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海梅还想再说什么,全场一片欢呼声起。贺东言迈步走来,把手里的酒杯搁到侍者的盘中,冲着继母打了声招呼,苏海梅点头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他单手背后,微微欠身,向韩念伸出手来,笑着说,“赏脸吗?”
韩念大方地递上自己的手,“伸手还不打笑脸人,何况是跳舞?”
贺东言浅浅地搂着她的腰,一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后悔表qíng,“要是早知道笑一笑你什么事都能答应,那我每天都笑好了。”
“笑多了就不值钱了。”韩念自嘲地调侃,“你看我就知道啦。”
贺东言抬手抚上她的侧脸,他的眼眸在舞池明亮的灯光下灿若星空,“可我不觉得啊……”
他俊朗的五官在她眼前一点点放大,韩念下意识地猛退一步,狠踩了背后的人一脚,尖细的鞋跟那样扎实地踩下去,韩念想想都觉得疼,可对方却哼都没哼一声,涵养十足。
韩念转身低头道歉,入眼的黑色的鞋面上留着她的罪证,往上是没有一丝褶皱的白色西裤,然后是笔挺的白西装、黑色的领带。很少有人能把白色的西装穿得好看,韩念只见过一个人可以做到,她笑起来,他是什么时候跳到了自己身侧的呢?
“唐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她说着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他的舞伴沈瑜。沈小姐的面容在看到韩念的时候瞬息万变,比窗外的烟花还要叫人惊叹。
“没关系。”他淡然地回道,顺势松开了沈瑜的手,借机离场。
沈大小姐一跺脚,怒火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乱she,“韩念,你还真是厚颜无耻,怎么到哪都能看见你!”
“哈哈……”韩念笑了,“那沈小姐呢,怎么到哪看见你都是在倒贴啊?”
沈小姐眼眶一红,就要哭出来,韩念抬手示意她打住,“别,别……你可千万别哭,唐亦天可不喜欢女人哭,尤其是假哭。除非你能哭到花了妆,睫毛膏顺着眼泪淌一脸,然后上了明天的八卦头版,我估计他才会可怜你,不过换作是我就不会这么gān,毕竟嘛,可怜你也不过是多看一眼,要是那么丑上了头版,估计一年都是笑料。”
沈瑜一时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僵在那里进退两难。韩念俏皮地一笑,对着贺东言说,“我去坐一下,刚才好像崴了脚。”
☆、PART15
顶楼的露台风很大,韩念靠着栏杆在夜风里看烟花,亮起、熄灭、闪耀、消失……
身后的脚步声沉稳而有力,“不是崴了脚吗?”
韩念没有回头,只是调皮地向后翘起脚来,露出白皙小巧的脚踝,“那你检查啊。”
来者皱眉,轻靠在她身侧。又一阵风chuī来,她只披着一条宽披肩,狠狠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头。唐亦天看了她一眼,韩念向他抛了一个可怜的眼神,他只好脱下西装披在她身上。
韩念裹紧了外套,衣服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和气息。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想着要如何折磨他,却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沉醉其中。
“很暖和。”她微笑表示感谢,然后继续惬意地看烟花,似乎既没把两人之前的争执放在心上,也没把身边的唐亦天放在眼里。
有时候唐亦天真想把她的脑袋敲开,看一看那里面究竟装了什么,让她敢这样肆意地在他的生活里进出,而他还该死的总是自己送上门!
最后他只能告诉自己,他是好奇,好奇她为什么回来,好奇她为什么接近自己,而不是别的。也许有过别的,但是不会再有了。
“你真的那么想回到以前吗?”他冷笑了一声,可看着她的目光却比语调要温柔缠绵,看她紫色的长裙从白西装下倾泻而出,在风中如水般蜿蜒流淌,夜的光华照在她白皙的脚面上,一双银色的高跟鞋如水晶般闪耀。“那么想做回曾经的韩小姐?”
“恩?”韩念单手托腮看他,她似乎心qíng不错,眉眼弯弯都是笑意。
“所以你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也要享受瞩目的感觉?”他嘲讽了一句,“做贺东言的女伴,你是真的很想上头条啊。”
他的妻子,三年前轰轰烈烈地逃走,三年后带着别人的孩子挽着那个男人出现在全城瞩目的宴会上,还有什么比她今晚的亮相方式更让他难堪的呢?
唐亦天站在主席台上,看着她款款而来的时候,他真想冲下去伸手掐住她,把她狠狠bī到墙角,问她一句“你怎么敢!”可是所有愤怒却又在瞬间消失,他不自觉地靠近她,尾随她,那些狠话最后也只能变成此刻不疼不痒的讥讽罢了。
就像是除夕夜的再现,他再多的恨,再多的怒,却还是悄然尾随了她一路,直到她平安到家。那一夜他都停下公寓楼下没有离开。
他反复问自己,唐亦天,你疯了吗?你真的疯了吗?这个女人的父亲为了一己私利、为了仕途前程害死了你的父亲,欺瞒你多年看着你们兄妹无依无靠,然后他伸出假仁假义的手,让你对他死心塌地,让你助他飞huáng腾达,最后你还把一切都捧给他的女儿!可是你给了她全部的爱,她却还给了你背叛!
