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tthew声音低了:“那个,他好像是打算色诱我..”
“..”
“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变成..”
“那你昨天就该说了吧,这种事qíng!”
Matthew小小声:“可昨天感觉也不算坏..”
钟理咳了两声:“那你今晚叫我来是要我做什么?”
“他今天说要过来跟我继续谈。我怕我赶不走他,又要吃亏。”
“别开门不就好了?”
“他叫门邻居都会听见啊。”
“..但我觉得你对他其实也不是特别抗拒啊。”
“可他完全不是我的型啊!”
钟理无可奈何的:“好吧。”
实在太累了,他就倒在Matthewchuáng上睡,用得着他的时候再叫醒他就好。
果然Nicolas大摇大摆登堂入室的时候,发现他在chuáng上,就愣了。Matthew
奋力把他摇醒,不过还没等他清醒,仍然迷迷糊糊的,就看见Nicolas“哼”一声而后耀武扬威地离开了。
Matthew大为欣喜,夸奖他说:“你果然是有气势,一句话也不用说,就把他给吓走了!”
钟理有点无奈于他的十三点,困倦得要死,“我要睡了。没死人千万别叫我。”
这一夜是过得风平làng静,结果很快公司里就莫名有了钟理的桃色传闻,说他屡屡在Matthew
家过夜,靠向高层出卖色相博取上位机会。还越传越烈,越讲越真。
这消息的来源实在太明显了,钟理都懒得去找Nicolas的茬了。
他也不太在意,一男一女同宿的话的确还怕人乱编,两个男人共处一室,动不动就往那方面去扯的人才是没事找事。
按习惯买了两份午饭,哪知道Matthew今天终于被谣言说得不敢来找他吃饭了。钟理只好暗骂了一声,自己坐着吃双份。
“钟理。”
听见这个声音,钟理背上就刷地麻了。
这反应让钟理尴尬不已,只能想,也许是太久没听到的缘故。
那次撞车以后,杜悠予就信守承诺,真的没再找过他,免得把他惹急。钟理没想到杜悠予会被吓成那样,是他从来也没见过的失态,说着“不会再缠着你”的时候那么认真。
他对杜悠予的失态和认真,都是一点抵抗力也没有,每逢想起来,心里就乱糟糟的。
杜悠予朝他脸上看了一看,就微笑道:“你现在一天有睡满三个小时吗?”
钟理突然有点不敢和他对视,也忘了该用粗bào的口气了,“嗯,我在车上会抓紧时间睡..”
“你行程表上很多安排都是可以删掉的,不必参加也没关系。”
“那都是工作机会。”
“你真的没必要这么拼命的。你是急着想证明什么吗?”
“..”
杜悠予看了他了一会儿,又看看桌上的饭盒:“你果然跟Matthew是在一起了?”
钟理愣了一愣,突然有些恼怒。他以前还觉得杜悠予如果变傻变得好对付,他会很高兴才是,结果现在杜悠予真的智力下降了,他却是想把盒饭扣在这男人脸上。
“你也知道了啊。”
杜悠予看着他,“我以为你除了我以外,并不愿意接受男人。”
能打击到他,钟理还是觉得高兴了,于是说:“你也有弄错的时候。”
杜悠予也笑一笑:“是啊。但是你喜欢Matthew什么呢?他根本不是你的类型。”
钟理一时有点诌不出来了,喜欢那家伙哪里?短路?妩媚?爱憎不分明?
杜悠予瞧着他,钟理觉得又是连心底的哪怕一点小皱褶都被看得一清二楚,什么也瞒不过那双眼睛。
“你根本不喜欢他吧。”
钟理没有编谎言的才能,gān脆照着谣言的剧本,“嗯,是不喜欢,但Matthew能帮我实现我的理想。”
杜悠予愕然了一下才说:“钟理!”
“我吃完了,走了,再见。”
走了两步却被杜悠予拉住,钟理连那手心的温度也觉得讨厌,这人连体温都是会骗人的,没事搞得这么滚烫是要gān么?
“你的理想是什么?”
杜悠予问得很认真,钟理也实话实说:“我要变得比你更qiáng大。”
杜悠予愣了一愣,倒是笑了:“你啊..”
钟理被笑得恼羞成怒了:“gān么,你觉得我是在做白日梦吗?”靠,哪还用问啊,本来就是。
杜悠予突然用力要把他扯过去,像是打算抱他。
钟理忙一把将自己的胳膊拽回来,气急地红了脸,“gān么啊你?只要我还没死,说不定哪天就能压得倒你。等我们的位置换过来,就轮到我玩你了,你别得意。”
“钟理..”
“放不放手啊你,我还得gān活呢!”
杜悠予望了他一会儿,笑着低声说:“也许这个我可以帮你。”
第二十九章
钟理还以为杜悠予又要动用权限送他一些什么便利了,结果没有。幸好没有,他害怕杜悠予逗小狗似的对他,把他拼了命的认真当成游戏。
什么超越杜悠予、玩弄杜悠予,自己说着也觉得心虚。他想要的根本不是多了不起的成就,他只是一根筋地希望能理直气壮站在杜悠予身边。不用卑微,不用担心被玩弄,有安全感。
这种安全感,除了把自己练得更加壳厚ròu粗以外,又还能怎么得到呢?
