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还要去和别人争取自己洗澡的资格,确实不是坦dàngdàng的事qíng。
但李祝融很安逸。
他简直是在享受这件事。
在那种事上,他的态度一直很恶劣。
永远是逗弄加惩罚的方法,逮着机会就得寸进尺就算了,他的言语还很下流。
我实在不能理解借着洗澡的时候挑逗我这种事有什么乐趣。
某天晚上我实在忍受不了了,吼了他一句:“你神经病啊!”
他一脸无辜看着我:“我只是在帮老师洗澡啊?”
“我现在好了,我不用你帮忙。你能出去吗?”
“老师说好了不算,”手借着泡沫的掩护在我胸口揉捏着,笑得花儿一样:“我说了才算。”
我把他手打了下来。
“我真不理解你在想什么?你把我弄起来了,很好玩是吧?你自己硬了不难受吗?你何必呢!”
我发誓他脸上的笑僵了一下。
然后他更开心地笑着说:“既然老师也知道这一点了,那我们就来做吧。”
我被他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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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的对话是这样的。
“老师也用手帮帮我吧……”
手被打开的声音。
“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我们要公平,我刚刚帮了老师……”不怀好意地笑:“虽然时间有点短。”
“那我什么话都对你说,你却一直不肯回答我的问题,这算公平吗?”
他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他问我:“老师,你这是计划好的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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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复查前一天,请沈宛宜来吃了顿饭。
这顿饭有点“讲和”的意思。
我知道李祝融一直往死里欺负沈宛宜是为了什么。
我有很大的责任。
从再遇到他到因为生病而讲和的日子里,我的态度太尴尬。
我既没有做到真正的有骨气,宁折不弯,抛下所有东西和他硬抗到底。也没办法彻底低下姿态来,和他好好解决我们的问题,就算不能在一起,也要平息他的怒气。
我顾虑太多,结果满盘皆输。
反正也走到这一步了,再顾虑什么面子也没意思,请他之前,我和李祝融开诚布公地说:“我和沈宛宜的事,你其实清清楚楚。我们纯粹是为了应付自己的父母,让父母放心。我不说李貅的事,你也没资格揪着沈宛宜不放。我相信你过去做的那些事,要挟和斗气的原因居多。以后别在为难她一个局外人了,说到底还是我对不起她,把她卷了进来。”
李祝融虽然脸色不好看,但也准时出现在了饭桌上。
席上沈宛宜提议gān杯,希望我复查结果是痊愈。
他们俩喝酒,我喝黑鱼芦笋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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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沈宛宜的祝福效力太qiáng。
我们去复查,佑栖没出现,出现的是他的师兄,脾气比我还好的老好人伍乾。
他说佑栖有点事,来不了了。
然后我们去复查,伍乾脾气很好,就算李祝融只和那两个北京医生说话,他还是跟着跑上跑下的。
下午四点,结果出来了,是正常。
石头落地。
李祝融随口问那两个北京大夫:“那还用不用做化疗?”
这时候,伍乾刚拿起病历。
“早期肺癌?”伍乾惊讶地看着我:“可是佑栖和我说你是癌前病变CINI级啊!”
第62章
那北京医生和我解释早期癌症和癌前病变的区别,李祝融大概知道这方面的事,一把拎住伍乾衣领:“把那姓林的电话号码jiāo出来。”
我连忙阻止他:“小哲,别这样,他也是不知qíng的……”
“佑栖倒是给了我一个电话。”伍乾脾气好,被他这样对待也不生气,伸手进口袋里掏名片:“他说他带爸妈出国去玩了,说有人找他就打这个电话。”
袁海把李祝融的手机递了过来。
“我来打,我来打。”我怕李祝融对佑栖不客气。
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通了。
“喂,佑栖吗?”
“是我啊……”佑栖一下就听出了我声音,在那边悠闲地笑:“怎么,你见着伍乾了?”
我有爆粗口的冲动。
“你为什么要骗我?这一个多月我怎么过的……”
“能怎么过,和你家李祝融一起过呗!”佑栖笑得开心:“我不是没办法吗,你们当时那样,已经是死局了,不搞点大事出来,怎么可能有转机,难道真让他把那姓蒙的傻bī弄死了,然后你们俩老死不相往来?”
我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手上一空,电话被拿走了。
李祝融把电话放在耳边,满是戾气地说:“姓林的,我cao你大爷,你给我听好了,你躲到国外也没用……”
不知道那边佑栖说了什么,他回了一句:“你要不是老师的朋友,我非弄死你。”
佑栖又说了一堆。
李祝融的脸色竟然好了一点。
然后他说:“要你多管闲事!”然后把电话jiāo给了我。
虽然佑栖一向巧舌如簧我是知道的,但是李祝融的qíng绪平息如此之快,我实在没想到。
“许煦,你在听吗?”
