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晚,他可以睡很久。”苏洛更正。
那人笑,此时苏洛的手机响起来,他便借机转身走开。
苏洛将手伸进包包里摸了很久,终于摸到,放在耳边,答:“喂。”
“苏洛,你在忙吧?”那头,是个熟悉的声音。
“是啊,好忙。”她大声地回答,生怕那人听不见。
“明天的活动准备得怎么样?”
“你放心,一切都很好!你呢,你在gān嘛?”苏洛拿着电话,在路边找了个水泥台阶坐下来。
“我刚刚看完作业,准备去查一下房。”
“你要注意休息。”
“没办法,那两个支教的学生回去了,只剩我一个人。”
“我来帮你吧?”
“别傻了,你在城里的工作也很重要,还靠你筹钱呢!”
“我不想gān了,那些有钱人都是畜生!”
“怎么了?”
“没事!你什么时候回城里?”
“下个月我要带一个孩子过来治眼睛。”
“我来接你。”
“好!我挂了!”
“杨锐……”苏洛又说。
“什么?”
“你……有空多联系!需要什么我给你寄。”
“好,一定!”
电话挂断了。
苏洛只觉得酒意更浓,渐渐要消散她的意志。
此时,路边有车鸣笛。
她抬起头,一辆车从她旁边驶过,车灯闪了闪,应该是刚才离开的那个“穷人”,她还没来得及做任何表示,车子已经驶远了。
坐得低,会闻到汽车尾气中gān燥的焦味。苏洛望着前方,拿手捂着口鼻。
她有些怀念大山里的日子,那里的空气是清甜甘冽的,远比酒更醉人。她想象着此刻的杨锐,正在孩子们的寝室里蹑手蹑脚,轻轻穿过。
作者有话要说:边想边写,边写边想,一切才刚刚开始
☆、(二)
第二天的活动如期举行。
夜幕降临后,在一个昂贵豪华的新会所前,铺上红地毯,照上聚光灯,来了很多当地的所谓名流,每人在签到台领一朵胸花,拿一份纪念品,然后走过红地毯,到另一端的大喷绘前煞有其事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小秦负责发放纪念品,她一边发一边对苏洛念叨:“怎么来这么多人?这些人是不是只来看热闹?发了这么多纪念品,会不会亏本?……”
苏洛笑道:“有人来,就已经是好事。怕就怕连看热闹的人都没有。”
“我刚才凑过去一看,这些人的签名,可真难看。这么大一块布,到时我们往哪放?”
“不必放。直接让清洁工拿走。”
“那还签它gān嘛?”
“是这么个流程,不然让人失望。”
“环境污染!”小秦撇嘴,作为财务人员,她经常参加国外机构的培训,论调比较国际化。
“小苏,昨晚你可把我害惨了,心狠手辣啊!”身后突然传来高声,苏洛一回头,是昨晚的手下败将,今天的大慈善家胡总,他一脸红光,看不出曾烂醉如泥。而且见到苏洛,完全没有不悦,相反,还格外亲密地上来搂她:
“胡总!您快过来签到,把胸花戴上,今晚您是主角!”苏洛热qíng地转身过去,挑了朵最鲜艳的胸花,cha在他西装领口。
胡总被她一躲,没搂上,手在虚空中停了一会儿,不知所措。
此时,喻秘带着一丛记者,拥了上来:“这就是胡大山先生,新生代慈善家!”
胡总提了一下裤子,调整了一下笑容,往红地毯走去。闪光灯哗啦啦,令人满足。
“新生代慈善家?喻秘这是想的什么新名词啊?哪有这么肥沃的新生代?”小秦又在哼哼。
苏洛作状敲她的头:“别瞎扯!人家可是今年的杰出青年企业家。”
“妈呀!他还算青年?那我岂不是童工?”
“你如果再不努力长高点,就真的成童工了。”
“苏洛。”小秦咬牙切齿:“你还不嫁出去,就成老处女了!”
小秦已嫁作人妇,但一直苦恼于自己个矮,苏洛高挑,却始终未动红鸾星。这是两人相互攻击的主要目标。
“老处女又怎么样?以后物以稀为贵,会升值!”苏洛嘴硬。
有人突然在旁边搭话:“什么会升值?我买下来。”
苏洛一转头,是昨天那个“穷人”。
“你不是很穷吗?”她反问。
那人挠挠头:“如果不是很贵的话,我可以抛点股票,反正现在股票也不嫌钱。”
小秦憋不住,在旁“嗤”地笑出声。
“你怎么过来了?”苏洛怕他继续问什么能升值,赶紧找话题。
“我住在附近,而且我担心胡总买得太多,过来帮他搬!”
这话可不吉利,胡总买得越多,证明竞价的人越少,苏洛马上反驳:“那倒不会,搞不好他一件都拼不到呢!”