钟理这天接待了一位莫名其妙的来客。
“你好,我是杜悠予的律师。”
这一自我介绍,钟理心脏就猛地一跳,打架打太多,他最怕律师了,这种台词往下,通常没什么好事。
“杜先生委托我来为你办理一些手续。”
不薄的几份文件递到钟理面前,“没有什么问题的话,请你签字。”
钟理拿那迭纸一行行往下读,一张张往下翻,没看完一半就已快吓出神经病来了。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这些都是杜先生要转到你名下的。”
钟理石化在那里,已经傻了。天上掉馅饼是好事,可这些馅饼能把他给活活砸死再埋起来。
“杜悠予呢?他人在哪里?”
真的发疯把财产都给他了,杜悠予吃什么?喝西北风?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杜悠予失踪了。
徐衍对此只是摊摊手,“我也不知道,他突然宣布要退出,然后人就不见了。什么?出事?你是说他出事还是他让别人出事?”
徐衍的漠不关心一点也没能让钟理变得轻松,他想徐衍大概是因为颜可离开而受了太大的打击,导致脑子不清醒。失踪四十八小时以上都可以去报案了,怎么能让人不紧张?
一天天过去,钟理坚韧的神经都快崩溃了。他想也许出色艺术家的神经都特别纤细,因为太敏锐的缘故,也容易被摧毁,他是不是说了什么太狠的话,让杜悠予彻底伤心了?
虽然以前每天都在信誓旦旦要打倒杜悠予,让杜悠予受个小打击他就能高兴上一整天。可真的这样伤了杜悠予,他觉得比自己那时候受伤还要疼上许多倍。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都不想要了,他只要杜悠予好好的。杜悠予做什么坏事都没关系,他习惯了,小时候杜悠予就是坏坏的爱欺负他,他那时候不也还是喜欢成天跟在杜悠予身边吗,现在又有什么难以接受的呢?
公司里的慌乱是短暂的,毕竟不管少了谁,公司一样得如常运行,日子也照样能过,世界还是一样的。
只有钟理的世界已经完全不一样了,缺了杜悠予,他什么也看不到了。他到处找杜悠予,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孤零零地在这城市里奔波。
然而仍然一无所获。钟理有好几次都觉得眼眶发热,有什么东西要滴落下来,但是绝对不行。连他都掉眼泪了,说不定杜悠予就真的会糟了。他不能给杜悠予带来晦气。
一觉得眼睛要发酸,他就赶紧左右开弓抽自己耳光。
这天钟理眼红红地回家,他很久没有在这种正常时段出现在公寓里了。
他刚把最后一个杜悠予可能会去的地方找过了,结果仅有的那么一点微弱希望也还是“扑”地一声破灭。那一瞬间他觉得连站的力气也没有,都不敢再拖延,在自己当众崩溃之前赶紧匆忙逃回家来。
一脚重一脚轻地上楼梯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跑步追上来的声音,钟理连忙回过头去看。
当然不会有奇迹,那小男生大步从他身边擦过去,只是个送PIZZA的小弟。
住在对面的房客开门出来取PIZZA,钟理想着原来住的是个没了牙的老太太,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新房客,他都没留意过。
说起来,他又哪有时间呢?
“零钱不用找了,谢谢。”
正摸索钥匙打算开门的钟理全身僵硬。
活泼的PIZZA小弟大步跑跳着下了楼梯,钟理转头瞪着对门的新房客,简直目眦尽裂。
房客朝他微笑着,晃了一下手里的PIZZA盒子算是打招呼:“嗨。”
钟理声音都变了:“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嗯?”房客笑了,“我已经搬来好久了啊,你都没发现吗?”
钟理已经快疯了,一下子扑过去就恶狠狠掐住他,“你这个王八蛋!王八蛋!”
“呃..”
“我揍死你我揍死你!”
“呃..”
“你去死吧你去死吧!王八蛋!”
杜悠予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站着任他拳打脚踢,不时出言安慰,“别急,别急,怎么了嘛?唉?你哭了?别难过别难过,怎么了..”
“难过个屁!”钟理双眼红通通地嘶吼,“你去死吧!你就是烂了我也不会再管你了!”
“唉?”
“你这个死王八蛋!你把名下财产都转给我是什么意思!你他妈这不是jiāo代后事要去死吗?”
杜悠予“哦”了一声,笑着说:“那个啊..你不是希望能变得比我qiáng,想我们换过来吗?所以我来住这种公寓,你早就可以搬进我家了,律师不是会把钥匙给你吗?”
钟理一边发狠揍他,一边气得两眼模糊,“你这个变态!快去死吧!jiāo换个屁!你他妈就是存心要我不好过!”
杜悠予勉qiáng举高PIZZA免得被打成烂面饼,一边挨他拳头,一边笑着说:“你怎么就这么傻了呢?你也知道,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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