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科生表白指南_11点要睡觉觉【完结】(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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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好是救助中心军人都被派出去执行任务,秦湛主动帮这架直升飞机做起飞引导。

  灾难过去后,梅里雪山群归于沉寂,雪霁天晴,熏得人暖融融的。

  秦湛看着这架飞机飞远,跨越雨崩村上村的天空,在崇山峻岭中消失不见。

  他回到病房,将顾辛夷留下的东西转jiāo给警方。

  梅里雪山位于横断山脉中,氖焙奏响的横断山脉像一条大通道,来自印度洋的暖湿气流沿其峡谷通道可以渗入山中,病chuáng运动由此加快,天气变暖后,冰川海拔较低的部位开始迅速融化,失去老顾的支撑后,高出冰川长长大片大片地坠落下来,而更高处的冰即使没有塌陷,实际上也在发生变化,会向下移动。冰川不断地运动变化使冰层非常不稳定,就很容易发生雪崩。

  同他一起来香格里拉的友人身体已痊愈,兴致勃勃地和他解释雪崩成因,秦湛没有心思去听。

  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都已经发生了。

  卫航低烧消下去,只是那对杭州来的夫妻qíng况依旧很糟糕。

  在冰雪里昏迷过长,丈夫成为植物人的可能xing很大。

  秦湛和友人在救助中心观察三天后允许自行离开,离开前,他在病房里和卫航一起接受当地警官的事故调查。

  “一死九重伤。”警官做了笔录后这么告诉他们。

  “只有八个重伤。”卫航笃定,他已经得知自己的qíng况,能平静面对已经很不容易了。

  警官看了他们许久,叹了口气道:“是九个,那个漂亮的小姑娘听不见了。”

  这句解释像是划破空气一般袭来,利刃在秦湛心底切出伤疤。

  窗外琼琼雪华,远处银装素裹的世界美不胜收,近处雨崩村牛羊依旧悠闲踱步,炊烟袅袅上升。

  秦湛沉默了很久,在警官走出房间后,他跟上去询问:“那这个漂亮的小姑娘自己知道吗?”

  “知道。”警官回答,“她耳朵遭受气流冲击,很疼,所以才会在第一时间清醒过来。”

  秦湛这时候想起顾辛夷说过的话来——“因为他还要回去见爸爸妈妈。他不可以没有希望。”

