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屋子的人都齐刷刷地看过来——冯涛正在开小型早会,与会的都是公司的中高层,里面有不少是当年跟过宗玉衡的。
冯涛皱眉,看看表,现在已经是十点多了,这个总少爷还真以为自己是请他回来做少爷的么?
不过他以大局为重,并没有立刻发作,而是耐着性子对众人说:“最后有一件重要的人事任命要宣布——这位,想必大家也不陌生了,从昨天起担任我的特助。”众人就面面相觑的,多少有点尴尬。
冯涛又对宗玉衡吩咐:“趁着今天人全,宗特助也来跟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
宗玉衡就冷着脸,风淡云轻地说:“我是宗玉衡。”
众人还是一脸忠厚老实地看着他——真是物似主人型!
冯涛说:“宗特助,大家还想多了解你一些,希望你能更详细地说说关于自己的事情。”
有什么可说的?难道要说自己是怎么公司破产一步步沦落到给曾经的助理做助理的地步么?——真是歹毒!
宗玉衡白了冯涛一眼,说:“如果大家有什么想了解的可以直接去问你咯,反正你之前做过我的特助应该都了解。”他有点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地眯着他那哥特式的黑眼圈,姿态不可谓不高贵。
主管们纷纷倒抽一口冷气,紧张地关注着事态是如何升级的。
冷场。
冯涛说:“……散会!”
刷拉拉,顷刻间他办公室里人去楼空,主管们步子看似不大,实际上留得很快,独留下宗玉衡,因为总裁助理的身份而无处可去。
冯涛坐在老板椅里,好整以暇地jiāo叉着双手,审视着宗玉衡,如果是一般的下属,早已经有点魂不守舍了两股战战了。
可惜,他面前站着的不是一般人,而是宗玉衡,他不怕他,也不怎么把他的不满放在心上,他甚至不请自便地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冯涛暗自冷笑,真的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做老板的不压住区区一个特助的气焰就不用出来做了。
他冷声说:“你迟到了——最好给出一个我能接受的理由。”
宗玉衡耸耸肩,“没什么理由,迟到就是迟到了。”一副不屑解释的样子。
冯涛冷声说:“既然这样,无故迟到,你今天的工资不用想了。”
宗玉衡说:“那又怎样?你想扣钱就扣好了。”
冯涛说:“不止如此,还有这个月的全勤奖,一季度的奖金,年终奖金都会受影响,让我算算你因为今天的懒惰损失了多少——”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太阳能计算器,啪啪按了几下,得出结论——“一千九百八。”
“这么多!”宗玉衡终于有点不能淡定了,“我不过是迟到了一个小时而已!你用不用这么狠毒!”
冯涛说:“是一个小时零八分钟——我请你回来是做事的,不是为了让你找机会迟到的!”
宗玉衡大声说:“我迟到是因为你昨天让那喝那个高浓度的咖啡!”
冯涛毫无惧色地反弹回去,“那咖啡是你自己泡的。”
宗玉衡拍桌说:“我晚上失眠了!我睡不饱就会起不来,你知道的!”
冯涛再次反弹,“那又怎样?!既然出来上班就要遵守劳动纪律!”
宗玉衡说:“我、我早上还要给弟弟做饭,送他去看护班——而且路上不好打车!”
冯涛很正色地说:“自己的事情自己搞好,我请你回来不是听你说这样那样的借口的!做饭、送孩子、打车什么的,早就应该想到,然后早起一个小时就可以做好了。你还想狡辩什么!”
“你!——”宗玉衡有点摄于他的气魄,说不出话来。
冯涛从来没跟他这么针锋相对地对峙过,这还是那个对他没脾气没原则的冯涛吗?
冯涛敲着桌子训斥说:“你如果现在还是老板想睡到几点就是几点,不用解释。可是你现在是我花钱请回来做事的员工,并没有迟到的豁免权。”
宗玉衡不甘心地瞪着他,冯涛暗自冷笑,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当然是斗不过他的,今天自己定然扣他的钱,灭他的威风,不过——他想,对于宗玉衡这种孔雀男也不能一下子太过打压操之过急了,调教什么的也要一点点来。
于是,他见好就收地缓和了口气,“今天的事情就这样,念在你是初犯,我就只扣你一天的工资,全勤奖什么的暂时不计算在内。下不为例,希望你能够端正工作态度,早点适应这个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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