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闻西一声不吭,连笑容都淡了几分,站在关好好的身后。看着她将一旁大理石瓶子里gān枯得只剩粉末的花束拿开,将手里的花束cha进去,细心地一点一点整理成最漂亮的样子。
突然有些难受,bī得他避开眼,不敢再往下看。关好好幽幽叹息,转头对他道:“官闻西,我想单独和他说一会儿话。”官闻西握紧了拳头,再缓缓张开,没有回答,只是走开。
他的身影穿过一排墓碑,逐渐远去,竟然关好好有了唤住他的冲动,只是在她开口之前,他已经停下,转过身,微微一笑,仿佛在告诉她,他就在不远。
43比较,请不要指责我
“我很久没有来了。”关好好伸手抚了一下墓碑,动作很温柔。官闻西听不见她说什么,只能看清她的动作,心底抽搐。
“杜彬,我好像…有很久没有梦到你了,你会不会生气?”她低着头,刘海挡去直she的阳光,看不清里头藏着的qíng绪,“都是那个人,几乎霸占了我所有的梦。”她微微侧头,视线瞟过官闻西,轻轻一笑。
“你总说我太固执,你是没有见过他执拗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面上的表qíng颇为愉悦,像是发自内心,“我的固执差点毁了我的爱qíng,可是他的固执却救了我的爱qíng。”
“他很酷的,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当年是我追的他。他傲慢得要命,好长一段时间,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她一面回忆,一面絮絮叨叨地说着,“他也很傻,无论我怎么伤害他,他总是对着我笑。”她扯了扯嘴角,眼里满起水汪汪的泪迹,“就像现在,我这样怀念你,他竟然也愿意陪着我,你说,他是不是真的很傻?”
“他这样缠着我,我摆脱不了他。”她深深地纳了一口气,“也…不想再摆脱。我…好像动心了。”她摇头,“或许,我早就动心了。”
“他对我太好。”她bī回眼眶里几乎落下的眼泪,“好得…我再也舍不得伤害他。”
“杜彬,”关好好伸直了腰,唇齿相依,“再见。”她的这一声再见,带着一片虔诚,极庄重,就像是同过去告别。
“说完了?”官闻西心跳有些凌乱,见关好好走过来,勉qiáng镇定地问了一句。“说完了。”关好好耸耸肩,只觉得浑身轻松。
两人很巧地上了来时的那一班车,司机依旧是那个叼着烟戴着墨镜的大叔。大抵是这一路车太空闲,又或者是关好好同官闻西的长相太过出众,司机大叔竟然记得两人。
“小两口动作挺快的。”司机大看着两人投币,半开玩笑。“大叔,我叫关好好,他叫官闻西,他是我堂哥。”关好好笑眯眯地反驳。
司机大叔尴尬了,一张老脸微红,不敢再说出疑似****的话。关好好得意地冲官闻西眨眨眼,官闻西只是纵容地笑,眼底极快地划过一丝失望。
官闻西的车子停在马路边上,除了雨刷上的一张罚单,窗户也被敲破了。这里地段比较偏僻,来往行人少,下手方便得很,只是他没有想到防弹玻璃的窗户,他们竟然也有办法弄破了,现在的小偷真是身怀绝技。
方才他开着车无意瞄到公jiāo车上的关好好,几乎是随手停了车就追着公jiāo车去了…
“丢了什么?”关好好急这问了一句。官闻西打开车门,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钱包。”
关好好掏了掏,只带了零钱包,她估摸着回了家包吃包住,放着身份证的大钱包压根就没想要带回来。
看着官闻西颇为可怜的神色,关好好揉了揉额头,这事算因她而起吗?“你跟我回家吃晚饭,待会儿我拿我爸的身份证看看能不能开个房间。”车子的问题没解决好,官闻西也走不了。
官闻西的心qíng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反而带着几分惊喜,他总算等到这一天,堂而皇之地踏进关好好的家里,尽管这是一个意外。
“官闻西,你是我学长,记住了?”关好好再三叮嘱,唯恐官闻西突然抽风,翻从前的旧事,揭过去的老底。“记住了。”他点头,关好好的碎碎念让她显得可爱无比。
关好好开门进去,发现家里有客人,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是三姑六婆之类嘴碎舌长的。“好好,回来了?”关妈妈笑眯眯地表qíng来不及收起,在看见女儿身后跟着一个男人的时候,愣了愣。
沙发上与关爸爸侃侃而谈的,竟然是季博衍?!关好好一时回不过神。“好好,这位是…”关妈妈推推她,询问官闻西的来历。
“伯父,伯母,我叫官闻西,是好好的…”他停了停,目光流转,最后全抿成一抹笑,“学长。”
“进来坐。”关妈妈向来好客,招呼他进去。季博衍看着关好好的眼神像是愧疚,又似愤然,而对官闻西…从来都是□luǒ的敌意。
“好好。”季博衍一直是冷淡这个词最生动的诠释,这一声好好叫得,竟有些温柔,反而让关好好汗毛直立。
之前陪他见家长,被季母数落一通,她将愤怒转嫁,直接把季博衍的电话拖进了拒接,之后气消得差不多,可这事却忘了。
“季博衍,你怎么在我家?”她问得不大客气,算是余怒未消,谁让他一定要拉着她见家长,明明比假钞还假的的关系,非得演得跟真的似的。
“博衍来这边开会,知道你回来了,就过来看看。”关妈妈替他解释,关好好觉得妈妈脸上的笑显得不太正常,彷如…内含yīn谋。
“我和你爸爸进去做饭,你们聊。”关妈妈将客厅腾出来给年轻人,拖着关爸爸进了厨房。关爸爸还记得自己上一次下厨大约在…十年前?
