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甘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她才注意到他竟然坐在身侧。手猝不及防地摸上她的额头,“烧退了,暖暖,饿不饿?”
冷意躲开他滑下脸颊的手,侧身想要跳下chuáng铺,掀被子的前一刻猛然发现自己不着寸缕,惊慌地抬头望向甘陆。
他微微勾了一下嘴角,很浅很轻的一下,却能表露出当下极佳的心qíng:“你的衣服上都是泥点,之后又出了很多汗,已经处理掉了。”
冷意抿着嘴,咬了牙。甘陆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她,bī得冷意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最终是她先低了头:“给我一身衣服。”
“要去哪儿?”甘陆弯下腰,bī视她,“去医院?看付沂南?”冷意撇开头,被他捏着下巴转回来,“暖暖,付沂南的母亲是何等人,何必要去自讨没趣。”
“陆哥,给我一身衣服。”冷意有点急躁,却耐着xing子,也不管他越来越重的力道,口齿不清地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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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你在bī我。”他俯身,bī得冷意直往后退,被子被他压在膝盖下面,冷意扯不出来,也无法继续躲避,两人几乎鼻息相闻。
甘陆忽然起身,离开chuáng铺,冷意瞧得不太清楚,直到门被摔得震天响,屋子里再次悄然无声。
几分钟之后,酒店的服务小姐送过来一套衣服。“冷小姐,您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我已经送去清洗,大约下午才能送回来。”她笑容很甜,冷意整个人缩在被子后面。
“昨天的衣服…是你帮我换的吗?”冷意忍了许久,到底还是开口询问。“不是。”服务小姐愣了片刻,一个劲地摇头,目光在她肩上留恋,“我只是早上的时候进来收了您的衣服,大概…是甘先生替您换的。”
冷意眸子微撑,吞吐半天也没有再说出一个字。“冷小姐,您放心,我们受过专业培训,该说的不该说的,能拿捏清楚。”服务小姐以为冷意害怕她泄密,立刻表了态,半天等不到冷意的回复,便悄悄退出屋子。
冷意拉下被子,锁骨上留着两个暧昧的痕迹,冷意指尖抚上去,指甲倏地陷进去,留下深深的印子,差一点就抠出了血。
这一层没有第二个病人,走廊上静悄悄的,冷意飞快的脚步渐渐慢下来,心跳却急速往上窜,握着门把的手犹豫再三,才拧动,推门进去。
病chuáng上的付沂南很安静,少了平日里的聒噪和丰富的表qíng,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躺着,连呼吸也要借助一旁的氧气罐子,心电图一下一下地将他不太平稳的心跳显示出来。
女人靠着沙发,手上捧着一本书,听见动静才微微侧了头,与冷意四目相接。缓缓站起身,对冷意,依旧是俯视的高度。
“祝暖意。”三个字铿锵有力,像是在咀嚼,末了,挑了挑刻画jīng致的眉梢,“赵曼娟的女儿,果然有点本事。”
“难为您还能记得我母亲。”冷意笑起来,面上gāngān净净不施半点粉黛,从昨天下午离开医院,她是昏睡了整整一天,现□形依旧孱弱,气色极差,“她应该很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日落之前…更了吧!(⊙v⊙)嗯,外星人把我抓走了…想侵入我的电脑,我好像告诉你们,我是学这个的…需不需要付沂南牺牲呢,真是个问题~╮(╯﹏╰)╭
过去的夙怨和纷乱
女人面无表qíng,冷冷地开口:“祝暖意,你是要为你母亲报仇?”“我妈她宅心仁厚,怎么会同祝家人这样的小心眼一般见识。【?]”冷意话语里风轻云淡,心却狂跳不止,“我还记得我妈最喜欢对我说的一句话就是:祝家没一个好东西,有多远就离多远。”
“那就记清楚这句话,从现在开始,离我儿子远一点。”女人刻板的面孔上终于有了一分表qíng,肃杀而冷厉。
“他是为了救我才弄成这样,我现在不可能一走了之。”冷意试图动了动脸颊,却笑不出来。
“祝暖意,不要得寸进尺,马上离开这里,不然我不能保证你会不会变成那几个毒贩的同谋。”言语间充斥着警告的味道。
“冷意,快走,快走!”付沂南忽然动了一下,动作有点猛,拉扯了手上的输液管,盐水瓶晃得厉害。
冷意疾步往chuáng铺的方向走,一把抓住了付沂南还在挣扎的手,止住了他的动作:“付沂南,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抬手摸了摸他额前的刘海,捋到一边,露出他比女人更加白皙的额头。
大约是听到了冷意的声音,又或是噩梦已经过去,虽然付沂南的呼吸依旧不太平稳,心电图上的光线起伏也不太规律,却是不再挣扎,安静下来。
“除非您真的报警,不然我不会离开,在付沂南醒过来之前,我会一直留在医院。”冷意转过身,面对着付沂南的母亲,抽了抽手,发现付沂南的手力真是很好,竟然又抽不出来了。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女人冷酷的面容总算是分崩离析,有点咬牙切齿,“你们为什么盯着祝家的男人不放?!”
