狰狞如斯,心甘qíng愿如斯,在唐梅的背影中,我突然明白,原来,世界上本来就没有诗人。
雅索说,脱,我一直以为东方女子的感qíng是矜持得近乎神圣,没想到也直白如此。
我仰仰头,直白就低微吗?
他说,不,直白得让人心疼。
他说,脱,我以为追求一个东方女子,至少要好多年,我觉得太直白了是对她们的亵渎。
我笑,我说,雅索,你没见过这片土地上遍地开花的小姐,还是没见过各高校门前的香车宝马啊?
他略略地伤感起来,他说,脱,你把我弄糊涂了。
我说雅索,我去拿检查报告,马上就回来,啊。
他说,我陪你好吗?
我说,不好,你等着,丁丁一会就来了,还要搭你的便车,给安泽买生日礼物呢。
我像只麻雀一蹦一跳地蹦上阶梯,拿了报告,就匆匆赶回来。经过妇产科时,我突然看到安泽,他坐在门外,表qíng颓败而焦急。
我想,不是吧?心里也不知什么滋味。我总觉得世界上很多事qíng离我们好远,怎么就这么bī近我们的眼前?
我给丁丁拨电话,我说,出息了啊,给我出来,我就在门口,我都看到安泽了,要不要一会带你去吃炖母jī啊?
丁丁说,你放了些什么?我在车上,很快就找你们了。
我说,别装了,安泽在妇产科这儿等你呢,我冲进去搜你了啊。
丁丁说,你说什么?
我说,你做了什么好事了,还装样。我在市立医院……
直到这时,我看到安泽扶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走了过来,我一看,不是丁丁!我的脑子突然炸开了。我飞快躲起来,我说,丁丁,刚才我在放屁,你别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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