天黑到天明,他终于肯定,自己是真的疯了。他至今都愿意相信,她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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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念俯瞰着这座城市的流光溢彩,明亮的地方夜晚也胜过白天,黑暗的地方阳光也照不进。“唐亦天,你给我的生活我没那么念念不舍,我更怀念的是你没有给我那些的时候。”
那时候的他们最单纯,她成绩不够好他替她补课。深夜的时候保姆阿姨给他们送宵夜,她怕长胖不敢吃,他却催她多吃点长个头。
她个子矮,他周末就陪她打羽毛球。她手一滑球拍飞出去打肿了他半边的脸。元旦主持联欢会时,他肿着脸把校长的名字从“楚校长”叫成了“蠢校长”,挨了老师狠狠一顿批。
他还说:小香菇,你虽然傻不啦叽,但是打扮一下还是会很好看的,毕竟天下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你已经丑了,就没资格再懒了!
那时候他们还是学生,还有父母,一切残酷都离他们那么遥远。他们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向往。那时候的他没有给她辉煌的盛世,没有给她锦衣玉食的生活,没有给她耀眼的聚光灯,他给她的只有一个男孩对一个女孩的纯真爱恋。
她说完那句话痴痴地看着他,看着那个曾经叫她小香菇的男孩,眼底倏然有些泛涩,大概是风太大了。她突然问他,“后来你还吃过芒果蛋糕吗?”年少时的芒果蛋糕,缀着一颗蓝莓,她再没有吃过那样的味道。
她的双眸映着夜空中的斑斓,又比烟花更闪耀。弯弯的眉,晶亮的眼,挺翘的小鼻子,还有浅抿的双唇,晚风chuī起她的长发还有裙摆,她站在风中,身后是他们一起成长的繁华浮世,仿佛一个不留神,她就会消失这璀璨的霓虹中。
唐亦天伸出手,将她拽入自己的怀中,她纤细的腰肢仿佛稍稍用力就会捏碎,可他那天却毫无怜惜。曾经他把她捧在掌心,不允许这个世界上任何人欺她分毫,到了最后bī她绝望的人却是他自己。
“小念,你究竟要什么,你告诉我……”
他的怀抱总是该死的舒服,韩念乖乖地靠着他,然后抬起眼来,眼波流转,“你还会答应我吗?”
唐亦天的手掌收紧,把她狠狠压向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的唇舌霸道又疯狂,迫不及待地攻城略地,粗重的喘息呵在她耳畔,又湿又热,仿佛在一瞬间变回了当初那个冲动又莽撞的少年。坚硬的牙齿撞破她的下唇,咬住她的小舌,每一下吮吸都用尽了力量,倾注了他这些年所有的思念……
自她回来,他们吻过很多次,和唯独这一次,韩念才感觉到是他的心在吻她,而不是他的身体在吻她。
吮吸、纠缠、撕咬,好像怎样都不能让他满足,恨不得把她就这样生生吃下去,狠狠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或者像当初那样把她永远的囚禁在自己身边,不许她对着别人笑,不许别人多看她一眼,不许她离开自己。
她就该待在他身边,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她只在他身边待了十年,怎么够!
韩念勾着他的脖子如藤蔓一样缠绕着他,身高的落差让她双脚几乎离地,他索xing托住她的腰,分开她的双腿挂在自己的腰上,长长的裙摆撩至腰下,白皙的长腿缠绕在他的腰间,香艳得犹如妖魅。
银色的高跟鞋掉落,她唔唔地恩了几声,他才恋恋不舍地侧目回看,然后勾起嘴角笑了,“水晶鞋?可我已经找到仙度瑞拉了……”
Paradise顶层有唐亦天专用的休息室,韩念被他公主抱着从露台退至室内,他的双手都被占用,她笑着伸出手去按密码。
六位数字的密码锁,韩念像是起了玩心,没等他开口,她抢先流畅地按了一串数字,却不想咔哒一声门开了。她躺在他怀里有着怔怔,“你密码都没换?”
他没有回答,而是狠狠堵上了她的嘴,韩念知道——他害羞了。
休息室里的沙发虽然不窄,可也容不下两个人一起躺上去,他把她紧紧圈在怀中,生怕她摔下去。韩念承认,她眷恋着唐亦天这份不愿意被人发现的温柔,不愿意被发现,也不愿意承认,他压抑着所有的qíng感,爱与恨都深藏在心底。
因为没有人懂,因为没有人可说,所以他连解释都不屑一顾。
韩念猜想过很多种重逢后的唐亦天,却唯独没敢想过,剥开坚硬的外壳,里面的他竟然一点都没变。
看出她的分心,他恼怒地狠咬了一口,韩念吃痛,软软地嘤了一声,身子一弓想往后缩。抹胸裙的下半截本就压在他身下,她上身一动,苏胸就如白嫩的jī蛋从壳里剥了出来,贴上正啄着她锁骨的唐亦天。
温香软玉,是他脑海里闪过的四个字,软腻柔滑的触感像是往汽油里丢了一根火柴,瞬间让全部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刺啦一声,韩念心疼极了,“这礼服很贵的!”
唐亦天甩手就把几片布料丢到地上,结实的手臂穿过她的腋下托起她的身子,让她更好地迎合自己,他如沙漠中的恶láng一般扑上去,不给她一丝逃离的机会。
瞬间的充实感让她立刻缴械投降,“轻点……轻一点……”
可她的每一声娇喘,却让他既快慰又痛苦。他怎么会让她离开,怎么会让她有机会睡在贺东言的身下,她的媚眼如丝、她的羞涩可人、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应当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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