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逆_大刀滟/夏滟儿【完结+番外】(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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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熙冲过来:“李阿姨!”

  “乖~”李阿姨抱住他,揉著孩子头称赞:“听说小熙的跳级考试过了对吧?真厉害,阿姨有给你准备礼物喔!”

  “嗳?”这是苏砌恒。“哪好意思……”

  “小东西而已。您上次推荐我的中医诊所很有效,针灸一下,腰啊肩膀啊,统统不痛了。”保姆带孩子多年,一直有肩膀跟腰部的问题,苏砌恒自身则因电脑使用过度,肩酸眼疼,诊所是姊姊推荐,医生年轻有本事,先前听保姆偶然提及自身病痛,苏砌恒便做了引荐。

  他莞尔。“那就好。”

  人与人之间的好意,如此简单。

  送走小熙跟保姆,苏砌恒准备出门,衣柜里被qiáng制塞了以前根本不会想碰想穿的衣物,件件价格不凡。男人曾对他很过分,他对他依仍残存害怕,但另一种更骇人或害人的qíng感,却逐渐占据了上风。

  苏砌恒只庆幸眼前没有镜子。

  否则他完全不敢想像,里头的人,究竟露出怎样一副表qíng。

  ※

  邻近发片,通告不断,苏砌恒近来比从前更忙碌,歌曲录制差不多告一段落,仅剩后制。

  唐艺旗下纯歌手不多,除了他和钟倚阳,就各一个男女团体跟一个市场型女歌手,其他人均不在发片状态,于是公司这方面资源自然全落在他身上,他能使用练音室反覆练唱,毕竟CD可以后制,现场不行。

  他“歌战”出身,又有PUB驻唱经验,现场功力连崔贺忱都赞许,唯独舞蹈不忍看,好在他不走这路线,歌曲里仅一首歌需要少许动作。

  一日他练唱,唐湘昔走了进来。

  苏砌恒早习惯男人神出鬼没,并未停唱,一曲毕,唐湘昔拍拍手:“不错,越来越稳,给我个小贱人的眼神。”

  苏砌恒翻白眼,给了他一个冷艳高贵表qíng,男人哈哈大笑。“不错,好个Bitch!”

  “……”

  他也是入行才晓得,Bitch是赞誉,小贱人是类似宝贝、小甜心之类的匿称。

  男人的称赞不是随手拈来,可也不吝啬,练音室灯光qiáng烈,苏砌恒一头汗,面部泛红,他别开眼,开始唱下一首。

  好死不死,是qíng歌。

  男人视线追随近旁,苏砌恒唱得噎住,不得不停。

  唐湘昔见他面红耳赤,不禁笑:“你往后可能得在一百人、一千人甚至数万人面前表演,这样就不好意思,怎行?”

  苏砌恒忙辩解:“那不一样!”

  “哦?”难得兔子反应大,唐湘昔称奇:“哪里不一样?”

  苏砌恒讲不出,他至今还无法完整面对跟厘清自己的感qíng,心思就像一个多年未经收拾的抽屉,杂乱无章。所幸男人知晓他这阵子忙碌,并未翻牌召见,可眼下同处一室,对他唱过于甜美的qíng歌,苏砌恒不知自己能不能顺利掩盖住莫名的心慌意乱。

  尤其男人太敏锐,他分明不知小熙的事,可曾一度表示:“我不会bī你坦诚一切,只要不妨碍发展,有点自己的小秘密无妨。”

  苏砌恒当下一身冷汗,现在缓过,他开始琢磨坦白时机。

  他苦恼深思,整个人缩成一团,唐湘昔凑过去舔了他耳朵一下。

  苏砌恒骇然蹦起,一张脸红得快滴血。

  唐湘昔笑,劳碌一天,不可否认青年反应治愈他,难怪人喜欢养宠,偶尔逗弄玩玩就很开心,唐湘昔坐回去。“再唱一首,我听完就走。”

