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都没有想到容瑾能这么招孩子喜欢,也没想到他跟孩子相处起来一套一套的,一点都不逊色于她,莫名地她有些挫败的感觉。
专业及不上他,教学及不上他,似乎有容瑾在的地方她都要矮上一截。
这种认知让笙歌极度地不慡。
可是不慡归不慡,毕竟实力摆在那里,她无话可说。
看着孩子雀跃的身影,笙歌的手忍不住往小腹处摸了摸,她的孩子若是孩子还在的话,应该快出生了吧。
“想什么?”容瑾坐到她身边的石条上,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孩子三三两两玩成一团,按往常她必定是里面带头的,今天却安静地出奇。
笙歌垂眸,她把手从小腹上移开:“没什么。”
容瑾握住她搭在膝头的手:“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的。”
她浑身颤了颤,他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始终是二人之间最大的心结。
笙歌之所以这么喜欢孩子,何尝不是因为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歌儿,维维的事qíng……”
“容瑾,我们没有以后。”笙歌打断他的话,从他手心抽出手,她看着他一字一顿道:“顾笙歌已经死了,现在你面前的是秦歌,仅此而已!”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朝教舍走去,背影决绝。
容瑾的眸光顿时一暗,他盯着自己手心发呆,就好像笙歌微凉的手指还贴在上面一般。
“容老师,你是不是喜欢秦老师?”头顶怯怯的童声响起,是那个叫二根的孩子。
他抬头看着他,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很明显?”
二根很实诚地点了点头。
“是啊,我喜欢秦老师,可是秦老师不喜欢我,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对她好呀!”二根天真地眨了眨眼睛,喜欢就对她好,这是孩子心底最简单的想法。
容瑾看着笙歌离开的方向沉吟了片刻:“对她好?”
对她好?这么简单就可以了?
他抚着他的小脑袋笑了笑:“你说得对!”
二根觉得自己的作用达到了,于是心满意足地重新回到孩群中。
容瑾看着他跑远的身影,八岁的孩子一身掉了扣子的布衣洗得发白,但是很gān净。
甚至是这群孩子里最gān净的。
他的眸光沉了下来,他们的孩子若在的话,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笙歌说是女孩,他私心也希望是女孩,但是男孩又怎么样,总归都是他和她的孩子,无论像他还是像她,都会是天之骄子。
容瑾组织下课,目送着孩子们走远后,还没走到教舍就听到笙歌的惊呼声。
他心下一惊,急忙撞开门,看到她的模样时愣住了。
笙歌正在换衣服,外衣还没来得及套上,胸前的一片白皙一览无余。
“啊!”她惊叫了声,声色比刚才更慌张:“容瑾,你gān什么,快出去!”
容瑾哪里移得动步子,他的视线紧锁着她白皙的肌肤,喉结滚了滚,解释着:“我刚才听到你的尖叫声,担心你出了什么事。”
笙歌注意到他的视线,连忙拿起衣服往胸前一捂:“流氓!我没事,你快出去!”
她刚才只是不察被老鼠吓了一跳而已,哪料到容瑾会直接撞进来。
“我又不是没看过。”容瑾移开目光,转身缓缓把门关上,自己却慢悠悠地走到凳子上坐下:“你再不把衣服穿上的话,我会当你是在无声邀请。”
他说话的时候一本正经,气得笙歌差点没有一口老血呕出来。
在这种qíng况下,是个正常人不是都会道个歉然后捂着眼睛跑出去吗?
她真的是不能以正常人的标准来衡他,死变态!
容瑾抬了抬眸:“心里在问候我?”
笙歌咬了咬牙,心想早就问候过你祖宗十八代了,但还是无奈地转过身。
他说的也是实话,她身上的确没有他没看过的地方,只是现在……
她阖了阖眸,找到gān净衣服套上。
容瑾的瞳孔在看到她背部的时候狠狠地一缩。
笙歌的肌肤很白皙,轻轻一掐就会红,以前二人亲密的时候,他总会不知轻重地在她身上留下各种痕迹,事后看到的时候难免心疼。
但此时,她原本白皙光滑的背上多了一条长长的疤痕,结痂已经褪去,淡淡的红痕在她的背上蜿蜒出丑陋的痕迹,生生剥夺了原来的美感。
很快疤痕便被衣服遮住,独留一段姣好的脖颈,他呼吸一紧,起身从背后拥住她。
笙歌已经无力挣扎了,她冷冷道:“刚才有只老鼠跑进来,现在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去了。你要是闲的慌,就帮我找找老鼠在哪里?”
“背上的伤怎么来的?”容瑾把她的身子掰转过来,他撩开她的额角的头发,摩挲着那道三公分的伤疤,嘴唇轻轻印了上去:“还有这里。”
她扯了扯嘴角,还是看到了吗?
“车祸。容瑾,那段日子,我生不如死。”
容瑾浑身一震,顿时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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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139章 我看起来像在无理取闹?