我拿着手机走到走廊转角,站在窗口和他说话。
“你和李祝融说了什么,他不会真的让人出国去抓你吧?”
“放心,他比你聪明多了,看得事穿,怎么会对付我,要是换了个人,早该准备礼物谢我了。”佑栖在那边嘲笑我。
我一直压着的气上来了。
“你太过分了,佑栖。”我语气严重地谴责他:“这种大事你都骗我,我以后怎么相信你。”
“别啊,我不是为了你好吗?”佑栖说得急,但语气一点都不担心:“你自己想想,是你和李祝融针锋相对的时候好一点,还是你们好好相处,有商有量的好一点。这一个月,他一没伤害你家人朋友,二没锁着你不让出门。这样平心静气过日子,不挺好的吗?”
“不行的。”我反驳他:“他以前做的事,我没法平心静气放过去。”
“他以前怎么你了?让你退学是他爷爷做的,你爸妈真正被人非议的,是因为你是个同xing恋。生儿子的事,是他和他爷爷的妥协,和你跟沈宛宜似的,这些你都清楚。你不就是记恨他十年没来找你吗?你慢慢磨他,总有一天会磨出答案的。”佑栖还不忘补充:“你别生我气,我不是维护他,我也可以跟着你讨伐他,数落他,整天念叨他过去对不起你的事,但那样过得苦兮兮的有意思吗?我是希望你以后能有人陪着,好好过日子。你自己想想,这些天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是不是比过去和我们呆在一起都要开心快意?”
“但是人活着也不只是为了开心快意,有时候总要仗一口气的。”
“要是佐栖能回来,我可以一辈子不仗气。”
“那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佑栖反问我:“你仗一口气,要是真和他分开了,他这个人从你的生活里消失了,和他死了有什么区别?然后你一个人过一辈子,你现在才三十岁,人生未过半,难道真要为了一口气断送一辈子?”
“你看,要是你以为你得癌症了,时日无多了,你最后的日子还是想在他身边过的。因为你想着日子不多了,就纵容自己,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跟着心走不是很好吗?我设计这么久,就是想让你看清楚这点。”
我无言以对。
我只能苦笑着说:“但是我没得癌症啊……”
要是快死了,还能骗自己说:没有多少日子了,就放纵一回吧。
但是我活着。
就像人临死前,往往会说出在心里埋了一辈子的话。
因为活着的时候,太多牵绊,太多规则,自尊,家人,还有那些无法忽视的过往。
我是雕不了的朽木。
无怪乎佑栖最后愤怒地说:“那你就可劲儿折腾吧,等到有一天真折腾出个癌症了,你就有好日子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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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李祝融回去。
回去正好是晚饭时间,远远看见李貅站在花园门口,蔷薇花开得很jīng彩,他穿着我给他配的白色T恤和深棕色的卡其布裤子——尽管他早上对那件T恤上的卡通图案不屑一顾。
“我出来看我的YOYO车有没有在外面。”他很拽地跟我们解释。
“让佣人去找。”李祝融拍了一下他的头。
“以后天黑要给他加一件外套,”我和管家jiāo代:“有几件套头衫也可以穿。”
我不知道为什么已经知道我不是癌症了,李祝融还要bī着我喝芦笋汁,饭菜还是清淡得不行。
吃完饭,李祝融进书房,我去敲门。
“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他坐在办公桌后面,正托着下巴看电脑屏幕,把目光转向我:“什么事?”
“过两天我想回我爸妈那里。”我说。
“可以,我和老师一起回去。”他很简洁地答应了,又转头去看屏幕。
“我想一个人回去。”我咬牙说了出来。
他抬起眼睛看我。
那狭长凤眼里的寒意几乎让我畏惧。
他站了起来。
“老师什么意思?”他走到我面前,伸手来扳我下巴:“老师这意思,是想搬出去了?”
我眼睛看着书桌上的边角。
“老师为什么不敢说?”他贴近了问:“既然有这个意思,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我想搬出去。”
他捏得我骨头疼。
“你别发火,我是来和你好好谈的。”我竭力显得平静一点:“我想和你商量。”
“这个问题没得商量。”他语气斩钉截铁,手上的力度却小了一点。
“你听我说,小哲。”我昂着头看他,直接看他眼睛:“我不是圣人的,十年之前,你说,你不是同xing恋,我被学校开除,再没学过物理,我爸妈现在都在被同事非议。而你十年没来找我,再找我的时候还带着一个五岁的儿子。这些事qíng,我没法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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