“如果早知道他是您的儿子,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近他。”冷意哼笑出声,“可惜他没有遗传到一星半点祝家的恶毒,跟您完全不同,蒙了我的眼。”
其实付沂南与他母亲的样貌有六七分相似,只是他母亲不爱笑,表qíng总是冷硬刻板,而付沂南爱笑,一笑倾城,媚态横生,若是不明了关系的,一点联想也不会有。
“祝暖意,让你离开付沂南的办法多得是。”女人的脸色越加不济。“您也应该很清楚,祝家的儿子,总是胳膊肘往外拐的,不信您可以试试。”
“不过,您放心,别说是没有感qíng,就算是有感qíng,您的儿子,我也不稀罕。【?]”冷意牙齿一颤,要在舌尖,瞬间就是满口的血腥气,暗暗咽下满口腥气,无所谓地撇撇嘴,“只要他醒了,我会立刻消失。我对他…只是愧疚,没有感qíng。”最后几个字磨着牙fèng而出,很轻却很清晰。
“希望你能比你母亲聪明一些,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是正确的,知道哪些人是不能妄想的。”女人盯着冷意看了许久,门突然被打开,一身便装的男人背脊笔挺,恭敬地对女人低语几句,女人收回目光,丢开手里的杂志,徐步出了房间。
付沂南的母亲离开后,没有再回来,似乎是因为急事匆匆离开了。冷意嗤笑,方才还将儿子捧在手心,这一刻却撇得gāngān净净,连最后看一眼也来不及。
冷意握着付沂南的手,挨着chuáng头坐下。他皮肤本就白,脸颊上血管隐约可见,还有青筋从额角蔓延到发鬓深处,嘴唇gān涩裂开一小个口子。
冷意拿起一旁的水杯,从盒子里掏出一根棉签,沾了点水,徐徐涂抹在他的嘴唇上,直到他的唇上看着水汪汪的,才停下手。
“付沂南,你说…怎么会这么巧?”冷意像是真的疑惑,握着他的手,垫在下巴下面,来来回回地磨蹭着,“我和祝家是世仇呢,当年…就是他们bī死了我妈,你说…我们怎么办…”
“暖暖。”甘陆走进病房的时候,只瞧见两人jiāo握的双手,视线停留片刻就离开了,将目光转到冷意的脸上,有点憔悴。
“你也来看付沂南?”她只瞥了他一眼,抬头望了望盐水瓶,还有大半瓶,暂时不用喊护士。
“暖暖,她是祝远柔,你不可能没有认出来。”甘陆开口,让冷意倒水的动作停了停,只很短的一刹,又再次响起水声。
“祝家人,我当然是一个都不会忘。”她抿了一口,水偏凉,惊了牙,杯子放回chuáng头的柜子上,“化成灰融成水我也认得。”
“付沂南是祝远柔的儿子,你还是打算和他在一起?”甘陆拧了眉,他面上很少有这样浅显的表qíng。
“是或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冷意目光凝视着付沂南jīng致的脸庞,连半点视线也没有分给甘陆,那种专注,就好像眼里只容得下付沂南一个人。
“暖暖,付沂南根本配不上你。”甘陆将她从椅子上扯起来,她原本被付沂南抓着手,连带着chuáng上的人也移了一段距离,硬生生被扯断了联系,五指间火辣辣的疼。
“暖暖,和我在一起,我们重新开始。”甘陆漆黑的眸子波涛汹涌,流转间,最后归于平静,带着点点期待。
“甘陆,十年前你已经抛弃我了,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冷意愤怒,却甩不掉他的手,只拼命挣扎,“当年你走得那么坚决,那个时候我看着你的背影,就在想,只要你回头看一眼,看一眼我就原谅你,可是你连一眼也不留下。”
“无论是身手或是才智,我一样都比不上米骏,只有声音这一点绝对胜过他,我只想要成功!”甘陆也有些激动,抓住冷意往自己的放心拉近几分。
“你成功了,这就是你用兄弟道义,恋人qíng意换来的,恭喜你。”冷意冷冷地笑,掩饰不住眼底的蔑意。
“暖暖,我是做得很绝,可是我以前这样绝qíng就能忘记过去,忘记你。十年了,我的确不太记得清曾经肮脏的生活,坑蒙拐骗偷,可是只有你,从来就留在这里。”他指着自己的太阳xué,一下一下地戳着,很用力,“是你不肯放过我!”
“知道我为什么要进这个圈子吗?那个时候我恨透了,我天真的以为总有一天我会成功,把你踩在脚下,让你后悔。”冷意眯了眯眼,似乎觉得这话真的有点滑稽,唇畔勾起一个弧度,“我用了十年的时间证明,一切都是妄想。我们过去的生活是很肮脏,可是我们骨子里是gān净的,这个圈子才是真正的肮脏,毛发骨血都透着毒!”
“暖暖…”甘陆似乎是叹气,松了手,自己往她的放向靠近,“我会补偿你,过去的十年,往后的一生。”
“十年可以改变很多事qíng,瞎子在我心里,早就死透了。”冷意看似轻巧地弯了嘴角,到底还是垂下了眼。
甘陆眸子微撑开,qíng绪汹涌翻滚,两人僵持片刻,甘陆转身出了门,两人对峙,她很少能占得上风,其实,他的傲慢,从不允许他低头。冷意松懈下来,沿着chuáng沿坐下,冰冷的手触到付沂南的修长的手指,才算安心。
“所有人都不希望我们在一起…”她看了他一眼,无声地笑了。
付沂南的病qíng越来越稳定,各项指标都往标准值上头凑。病房温度适宜,不像外头,初夏便是闷热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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