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微微停滞住脚步,他一手抄着兜,一手捏着笙歌的手指,偏眸蹙眉问:“好吃?”
笙歌正攥着糖葫芦往嘴里咬,听见他问话的时候顿了顿,她思索了几秒,把自己咬过的糖葫芦递到他嘴边,“你要吃吗?”
容瑾拧眉看了眼那黏糊糊的东西,果断地别开了脸,“不用,你吃吧。”
她不再理会他,兀自拿起糖葫芦咬了口:“挺好吃的呢,小时候可馋这些了,就是吃不着。”
容瑾闻言,低头睨着她,“青城没卖糖葫芦?”
笙歌嚼着东西开口的话语有些含糊:“当然不是,是因为小时候有一次,我在外面乱吃东西食物中毒,妈妈把给我买糖葫芦的哥哥训了一顿后,就再也不让我吃这些东西了。算起来,我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吃过糖葫芦了,好想念……”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手上一空,本来已经到嘴边的糖葫芦瞬间到了容瑾手里,他不悦开口:“既然知道不能吃还吃?不准吃了!”
笙歌委屈,伸手去够他手里的糖葫芦,“我才吃了一颗呢,而且我那时候之所以会食物中毒,是因为我还吃了雪糕和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并不是单单因为糖葫芦的缘故。”
此番解释并没有让容瑾有多少动容,他依旧举着糖葫芦不让她够到,那架势摆明了就是没得商量。
笙歌恼啊,无比后悔刚才得一时嘴快,可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那串糖葫芦,跳起来去抢,“还给我!”
容瑾扣住她的腰肢,轻轻一扯,就把她扯进自己的怀里,他拧眉不悦地看着她,“顾笙歌,你还是孩子吗?”
她冷哼一声,傲娇地偏过头,“不过一串糖葫芦,你不给我吃,我等下回去再买一串好了,又不是只有你带了钱。”
话落,容瑾揽着她的那只手在她口袋里一摸,她还没来得及反应,钱夹就轻松地落到了他的手中,“钱也没收。”
笙歌再次没抢到钱包,气得双颊通红,“容瑾,你到底是法医还是贼?怎么顺东西手法这么专业!”
容瑾把钱包塞进自己的口袋,幽幽开口:“我什么都不是,此时此刻,我只是你的丈夫。”
“哼!身为丈夫不是应该疼爱自己的妻子?”
“嗯,所以?”
她下颌朝他手上的糖葫芦抬了抬,愤愤道:“那你连妻子吃个糖葫芦这么简单的愿望都不愿意满足,算得上哪门子的疼爱?”
“xing质不同,我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容瑾淡淡回答,抬手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颊,笑道:“很想吃?”
“不想吃!”笙歌潇洒地甩了句话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身后,容瑾盯着糖葫芦喟叹着:“本来想着要是你着实馋得话,就准许你吃这一次,既然你不想吃,那就扔了吧。”
随之一声重物敲击垃圾桶的声音响起,笙歌的脚步僵了僵。
她深深吸了口气,回头刚打算发作的时候,一串红彤彤的东西出现在她的面前,伴随容瑾浅淡的话语,“给你留了两个。”
原本一大串的糖葫芦顶部被他折了一段,木棍上只留下两颗糖葫芦,显得有些孤零零地,笙歌没接,而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不要?那一起扔了吧。”见她发愣,容瑾手一收,蹙着眉打算把剩下的糖葫芦一起丢入垃圾桶。
她连忙眼疾手快地抢过,“要!”
好似为了证明自己话语的真实xing一样,她张嘴狠狠地咬了一口。
糖渣儿被她咬出脆脆的响声,听起来格外地喜悦。
此时的笙歌就如同孩子一般,毫无戒心和防备,简单而又容易满足。
而她,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露出这样的模样吧?
想至此,容瑾眉眼弯了弯,大拇指指腹在她嘴角滑过,抹去了红色的糖块,“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话落,笙歌眉心瞬间拧紧,抬头不满地看他:“容教授,你是不是故意的?”
“嗯?”他困惑。
她把糖葫芦棍子往他眼前一凑,“你自己吃看看?”
容瑾只看却不吃。
“快点!”笙歌催促着,语气有些不耐。
他这才启唇轻轻咬了口,入口的味道很奇怪,很甜却也……很酸!
“你不知道糖葫芦越小越酸吗?还特地挑了两个最小的留给我?”她质问,语气愤愤。
容瑾眉心跳了跳,关于这个问题,他还真的不知道。
见他不说话,笙歌只当他默认了,她把剩下的糖葫芦往垃圾桶一扔,板着脸生气地看着他,“我说你怎么会这么好心?不行,你得赔我一串。”
容瑾语塞,只能原路返回,去店里再买了一串糖葫芦回来。
笙歌脸上仍有怒容,但他却注意到她接过木棍的时候,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
“等等!”蓦地想到一个可能xing,他握住她的手,低头衔走了顶端最大的糖葫芦。
与刚才别无二致的酸酸甜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而开,容瑾的脸色顿时一黑。
这顽劣的女人!
