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感与愤怒jiāo织,他的动作几乎失控,韩念承受不住他汹涌的攻势,两手胡乱地去抓他满是汗水的后背,可惜太过滑腻她什么也抓不住,只能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越战越勇。
灰麻布的沙发垫把她的后背全都蹭红了,汗水一浸后又麻又疼,他心疼地抱起她,韩念以为他会就此停手,却不想被他托着放到腰上,他躺在了那粗糙的布面上。
自下而上的穿刺比刚才更有力,她撑在他火热的胸膛上喘息,发丝被汗水浸透粘在cháo红的身体上。他一边替她梳理一边拨弄着她的身体。
“亦天……”她禁不住这样的撩拨叫了他一声,那么一个瞬间,唐亦天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她,而她的眼中也映着多年前的自己,熟悉又陌生。
仿佛他们彼此都卸下了重如盔甲的伪装,无论此刻的缠绵背后有多少的图谋与算计,无论将来他们还会不会继续彼此折磨,这一刻,足矣!
“小念……”他拉下她与自己亲吻,抵死纠缠,叫着她的名字,他的小香菇,他的爱人,他的妻子,他的一切欢喜与悲痛,天堂与地狱……
☆、PART16
后半夜的时候,韩念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她睡在他的怀中,安稳得蜷缩成一团。
韩念眷恋这个怀抱,它太过温暖太过……曾经,她几乎要忘却一切。
可是她不能。
她稍稍挪动了一下,他立刻就有了感觉,看来她睡得很香,而他并没有合过眼。
汗水gān了越发粘腻,连韩念都有点受不了,何况是他?也难怪他睡不着了。
可他却没有急着起身去冲澡,而是继续抱着她,似乎不愿意结束这份亲昵。他的喉结耸动了一下,问道,“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哦,韩念想起来了,他问了她一个问题。他说,“你究竟要什么,你告诉我……”
她翻了个身,伏在他胸前,指尖划过他结实的肌ròu,早在看他换衣服的那天,她就想这么戳上一戳了。“那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和沈瑜一起吃饭?”
“你在乎她?”唐亦天似乎觉得有些荒唐。
韩念眨巴了一下双眼,目光直直地看着他,“我不在乎她啊,但是我在乎有人是否在乎我在乎不在乎?”
绕口令一样的话她说得字字清晰,明亮的眼眸里清晰地映出他的脸庞,唐亦天的理智命令自己:轻描淡写地笑!
然后他真的笑了。
韩念澄澈的眼眸中,映出了唐亦天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表qíng,连他自己都看到了。
“只是谈事qíng而已。”他无可奈何地回道,“不巧被拍到了。”
“哦……”韩念拖长了尾音,“那真是好不巧。”她稍稍起身,俯看着他,“那可以麻烦你下次换个人吗?我很不喜欢沈瑜,看到她连带你都要减分。”
唐亦天枕着胳膊板着脸严肃地说,“我们俩互相gān涉合适吗?”
韩念狡黠地一笑,利落地起身,勾起地上的白衬衫往自己身上一披,遮挡住一身欢爱的痕迹。“那你就别问我想要什么了。”
唐亦天伸手拽住她纤细而冰凉的手腕,“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这么……”
“这么辛苦?这么累?还是这么卖身求荣?”她侧过脸来,卷翘的睫毛微微垂下,他看不清她眼底的波澜。
“别想太多了。”韩念笑起来,“我不会那么随便就和别人睡。你么,只不过是看在过去的qíng分上免费送你一夜chūn宵罢了。”
他坐起身来,手依旧没有松开,他低着头,宽阔的肩膀内收,把自己藏进自己的影子里,幽暗不明。“小念,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回来……”
他虽是断断续续地说完这句话,可每一个字都坚定得犹如磐石。韩念一下怔住了,像是被电流击中一样,从足尖麻到了头顶。她不敢回头看他,不敢与他对视,她生怕那一眼就能让她放弃一切。
“我还可以回去吗?”她背对着他,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冰凉的液体滴落在足尖,像针一样扎进骨头里。
他不该思念她,却也没能忘记她,这成了他最大的痛苦。在爱qíng的世界里,他们像是两个智商正常的神经病,有正常的思维,又有病态的执念。
他环抱住她的腰,把她拉近,额头轻轻抵在她窄小而单薄的后背上,“嗯。”
韩念缓缓转过身来,双手捧起他的脸,与他相视,“那么我告诉你,我想要什么。你给了我,我就回去。”
“你说。”他回道,没有一丝犹豫。
韩念摇头,“别回答那么快,我先说,你再回答我。”她的手抚上他的眉骨,指尖描摹着他的眼,他的鼻梁,每一处都叫她深深地迷恋。最后指尖掠过他的耳廓,她说,“唐亦天,我看到了方亮。”
“你认识他?”他迟疑了一下,想到了什么,“上次你看到报纸,不是还问我他是谁的吗?”
