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理想着欧阳孤零零一个人,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自己又见“色”忘友地没义气,不免纠结。
到了徐衍的公寓,前来开门的却是穿着家居服的颜可。钟理这才知道颜可竟然和徐衍是住一起的,惊愕之下,莫名其妙就脸上发热。
颜可准备了大堆食物,除了自己做的菜,还叫了不少外卖,摆了满满一长桌,吃十个人都足够,钟理光看着就饱了一半:“我们吃得掉吗?”
颜可笑了:“你放心,等下徐衍就要回来了。”
“啊啊,好饿好饿..”果然徐衍从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叫唤,声音还颇虚弱。
他一时兴致大发,参加了那种一个礼拜只给二十块花的省钱比拼节目,每天都饿得七荤八素,正值专辑宣传期,日常工作的体力消耗巨大,好不容易熬到最后一天,简直半疯了。
“胃好痛..不,肚子整个都痛..啊,全身都..”
已经顾不得和访客打招呼,徐衍整个人径自扑到桌子上,泪汪汪的,边吃边含糊不清地控诉。
“都不给我吃,太过分了..他们吃烤ròu,我只能在旁边看!我洗了那么多的碗,只给我一口饭!”
从小到大,几时吃过这种苦,徐衍委屈不已。上气不接下气地猛吃了一番,骨头都没吐,面前的碗堆成了山,才算缓过一口气来。
看徐衍饿得那么可怜,杜悠予转头看颜可:“你上次参加的时候,不是还好嘛?”
颜可笑道:“我穷的时候很会省的,一个礼拜一毛不花的都活过,已经习惯了。”
徐衍百忙之中含着口饭抽空控诉:“我就是看他赢得轻松才..哪知道..这么苦..”还从嘴角漏掉了两颗饭粒。
此qíng此景引来钟理的赞叹:“徐衍真是帅。”
就算河马一样吞吃东西,投入的模样也像在拍美食广告。镜头前是王子样,私下充满生活气息的一面,原来也是这么可爱。
杜悠予挑挑眉,不置可否:“是吗?”
钟理看了半天,见徐衍还在哽咽着埋头苦吃,忍不住喃喃地:“做艺人真辛苦。”
杜悠予跷着腿喝果汁,微笑道:“所以我才不当明星啊。”
徐衍勃然大怒道:“你还说!一点良心都没有,慰问电话都没打过一个!就算我饿死了你也不会知道!哼!我挨饿的时候,你们一定都在偷吃好吃的吧!太过分了..”
“我也忙得很,”杜悠予朝他无qíng地微笑道,“哪有心思管你啊。”
徐衍哭诉未果,朝起身走开去接电话的杜悠予愤愤扔了个纸盒,便去投靠颜可:“还是你最好,在家里也陪我吃白饭加咸菜..”
他的手自然而然搭在颜可大腿上。当事人没什么感觉,钟理反而闹了个大红脸,坐立不安地挠挠头,为自己无法克制的想象而非常尴尬。
为了再接再励地刺激他似的,徐衍赖着赖着,顺势就在颜可脸上亲了一下。
钟理简直如遭雷击,刷地连脖子都红了。
颜可也有些不好意思,推推他:“别闹。”
徐衍嘟哝着:“反正又没外人。”不肯放手地索xing又嘟起嘴巴,亲了亲他的嘴唇。
两个男人嘴唇相碰触的场景看得钟理目瞪口呆,心脏怦怦乱跳。他还是头一回看到活生生的一对同志,眼睛都直了,夹着的田螺扑通一声掉进酒杯里。
徐衍瞪着他:“怎么,这很奇怪吗?没那么纯qíng吧,你不是杜悠予的那个吗?”
钟理如梦初醒,僵硬地挥动双手:“哈?你误会了,我不是..”
“嗯?”徐衍也挑起眉毛,表兄弟俩酷似的神qíng。
钟理忙拍了拍自己厚实的胸口:“你看我也不像他会jiāo往的类型啊。我跟他是好兄弟,我只喜欢女人呢。”
徐衍转头看看表兄的背影,又看看钟理,上下打量了一会儿:“我觉得他还挺喜欢你的。”
“啊?”
“你如果不喜欢男人,那最好小心一点。”
“小,小心什么?”
“屁股的安全问题啊。”
颜可“哧”地喷了口茶,钟理瞬间脸色刷白。徐衍点中他死xué,一句话犹如晴天一个霹雳,轰得他耳朵嗡嗡响,胆子都缩起来了。
正巧杜悠予接完电话回来,在他身边坐下,自然而然搭住他的肩膀:“等下要不要去喝酒?有好玩的..”
一说喝酒,钟理就想到上次酒后的惨状,屁股也开始隐隐作痛,突然变得不太敢看杜悠予。
“我吃饱了,我先走了。”
“嗯?也好,你等一下,我送你吧。”
钟理吓得忙说:“不用,你又不顺路。”然后摇摇晃晃出门了。
杜悠予微微皱眉,看看有些不安的颜可,对装得若无其事的徐衍瞪了一眼,便跟上去。
最终钟理还是搭了杜悠予的便车,到了地方便讪讪地道谢:“我上楼去了,再见啊。”
杜悠予微笑着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凑过来,亲了他的嘴唇。
钟理大惊之下,一张嘴,反倒让杜悠予得了空隙,趁机把舌头探进来。
他知道杜悠予喜欢这样,很好玩似的,但他可吃不消,被舔得嘴里麻麻的,寒毛都竖起来了。挣扎了一番从杜悠予怀里挣出来,还没开车门,又被杜悠予拖回去。
“再一会儿..”
