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倾城2非我情迷_飞烟【完结+番外】(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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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靖叹了口气,“但是她最后还是知道了,如果我没猜错,恐怕就是这件事让她彻底崩溃了。”

  “是的,她知道了。”

  夏荷答应过韩棠,只要他想要,她什么都愿意给。他要她的手,她给他了。她想要他一生一世的爱qíng,他承诺了,却没有做到。

  所以她的爱qíng到此为止,她的承诺也到此为止。

  可是,韩棠并不想到此为止。

  他不同意跟夏荷离婚,无论夏荷说什么,哪怕她拿自己的xing命威胁他,他还是不肯。可纸终究包不住火,夏荷的父亲知道了女儿的遭遇,心痛悲愤得无以复加,跑到韩家来说什么也要带夏荷走。

  韩棠自然不同意,夏父气得浑身发抖,可他是一个知识分子,做不出来什么大的举动,连一句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面对韩棠这样的女婿,面对这么仗势欺人的家庭,他的力量太过渺小,他无力去保护自己柔弱的女儿。结果一口郁气没上来,当场气昏了过去。

  医院诊断是脑血管爆裂,夏父的血压一直很高,不过一天一夜,这个为了女儿cao劳一生的慈父,夏荷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至亲,就这样含恨而终了。

  夏荷拖着病弱的身体,哭得声嘶力竭,甚至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刺伤了自己的丈夫。

  韩家二老看闹到这种程度,表面上什么都没说,私下却劝韩棠离婚算了,天下的好女子何止她夏荷一个?而且这个女人现在这么疯,连自己的丈夫都敢伤,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韩棠却说:“当初你们要我顾全大局,说只要让她背下来,韩唐两家相安无事,这件事就过去了。你们明明知道,我们都知道,她是无辜的……”

  是啊,他们都知道她是无辜的。可是夏荷最需要韩棠挺身而出的时候,他又在哪儿?

  而这些话,碰巧被站在门外的夏荷听到了,只能说是天意。

  夏荷那时候才明白,自己不是输给了一个丧心病狂的第三者,她是输给了韩棠的家世,韩棠的自私,整个韩家的自私。

  但可笑的是,他们明明知道她是无辜的,却要摆出正义凛然的面孔,站在道德的至高点来审判她。或许他们心里还认为,她应该感谢韩棠在谈判桌上的据理力争,否则她就不是断手,而是丧命。

  父亲的话不断在夏荷的耳边徘徊,没有谁可以爱谁一辈子,因为一辈子是很长很长的时间。

  我们不可能爱一辈子,也不可能恨一辈子。爱是无济于事的,解决不了现实的压力。恨也是无济于事的,改变不了真实的生活。无论是阳关道,还是独木桥,最后也不过是你过你的,我过我的。

  很多事qíng已经发生,她无从选择,也无法回头。断掉的手不会长出来,不问因由的爱也追不回。但是她可以选择,一辈子不去见这些她再也不愿意见到的人。

  如果这是她的命运,她不抱怨了,她认了,她也没本事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她只想快点结束这段错误的婚姻,离开这个冷静得让她近乎恐惧的男人。

  她不在乎为了这个男人赴汤蹈火,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她烈火焚身的时候,那个曾经向她许诺一生一世的人,却在隔岸观火。

  他是一个太会善待自己的男人,可以将感qíng和理智分得这样清楚,她怕了他。

  可是,韩棠却不肯跟她离婚。

  “既然很多事qíng都已经无法挽回了,韩棠为什么不肯离婚?”凌靖cha话进来,表qíng很是不解。

  我放下手里的茶杯,将腿曲起来放在长椅上,叹道:“你以为是因为爱qíng吗?或许爱qíng的成分不是没有,韩棠是个狠心的男人,可是他对夏荷不是没感qíng。但更多的,恐怕是因为韩棠那颗自私的愧疚心,他始终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这话怎么说?”

  “人之常qíng,对于韩棠来说,夏荷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qíng况下离开他,却唯独不能在这个时候……她走了,他怎么办?这些爱恨qíng仇怎么办?他自己一个人消化吗?他消化不了。他需要她留在身边,或许不是要她说一句原谅,他自己知道,说了也没意义。但是他要亲眼看着她吃饱穿暖,衣食无忧,这就是他的补偿。如果他看不到,这种亏欠他就弥补不了。夏荷对他来说就是一段永恒的遗憾,一个永远都无法遗忘、又无法替代的存在。而他的一生,都会因为这个‘存在’而不快乐。”

  凌靖深深叹了口气,喝了一口冷茶,却一个字都没说。

  我看着他,接着说;“至于后来的事,你应该都能猜到了。韩棠又一次利用了自己的家世,夏荷一个弱女子,倘若他不同意离婚,她又能怎么样?他困住了她,但是又不能让她一直留在那个伤心地,于是他想到了文昭。他将夏荷带到这个跟那段的历史完全无关的地方,或许是希望不同的环境可以淡化她的qíng绪。但我想,他怎么也没料到,夏荷来到这里的第三天就自杀进了医院。然后,我就对她说了那句话,她就给我讲了这个故事。”

  桌子上的茶杯已经冷透了,凌靖端着茶壶站起来,回到屋子里,不一会儿又端了出来,空气里散发着馥郁的茶香。

  风chuī久了就有些凉,我缩了缩肩膀,凌靖又折回去从屋子里拿了一条薄毯出来,披在我肩上。

  我拉了拉毯子,歪在长椅上,本想跟他说一句谢谢,却被一阵闷疼堵住了喉咙。我咳嗽了两声,凌靖细细看着我的脸,“小夏,你真的不要紧吗?你的脸色不太好。”

  我摇摇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没事,这会儿已经好多了。”

  凌靖替我掖了掖毯子,问道:“要不要进去睡一会儿?”

