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他好想早点长大,老师说跳级就可以早点读完书、早点出社会、早点……成为男子汉,他和妈妈约好了,要照顾舅舅,就算舅舅老了丑了独自一个人,都不可以离弃他,他晓得舅舅辛苦,尤其最近,那种qiáng打起来的jīng神……他不清楚,可是感知得到。
偏偏自己还小,无能为力,苏沐熙嚷嚷:“我想跳级啦!”
“好,小熙有出息。”苏砌恒摸他脑袋,孩子真诚的答案令他一半松气一半忧心,可既然是小熙决定的,他便不会gān涉,尽管老师说他要成为孩子的领导,可苏砌恒自认没有能力。
他不仅无梦,更无望。
没有妄想,亦没有奢望。
仅有的一点盼,全给了孩子,愿他平安健康,快乐无忧,家庭圆满。
于是这段期间,苏沐熙准备起了跳级考试。
在台湾一学年只能跳一次,小熙即便能力再出众,也只能跳小二,苏砌恒觉得这样孩子年龄差距不太大,对群体活动不具太大影响,于是安了一半的心。
万幸苏沐熙本身亦不是太躁进的xing子,反正他有自信,每年一级一级的跳,他就可以早点独当一面,照顾舅舅。
姊姊的保险金下来了,尽管不是很想动用的钱,但现实无奈,苏砌恒把大半存起,准备作为孩子将来的留学基金,谁家的父母不希望小孩有出息?即便苏砌恒非孩子父亲,依旧私心想望小熙能有最好前途。
其实以小熙能力,回到唐家,必然会有更加光辉灿烂的人生。
甥舅俩吃完饭,他把孩子抱在腿上问:“小熙想不想有个有钱的爸爸?”
苏沐熙聪颖,可坦率。他反问:“如果我有个有钱爸爸,舅舅你会不会轻松一点?”
苏砌恒一怔。
他怀抱孩子,yù说:“不,有何辛苦?”可面对苏沐熙直接眼神,他说不出谎,甚至有那么一瞬,他想哭。
从前他有姊姊,孩子的事可以两人分摊,相互讨论,如今他必须一个人设想,做出决定。这不是单纯的今天吃什么穿什么,而关乎一个人的人生及未来,压力太重,或许他更适合作为陪伴者,而非主导者。
贴近唐湘昔,似乎成了他眼前唯一的路。
待孩子睡了,苏砌恒翻出夹在DNA鉴定报告里的私人名片,踌躇许久,终于抱持破釜沉舟的决心,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
尽管身边不是没有其他相好,唐湘昔仍决定等苏砌恒一阵子。
他在对某人感兴趣的时候,就会独独对他一阵子。初始钟倚阳是一个月,直到晓得了他背后有个女友,唐湘昔便另包了一个新进女演员,大方地多给他时间,跟女朋友相处。
不过苏砌恒倒是第一个未正式入他班底,就能让他“守身”的人物。
大抵他是真gān净,所以受得起这样的待遇。
等着等着,本以为无下文,打算放弃,可人生转折便是如此。
“歌王争霸战”有几个名次较落,可唐湘昔认为有培养价值,正掂量之际,他接到电话,那兔子在彼端哆哆嗦嗦,抖着声音道:“你上回说的……还算不算数?”
算,当然算。
唐湘昔没多讲,直接派司机接他到自己的私人密所。
苏砌恒来时整个人茫茫的,顶着乱发,身上还穿着破了小dòng的家居服,他一进门,除“我”字外没说上下面的话,便遭人摁在门板上,除了衣物、掰了屁股,手指略略拓张,苏砌恒吃疼,根本不解眼前发生何事。
唐湘昔随即掏出自身ròu物,摁着对方肩背,毫不留qíng闯了进去。
没有润滑,双方都艰困,过程里见了点血,苏砌恒疼得从头到尾没勃起。
这不是xing爱,这是xing,更甚是bào力,单方面的发泄与被迫承受……他将来必须面对的,可能就是这些。
明白了事态,他脸埋在门板上,从头至尾未坑一句,逆来顺受至极。
饕餮再度开宴,野shòu一般粗鲁不堪的jiāo媾并未持续多久,唐湘昔糙糙shejīng,这回他很厚道地she在外头,省了清理功夫。
苏砌恒无力支撑,自门板栽落,唐湘昔扳过他的脸,他眼角略有泪痕,嘴唇有咬破痕迹,一副受尽凌nüè姿态──也确实是受了nüè,唐湘昔憋了股火,狮子搏兔,心无旁骛,偏这兔子不gān不脆至极,卖是不卖,始终不给个明确答案,忽然间一通电话来,好似自己才成了被钦点翻牌的那个。
不慡,太不慡。
马威下完,唐湘昔擦净孽根上的污物,将之收回裤子里,进屋里拿了几样东西,回到门前。
苏砌恒黝黑的眸子里一派懵然,可一见他,便多了几分明确。唐湘昔心下一松,这世上有两种人最好对付:一种是相信人xing本善的糊涂蛋;一个是心怀目的、自以为聪明的傻蛋。
他伸手,青年貌似受了极大打击,浑身一颤缩在角落,好不可怜。
唐湘昔吁口气,把湿毛巾扔给他。“自己清理清理,弄完了到里头来。”
苏砌恒没动。
唐湘昔猜他顾忌自己,索xing转身,走回客厅,给他个人空间。
他坐沙发点烟抽,好整以暇,不怕人跑──没他指纹,门不论从内从外,都打不开。
果然他听见一阵动响,不禁嗤笑。
傻兔子,放了一回,哪还有第二回?
