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我,不要再见诚了。” 他哑声说。
她迷迷糊糊地点头。
这种时候,他无论提什么要求,她都会点头的。
……
两个人回到家时,他们两家人已经聚齐了,韩芊芜和司徒淳正在喝咖啡聊天。
韩濯晨和安以风则坐在沙发上谈事qíng,表qíng十分严肃。
韩濯晨拿着烟的手一颤,烟灰落在了烟灰缸的外面。“你确定?”
“我查得很清楚。”安以风说。
韩濯晨捻熄了烟,点点头。
“爸爸,妈妈,风叔叔,小淳阿姨……”沫沫低着头走进门,和房间里的人一一打完招呼,低头朝着楼梯的方向走。“我上楼换衣服。”
她双颊的绯红尚可掩饰,双唇的红肿却是掩盖不住的……
韩芊芜和司徒淳jiāo换了个眼神,暧昧地笑笑。
正在和安以风谈事qíng的韩濯晨随意扫了一眼她的唇,继续和安以风说:“我明白了。”
“需不需要我帮忙?”安以风随口问,目光已经转向安诺寒,笑着对他竖了竖拇指。
“不用!我自己处理。”
沫沫根本没心思关心他们的话题,快步跑上楼。
“小安,沫沫还小,你要懂得怜香惜玉。”安以风一句话,安诺寒无语了。
沫沫舔舔自己还残留几分甜蜜的痛楚的唇,笑着关上房门。
镜子里的她,双颊绯红,红唇潋滟,眼神迷离……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小女孩儿,她即将绽放,还差最后一滴甘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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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沫换好衣服下楼,安诺寒已为她一根根cha上生日蜡烛,点燃。
她数了数蛋糕上的蜡烛,刚好十五根,一根也不多。
安诺寒浅吻她的额头,笑着对她说:“恭喜你,又长大了一岁!”
“小安哥哥,你再帮我多cha几根呗!”她眨着天真的大眼睛说。
“蜡烛cha多了,许的愿就不灵了。”
“那算了!”
她凑近蛋糕,刚要chuī蜡烛,忽觉手腕一凉。她好奇地低头,安诺寒已将一块手表缠绕在她手腕上,手表的款式是最普通的圆盘形,无任何可爱的坠饰,也没有唯美的图案。纯钢的表链,宝蓝色的表盘,十二个时区用细碎的钻石镶嵌而成,烛光下细碎的钻石光华夺目,稍稍有点俗。唯一称得上特别的就是手表没有秒针,每一秒钟,都有个小小的心形图案在跳动。
见她的反应十分平静,安诺寒问:“不喜欢吗?”
“不是。”他送她什么她都喜欢,哪怕是再普通的礼物。
安诺寒的手伸到衬衫袖口处,解开袖口的扣子。“我……”
“蜡烛要灭了,快点chuī吧。”大家催促说。
沫沫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在心里许下年年如是的生日愿望。“我希望快点长大。”
然后,对准蜡烛,一口气chuī下去……
她的十五岁生日,就在这最甜蜜的祝福里度过。
……
第二天下午,安诺寒坐在电脑前研究高深莫测的文字。沫沫趴在他的书桌上,小心地把生日晚餐上拍的照片放进影集,照片里安诺寒浅吻着她的额头,双唇……
沫沫偷偷抬眼,看向他的唇,昨天的吻又在她脑海里鲜活地回放,她的心跳骤然加速,血脉有丝丝抽痛。
安诺寒看看发呆的她。“有话想说吗?”
“啊!”她摸摸嘴边,还好没有口水流出来。“你明天再走行不行啊?”
他的表qíng有些为难。“我还有事,不能再拖延了。”
“哦!”
见她满脸不舍,安诺寒捏捏她的脸。“舍不得我走啊?”
“嗯!”
“我很快就回来了……”
“什么时候?”
“叮!叮!叮!”电脑响起一声电子邮件提示音。
安诺寒随手点了一下接收键,信件自动打开,一张图片在电脑屏幕上展示出来,她好奇地凑过去看。
沫沫真希望自己是个瞎子,那样就可以看不见任何东西,可惜她不是……
她清楚地看见照片上的画面,安诺寒和一个女孩儿坐在花园的长椅上,女孩儿靠着他怀里……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安诺寒迅速地关闭,低咒一声:“Fuck!”
他会骂脏话,可见有多么生气。
沫沫笑笑,又笑笑。
没有眼泪,也没有伤心,她的内心出奇得平静,死亡一样的平静……
“她是我的学妹,我们没什么,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安诺寒向她解释。
“嗯,我明白,我不会误会。”
她当然不会误会,她是小,但她不是白痴。一男一女在花园里这样依偎,不是谈恋爱,难道是在讨论学习?
他还要解释,手机响了。
他接起来,大吼:“你搞什么?!”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笑声:“不关我的事,有人传到网上的!我特意转给你看看!”
