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修都已经走过去了,却又返回来,叫她:“颜秘书。”
“在......”
“你会去参加婚礼的吧?”
“......”
他果然也知道了。
不会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想cha手吧?
谢子修微微笑道:“到时我们一起去吧。”
“......”
“我也准备了一份大礼呢。”
“......”
她实在不知道谢子修到底在盘算什么,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样,不慌不忙,似笑非笑,摆着张略微轻浮和邪恶的脸,谁也看不出他真正的心思,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
在婚礼上捣乱这种事,这家伙也不是做不出来啊。
颜苗说:“不好意思,我约好了要跟谢少维去的。”
谢子修收起微笑,习惯xing把眉毛挑高了:“是吗?”
“嗯,晚上我还得过去帮他挑出席婚礼的衣服呢。”
谢子修看了她一会儿,又笑一笑:“那祝你们愉快了。”
四十四
婚礼当晚,颜苗穿起来杜维维送到小礼服,裙子竟然及其合身,像yù放的花苞一样裹住她纤瘦的腰身,露出薄薄的肩膀和细长的四肢,藕粉色衬得人皮肤雪白,发色漆黑,顺直的长发浓密厚重地披下来,像瓷器店里出售的中国娃娃。
颜苗看着镜子,也不由心想,福利啊。
这应该是她从杜维维那里得到的第一件,搞不好也是唯一一件不带恶作剧xing质的礼物,实在是弥足珍贵。
果然是人将大婚,其行也善。
谢少维理所当然地来接她,履行一下“男伴”的职责,在楼下靠着车子等她。颜苗从楼梯上下来的时候,尽管光线不是十分明亮,也能清楚地看见他皱起了眉。
“怎么了?”
“你这样不好吧?”
“啊?”
“你这是去抢新娘的风头的吗?”
“......是你想得太多了啦,怎么可能==。”
跟杜维维争高低这件事不在她人生的字典里,杜维维秒杀她,那完全是轻而易举。
“一定会的。”
“等到了那里,你就知道我有多安全了啦。”
谢少维坚持道:“不会,你一定是最漂亮的。”
“......”
这孩子气的固执,弄得颜苗都不好意思起来了,于是用力拉住谢少维的衣领,给他整理上衣:“你穿端整一点会死啊?”
青年烦躁道:“我哪里不端整啦?”
颜苗努力帮他把扣子扣上:“你看你一副要去寻仇的样子,这是我哥的婚礼呢。”
青年满脸通红地皱着眉:“烦死了!”
“表现得好,回头就请你吃饭。要是闹出什么乱子来,小心我揍你。”
谢少维这枚气鼓鼓的,随时会爆的大炸弹,这种时候反而是比谢子修安全得多了,起码他对于杜维维跟别人结婚,是相当喜闻乐见的,还颇真诚地挑了礼物。
颜子清在T城的婚礼,现场来了很多宾客,热闹非凡,因为除了杜家的声望之外,颜子清本身人缘也很好。
天色已近huáng昏,别墅糙坪上开始亮起灯光,星星点点的皆是暖色,乐队的演奏愈发温qíng脉脉,而大厨们忙碌之间,食物温暖的香气也弥漫开来。
颜苗站在人群里,看着兄长那裹在白色西服的高大身形,略微羞涩但幸福满溢的笑容。
在替杜维维套上戒指的时候,他那明显的紧张谁都看得出来,而后是两人的亲吻。
颜苗突然有点不敢去看了。
他是这样的,令人难以想象的幸福。
新郎新娘开启香槟,倒满整个香槟塔的时候,大家都鼓起掌来,颜苗跟着也拍得手心通红,有了点些微的、欣慰道极致的辛酸。
兄长想起了,她那是的qíng侣拆散联盟什么的,是多么的傻气和幼稚。她不想让颜子清失去这种表qíng,如果可以,她希望这个她从小爱慕敬仰的兄长,一辈子都能如同这一天一样。
手突然被谢少维一把抓住,于此同时颜苗也听得有人说:“你在想什么呢?”
颜苗忙回头,身后的高大男人神色如常,衣着笔挺,很有点尊重这场合的意思,微笑着看着她。
那温qíng脉脉的小夜曲一般的伤感顿时戛然而止,颜苗“叮”地就切换成警戒模式了。
“谢先生。”
谢子修望了她一会儿,才又笑道:“你今天很漂亮。”
一边的谢少维立刻对他怒目而视。
无视那斗志昂扬的眼光,谢子修只是对颜苗做了个微笑的示意:“借一步说话,我有事要跟你谈。”
颜苗有些惴惴地跟着他,走到丁香树丛后面去。相比起她自己的单薄,谢子修那裹在深色西服里的高大身形显得太有压迫xing了,他有了种一只手就能制住她的气势。
颜苗站在香樟树下,抬头谨慎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对方笑道:“你跟谢少维,看起来还不错啊。”
“呃……谢谢。”
谢少维刚才跟她十指jiāo握,时机倒是抓得挺准的。
谢子修神色难测地挑起眉:“哦?所以,你现在是全心全意跟谢少维jiāo往了?”颜苗大义凛然地点点头:“嗯。”
她现在跟谢少维算是新联盟,至于这位背信弃义的“旧盟友”,让他自己一边玩去吧。
谢子修又笑了笑:“你知道我很不赞成。”
他那种笑微微的口气,几乎称得上温和,却能让人一时间背后都出了冷汗。颜苗鼓起勇气:“但这不是你能管得着的吧,谢先生。”
谢子修笑了一声:“也好,那你去向颜子清坦白吧。”
颜苗整个人都猛地往后一缩:“为什么啊?”