  他现在好像懂得了。

  两日的行走,她要面对的不只是暂时的失明,更有永久xing的失聪。

  他突然就落下泪来。

  一滴一滴地打在水泥地板上。

  他已经很久没有流过眼泪了。

  从香格里拉出来后,他回到了丽江,再次去了导游儿子开的民宿。

  民宿上的灯笼换了一茬,上头画了些符文,晴天里格外明媚。

  大学生们纷纷收拾行囊和导游告辞和道谢。

  按照计划,他们本应该在一周之前进入德钦,去看太子雪山,但因为导游提出邀请,说自己的儿子一周后会去到飞龙寺,能顺便带他们一程,于是,学生们延迟了计划。

  但就因为这样的延迟,救下了他们一行四人的xing命——他们本该会遇上那场雪崩的。

  导游自己也没有想到一时的好心,能有如此的效力。

  “大概都是命吧。”导游这么说。

  大学生们又是一阵唏嘘,对过去的灾难心有余悸,同时心存幸运。

  导游的儿子从外归来,手里拿了相机和照片,用大头钉钉在墙上。

  梅里雪山封山,但导游自己是德钦人,出入不限,他的儿子有幸又拍下了一幅日照金山图。

  下侧标注了时间,恰好是顾辛夷离开的那天。

  漫天的云雾退散,雪崩之后的卡瓦博格峰显出庄严肃穆,太阳像是就挂在主峰顶端,天雪一色渲染着霞光。

  ——高洁雄奇的胜景。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

  秦湛这样想。

  他恍然间觉得,十年前神山卡瓦博格峰没有赐予他的幸运,在这一年里,降临在了他的身上。

  用一种最特别的方式。

  命运有时候神奇到不可思议。

  秦湛把行囊里从未放下的全家福拿出来看,爷爷的脸上笑容未曾改变。

  之后的行程没有被搁置,秦湛去了西藏,和友人一起。

  藏地广阔,苍茫的山岭起伏不断。海岸chuī来的风被阻隔,气候gān燥。

  他在布达拉宫下听了一天的经。布达拉宫屋顶尔后窗檐都用木质结构,飞檐外调,屋角翘起,比飞来寺更为恢弘,鎏金装饰的墙面在檀香的烟雾中显出迷离的光华。

  藏地有纹身师,秦湛去纹了一段经文,出自《药师七佛本愿功德经》,纹了第三大愿。

  纹身师没有给他消毒麻醉,讲求的就是在苦难中砥砺自身,纹好后,伤口发炎感染,留下几道除不去的疤痕。

  但秦湛不觉得不好看,他希望神山若是真有灵,那就接受他的虔诚心愿。

  离藏之后,他与友人分道扬镳。

  秦湛第一次去了星城,一所热闹的城市,有湘江水流过,人们喜欢吃辣,红彤彤一片最好。

  他在星城和顾辛夷遇见。

  这时候的他,对顾辛夷来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她不曾给予一个回眸的陌生人。

  星城五月的气候已经很炎热,大街小巷穿行的路人都换上了短袖。

  从四月到五月,从云南到湖南,像是走了一辈子那么长,人生最jīng彩的戏份都在几天之内上演。

  顾辛夷站在车门前,半垂着眼,头发被剪短,露出了耳朵后面的纹身。

  很特别的静音纹身,纹在她的右耳后。

  她的父亲从马路对面走来,拿了两个冰淇淋,一人一个。

  顾辛夷吃得很开心,眉梢的红痣都飞舞起来,恍然间又幻化成了冰天雪地里,秦湛眼里最美的风景。

  秦湛后来也去买了一支同样的冰激凌,是甜甜的味道。

  回到美国后,他参加了一场为残疾人筹款举办的慈善宴会,宴会由一位名流发起,其中一幅名为《救赎》的系列画作吸引了他的注意。

  《救赎》说来是三幅系列画作,《耳朵》《眼睛》《嘴巴》,皆用黑色油墨勾勒,白色打底。

  画作主人是顾辛夷,也是她的封笔之作。

  秦湛以五十万美金的价格拿下了这份拍品,这些善款会捐助给聋哑儿童。

  也就是从这天起,他不再赛车,不再去往地下赌场,不再打黑拳,人生像是有了新的意义。

  像明媚的朝阳一样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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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1000 0000

  夜风袅袅,广场上喷泉和音乐不停歇,霓虹灯的光彩被水花折she开,像是点点七彩的宝石落地,远处风qíng建筑有着尖尖的顶,似乎要破开夜色的迷瘴。

  顾辛夷坐在长椅上,手被秦湛牵着,他们两的十指穿chajiāo扣,如同密不可分的一个整体。

  她把秦湛的手托举起来,放在眼前端详,秦湛也不在意,就随着她看。

  他的手一直是好看的,修长白皙,有竹节一般的气质,指节处略有薄茧,更添了几分文人的雅致。

  很难想象,这样的一双手打过黑拳,在他青chūn义气的十八岁到二十一岁里,他靠着这样一双手击倒对手,或者是被对手击倒后,扶着栏杆站起来。

  血腥残bào。

  那是顾辛夷从未曾接触过的世界,从秦湛的只言片语里显露出来一些痕迹。

  她抬起头看秦湛的脸。

  秦湛回给她深长的目光,之后温和清浅地笑了笑。

  还是很gān净的模样,从眉梢到唇角,从山根到下颌,他今天穿着白衬衫,像是青chūn时代少女们都会暗恋的gān净少年,不笑的时候很冷冽,笑起来又很和煦。

  是十五的天空里澄澈通明的月亮。

  “会很害怕我吗?”秦湛平静地问。

  顾辛夷想了想,还是诚恳地点了点头,但之后她伸出另一只手,食指和拇指比出一个小小的距离道:“只有一点点,这么一点点。”她仰着头,乖巧温顺地补充说:“但是我还是很喜欢你。”

  秦湛低下头抵住她的前额,鼻子碰撞了一下,笑出声来,喉结上下滚动:“被你甜到了,花姑娘。”

  他呼出来的热气喷在顾辛夷脸上,顾辛夷的鼻子被他撞得有些疼,她嗷呜一声,咬了秦湛的下巴一口。

  秦湛松开握住她的手,将她的后腰扣住,吻上了她的唇。

  这一吻,像是穿越了四年的光yīn,记忆一点点穿chajiāo织,形成漫天流光溢彩的星空。

  顾辛夷不舍得闭上眼睛,依旧看着他。

  他亲吻地认真又虔诚,睫毛在颤抖,手放在她的腰间。

  这双手曾带她走出了万里莽莽雪原,走出了死亡的边界。

  她忽而觉得命运是一件神奇到不可思议的东西,你所曾失去的,必将有人弥补,你所曾被应许的,必将有人担下宏愿。

  她相信,秦湛就是命运给她安排的唯一。

  远赴梅里,是一个冲动的意外。

  顾辛夷是第一次冲动,也是第一次发生意外。

  岑芮女士很年轻的时候就生下了她,至少对于一个奋斗期的画家来说,这样的年龄还很小。

  但岑芮之后并没有在家庭的琐碎里被耗尽才气,老顾是完完全全支持她的事业的,不光是生活上的支持,更有金钱的护送。

  没有后顾之忧后,岑芮很快就在画坛声名鹊起,成为有名的女画家。

  顾辛夷的出生不是一件小事,那一年星城格外冷,下起了数十年不遇的大雪,家门口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正是大年三十,岑芮不小心摔了一跤,致使胎儿早产。

  生产过程也格外艰难,严寒的气候里,老顾抽了整整三盒香烟。医院不让抽,他在外头站着眼泪吧嗒吧嗒地掉,烟圈才呼出来,就被凛冽的风chuī散了。

  这是老顾第一次抽烟,咳嗽了许久,抽完之后,又把烟头一个个捡起来,丢进了垃圾桶里。

  雪霁天晴的时候,顾辛夷出生了,由于是早产儿,出生时候又有些难产,她的身体很不好。

  小小的一团缩在襁褓里,大家看了都难受。

  老顾自己取了许许多多个名字出来,但他觉得都不好听,配不上家里的小公主。

  于是他请教了富有文化的岳丈,岑老爷子也想了很久,最后定下了辛夷这个名。

  顾辛夷五行缺木,命中带水,辛夷又名木兰,是一味中糙药,王维更有《辛夷坞》传世。岑老爷子告诉老顾:“辛夷是先有花再有叶,枝gān不粗,但生命力顽qiáng。”

  老顾听得不是很懂,他懵懵懂懂读到高中就去当兵了,读书时候他全靠抄,当兵时候也不靠文字吃饭,但他觉得这个名字是真的很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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