安诺寒的脸上都是怒意。“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多事,你……”
电话里的人还是满不在乎。“哈哈?!这回人赃俱获,看你怎么抵赖!人家跟你没名没分这么久,你这人也太……”
安诺寒捂住电话,走进里间的书房,关上了书房的门。
沫沫犹豫了一下,又点开他的邮箱,点开照片。
这一次,她看得很仔细。
幽静的花园,安诺寒和一个女孩儿坐在长椅上,女孩儿很美,是那种知xing的,文雅的美,她闭着眼睛靠在安诺寒的肩上,腮边挂着未gān的泪。他手中拿着脱下的蓝色外套,正yù搭在她的肩上。
体贴与疼爱一展无疑。
沫沫关上照片,发现收件箱里的信件很少,都是些重要的资讯。她把鼠标挪到垃圾箱,点了一下。
他的垃圾箱里有很多私人邮件,其中来自“深雅”的邮件最多。
沫沫点开最近的一封,一段淡紫色的文字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安,我真的试过忘记你,可我越是想要忘记,你的笑容,你的声音越是清晰……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好吗?我愿意为你等待,不论多久……”
沫沫关闭了邮件,伏在桌上,头深深埋在臂弯里。
难怪他这段时间对她如此冷淡,他不是忙着毕业,而是……他又爱上了别的女人。
这个“又”字让她有些冷,就像九岁那年吃光了五个冰激凌一样冷。
他不再爱薇,因为薇没有值得他爱的灵魂,他也不爱她,因为她没有可以爱的躯壳。
他遇到了一个完美的女人……
沫沫悄悄走出房间,天色暗淡,海làng也暗淡。
……
第 17 章
酒吧里,沫沫坐在靠窗的位置,桌上已经摆了一排空空的水晶杯,她还在一口一口品尝着面前的第五杯冰激凌。这是这间酒吧里她最喜欢的冰激凌,“粉红佳人”。说它是冰激凌,不如说它是一种特殊的滋味,它最上面是一层白色的奶油,甜得发腻,中间一层是糙莓果ròu的冰激凌,最下面是浅浅的红酒……整体的色泽由白色到红色渐渐过度,味道也从奶香,酸甜,慢慢过度到苦涩,尤其是最后一口,入口辛辣,越回味越苦涩……
又吃完一杯。
明知吃到最后仍然是苦,沫沫还是需要一点甜甜的奶油让她忘记苦涩的味道。她搓了搓冻僵的手,对服务生说。“再来一份!”
又一份“粉红佳人”端上来,她舔舔麻木的双唇,丝毫不觉得冷,只觉得嘴里很苦。
诚在沫沫对面的位置坐下来,她没和他说话。
他也没有打扰她,第一次细细品味着她的一举一动。
今天的沫沫刻意打扮过,她的发型梳得特别用心,柔顺的黑发分成两层,下面一层散着,上面一层歪歪地束在右侧,有点俏皮,又有点可爱。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立领无袖洋装,领边和肩口用丝质的蕾丝滚边,下身配着同色系过膝的百褶裙,裙摆也是用蕾丝滚边,这款裙子让她看上去多了几分淑女的温婉。
诚的视线又移到她的手腕上,她的手表很特别,好像在哪里见过。诚仔细回想一下,是伯爵最新推出的限量版qíng侣表。
“你今天很漂亮。”
沫沫抬眼看看他,笑得有点僵硬。“谢谢!”
落日的余晖照在小巧的瓜子脸上,她的肌肤白皙若脂,红唇凝了霜一般晶莹。
他忽然觉得她像一片雪花,诗qíng画意的làng漫,但,有些许的忧愁……
“心qíng不好吗?”
“没有,挺好的!”
“你未婚夫不是回来了吗?为什么他不陪你?”
她看看窗外的天空,又看看手表,沉思好久,才问他:“诚,假如你的家人bī你娶了一个你不爱的女人,你甘心吗?”
“我不爱的人,我绝对不会娶。”
沫沫蹙了蹙眉,神qíng恍惚:“可惜他不是你……”
“他?你的未婚夫?”
“嗯!他为我做过很多不愿意做的事,多得我都数不清。他还为了我放弃他最爱的女人……我觉得我很自私,我明明知道他不爱我,在他眼里我永远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我还是粘着他,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诚安静地听她说。
“你知道吗?昨天在天堂&地狱遇到的那个女孩儿叫薇,是安诺寒以前的女朋友。她本来可以嫁给他,是我抢走了她的幸福,把她从天堂推到地狱……”沫沫双手捂住脸,眼泪一滴滴落下:“诚,我真的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我以为薇什么都拥有,她拥有他的爱,拥有他的承诺,我只想分她一点幸福,我不贪心,一点点就够了!只要能让我留在他身边,想他的时候能看见他,听见他的声音我已经很满足……”
诚的qíng绪有点异常的波动,打断她:“感qíng是不能分享的。”
“我知道!可你知道么,他爱薇,他答应她等我长大就会娶她,他们白天一起上课,晚上在电话里聊天……那样的日子,我做梦梦到都会笑醒……可是,我连这样的美梦都很少梦到。在我的梦里,安诺寒总会爱上别的女人,总会愧疚地对我说:‘对不起,你是个孩子,我没办法爱上你!’每次从这样的梦里醒过来,我都会很庆幸,庆幸这是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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