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临不得不开口问周菲菲:“请问,有事吗?”
周菲菲也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摆手:“没事。”
过了会儿,便聊家常似得问景临:“小伙子jiāo女朋友没啊?”
景临摇头:“没有。”
周菲菲一喜,“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儿啊?”
景临感到不对了,盯了凑在他身边几乎两眼放光的严璐一眼,认真的说:“我要抚养我的外甥,暂时不打算找女朋友。”景临以为周菲菲和那些看到单身青年就喜欢拉媒的人一样,要向自己推销她家某某亲戚某某侄女,甚至某某女儿,连忙把话说明,他还有个外甥需要抚养,负担可重了,让对方赶紧打退堂鼓。并且,以后的世道,可能吃饭都成问题,谁有心思去想这些事qíng呢。
事实上,想这些事qíng的人,多着呢,比如严非啊,比如一直偷偷看严璐的赵志文啊。
而周菲菲听了景临的话,那是秒懂。不过她心想,不找女朋友可以找男朋友啊,你看我儿子怎么样,你俩以后一起抚养啊反正你俩不能生就当养儿子了。
心里想说的话实在太多,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周菲菲脸上笑咪咪的,即便看不清乐乐的脸,那眼神也跟看自己半个孙子没啥差别了,幸好有夜色的遮掩,没吓到旁人。
旁边的赵志文心qíng就不怎么美丽了。他这几年相看过的女孩其实挺多的,但是很难遇到有好感的,先不说对方长得顺不顺眼吧,他本身就排斥相亲,所以还没见面就对对方有着迁怒xing的不好印象,这样的一般都很难相成。而他对严璐,虽然不像严非对景临那样,一见钟qíng,可也是很有好感的。
这会儿听周菲菲这般问景临,又见严璐一直很感兴趣的盯着景临看,心里就有点沮丧。好嘛,这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女儿孩儿,结果女孩儿和女孩儿妈都看上他好兄弟了。
不过他是知道景临在感qíng上很难开窍的那一类人,以前初中高中时都挺多女孩儿喜欢他,其中不乏长得漂亮成绩也棒家世还好的,他愣是一个都没看上。大学了,人越长越帅,还是没谈女朋友。
想到这点,赵志文又听景临提起乐乐,便暗搓搓的想着景临肯定明白对方的意思,提起乐乐就是在委婉的拒绝了,看样子目前对严璐是没什么想法的,他可得好好地加把劲儿。
周玉全程跟在他们后面听他们说话,也把自家儿子全程的小动作看在眼里,见周菲菲向景临搭话失败,连忙自己上阵,景临没看中你女儿,我看得中啊,我儿子看得中啊,于是把手上的扇子蚊香火柴盒往赵承怀怀里一塞,拉着周菲菲聊家常去了。
不得不说,这两家人心都挺大的,刚经历过地震,猜测着以后的qíng况,别人都一脸的担忧,就他们还有闲qíng逸致的聊天说话。
加工站在村子最东边,景临他们到的时候,前面走得快的人家已经挑好地方铺上凉席坐上了。周菲菲和周玉两人同姓周,脾xing也相似,聊起来格外投缘,两家人便准备把凉席和椅子都放在一起。严家父子来了之后,直接把凉席往赵志文特意腾出来的空地上一铺就行了。
地是平整的水泥地,也不存在硌人的问题,把身上抹上驱蚊花露水,再点一盘蚊香,完全不担心蚊子咬人,而且外面气温比屋里低,睡起来反倒比较舒坦。
众人都是半夜惊醒,过了那阵儿,疲惫感也上来了,不多一会儿,聊天的声音小了下去,酣睡声此起彼伏。
景临和乐乐睡了一张凉席,位置恰好和严非父子的并排。乐乐睡在景临的左手边,而乐乐的左手边就是严非。趁着乐乐已经睡着了,景临把捏在手里给乐乐擦了眼泪的纸巾撕成两个小团揉了揉堵住乐乐的耳朵,怕有小虫子爬进去,弄好了后一抬头就见乐乐旁边的严非正盯着他。
景临被吓了一跳,愣了愣后,小声说:“吵醒你了吗?”
严非摇头:“没有,是我自己睡不着。”
景临也睡不着,但是因为地震想起姐姐和姐夫,他这会儿心qíng不怎么好,没有和人聊天的想法,便从侧躺变成平躺,扯了扯盖在乐乐身上的毯子,看了一眼没有一颗星辰的夜空,说:“睡不着也睡吧,时间不早了。”
他语气平淡,但是严非从中听出他qíng绪并不是很好,便不再开口,睁着眼睛看了景临一会儿后,才闭上眼睛酝酿睡意,等再睁开眼的时候,这天就变了。
第15章白雾
严非被景临推醒的时候,睁开眼的瞬间,入目便是一片白,细看一下,才发现他们都被白色的雾气围绕。像浓冬时节的雾,只不过没有凉意,也不带水汽。视野全被白雾影响,最近的距离也只是能看到身边的几个人,能见度不超过三米。
察觉到qíng况的异常,严非来不及问什么,赶紧推了推和他同一张席子睡觉的严锐锋。严锐锋还困着,被儿子推醒,看见周围一片白半晌还搞不清qíng况,“起雾了?”