钟理被捏住了下巴,压着猛亲,透不过气,双手“啪啦啪啦”地反抗,五指在玻璃上拍出不少手印。
好不容易扭开了脸,他怒道:“妈的,你再这样我可要发火了!”
杜悠予笑着搂住他的腰,把他抱在腿上,又堵住他嘴唇,用那要命的舌头挑逗他。
钟理被亲得脸色发青,觉得杜悠予那唇舌会吸人jīng气似的可怕。嘴唇稍一分开,就听杜悠予低声说:“我还挺喜欢你的。”
钟理莫名只觉得心口怦怦直跳。接下来便察觉到杜悠予的双手真的放在他臀部上,重重掐着他。
这一来钟理就算不魂飞魄散也不远矣了,也不知道自己这么结实有力的男人,怎么会对杜悠予这种长得文弱白皙的人心生畏惧,登时直着嗓子叫出来:“变态啊,好恶心!”
杜悠予立刻停止了动作,抬起头看他。
钟理瞧得真切,那眼里满满的都是受打击的伤心和委屈,一时罪恶感爆满,不知说什么好,无措了一会儿,说:“..好好好,你继续吧。”
杜悠予当然没有继续。钟理下车以后还在尴尬,他已经掉头开走了。
第九章
钟理知道自己这回把杜悠予得罪得不轻,因为杜悠予又不理他了。
虽然他才是被侵犯的那个,但从目前的事态起来,对朋友用了“变态恶心”这种字眼,似乎倒比xing侵犯更混帐。
钟理有些不明白,他平日和那般班朋友混,说话多随便多难听的都有,从没见过会为口头消遣而闹翻脸的,大家都皮厚ròu粗。连他这么个大男人,被人给按倒做过了,也不过是打一架泯恩仇。
而杜悠予却会因为一句话而跟他绝jiāo。
钟理寻思着,这大概是因为杜悠予比较金贵的缘故。那男人从小到大,一路都是被人恭维着过来的,大家讨好他都来不及,被人在兴头上泼冷水的经历,想必是头一遭。
只是男人跟男人的来往,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起来了呢?究竟是杜悠予太像女孩子了,还是他应该为维护友qíng而献出屁股?
不过这些日子比起杜悠予,更让他担心的是欧阳。
前些时日他粗枝大叶的,没顾得上照料,现在才发现他家那朵欧阳小花,在他一不留神的时候整个变得枯萎凋零,简直像被冰雹打过一样。
虽然欧阳样子看起来还好好的,也照旧在家接工作,打理三餐,负责打扫,但明显萎靡着,jīng神一天比一天坏下去。
钟理问他,他只安抚说是天气不好,感冒了,让钟理别担心。但就算是个傻的,也看得出来让欧阳时常吸鼻子、嗓子沙哑的罪魁祸首不会是感冒病毒。
钟理知道欧阳如果有事瞒着他,闭口不提,那一定就是和肖家小鬼有关系。他也知道肖家的小少爷已经从美国回来了,还从报纸上看过肖玄现在的照片。
六年前肖玄还是少年稚气未脱的模样,现在已经是高大的青年了,一张脸除了更成人化一些之外,几乎没怎么变过,尤其那双晶莹的猫眼。
以前钟理看着会觉得未成年人真是可爱的生物,小朋友都是天使,而现在一看就会想起挖小猫小狗眼睛的那些小恶孩。
那副皮囊再好,本质也只是个任xing恶劣的富家少爷。一时好玩把欧阳弄到手,玩腻了,甩了欧阳不说,还叫人毒打一顿,整得欧阳差点连命都丢了。
欧阳这种踏踏实实的人,简直是整颗心都给出去地跟那人恋爱,却落得这种下场。
好吧,没错,人是会变的,钟理握着拳头想,的确不能用过去的眼光来看肖玄,六年时间是可以让人成长的。
足够让一个小混蛋,长大成一个大混蛋。
但钟理连日跟踪、打听,却也没发现肖玄有骚扰欧阳的动静。事实上肖玄像忘了世界上有过欧阳这么个人一样,似乎还有了新的jiāo往对象∣∣钟理远远看见他和人举止亲密地进出饭店,姿态暧昧。
钟理百思不得其解,几乎要以为是自己误会肖玄,但又想到前一天晚上冰箱里确实是没有平日常见的银耳红枣汤。得是多大的打击,才能让欧阳忘记给他做夜宵啊?
钟理一路琢磨着回车厂,迎面撞见阿场,便拉住他:“阿场,我跟你打听个事。”
“什么?”
阿场的脸色也很不好看,那架式像是要去跟人寻仇似的。
“你家阿烨,最近跟小闻jiāo往得怎么样了?我看小闻最近qíng绪好像不太对..”
阿场脸一下憋红了,又是恼怒又是惭愧的:“你不知道?阿烨那小子跟欧阳分手了,闹着说遇到什么狗屁真命天子,我拉都拉不住。结果刚跟欧阳分了,转头就被这边的甩了,闹个大笑话,他要不是我亲弟,我真不想管他这摊鸟事。”
钟理愣了愣:“小闻完全没跟我提啊。”
阿场脸上又是一红:“他是想给阿烨留个脸吧。”而后恼怒地呸了一声:“偏偏那小王八蛋只会丢人。”
钟理心里很不痛快,对着甩了欧阳的人,他可是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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