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涛知道这时候无论说什么也是无法让他消气了,只好任由他这样离开。
叹了口气,冯涛回到客房,简单地收拾了点自己的东西,剩下的明天带几个编织袋啥的来收吧收吧就行了——他本来也没带什么来,走的时候倒也轻松,其实宗玉衡的主卧里倒还有几样常用的玩意,可是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资格进到那个房间,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被当成垃圾丢掉也无所谓。
他坐在这个其实并没怎么使用过的房间里环顾四壁,心下怅然。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这简直是难以避免的。
冯涛放弃一样仰躺在chuáng上,盯着天花板。那里,向上,穿过一个水泥的天棚就是宗玉衡的房间,他在gān什么?大概正躲在被子里默默地哭,也许正期待着自己上去安慰他——这个倒没问题,实际上冯涛也很有走进房间抚摸着那可怜可爱的身体的冲动。
问题是,那之后要怎么办?跪在他chuáng前信誓旦旦,说不会离开,永远伺候他下去吗?——这是冯涛无法给出的承诺。
既然如此,就连同那一开始的冲动也一并省略。
明天,他呆在这个房子里的外jiāo赦免权就只有二十四小时而已,在那之后,也许他将成为此间最不受欢迎之人。
冯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下面还残留着痛苦的残渣,而心里却隐隐有几分后悔,刚刚,明明应该再无耻点,等抱过之后再摊牌的……
他把双手抬到眼前凝望着,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用这双手拥抱那个美好的身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宗玉衡听到楼下似乎有门响,然后就是楼下的车子发动的声音,冯涛还是走了。
他跳下chuáng拉开窗帘一角,看那车在夜色里尾灯闪了几闪,转过路角不见了。他扑回chuáng上,眼泪流得更凶了,把刚刚佯装高贵时吞下去的部分都放出来。
心好像也随着被掏空了——接受一个人的喜欢,然后喜欢上对方实在是一件太难过的事情了,从前他只是想想就觉得被背叛的痛苦简直令人无法接受,可是现在这痛苦真切地落在身上心上,却比想象的还要痛苦……然而奇怪的是,此刻最折磨他神经的并不是被丢下的痛苦难过或者憎恨什么的,而是——寂寞。
无边无际像黑夜一样的寂寞蝉一样吞噬着他的心。
爱过同时(自以为)被爱过的人是很难再忍受这种尘归尘土归土的寂寞的。
时间接近午夜,宗玉衡从chuáng上爬起来,给自己的脸狠狠拍了点凉水,然后戴上硕大的黑超,他离开家前往许久未光顾的酒吧——只有今晚,他不想一个人呆在那空dàngdàng的房子里。
午夜的酒吧却正是夜行动物最jīng力充沛的时刻,景海鸥的店正是生意兴隆觥筹jiāo错的时候。
景海鸥擦着杯子的时候听见第一酒保低声惊呼了一声,“老板!”
景海鸥顺着他的意思抬头看,一个在黑暗里仍旧戴着黑超,很酷很炫很装13的人出现了。
“宗少?!——好久不见啊!你怎么……”景海鸥话说了一半,突然露出一个了然懂得的表情,“哦,原来你又失恋了。”
宗玉衡说:“什么失恋失恋的!我不能来喝喝酒消遣下吗?!”
景海鸥说:“能的。”他很欠揍地啧啧摇头,然后让第一酒保给上酒。
第一酒保上了酒之后,用很实事求是的口气说:“宗少你这次的恋情持续的时间已经超过以往所有的记录了,我还以为你上岸了。”
宗玉衡骂他:“怎么说话呢?!说的我好像鸭子一样!——你们不要那么庸俗,好像我来喝酒就只能因为男人什么!那种东西不是要多少有多少的么!不过是消遣的玩意有什么了不起!”
景海鸥给他倒酒伺候他,还很狗腿地表示赞同,说:“那是那是,我们宗少是从来不会为了区区感情而伤筋动骨的——内个,为了证明这个你能把黑超拿下来让我们看看你的眼睛么?”
宗玉衡大怒,作势要走,被暗地里乐开花的景海鸥拦下,又说要请他喝酒赔罪啥的才给拦下。
景海鸥想,他的那个叫啥来着的副手,果真还是……看在大晚上戴这么大黑超的份上就不逗他了,怪可怜的。
过了一会凯文也花花绿绿的出现了,是宗玉衡打电话叫他出来陪酒的,也戴着黑超啥的,不够他的目的不同,所以坐下后就摘下来,露出里面打了眼影的眼睛,迅速地瞄了下周围的男人们,最后哼了一声,表示没有满意的,然后才对宗玉衡说:“宗少,让我们来祝贺你又重出江湖吧,今晚你的酒算我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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