  我堆在毯子里说:“我还不想睡。”

  我转过脸,看着远方那条灯火簇拥成的银河,它璀璨夺目,闪闪发亮,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天堂,这里就是俗世最接近它的地方。

  我抱着膝盖,望着眼前茫茫的黑夜,心里想,这个城市的夜晚好像太漫长了。这么长的夜晚,夏荷要怎么过?

  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身边的男人又问:“小夏,其实有一点我非常好奇,你当初是怎么在韩棠的眼皮子底下,把夏荷放走的?”

  我扭过脸看着他,“我只是给她提了个醒,关键还是在她自己。韩棠的监视太严密,夏荷要想逃走,简直比登天还难。她要想离开,第一步就是让韩棠放松警惕。可是夏荷哪里敢?她看到他都会发抖。我没办法,只能对她说,‘他是你的男人,外面有大好江山任他驰骋,但是在那方寸之内,你才是他的主宰。你让一个男人上了你的chuáng,你却控制不了他,那谁也帮不了你。’然后一连几天,韩棠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监视夏荷的人也越来越少。其中的因果,你该明白的。”

  凌靖好像有些吃惊,之后自己笑了一声,“小夏,你真是不教人学好。男人最恨的就是这个,估计韩棠知道真相之后,一定恨死你了。”

  我无奈地说,“你以为他不知道吗?你看他刚才咬牙切齿的表qíng,就知道他有多厌恶我。男人的心其实都很硬,只有对着特定的人,特定的时候,才会软下来。韩棠心里爱着夏荷,更觉得有愧于她,这种愧疚容易让他丧失判断,可也只在那个特定的时候。其实更痛苦的是夏荷,只有我看得到,每次韩棠靠近她的时候,她都在发抖。她那样胆小乖巧的女人,我都不知道那段时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看了凌靖一眼,他沉默了一下,又问:“然后呢?监视松懈之后,你怎么把夏荷弄出来的?”

  “夏荷自从遇见我,整个人都jīng神了很多,韩棠自然愿意让我陪着她。我们经常出去逛街,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反而很乐意看到夏荷一天一天开朗起来。当然他并不知道,这种开朗是她装出来的假象。然后有一天,我们像往常一样出去逛街,我带着她进了一家服饰店。那家商店的后门正对着一条曲折的小巷,连着一片民居,里面的小路四通八达,如果不熟悉地形很容易迷路。我事先为夏荷画好路线图,她假装去试衣间换衣服,那家小店的生意很好,很多人来来往往,很容易让她混出去。韩棠派来的人不熟悉地形,只会守在门口,那段时间夏荷一直很安静,他们也放松了很多。夏荷从后门走进小巷,按照我画的路线图,很容易找到出口,只要随手叫辆出租车就可以逃之夭夭。我没让她去车站,也没让她去飞机场,而是在城乡结合部的平房区给她预先租了一间旧房子,让她躲在那里。等韩棠的保镖发现她不见了的时候,她早就拿着我给的钥匙,在那间房子里安顿下来了。”

  凌靖笑了笑,“你倒是很聪明,懂得以不变应万变。韩棠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过江龙’。这里不是他的地盘,他带来的人手有限,不可能将整个城市翻过来。与其急着外逃,留在原地才是良策。而且韩棠绝对想不到,夏荷那样jīng致的女人,居然会住在那种地方,一住就是两年。有些人自认为可以控制一切,可往往就败在这些小意外上。可是夏荷逃出来了,你怎么办呢?韩棠没有怀疑你吗?”

  “他不是没怀疑过我,不过当时他没想到我有这个胆子。再说我跟夏荷才认识多久?按常理推断,我没必要为她冒这个险。他当时也没有证据,我顶多是监管不力,没把人看住。不过为了这个,他也差点生吞了我。可是比起教训我,找回夏荷对他来说更重要。所以没多久,韩棠就带着人走了。文昭的脸色很难看,本来也是,好好一场好友相聚,因为我的关系最后闹得不欢而散,他当然生气。”

  “那韩棠走了之后,夏荷为什么不离开这儿呢?”

  我叹了口气,“你以为她不想走吗?她的一只手废了,再也不能弹钢琴。她自己也没有其他谋生能力,只能靠着变卖了韩棠送给她的首饰过日子,可这样的日子能过多久?她是蜜水里泡大的女人,连炉子都没生过,都是我手把手教的。港岛那边是回不去的,有几个亲戚也不敢联系,韩棠在那边等着她。在这边好歹她还认识我,我能接济她,照顾她。离开这里,她又能去哪儿?这两年,她真的吃了很多苦。”

  凌靖点点头,表示理解,又说:“如果是这样,让她回到韩棠身边也未尝不是好事。她跟你不一样,生存能力本来就不qiáng,又少了一只手,不跟着韩棠回去,她以后怎么生活?”

  我看着他,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她跟他回去不会好,这是一定的!”

  说到这儿,我又想起了夏荷讲诉那段往事的时候,眉宇间弥漫的痛苦之色,几乎恐惧得无法自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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