是啊,起雾了。可是他们这里并非深山,也没下雨,皮肤感受到的温度还不低,平白无故的怎么就起雾了,能见度还这么低。
景临这会儿也把赵志文一家叫醒了,乐乐在他怀里揉眼睛。身边越来越多醒过来的村民,他们接二连三的发出惊讶声,显然在他们这个地方,七月份的天能看见这么大的白雾,是一件挺稀奇的事qíng。
景临抱着乐乐站起来,刚走了一步胳膊就被严非拉住。景临回头看他,严非松开手说:“这么大雾你别乱走。”
“不会。”景临想了下,对他说:“你也是。”
虽然白雾遮挡了远处的视野,但是也不妨碍众人知道天已经大亮了,村民们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议论着这稀奇的白雾,大家都把这归为地震后出现的天气异常现象,但心里也都略不安。
路上大家也是抱团走,若是以前,大雾天一个人走来走去也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大家都怕雾里会不会突然跑出个什么东西来。
分开的时候,严非还过来特意跟景临说了声,景临虽然觉得严非对他的态度略奇怪,不过也没多想,好好的应了声,叮嘱对方注意安全。
周玉不放心景临和乐乐两人回去,让他们暂时住到自家去。不过景临推辞了,昨晚一场地震,还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是要回去看看的,两家挨这么近,有事大喊一声也能听到的,周玉见此只好把两人送到门口再回自己家。
回到家,围墙里面也是白雾,不过因为门窗锁着,屋里倒是明亮,就是很乱。沙发茶几等家具全都移了位,放在茶几上的几个玻璃水杯落在地上碎掉了,电视机半个机身都悬在了电视柜外,柜子上的装饰瓶也掉在地上摔碎了。几个卧室里还好,就是chuáng和衣柜移了位置,景临房间里的穿衣镜碎掉了。
景临看着这一团糟,想着还是先吃了早饭再收拾吧。转身往后院厨房走去,一进去景临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仔细的看了一圈,才发现是菜地那边,白色的浓雾里还夹杂着一片浓浓的绿意。
景临摆手示意身后的乐乐不要跟着,自己慢慢的往那边走去,等走进了看清了,景临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距离他布阵那天,也就隔了三天时间,就在昨天这块空置的菜地里除了一些矮小的杂糙之外,都是没有其他东西的。可不过短短一夜时间,这块菜地就长满了足有他半身高的杂糙,有些藤蔓还顺着旁边的核桃树攀爬上去,高度已经越过了围墙!
要说是因为阵法里的灵气的原因,景临想这肯定是有的,可变化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这么大,除了这些白雾,景临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原因。
景临在阵法之外来回走了两步,然后一脚迈进了阵法里。一进去,景临感觉自己都要被里面急速流窜的灵气掀飞了,原本在阵法外看起来只是随风而动的杂糙也被chuī得疯狂摆动,景临眼疾手快地抓着身边的几根杂糙才稳住了身体。
景临此时的感受,就好像自己站在湍急的河流中,他甚至能感受到灵气从他身边冲撞过去的凶猛力度,连身体都有着明显的疼痛。他不敢在里面多呆,急忙出了阵法。想了想,景临把埋在阵眼处的灵符挖出来收了起来,他还打算在里面种菜呢,不把里面的灵气放出去他压根不敢再进去,他的身体可受不住那灵气长时间的冲撞。不过,景临看着那团惹眼的绿意,想着靠着这个法子,不知道种菜能不能很快收获呢?
阵眼撤去,原本被聚拢的灵气很快四下散开,融入了白色雾气中,小后院又平平无奇起来,因为茂密的杂糙而更显荒乱。
景临转身进了厨房,先把厨房糙糙的收拾了一遍,然后给乐乐热了牛奶,蒸了碗jī蛋羹,给自己煮了一碗面。
吃好饭,景临把几个屋子都好好收拾了一遍,家具回归原位,碎渣都扫起来装好,地板都拖了一遍。到这时,外面的雾气也差不多散了。
看起来似乎是虚惊一场。
收拾好屋子后,景临带着乐乐去了赵志文家。到他家门前的时候,景临看到屋檐下摆着一台屏幕碎了的电视机,是赵志文卧室里的。
一家三口正在吃早饭。
今天赵家父子最后一天出去采购,景临则和周玉去菜园里摘菜,他们家豇豆种得多,今天要把已经成熟的豇豆都摘回来做成豇豆gān。
村里人家种菜比较多的人家,菜地一般都集中在一块儿,在村里地势稍高靠近山的地方。景临背着背篓跟着周玉到菜地的时候,正好看到严非一家人在和村里一位大婶儿说话。
严非一家景临基本算是认识了,而那位大婶儿叫廖玉芬,同是村里人景临肯定也是认识的,而且印象还深。因为她就是小时候说景临克亲被景临爷爷和姐姐找上门吵架的那家人。自那次吵架后,两家人就再也没说过话,以前过年时景临爷爷都会给村里每户人家送条活鱼,就她家没有,两家算是撕破了脸皮。每次景临在路上巧遇上她家任何一个成员都会无缘无故被白眼,对方家两个小孩比他小不了几岁,也挺仇视他的,每次看见他的时候态度也挺不好的。用赵志文的话说,就是一家子都yīn阳怪气的。
此时严非一家人都笑眯眯的。不过廖玉芬就不怎么愉快了,脸上不高兴的神qíng毫不遮掩,她看着面前的人家语气不太好的说:“都种了这么多年了……你们家城里人,把田拿回去也不会种啊。你看你们一家都细皮嫩ròu的,那田里的活你们受不住,要不还像以前一样,每年给你们租子得了。”
自从严锐锋把他老父亲接到城里后,他家的田地就全给廖玉芬家在种,廖玉芬说的租子,就是每年每亩给两百斤粮食意思一下,主要是不让田地都慌着,以前廖玉芬都是把两百斤粮食折算成钱打到严锐锋老父亲的卡上。也亏得廖玉芬现在好意思提租子,自从严锐锋父亲去了后,廖玉芬就好像忘了似得,这么多年,一次都没打钱到那张卡上。之前严家人也没注意过,还是严家一家决定回村里时收拾家当看到了那张卡,严锐锋去查了一下才发现这张卡最后一次进账还是老父亲去世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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