什么越小越酸?她无非就是想骗他再去买一串糖葫芦而已!
笙歌见行迹败露,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以猝不及防的速度在他唇上印上一吻又分开,问他:“容教授,糖葫芦好不好吃?”
容瑾沉着脸看着她,并不回答。
“不好吃啊,那我自己吃咯。”她喜滋滋地啃着糖葫芦,眉目间尽是得逞的笑意。
看起来真是令人恼火啊!
容瑾长臂一伸,把她揽进怀里,不顾此时是大庭广众,狠狠地堵上她的唇瓣。
餍足后,他才气息不稳地放开她,盯着她的视线灼灼,薄唇缓缓吐出两个字,“好吃。”
一语双关,她在行人的注视下慢慢绯红了双颊。
二人自然没有错过夜晚的喷泉盛筵,五光十色的水雾在半空舞出各种各样的图案,笙歌忍不住惊叹,“好美啊。”
容瑾偏了偏脸,正好把她雀跃的神色尽收眼中。
无数影像在她眼中流动,而他的世界静若无声,仿若就剩下了一个她。
笙歌察觉到异常,侧首对上他的目光,璀璨一笑,“你在发什么呆?”
容瑾摩挲着她的手指骨节,“我在想这里还少了个东西。”
她垂眸看去,他手指停留的地方正好是她的右手无名指处。
***
他们只在S市逗留了一日便回到青城。
相比去S市之前的艳阳高照,今日的青城天空黑压压的,有些沉闷。
笙歌降下车窗,一股冷风涌入,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天气变得真快。”
容瑾瞥了她一眼,重新升上车窗,“天气预报说最近会大降温,或许即将迎来今年第一场雪。”
“这么早?”笙歌讶异,才十一月份初而已,青城一般十二月份才会下雪。
“该来的总会来。”
容瑾打开车上的财经广播,主持人字正腔圆地播报着今日青城的股市资讯,“自从容氏内部传来决策人更迭的消息后,容氏集团的股价今天迎来再次跌停……”
☆、264.264章 结局篇03他在她唇上温存一吻低低道:“这件事。”
广播声持续有条不紊地传来。
笙歌越听眉头越是拧紧,她看向正认真开车的容瑾,“是你做了什么吗?”
“太太,我这两天都和你在一起,我能做什么?”容瑾反问。
确实,这两天二人都在S市,就算他想做什么,大概也没有时间,因为只要一闲下来,他便会以各种方式压着她……唔,洗澡!
想至此,笙歌脸色一臊,把头扭向窗户外,被发丝覆盖住的耳根微红偿。
容瑾从车镜里瞥见她的模样,嘴角愉悦地上扬。
财经资讯已经不再报道容氏qíng况,转而开始剖析全国股市的大环境,他眸光微微眯起撄。
容瑾把笙歌送回家后并不下车,“歌儿,我约了阿启谈点事,晚上不用等我吃饭。”
“知道了。”笙歌淡淡答了一句,解开安全带打算下车,却发现车门打不开,于是困惑地看向他,“开门?”
“你忘了一件事。”
“呃?”
容瑾倾身捞过她的腰贴近自己,在她唇上温存一吻,低低道:“这件事。”
笙歌:“……”
他笑了笑,手绕过她推开了车门,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进去吧。”
笙歌下车,yù要关门的时候,想起什么般问了句,“晚上几点回来?”
容瑾闻言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她囧了,妻子询问丈夫什么时候回来难道不是件很正常的事qíng吗?为什么他看自己的目光这么怪异……
容瑾顿了许久,才掀了掀唇,“会晚,先睡。”
她松了口气,不过四个字而已,用得着想这么久?她点了点头,朝别墅里走去。
容瑾盯着她的背影,眸色有些晦暗不明。
笙歌大概没有想过,二人结婚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小媳妇般的模样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而他也不清楚此刻内心里的感觉,但是总的来说……不坏!
容瑾再次启动车子。
身后车辙声响起,笙歌回头,刚好看见宾利慕尚驶离。
她勾了勾唇,返身进屋。
***
容瑾来到约定地时,除了向启外还有一个年轻男人。
二人在茶桌旁毗邻而坐,年轻男人在泡茶,他气质温润,眉宇间和向启一样萦绕着一股正气。
看见他来了,韩哲斟了一杯氤氲着热气茶推到他面前,“听阿启说,你找到她了?”
“韩哲你是不知道,人家岂止是找到了,早就把人家吃得透透的!”向启打趣道。
韩哲手势顿了顿,才点了点头,“挺好。”
容瑾端起茶抿了一口,“不是暂时回来,而是以后都在青城述职了?”
“对,调回来了。”
“为了她?”
话落,韩哲沉默了片刻,才回答:“我总跟自己说要放下,但到底只是自欺欺人,我听说她过得并不好。”
向启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着:“我说你们两个,这辈子怎么就为女人所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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