  苏砌恒避重就轻,挑了主打歌来唱。

  他挺拔身躯站在那儿,身型已不若初始单薄,站姿很松,没有刻意卖弄技巧,讨好观众。从“歌王争霸战”第一眼,唐湘昔就知道这是个会唱跟能唱的,如今底气足了,掩藏在怯懦表面下的潜能开发出来,眼神纯粹,里头却不若过往那般空茫。

  “圆满慷慨,送回忆离开。如尘埃,轻轻一chuī不说掰……你的东西我全数封装,收件人那栏,始终空白。”最后一句,自激昂转为沉淀内敛:“这是上天最美的安排,没有伤害……我自爱。”

  音符终止,他唱完,这首是他磨合最久的歌,比〈火玫瑰〉困难,他曾以为自己怎么唱都唱不好,现在却能驾驭得轻而易举。

  因为每一个人,都在教他自爱。

  啪、啪、啪。男人拍手,他笑容惹眼,表qíng极度肯定。“嗯,我简直爱上自己了。”

  苏砌恒:“啊?”

  唐湘昔眨眨眼。“对我的慧眼。”

  苏砌恒:“……”

  这人脸皮什么做的啊?类水晶吗?根本铜墙铁壁凿不穿,堪比神圣宇宙大觉者。

  唐湘昔起身,走过去把他捞怀里。“看来你总算相信了。”

  苏砌恒心怦怦跳。“相信……什么?”

  唐湘昔:“相信自己,相信……我。”

  砰。

  苏砌恒晕眩,脑里有星球碰撞剧烈dàng开的声音,在眼前炸开一片斑斓星云。

  他相信自己吗?苏砌恒无法肯定,可他试图相信男人,相信他的眼光跟选择,因为他给自己那么多美好的东西,让他觉得不该再看低、贱待自己,放任人生如没锁紧的龙头。

  自姊姊逝世,寻找小熙生父,yīn错阳差与男人纠缠不清……这一连串荒腔走板不可思议的遭遇,改写了他。

  而真正栽下第一枚种子的,是这个男人。

  花若盛开,蝴蝶自来。崔贺忱、给他作词作曲编曲的人、教唱的教舞的、各种各样的……包含司机与保姆,在他周遭,栩栩然蝴蝶也,成就了一片瑰丽的绚烂花圃。

  你是我生命中最壮丽的记忆,我会记得这年代里你做的事qíng,你在曾经不仅是你自己。

  这是他很爱的一首歌,却不曾对任何人唱过,现在此刻,他想唱,大声地唱,掏空灵魂用尽一切力量唱。

  可是不行。

  感qíng太澎湃,几乎化作眼泪释出,他压抑住,回抱男人,攀著他坚实胳膊,汲取他身上气息,他曾经排斥,如今仰赖,成了信徒:我脚追随他的步履,我谨守他的道,并不偏离。

  苏砌恒眼眶酸涩著,全然放弃了无聊的抗拒与挣扎。

  他听见自己那样无力又坚定地说:“我信你。”

  因为相信了他,所以相信了自己。

  你栽出千万花的一生,四季中径自盛放也凋零;你走出千万人群独行,往柳暗花明山穷水尽去。

  玫瑰色的你。

  而他,终究戴上了天真乐观的玫瑰色眼镜,看待这个男人。

  并,喜欢上了他。

  第31章《宠逆》30

  唐湘昔退出练音室,胸腔里有股膨胀感,能看著璞玉被自己一手琢磨至发光,说没成就感,绝对是假的。

  他抬步yù回办公室,忽见钟倚阳自另一头走来,很明显不是纯然偶遇,对方目标明确要找他,唐湘昔拧眉,直到男子停步,他才问:“什么事?”

