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恨自己不争气,在这种时候居然一点都豁达不起来。
听见门被打开的动静的时候,舒浣赶紧用袖子把脸擦gān,背对着门口坐着,做出一副在低头专心fèng玩偶的样子来。
“还吃不下来饭吗?”
“嗯……”
脚步从背后靠近,而后整个人被有力的胳膊抱住了,背后是温暖坚实的胸膛。但这并不但没让人觉得幸福,反而愈发心酸。
“不饿吗?”
“嗯……”
徐玮泽索xing把她抱在腿上,笑着抓了她的手:“今天买了些什么呢?”
“……没买什么。”
“什么都没有买吗?”
“嗯……”
“哇,连购物的兴致都没有了,这可不是好现象,”青年往前凑了凑,试图仔细端详她的脸,“怎么了?”
“嗯……”
“心qíng不好么?”
舒浣的头低得快贴到胸口:“也没有啦……”
徐玮泽也就不再发问,只抱着她,安慰一般地,把连贴到她脸颊上。
感觉到皮肤传来的那种温度,不知为什么,只觉得更难过了。
晚饭舒浣确实吃不太动,喉咙里像是有发酸的东西哽着,饭菜就很难咽得下去,最后只能糙糙喝了点汤。
连徐玮敬都开口说:“舒浣,你好像没什么jīng神。”
“没有啦……”
“怎么了吗?”
“……天气的缘故吧。”
做兄长的看了弟弟一眼,而后道:“最近的天气没什么变化。”
舒浣词穷:“……可能……时间久了,有点闷吧……”
“不过你好像这段时间状态都不是很好。”
“嗯……”
徐玮敬又斟酌道:“如果觉得闷,书不是需要换个地方度个假?”
“啊……”
这未免太把她当一回事了吧。
当晚徐家大伯打电话来拉家常,讲到这个,对方立刻就来了十二万分的兴致:“好啊好啊,让侄媳妇到我这里住一段时间嘛。”
“……”
“我这边,景色好,气候好,最适合修养了。她老待在一个地方,对着你们这同一群人,时间长了看腻了,当然气闷了,换个地方就不一样啦。”
“……”
“再说,我两个儿子都这么帅,给她养养眼也是对心qíng有好处的嘛。”
“喂……==”
舒浣突然说:“我也想去徐伯伯那边度假。”
徐玮泽转头看着她:“啊?怎么了?”
“我想去住两天,”说着她自己也有些虚弱,“那边天气可能真的会比较……适合我吧。”
“以现在的心qíng,她真的有点难以面对徐玮泽。”
在他身边,每天看着他那中笑脸,得到他那若有若无的温柔,更没办法培养出果断说不要在一起的勇气来。
徐玮敬道:“那就去吧。”
“……”
“换个环境,可能想法也会不同,调节一下也挺好的。”
“嗯……”
徐玮泽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一直从背后抱住她,夹好她的脚丫子,把她冰凉的手抓在手心里。
“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了……”
徐玮泽“嗯”了一声,过了半晌,便轻微地亲了一亲她的耳朵。
他越温柔,就越让舒浣觉得心里难受。
这温柔,是出于无法弥补的愧疚吗?
舒浣透过舷窗玻璃,看着云层之下渐渐近了的地面。
这是她人生里第二次为了逃避徐玮泽而来到T城来。只不过这回的心qíng已经很不一样了。
随着人流缓缓除了通道,舒浣边小心走路,边在接机的人群里搜寻着可能眼熟的人影。
举目眺望间,她看见对面有个戴了棕色太阳镜的年轻男人,对方的轮廓有些眼熟,以至于她不由得留意了一眼。
而后那人便勉为其难地动了一动,朝她走来。
待得那人近到眼前,舒浣才吸了一口凉气,反应过来了:“席德!”
这碰面不亚于白日撞鬼啊。
席德立刻把她拉到墙边,低声怒道:“这么大声gān吗?!你想给我惹麻烦啊?”
“……”
从他的脸来看,她当时用钥匙划下的伤痕倒没有留疤。
这一点让舒浣挺庆幸的,毕竟作为一个偶像艺人,脸如果毁了,那事业也就完蛋了。
自保归自保,她对席德并不存在什么歹毒的心思。
不给别人造成自己意料之外的伤害,这是她这种人的分寸。
舒浣东张西望了一下,本能地有点怕,但又觉得不用怕。有过前车之鉴,席德再怎么记恨,也不敢对她怎么样才是。
于是她qiáng作镇定,不甘示弱地说:“你要gān什么?”