气氛缄默了很久。
容瑾松开她,轻轻开口:“抱歉。”
笙歌整了整衣裳:“你的抱歉应该给曾经的顾笙歌,而不是如今的秦歌。”
“你是她,她是你。”
“容瑾,你还不明白吗?我只是秦歌。偿”
她撩起宽松的袖子,露出几条浅浅的疤痕,每一条都好像剜在容瑾心上一样。
她自嘲笑笑,“很诧异吧,在我身上还有许多像这样的疤痕,顾笙歌是绝不允许自己身上有这么难看疤痕的,而对秦歌来说这只是新生的痕迹。撄”
袖子下滑,遮住他的视线,她看着自己的手缓缓开口。
“顾笙歌有一双鬼手,转瞬之间就能救人于生死之间,秦歌的手却只能够执起教鞭。”
“顾笙歌还有一张美丽的脸,虽不足以倾城但也算数一数二,秦歌却只有一道可怖的伤痕。”
“顾笙歌很有多东西,秦歌都没有,但是有一样东西,她却永远比不上秦歌,顾笙歌经历过太多的疼痛,永远也不会过得秦歌像这般肆意、任xing,秦歌甚至可以在这个与世无争的教一辈子的书,也不会觉得遗憾。”
她抬起头,视线淡漠地与他对上:“我这样说你应该能明白吧,秦歌割得不仅仅是qíng,还有那一段她觉得难堪的过去,你回去吧,这里终究不是你应该留下的地方。就把顾笙歌当成你命中的过客,反正人生那么长,有些东西说忘就忘。”
容瑾的眸中仿佛深潭涌动,最后一点点平息下来。
他移开了目光,朝屋子的角落处走去:“我去看看老鼠在哪里?”
“容瑾!”秦歌轻轻地叫住他:“你从来不是个会做无用功的人,别在我身上白费心思了,顾笙歌死于半年前那场意外车祸,面目全非!”
容瑾正在检查墙角的脊背几不可见地一僵。
笙歌抱着衣服朝外面走去,二李村没有洗衣机,好多事qíng都需要亲力亲为,正好,她也不想两个人再这样共处一室。
“你最近有受过伤吗?”身后,容瑾询问的声音响起。
她的脚步一顿,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问?
她身上都是旧伤,最近并没有受伤。
容瑾没有回身,他定定地站在墙角,凝着墙上一抹乌黑处,目光格外地沉静。
“有?”他又凝声问了句。
“没有。”
“这间屋子原来是谁住的?”
笙歌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些,但还是把自己知道的说了:“是前一位支教老师,我来的时候,她刚走没几天。”
话落,容瑾沉默了良久,笙歌觉得莫名其妙,准备出门的时候,容瑾淡漠的声音又再次响起:“这座村落并不如你想象中的那么单纯,收拾行李,我让人明天来接你出去。”
凭什么?
她顿时有些恼:“容瑾,你别无理取闹好不好?我是这里的支教老师,下一个老师来之后我才能走,你要是想走就走,反正我不走。”
容瑾倏地转身看向她,目光盯得她有些发怵:“我看起来像在无理取闹?”
笙歌一怔。
“明天会有人来接你,你先出去,老师的事qíng我会解决,听话。”他神色肃穆,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容瑾,到底怎么回事?”她蹙紧眉心。
容瑾并不打算说,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笙歌天生反骨,尤其不喜欢在这种一无所知的qíng况下被安排,“不告诉我怎么回事,休想让我走。”
“告诉你怎么回事,你就会乖乖离开二李村?”他不答反问。
“不会!”
“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
“有病!”她咕哝着,抱着衣服走到外面,打算去提两桶水回来洗衣服,并不把容瑾的话放在心上,只当他发神经。
水井离教舍并不远,容瑾来了之后,这个重任就jiāo给他了,她倒是很久没打过水了。
拎着桶走到井边的时候,正好有个中年男人在打水。
是二根的父亲李大根。
李大根斯斯文文的,听说是二李村里唯数不多会写一手好字的人。
村长说,他以前是二李村至今唯一读到大学的文化人,还娶了一个城市姑娘,后来那姑娘嫌弃这里贫困,生下二根后就跑了。
李大根看见她,举着刚吊起来的水,和善道:“秦老师,你把桶放下,我帮你!”
笙歌把桶放到地上:“不用了,二根爸爸,你打好就先回去吧,我自己来就行了。”
“不费多少力气的事qíng,秦老师别客气了。”说罢,就已经把水往她的水桶倒去。
他动作的时候轻轻地喘着气,笙歌猛地想起容瑾说过他有很严重的哮喘症状的事qíng来,于是关切问道:“二根爸爸,你从小就有哮喘吗?”
刘大根打水的动作顿了顿,他垂了垂眸:“嗯,二根妈嫌弃我有这个病,生下二根没多久就跑了。”
额?版本跟村长讲得似乎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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