“是吗?你们生意这么好?那我今天正好也来看热闹。”那人话里总有藐视的意味。
苏洛决定结束对话,她指着签到台:“请在这边签到吧,可以领纪念品!”
那人龙飞凤舞签下大名,直接从旁边的小路绕向会场。
“怎么不上红地毯?”小秦奇怪地问。
“他是来凑热闹的。”
“谁啊?长得挺帅的,莫不是又一位新生代慈善家?”小秦看着签到簿,念他的名字:“肖—见—诚……”
“他?……他不够肥沃!”苏洛撇撇嘴,说道。
“哦……我们又亏本了!他买不起那些宝贝,好歹把你买去也行啊!你看,你比股票升值快,而且我们心光也少了个不稳定因素!”小秦想到刚才的对话,大笑起来了。
“谁说的?我稳定得很!”
“你倒是稳定,你让多少男人不稳定啊?!祸水!”
突然灯火暗下来,音乐高扬,拍卖会开场了。
基金会有一个短片,短片里列举了他们所执行的项目,其中拍摄心光小学时,前面是一个年轻的老师在作介绍,后面隐约可以看杨锐的背影。
苏洛站在远远地看着那短片,突然当个好消息告诉小秦:“杨锐说下个月要回来,带学生看眼睛。”
“他最好也老老实实呆在乡下,那也是个不稳定因素。”小秦似乎没啥兴奋,只答。
苏洛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看着前方主席台上那些拍卖品,满怀希望地说:“如果这次卖得好,他那里的教学楼就可以如期动工了。”
拍卖进行得还算顺利。每个藏品都顺利成jiāo,高出底价不少。
胡总有些坐不住了,走出来找到苏洛:“你说让我来兜底,这些东西又不贵,如果都被买走了,我买什么?”
苏洛忙安慰他:“待会儿有个青花瓷瓶,底价比较高,您可以重点关注一下。”
“我不需要关注,我只是问你,什么东西没人要,我可以来买。”
“青花瓷瓶非您莫属。”
“好!到时让别人别瞎举牌!”胡总雄赳赳地回到座位上。他坐第一排,灯光下格外显得体态臃肿。
不一会儿,一对青花瓷瓶端了上来,在聚光灯下晶莹剔透。
这是本场拍卖最后也是最值钱的一件拍品。举牌的人不少,胡总自然手扬得高高的。
待喊价超过五十万,大部分买家安静了。
待喊价超过一百万,只剩两人个买主,一个是胡总,另一个,苏洛放眼望去,有个人在人群的最后挤着,伸出一个手高举牌子。居然就是那个来看热闹的肖见诚。
“125万!”
“130万!”
……
两人僵持在哪里,报价越来越高,胡总脸色又难看起来。
苏洛不想让肖见诚闯祸,只好想办法用眼神示意他放弃。
肖好像完全没看见,依旧把牌子举得高高的。
拍卖师一脸亢奋地吟唱着新的数字。
正当胡总望望身后,准备放弃时,肖见诚的牌子终于放下了。
胡总以190万的高价最终买走了那对青花瓷瓶。
全场报以热烈的掌声,胡总起立,咧着嘴挥手致意,苏洛想,这一刻,他一定忘了那190万,堆在桌上有多高?
但是,不管怎么样,今晚可以说是超额完成任务,苏洛开心不已。
☆、(三)(小修)
苏洛掏出手机,走得离人群远一点,想给杨锐打个电话。
号码按到一半,她改了主意,编了个短信发过去,只有简单两句话:“活动成功,工程可以按期开工。”
不知为何,在杨锐面前,她总是这样,越得意的事,越发故作平淡。
短信遥遥地飞向远方的大山。
身后,有人开腔:“看你要怎么谢我?”
苏洛吓一跳,转身的同时,下意识地把手机背向身后。
肖见诚忙举手做发誓状:“我没看到你的短信。”
苏洛被他这一说,脸上挂不住,忙否认:“看到也没关系。”
“是吗?那就让我看看!发短信给谁?说的什么?”肖见诚转得快。
“凭什么给你看!”苏洛有些脸红,侧身走开。
肖见诚跟着她:“你得感谢我!”
“为什么要感谢你?你又没买东西!”
“不是我在后面顶胡大山,你能多得这一百来万?”
“你要没顶住?是不是准备自己出这一百多万?”
“那我可出不起!”
“就是啊!我还没怪你差点闯祸呢!”
正说着,胡大山迎面走来:“小苏,那两个花瓶呢?”
“拍卖公司统一保管起来了。”
“为什么?那是我的啊!”
“拍卖公司会直接送到您的府上。”苏洛答得格外殷勤。
胡总这时看见旁边的肖见诚,马上大声抱怨:“肖总,你今天是故意为难我!”
“不敢不敢,我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甘拜下风!”肖做拱手状。
“哈哈哈!”胡大山很得意:“多谢肖老板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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