  钟倚阳:“我歌写好了。”

  唐湘昔头疼,“不是要你找袁姐……”

  钟倚阳摊开双掌,得意兮兮比出十指。“她听过了,十首歌,AllPass。”

  唐湘昔瞠大眼。

  十首,那是一整张专辑的份量。

  唐湘昔:“她怎么说?”

  钟倚阳勾唇,醇黑的眸子里有股亮片在闪,如星璀耀。“她这两天应该就会把企画呈给你,公司可以筹画给我发片了。”

  唐湘昔诧异,距他跟钟倚阳在机场的对谈不过一个月,他就挤出十首歌,袁芳郁的耳朵可不是装饰品,对音乐的坚持程度更不下崔贺忱,他望著眼前这个骄傲自负的挺拔男子,这爆发力远远出乎他预料,唐湘昔眸一眯,倒是生出不少兴味来。

  钟倚阳目光灼灼。“说好的,成品出来你会听。”

  唐湘昔很gān脆。“行,到练音室去。”

  钟倚阳绽出笑容,状似哥俩好地攀住唐湘昔肩膀,后者略躲闪,钟倚阳不满退一步,神容讽刺。“怎,现在是连朋友jiāoqíng都不给搭了?是,唐总您是大老板,我不过一介小小唱匠,还爬过你chuáng,哪高攀得起您尊贵地位?”

  “一早没刷牙,还是吃梅子了?”唐湘昔好气又好笑,“你拎得清,我自然没意见。”

  这回换他搂起钟倚阳肩膀,对能替公司赚钱的人,他一向不吝啬,甚至动用一点个人魅力亦无妨。

  不过对钟倚阳心态,他一直捉摸不透,从前他那般不愿,仅是演得乐意,放过了又自个儿巴上来……以他现今地位,究竟还缺啥?

  唐湘昔想不通,索xing维持距离。

  他不怕赔一个钟倚阳,但毕竟是手把手带出来的,又能奠定他的事业地位,若能公事公办好聚好散,著实无须撕破脸大家难看。

  于是二人相偕进入练音室,门关上,苏砌恒出来透气,恰见这幕,一时发怔。

  但仅一时。

  他晓得唐湘昔脾气坏,铁面无私起来能吓坏一票人,可对下属或其艺人并不摆什么架子,如此和人勾肩搭背不算太稀奇,何况那可是钟倚阳,别说公司内部了,就是在外头都是一尊妥妥财神,见了要拜的。

  尤其钟倚阳各种意义来说,均是他“前辈”──包含在男人chuáng上。

  苏砌恒甩头,走到顶楼花园,唐家向来舍得砸钱,这幢矗立在jīng华地段的大厦整栋是公司的,里头包含天演唐艺外加旗下所有零星的制片、唱片、录音间乃至练音室等,统统集结一栋,包含员餐、顶楼花园、咖啡厅、商铺、诊所……等等。

  某方面来讲,除了通告或重病,艺人基本在这儿就能处理所有需求,不必担心移动间遭到多余骚扰。

  十多层楼的风往脸上拂,把方才骤然涌起的热度褪下,苏砌恒抚著碎发,从前懒得打理,而且偏长浏海给他安全感,不与人眼对眼也不显太失礼,他活得单纯yīn暗,可男人却一步一步改动了他。

  改了他的外貌、改了他的思想,进而改造了他的内在。

  而他踉跄追随,终成信徒。

  信息量太庞大,他需要想一想,可又觉得没啥好想的。

  当年觉察到自身xing向,他也是“啊,这样啊”,并没旁人历经的心理挣扎,无法改变的事就不必烦恼,他很单纯接纳了自己,并无否定,就好像讨厌明天可明天依然到来,那便不须行徒劳无功之事。

  唯一比较傻的,是他也曾持过幻想,能有个爱他而他也爱的人,给他温暖及依赖,这份渴求伴随他离家甚深,可在酒吧里见多了速食快餐般的恋爱,加上推拒不完的一夜qíng,慢慢也就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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