“为什么没有说一声就自己走了。”季博衍蹙眉。他本来揣着一份美好的愿望,将关好好介绍给父母,以关好好的乖巧,至少装出来的优雅大方一定能博得父母的好感。
哪知她去了一趟洗手间就再没有回来,父亲的面色不善,母亲更是指责她毫无教养,明确表示绝对不会介绍一个有心理疾病的女孩子。
他才恍然,原来父母都已经知晓,同母亲争执了几句,最后不欢而散。为了那个丢下他一个人面对烂摊子的女人,他竟然第一个念头还是辩解,忍不住自嘲。
“是我带好好离开的。”官闻西走到关好好身侧,将她护在身后。“官闻西,我和好好之间的事qíng,什么时候轮到你管?”官闻西不开口还好,这一说话就惹怒了季博衍。
“季夫人侮rǔ好好,我应该袖手旁观吗?”他收起笑脸,清朗的声音也含了厉色。季博衍双眼眯起,本就冷峻的面孔越发骇人:“官闻西,你不要胡说八道。”
“季博衍,你妈妈她…不喜欢我。”关好好忍了许久,还是开了口。季博衍哑了片刻,几分解释几分讨好地开口:“她只是比较挑剔,相处多了,自然会喜欢你。”
“你妈妈不像是轻易妥协的人。”关好好摇头,“她说过不会接受我,就一定不会接受我。”
“她是我母亲,我比你清楚!”季博衍提高了声音,幸好客厅里开着电视,盖掉几分,加之厨房的门关着,里面两位长辈应该听不清楚。
“她是你母亲,所以她会不会接受我你确实该比我清楚。”关好好小有恼火,她一个局外人,假冒的女朋友,被季博衍的母亲狠狠地折rǔ,本就是她吃了亏,现在反而要受到他的指责?!
“那么他呢?他的母亲就能接受你?”季博衍有些失控,“当年他的母亲那样羞rǔ你,整个官家都不欢迎你,你还愿意和他在一起?”
“季博衍…”她觉得不可思议,向来以冷静自制著称的季大心理医生竟然会说出她的治疗内容,揭她的伤疤?
“我…”他也意识到自己实在有点失态,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最烦躁的不是关好好厚此薄彼的态度,而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这样大的火。
“和你比,我确实愿意和他在一起。”她闭了闭眼,讽刺地笑,“他愿意为了我顶撞他母亲,甚至背叛官家。你呢?你会愿意为了我忤逆你母亲吗?”
季博衍一时无言,心里不自觉地盘算母亲和关好好孰轻孰重。他本以为根本不用计较,母亲必定赛过关好好,只是下判断的那一刻,他竟犹豫不决了。
“你不敢,所以你没有资格在这里大呼小叫地指责我。”她趁势又道。季博衍抬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后甩手而去,他这样qiáng的自尊心,容不得关好好轻蔑。
“好好,对不起。”官闻西看着关好好微颤的肩膀,转过身将她抱住。关好好不似从前的抗拒,只是害怕被父母看见而稍作挣扎,最后顺从地将小手环上他。
“官闻西,为什么总是和我道歉,明明一直做错事的人是我。”她心头发酸,她到底是多残忍,才让官闻西退让到如此卑微?
关爸爸唯一的作用就是端菜,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见客厅里的两人正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再正常不过,只是少了一个人。
“博衍呢?”关爸爸忍住没问的事到底还是被关妈妈提出来。此时饭桌上的饭菜已经全部齐全。
“他刚刚接了一个电话,说有急事先走了。”关好好笑嘻嘻地端起碗筷,真真将说谎不打糙稿的典范。官闻西看她一眼,也不吭声,跟着她拿起筷子。
关妈妈的遗憾毫不保留地表现出来,稍后又立刻将注意力转移到官闻西身上。当下在关好好身边出现的男人,她都要好好考察,尤其是学长学妹这么暧昧的关系。绝对的糙木皆兵。
“听官先生的口气不太像是本地人。”关妈妈装模作样地打听。“我是J市人。”官闻西似乎聊到关妈妈的下一个问题,主动坦白,“是高好好两届的J大学长。”
44小住,请让我们相处
大学学长这一说法在关妈妈的眼里越加的暧昧不明,旁敲侧击地询问。官闻西每一次的回答都似擦边球,听得关好好胆颤心惊,听得关爸关妈歪念丛生。
“他丢了钱包,我就带他回来吃个饭。”关好好抢在官闻西前头,关妈妈的面色微变,接下去的话题变得无关痛痒。
关妈妈趁着洗碗,将关好好叫进厨房,门半掩,将嗓门压低:“好好,你这个学长…是不是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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