席德皱眉道:“上车啊。”
“……为什么要上你的车?”
席德立刻尴尬地把脸扭向一边,愤愤然道:“我来送你去休息的。”
“……”
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翻译过来不就是“送你上西天”之类的意思吗?
“我用不着你来送吧?”
席德怒道:“还说呢,你到底在搞什么啊?说要我替你做一个月的事,到现在都还没让我做,你到底是想怎样?啊?!”
舒浣顿时呆若木jī:“……哈?”
过了半晌,她才隐约回想起,当时为了解围,好像是有说过那么一句敷衍的场面话。
而之后就自然把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哪知道这种东西不仅有人当真,还有延期执行的。
于是,舒浣摆摆手,轻松地说:“啊,那个啊,只是随便说说啦,你别当回事就好。”
席德摘下眼镜,用那双长眼睛瞪着她,脸色又更难看了:“什么随便,你是说,你把这个不当一回事?”
“……”
“我是随便让你玩弄的吗?啊?你把我当什么东西啊?”
舒浣看他牙痒痒地又开始PIA手指,只得从善如流道:“好,好,那就请你把我送到徐家吧。”
席德还真的开着车把她送到了目的地,一路上除了脸色不好,气氛尴尬之外,倒也算得上安全妥当。
舒浣下了车,取了行李,提心吊胆地正要走,就听到青年说:“你给我站住!”
“……”
而后一张名片递到她眼前。
“这是我电话。”
“呃……”
青年怒气冲冲道:“要做什么事记得叫我。”
“……”
用这种口气说出话,到底是想被叫呢,还是不想被叫呢==、、、
门口有人迎接她,帮她拿了行李,一路带到宅内,徐哲南已经一脸喜气洋洋地在等着她了:
“侄媳妇,路上怎么样啊,还顺利吧?”
舒浣面色纠结道:“那个,那个啥……”
“怎么啦?”
“席德他……”
“哦,”徐哲南很顺口地接上话茬,“他有去接你对吧?”
“……那个,”舒浣含蓄地提醒道,“他来接我,真的没问题吗?”
“当然,”徐家大伯很是豁达,“既然当初那么说了,那就让他照着做。说到做到,也是我们的规矩。不然岂不是显得我们说话如同儿戏?”
“……”
“反正他没那个胆子对你不利,你就当多了个下人,或者保镖什么的,也不算坏事嘛。”
“……”
这个从天而降的“下人”给一个正常人带来的烦恼,以徐家大伯那超凡脱俗的思维,大概完全体会不到吧。
舒浣只得苦中作乐地想,以席德那种品xing,应该能是个以bào制bào的翘楚。
至少吧,一般的诗经流氓是横不过他的。
把这样一个恶人中的典范带在身边,也算是一种,另类的防身之道……吧。
于是舒浣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信守诺言”地去差遣那位坏脾气的大少爷。
席德这日来“报道”,依旧是摆了一张黑脸。
那副油盐不进的臭面孔,某种程度上而言也算是他的工作制服了吧。
“今天去哪里?”
“……布料市场。”
席德果然一副受不了的表qíng:“又是买东西?”
“……你不想去可以不去啊。”
“哼。”
席德一副恨她恨得牙痒痒的样子,发泄般的用力摔上车门,又恶狠狠踩下油门。
“……”
反正是他自己的车,随便了。
当然了,谁都不喜欢被人差遣,他的不慡是可以理解的。
但舒浣还是不由犯嘀咕:“我也不想差遣你啊。”
得到这样yīn沉又bào躁的服务,也会让孕妇更抑郁才是吧==
原本很有限的逛街采购,也因为有了这么古怪的“下人”而变得压力十足。
舒浣感觉自己好像牵了条藏獒,如果不是有“契约”这条链子拴着,对方早就旧恨新仇一起报,扑上来一口咬断她喉咙了。
偏偏现在只能凶神恶煞地跟在她身后,靠墨镜避开路人探寻的眼光,手上还拎了若gān跟他形象完全不搭的大包小包。
果然没逛多久,席德就bào躁道:“还有完没完,要买到什么时候啊,女人真麻烦!”
“我又没让你跟着==”
“……而且你有没有品味啊,买这种什么布娃娃,我拿着成何体统?”
“明明就是你自己硬要抢过去拿的吧==”
“……”
于是争论的结果,还是以席德气呼呼地,继续拎着一堆东西bào躁地跟在她身后告终。
唉,每天这样互相折磨,到底有什么意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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