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玉衡哼了声说:“今天是我的幸运日,居然有人抢着请我喝酒。”
……
冯涛第二天并没有去取剩下的东西,反正也不等着用,而且……他承认心里还抱着点希望,并不想就这么断了。
宗玉衡对他是有感情的,他能感觉出来。
人心都是肉长的,日久也能生出真情来,何况他们已经在一起纠缠这么多年了——把之前纯洁的男男关系也算作一种准备的话。
总之他抱着这样那样的计较而违背了宗玉衡下达的最后通牒。
一整天过去了,宗玉衡并没有三请四催地非让他去拿东西。
冯涛心里的希望又多了点,也许宗玉衡也在后悔,怕他拿东西走人,所以现在算是睁只眼闭只眼,最后就借坡下驴什么的揭过去了吗?……好吧,脑补有点过了。
第三天,宗玉衡还是没有打电话。
冯涛才想起来宗玉衡说如果不来取就会当垃圾丢掉……他不会真的那样做吧!
冯涛按捺不住想看看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下场,晚上就去了宗玉衡住处。
……里里外外自己的东西果真都不见了!
他跑到房子后面的垃圾箱,果真看到那里乱七八糟摆着他的一些物品。
冯涛也动容了,想转身就走,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弯腰从垃圾堆里翻翻拣拣,找出一些还能用的东西,用一个红白蓝三色的编织袋装了提走。
要离开的时候宗玉衡开车回来,他好像喝了点酒,嘻嘻笑着从车上下来,另一边也下来一个男的,年轻的雅痞装扮,紧身无袖坎肩,鸭舌帽,右手臂上一个繁复的纹身,俩人说说笑笑闪瞎人狗眼地往屋子里走。
冯涛一下子突然十分愤怒起来,他从后面院子跑出来,拎着个编织袋,远看着一时间有点身份不明。
“他是什么人?!”冯涛大喝一声。
“jian夫yín夫”闻言都回过头来。
那雅痞用英语嘟囔了一句,然后用美洲腔普通话对宗玉衡说:“他是谁?”
宗玉衡就昂着下巴很高傲地说:“是捡破烂的。不要管他。”
“可是他好像很生气,眉毛都立起来了……呃,好可怕!”
宗玉衡说:“可能是因为我们没有矿泉水瓶子给他吧——不要管这种不想gān的人,我们进去吧。”
冯涛说:“宗玉衡!”他似乎是第一次当着面直呼某人大名的,连他自己说出来之后都有点不大习惯,顿了顿,终于还是忍气吞声地说,“你用不着这么快就带人回来吧……我不是说想让你等等,我们……”
宗玉衡冷哼道:“你是谁?也配让我等?——你已经捡好破烂了就赶快离开!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冯涛的怒火也一下子熄灭了,这种眼神他怎么能够忘记——之前无数次宗玉衡看待那些分手的男人就是用这样的眼神,就像看一坨凉了的狗屎。
自己是在gān什么?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宗玉衡这样的人为他守候一份不确定的感情?
现实的困难、家庭的障碍、身份的悬殊横亘在他们之间,山高水远,不可逾越。
冯涛捏紧的拳头渐渐松开了,他垂着头转身缓缓离开宗玉衡和那个新的男人。
“等等。”宗玉衡开口。
冯涛顿足。
“我家里的钥匙给我留下!你没资格保留!再说我怕丢东西。”
冯涛没有再说什么,把钥匙从自己的钥匙扣上窜下来,默默地放在一旁的小花坛上,然后重新拎起编织袋,沿着夜色走了。
在他看不到的背后宗玉衡脸色灰败,嘴唇哆嗦,并且全身颤抖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一直看着他,然而最后还是失望地转身进了屋子。
一进屋他就难过地蹲在地上,脸埋进膝盖里,只能看到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着。
那个雅痞有点莫名其妙地耸耸肩,然后也坐在他身边喋喋不休地用英语说了一堆。
宗玉衡突然头也不抬地说:“你来gān什么的?!谁允许你进来了?!”
那个人摊手解释说:“呃…是你带我来的。”
“我现在让你滚!”然后他就动手把人扫地出门了。
那人在外面骂了句FUCK,悻悻地走开了。
宗玉衡靠着门露出一张涕泪横流的脸。
他这辈子出了爸爸就只有在冯涛这里吃了这些苦头,够了,这种事情真的是够了……这是最后一次他为那个不懂的珍惜他的男人哭泣。
从这一秒开始,宗玉衡的生活里,不再有冯涛这个人。
52书库推荐浏览: 菊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