韩念笑笑,向他坦白,“我骗了你,其实我认识他。他是我父亲以前的秘书,不过他现在是jiāo通局局长。”
他挑了眉梢一下,韩念知道,这是让她继续说的意思。“我知道他的手里有一份资料,他……”她迟疑了一下继续,“方亮可能会用它换取一些他想要的利益,但那份文件里有一部分可能会让我的父亲被加刑。”
唐亦天皱眉,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问完他自己哂笑了一下,笑自己竟然会问这样幼稚的问题。韩复周在官场爬摸滚打数十年,纵使后来日暮穷途,一定还是会有心腹存在的,即使没有心腹也会有曾经有过人qíng往来的人,卖韩念一个面子,还一份人qíng。
去年年底,唐亦天就听闻韩复周方面已经在设法争取减刑,下一步也许就是保外就医。他多方施压后,才暂时没了动静。现在看来,不仅是在忌惮自己,还在忌惮方亮。
不过他还是觉得有些好笑,挑眉看着韩念,“你昨晚喝的酒到现在还没醒?”
韩念摇头,他却点头。“你如果没喝醉就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第一,方亮的东西我不知道,可是你告诉了我,我就知道了;第二,方亮用它换前程,而我却比谁都盼着韩复周下地狱,也许我与他合作会互利共赢。”
“韩念,你是怎么想的?”他嗤笑了一声。
“他是无辜的。”韩念的下唇咬得惨白,“我爸是被人陷害的。”
“那陷害的人不就是我吗?”唐亦天觉得更可笑了,“你和我说这些不是更荒唐吗?”
“你不会真的要他死。”韩念看着他,眸色如浓得化不开的墨一般黑,“他是我的父亲,你不会真的要他死。”
唐亦天避开她的目光,“不,我比谁都盼着他死。”他站起身来,她便看不到他的眉眼,“这个我不可能答应你,我也给不了。”
“可我只要这个。”韩念仰看着她,几乎哽咽,“因为你知道失去父亲是什么感觉……”
唐亦天极苦涩地笑了一下,“原来你还记得我失去了父亲。”
***
唐亦天的父亲唐凯出事的那一年,他刚刚二十岁。少年初成,却还青涩的年纪。那年初夏,他读大二,她在高三备考。
为了陪她,唐亦天选择了本市的大学,每个周末,还有课少的时候都可以回家。高三课业辛苦,韩念学得叫苦不迭,她从来都不是天生优秀的人,每一步走来都是他拉着她艰难而行。
有时候韩念会想,如果自己在十五岁那年没有遇到过唐亦天,也许她一辈子都是矮矮的小香菇,可是遇到了他,她欣喜过、彷徨过、幸福过也绝望过,这样一场相遇对她而言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直到她生下耀灵的时候她才找到答案,那样小小一团软软地躺在她怀里,她伸手触摸到那个小生命的瞬间,韩念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命运。
周末复习功课的时候,韩念的手机一连响了三次提示有新信息,她伸手要关机,却被他先一步拿了过来,挑着眉头看她,“是谁啊?”
她耸肩,“你自己看呗。”
唐亦天靠在座椅上,勾着嘴角一条条翻看信息,除了今天的,还有不少积压在收件箱里。80%都是没有保存过名字的陌生人,所以很多人都自报家门开场,或是问她复习的如何,需不需要补课,或是打听她要报考哪所学校。
毫无意外,清一色的都是异xing发来的。
唐亦天搁下手机微微眯眼,“哎哟,小香菇很受欢迎嘛……”那时候他们俩之间还隔着那层你不说破我也不说破的窗户纸。
韩念转着原子笔,有点小骄傲地说,“你是在夸你自己,还是在夸我?”如今的她出落得水灵又大方,再也不是当初又黑又矮的小香菇了,和他的妹妹唐亦柔相比难分上下。
唐亦天很满意自己的作品,全都是按照他的品味来的,这种感觉不能更棒!唯独有出入的就是这小丫头脾气不小,不过倒也好,有脾气更有味道啊。
“自己。”他毫不掩饰地夸赞自己。那个时候的唐亦天,自信又骄傲,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他的人生规划,他的前程未来,就连他的小香菇都长得和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他笑着清空了她手机的收件箱,放回到桌上。“回头换个号码,平时这么多人打扰,你怎么复习啊。”
韩念嘿嘿一笑,凑过去问他,“我万一要是考不上,你能把我弄进去吗?”这些年韩复周从不惯她,惯着她的人只有唐亦天。从一开始单纯看不过眼,到后来已经发展成了“我的小香菇就是我的颜面”。
那时候她还有微微的婴儿肥,远不如现在明艳动人,但少女特有的天真气质胜过一切妖娆妩媚。粉嫩的皮肤如水蜜桃一样饱满又有活力,没有修过的眉毛有些杂乱,但是粗粗的更加可爱俏皮,她就挑着那样的眉毛期待地看着他。
唐亦天觉得喉咙有些gān涩,乱抓了一本书就盖到她脸上,“想都别想!好好做题!”
韩念嘟着嘴在糙稿纸上演算,一边算一边嘟囔,“考不上就考不上吧,反正我对自己也没那么高要求,上哪个大学不是上啊……我又不指望自己……哎哟!”话没说完,耳朵就被他揪了起来。
小香菇疼得嘶嘶抽气,“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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