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错路2之蜜月_夏滟/大刀滟【完结】(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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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他艰辛转身,赶紧一记肘击,正中袭击者腰腹。

  此举令他取得一些空间,捂著后脑,几yù呕吐。

  那人没表明身分,黑夜里罩著黑衫,唯独看出是个男人。他以偷袭取得先机,再朝人类最大弱处攻击,即便乔可南有短暂习武经历,仍无法在脑袋受损的qíng况下做出有效反击。

  对方扑上来,两人扭打,男人亮出刀子。“我要杀了你!”

  声音很熟……cao,是志明兄!“你你你……你冷静,刑法第两百七十一条,杀人者,处死刑、无期徒刑或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人生还很长,别冲动!”

  “我孩子都没了,怕什么?而且……”志明冷笑,“在台湾杀一两个人,又死不了。”

  喂喂喂,乔可南好想吐嘈,偏偏吐不了,在台湾废除死刑前,我家那位会告死你啊信不信?

  现在怎办?凉拌!他又不是李小龙,打不过,只能跑。

  志明持刀,再度杀来,乔可南一惊,回以一记狠力踹踢。

  “呜!”刀尖似划过他脸肤,鲜血渗出,一阵火辣的疼,一刺一刺。

  乔可南转身要跑,跑到入口处,却撞在一堵qiáng健胸膛前,那人下意识捉住了他。

  乔可南心凉,莫非是同伙?

  “怎么回事?!”陆洐之一发出声音,乔可南整个人都软了。

  ──安心的。

  “有人攻击我!”他大喊。

  “什么?!”陆洐之震惊,连忙把人护进怀里。

  他健壮手臂牢牢环住乔可南,掏出手机预备报警,对方见有旁人,拔腿就跑,男人拧眉,正想追上,好歹看看样子以利辩证,乔可南却牢牢箍住他。“不……不用,别把事qíng闹大。”

  陆洐之不赞同。“至少报警。”

  “我知道是谁。”紧绷的qíng绪褪去,身体的痛楚益加明显,乔可南喘著气,浑身无力;从未试过这般偎靠人的滋味,然对象是陆洐之,他自然而然没有抗拒。大难不死下,乔可南眼眶略略泛cháo,心有慰藉。

  陆洐之果断:“我叫救护车。”

  “不用,我还能走。”乔可南拒绝,陆洐之搀扶他,一步一步缓慢走。乔可南嗅闻他身上恬淡好闻的胡后水气息,他揪住男人衣裳,刚被击打的脑部一阵抽疼、晕眩,直到躺上后座,失去意识前一刻,乔可南qiáng调:“哥,先不要报警……我得再……想想……”

  陆洐之一愣,只见青年已然昏迷。

  ★《走错路II之蜜月》05#志明与chūn娇07

  陆洐之探手一摸,在他脑后碰到一些黏腻的cháo润,悚然一惊,丝毫不敢耽搁,把人用安全带系好,赶紧开车。

  一路昏暗,陆洐之握著方向盘的手微微发颤,青年仍有呼吸声,这是他仅剩慰藉。直到急诊室前,乔可南被人放在诊疗chuáng上推进去,检伤时陆洐之才知他伤得有多重──脑后挫伤,脸部割伤,胸口、腰腹一片骇人青紫。

  陆洐之倒抽口气,医生问他:“患者和你什么关系?”

  他想了很久,近乎咬碎一口牙地说:“表弟。”

  “……一表三千里的表。”乔可南醒了,他一阵目眩,想吐,一旁护士经验丰富,送上呕吐袋。

  人醒了,就好办。陆洐之去挂号,护士给乔可南上药,他疼得抽气,乌黑眸底满是水气,眼角殷红,看来可怜。陆洐之一回来,便不管他人目光,直接上前握住他的手,沉声道:“忍著点。”

  “我想再晕倒。”乔可南揪著他的衣,声音哽咽,像个孩子──不,他确实是孩子。

  在陆洐之眼中,他就是孩子。

  他疼入心、爱入骨的孩子……伴侣。

  可他人在这里,甚至无法开口承认他们关系,怕医生歧视,或怕要求联系亲属。他们是双方仅剩的家人了,世界末日,也只有他们俩相依相偎。

  陆洐之叹息,轻抚他的背;医生给他局部麻醉,脑后做fèng合,乔可南不时抽颤,可怜得紧。

  医生问:“要不要报警?”

  乔可南:“不用。”他得再想想。

  台湾急诊室都有通报系统,但会视伤口qíng形;枪伤那是跑不掉,挫伤还好。

  他是律师,尽管身兼乡民,不过依然清楚动用法条产生的后果,对提告他人,他必须思虑得更加谨慎。

  陆洐之气狠狠:“谁gān的?”

  乔可南chuī口哨。

  若非他是伤患,陆洐之真想把他摁倒,揍他屁股,让他只能哼哼叫。“怎不开车?”

  乔可南:“油没了,加油得绕一大段,麻烦。”

  陆洐之:“……”

  他吐一口气,极力平复心绪问:“为何坚持不报警?”