过会苏砌恒总算放弃,他穿戴好,步履蹒跚走过来,面色灰白说了句:“你真差劲。”
唐湘昔不以为然。“还有呢?”
苏砌恒:“……”
他这辈子鲜少骂人,尤其脏话九成九与歧视女xing有关,他一半被姊姊带大,那些字眼一个儿说不出来,他不想让自己看来如此无能脆弱,问题这跟他预料景况不一样,至少……他以为自己还有点筹码。
但男人将之粉碎得一gān二净。
他在他面前,除了臣服,一概没得谈。
他恨不能一走了之,而刚刚也差不多要这么做了,偏偏门打不开,若这是一种旨意……那他只能认了。
苏砌恒极力压制自己的恐惧,在唐湘昔面前艰辛坐下,告诉自己:这一切,全是为了小熙。
他晓得自己上回对男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与现今的自动上门言行不一,男人势必也记恨着被驱赶的帐,却没料他回报方式如此粗bào……直接。
苏砌恒揩去额间冷汗,不得不道:“唐先生,我不是来做jì的。”
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有点儿可笑,他跟jì有何不同?还不是张了腿卖?谁比谁gān净?谁都别笑谁。
唐湘昔把一纸合约递到他面前。“jì也没你这么贵的。”
上头条约大抵是唐艺历年来对新人最优渥的,连钟倚阳也没受过这待遇,苏砌恒很仔细地睇了内容,密密麻麻、绕绕弯弯,布满成名陷阱,总归按他能力,是怎样都看不透的。
可他还是仔仔细细,把合约内容读了一遍。
然后摇头,说:“条件太好了,我承担不起。”
唐湘昔这下倒是真诧了,不谈潜规则的,就是一般人看见好条件,应当是欢悦签署,而非否决,何况他这份约里并没有任何陷阱,对双方来说都很公道,只是偏甲方多一点点。
苏砌恒想得很现实:条件越好,背后付出的必然越多,没人会傻傻做免钱生意,倘若男人每回俱像他来时那样,还没找到小熙生父,他可能就要先一步去天国跟家人围炉了。
苏砌恒垂头嗫嗫:“我不想……像方才那样。”
唐湘昔一怔,随后明白了缘由:苏砌恒这是把他当nüè待狂了。
唐湘昔gān咳一声。“刚刚那是……例外,我平常不这么gān。”
他素来随xing,除了钟倚阳是男xing,有无反应很好看出外,女xing他真瞧不出好坏真假,何况他包的还是演员,反正对方没说不好,他就这么gān下去了。
苏砌恒红着眼,透出怀疑,他下身还疼得紧,稍微一动,便传来锐利刺痛。
见他面色惨白,唐湘昔才有了一丁点反省:他似乎……不,是真的过分了。
苏砌恒又不是他仇家,怎样都不该得到那般……差劲的待遇,可骄傲如他,打死说不出抱歉二字,只能顾左右而言他。“痛吗?”
废话。
苏砌恒没吭声,可明确表达出他的不适,这种沉默抗争最教人棘手。唐湘昔揉揉烟蒂,他技术差,从前哪个不是照样忍过来了?尤其钟倚阳,敬业得简直能拿奖杯,同样是卖,怎地眼前这个就这么不长眼?
偏偏自己就想把人收了。
烦烦烦,他咂咂嘴,啧一声。“我保证,不会有第二次。”
真的?苏砌恒泛红双目直直望他,一副不信……唐湘昔气笑,嘲谑道:“莫非你打算连这都列入合约项目里?”
他仅是玩笑,挫挫兔子锐气,讵料苏砌恒点头。“嗯,挺好的。”
唐湘昔:“……”
好你头啊!他恼羞成怒,“别告诉我你一个月还有几天不方便、怀孕了流产谁付帐、每天有门禁、体位一次只能用三种……统统得列入合约里。”
苏砌恒面热心恼,可没打算与他幼稚计较。“前两个……用不到,后面的我认为是不错提议。”
唐湘昔抽一半的烟掉了,在休闲裤上烫出个口子。“你真当你是我祖宗?”
苏砌恒弱弱道:“我姓苏,不姓唐……”
唐湘昔:“……我在讽刺你啊,你是真不懂还假不懂?”
苏砌恒:“什么?”
见他一本正经,并非装傻,唐湘昔无语。妈的,还真是祖宗!他把原本的烟捻了,又点了一根,才抽一口,苏砌恒cha嘴:“烟……少抽一点比较好。”
X!唐湘昔冷笑──这是他火气上来的表现,唐家多年涵养,气到肺炸了表面上依仍一副游刃有余天下我有的范儿,简称一字曰:装。“偷盗不好抢劫不好杀人不好酒后驾车不好吸毒不好……这么多不好,你晓得为何总是有人要gān?”
苏砌恒:“?”
唐湘昔趋近,一口烟吐在他薄白脸面上。“因为慡。”
苏砌恒无预警被呛到,咳了好一阵,唐湘昔总算愉悦了些,又听他边咳边道:“咳……我爸……死于肺癌……”
唐湘昔那点儿愉悦顿时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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