谢子修态度倒还是斯文客气:“这么多年的怨念了,也瞒着他做了这么多事,总该表白一次,才能做个了结的,不是么?”
“……我做不做个了结,跟你有什么关系?”
谢子修笑道:“你说呢?”
“……”
谢子修把手放在她胳膊上:“走吧。”
颜苗全身紧绷,和他的力气较着劲:“我不要。”
谢子修依旧带着微笑,那力道却透出种不由分说的狠劲来:“要么跟谢少维到此为止,要么去向颜子清坦白,你选一个吧。”
要么让她刺伤谢少维,要么让她去打击颜子清,他还真是无论如何不làng费她的剩余价值。
颜苗拼命挣扎,她怎么也不要在这种场合让颜子清尴尬,成为给这圆满婚礼摸黑的罪魁祸首。而谢子修的力气实在大得惊人,光是抓着她,就几乎要把她抱起来了。
“喂,你在gān什么啊?!”谢少维声音听起来怒不可遏。
刚换了身礼服赶来的杜维维也皱起眉头,“啧”了一声:“哇,我说你不是吧,在这里就,啧啧……”
作为新郎,颜子清不宜有挥拳头的冲动,于是只得挡在中间,尽量客气地担任起主持大局的角色:“谢先生,请你不要纠缠我妹妹。她现在是在跟谢少维jiāo往,你也该有点分寸。”
谢子修还是镇定自若,只笑道:“颜秘书,对于这个,你怎么说?”
“……”
她做不出这种时候从背后给谢少维一脚,让他在谢子修面前再一次颜面扫地的事来。起码他是个待她真心真意的朋友。
谢子修等了那么几十秒,便低声一笑,道:“你,这是认真的啊。”
而后颜苗就听见他扬起声音,道:“颜子清,你不知道你妹妹其实一直喜欢你的吗?”
“……”
“她暗恋了你二十多年,你就没有半点觉察吗?”
“……”
颜苗完全没有办法去面对兄长那错愕的脸。而那双手还紧紧抓着她,令她动弹不得,找不到地方可以把众目睽睽之下láng狈不堪的自己藏起来。
她真的恨死谢子修了。
在羞耻和愤怒之上的,那种让她眼泪开始打转的qíng绪,是堆叠了很多层的失望。
谢子修是个如此目的鲜明、不择手段的人。他根本就不在意什么qíng谊,也不在乎任何人。不能和他利益达成一致的时候,她所为他做过的,他们所一起度过的,对他来说就什么都不能算的。
她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一个没有心的人呢?
“这下你满意了吧?”
“……”谢子修安静地跟着她,开了一段路的车,而后说,“上车吧。”
颜苗没搭理他,依旧沿着路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她从现场láng狈逃跑的时候还掉了只鞋
子,于是gān脆用手拎了剩下的那一只,忍着痛赤脚走在大街上。
谢子修放低了声音,说:“对不起。”
真廉价的道歉。
以前她全心全意地要当一个谢子修的好下属,好盟友,而他对她做的都是些什么呢?
她一直以来居然还能容忍他的这种不公平,真的只是为五斗米折腰,还是基于所谓联
盟的义气呢?
“我承认,是我的私心。”
颜苗根本不看他,只把头仰得高高的,忍着眼泪继续往前走。
男人终于“砰”地甩开车门,gān脆下了车。在他大步走到面前来的时候,就连梗着脖
子的颜苗也不由自主停了一停,在他的yīn影下往后退一步。
“你还想怎么样?”
谢子修并不吭声,只伸出手来,轻而易举地抓住她。他的力气大得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别说挣扎,她根本就是动弹不得。
背后是墙壁,前面是他坚硬的胸膛,颜苗在这两者之间呼吸困难。
“你……”
谢子修低下头来,不给任何躲避空间地堵住她张开的嘴唇。颜苗毫无抵抗之力地被他撬开牙关,这种攻城掠地的深吻简直令人心惊胆战,说不清是挑逗还是侵略的动作实在有点过于qiáng烈了,把她弄得连声音都发不出。在她试图抵抗的徒劳里,谢子修几乎是毫不费力地就把她抱起来,压在墙上以为所yù为的姿态亲吻。
颜苗在那qiáng硬而有力的怀里,连喘气的空隙也没有,头发和裙子全乱了,手脚都像是不属于自己的了,她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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