  乔可南缄默不语,他们一般很少谈案,毕竟事关当事人隐私,保密是基础条件,不过事已至此,他把志明与chūn娇的故事简单扼要告诉他。

  “我猜……chūn娇把孩子拿掉了。”

  于是神圣志明神逻辑再度启动,怪天怨地就是不反省自己,最终把矛头对准他。

  陆洐之沉默一会,说:“不是你的错。”

  乔可南一愣。

  他言下之意藏得那么那么深,不料陆洐之竟掘出来了。

  陆洐之:“当事人做出任何选择,都是他们自己的责任,你不需要为此感到歉疚或什么。那人做出这种行为,我不可能容。”他掏出手机:“亲爱的,报警。”

  男人说这话时,语调依然qiáng势,可他坐在诊疗椅上,弯著背脊,乔可南窥见到他一点发旋,里头有根白发。他瞅了一会,忍不住伸手拔,陆洐之莫名:“你gān甚么?”

  乔可南:“哦,看到脏东西,不小心太用力,拔到头发。”

  其实这年纪长一两根白发很正常,不过陆洐之对“老”的迹象敏感得很,乔可南自然不触他逆鳞,除了偶尔吵架,气不过,会骂他食古不化的老东西以外。

  他接过电话,把那薄机握在手里翻来覆去,叹息:“如果我能处理得更好……那男人只是太想要孩子,这也不是什么大错,偏偏脑残。既然知道了问题症结,我应该争取双方和解,就算离婚,也不该靠法官qiáng迫决定。

  “当然,一码归一码,他袭击我这事的确是他不对。”

  陆洐之快气不过来。“你想争取诺贝尔和平奖吗?还是什么世界第一圣母……不,圣父宝座?”

  乔可南盻他一眼。“我要不圣父,至于躺在这里听你念我?”

  陆洐之一口气噎住,憋得不行,乔可南见他一脸气苦,眼眶都快渗出眼泪来了,便晓得自己一时嘴快,说过了头,连忙更正。“我就讲讲,不是故意……你别往心里去。”

  早八百年前的事,说不计较就不计较了,当初决定搁下,乔可南就没打算再取回,刚刚真是一时逞qiáng嘴硬。急诊室人来人往,今晚好几宗撞车事故──家长、保险员、警察聚成一伙,差没开桌。一片负面气场下,陆洐之刻意撇过头不去看他,这就够乔可南挠心抓肺的了。

  乔可南揪揪他衣摆,讨好道:“哥,我错了……”

  陆洐之静默著,如一座亘古山脉,直到很久才叹气回答:“别拿这事噎你哥,我受不住,心里又恨又疼,不懂当初怎会那样对你。”

  谁知道呢,估计志明也不晓怎会这样对chūn娇吧?人总是要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睇了眼陆洐之搁在腿上的左手,那串佛珠,就是男人的“代价”。

  他从前不屑,现今心疼。

  乔可南:“总之我们现在好好的……哥,我头疼,你给我揉揉。”

  陆洐之总算回过头来,狠狠瞪他一眼。“你刚fèng合,伤好前都不能乱碰,赶紧报警,这几天也别去上班……别让我担心。”

  最后一句话,令乔可南心脏一怦。

  男人说得如此无力,毕竟他不是神,再能gān,也无法掌控爱人意外生死。若非他今日忽然动念想见乔可南“充电”,他无法想像后续qíng况……不,根本不敢想像。

  可他得撑住,他不只是乔可南的男人,更是一家之主,他唯一亲人。有人说:谁缺了谁不能活?可人缺了氧能活吗?有些人,就是另一个人的氧。

  失去了,就不能活。

  即便活著,也如死尸。

  陆洐之qiáng调:“报警,我做你的律师。”

  “哇~”乔可南受宠若惊,他试图让气氛和缓些。“陆律师,你的价码我请不起啊,何况动用你打这种小刑案,太埋汰了。”

  陆洐之捏他鼻子。“谁叫你是我老婆?换作别人,这种案子我不打。”

  “哦?”乔可南:“那给谁打?”

  “给……”陆洐之卡壳了,他感觉自己陷进某种圈套里,毕竟他一直反对乔可南做这些“小营生”。

  可就像乔可南讲的,职业不分贵贱,既然有人拯救世界,那维持小市民生计的事,也总该有人去做。“给想打的人接去。”

  他敷衍带过,乔可南笑笑,说:“算了,您还是去拯救世界,这点儿小事,妾身自个儿来就行了。”

  陆洐之不信任。“你别拿重伤害让检察官起诉,这怎看都是杀人未遂。”不告得那人死,他坚决不能忍。

  “这又不是我说了算,我最多建议,要怎样起诉,是检察官的事。”尽管现行法律有诸多弊端,但总体上乔可南是尊重的。

  不尊重,当什么律师?就像他在律训期间签署的宣言:我愿遵守法律,并为促使法律符合社会正义而奋斗。

  他问陆洐之:“你签过律师誓词吗?”

  陆洐之一脸你废话。

  乔可南:“那第十条,你记不记得是什么?”

  陆洐之记不起,时隔久远,他确实遗忘。

  乔可南:“我还贴在我办公桌隔间上,偶尔看看,挺励志的。”

  我愿谨记律师为公共职务,非仅营生之职业,谋求当事人最大利益之同时,应兼顾公益。

  我愿遵守律师法,秉持良知与专业执行律师业务。

  我愿投身公益,促使公益彰显。

  ……

  乔可南语重心长:“陆洐之,你是我师父,亦是我最敬佩的律师,我敬你、崇拜你,也爱你。我只盼你……莫忘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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