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又放了满满一池子的温水,然后笑着踏进去,身子被温水冲刷着很舒服,就像在做按摩,晕晕乎乎的,不多时,困意就向他袭来……
114尘归尘、土归土
闭上眼的一刻,小男人翘起唇角,浮世的华丽与一切美好再也看不到了吧?
这花花世界,表面上是那般的动人,而实际上内容空虚、无用,物yù横流的温柔富贵乡,浮躁、虚荣的自己,呵呵,这一切,都再见了吧……
清澈的水波轻缓微dàng,浓稠的血滴混入水中立即消融、晕染开来,血,总是能令人兴奋,如同妖冶的雪莲滴滴在仁莫湾的臂弯下绽放,水中拉出血线的锋芒刀片翻滚着沉入池底,听不见碰撞瓷质浴缸底部的声音,只有那不断咕嘟的一串串小气泡冒上来。
“哥?哥?我雷迪啊,开门,你在不在啊?”门外的雷迪按了半天的门铃屋内也没人反应,雷爷不由得紧张起来,他扭头问载他过来的展翔:“我有不好的预感,一路过来的时候我都眼睛就一直在跳,我没有钥匙,你能不能打开这门?”
“别这么紧张,女人的第六感不是那么准,或许他睡着了没有听见。”展翔的想法和雷迪一样,仁莫湾的jīng神状况堪忧,按了这么半天的门铃也没动静,难免不要人奇异,更奇怪的是,雷迪也好展翔也罢,这俩人完全没觉得仁莫湾会出去。
大门如果真能像电视剧里那样一脚踹开,那特么都别想安稳了,展翔找来了物业公司的管理员,很快的,物业公司专门为小区住户开办的开锁公司的人员到来,经过专业人士的专业开锁,大门很快被打开。
雷迪一马当先冲进去,先唤了一声哥,后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她的眼睛的确与众不同,他没有瞧见躺在浴缸里衣冠整齐的仁莫湾,第一眼看见的却是那只冒着血水的手臂。
小妮子傻了眼,一下子语无伦次起来,完全没了平日里那咋咋呼呼张牙舞爪的疯癫样,红了眼圈,叫嚷着要展翔快点进来救人,男人比他沉得住气,先是扯下一条布片紧紧勒住了仁莫湾割开的手腕,要仁莫湾保持头低脚高的状态,然后将人从浴池里捞出来赶往医院紧急救治。
火急火燎的众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停泊在小区院内的外来车辆,即使任秋香用了邻居家的电话往外联系,也照样无法逃脱男人的掌控,只是,男人狐疑的是,怎么又会是这个仁莫湾?
深邃的眸闪烁不定,忽的缩进,仁莫湾?他们老仁家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子孙?
按下一串数字,男人吩咐道:“东南,把上次那份调查滕子封收养人的报告重新给我发过来,另外,再给我仔细调查一番荏苒家祖孙三代的全部信息。”
男人很疲惫,靠在靠背上吩咐司机开车回公司,然后闭目养神,男人叫龚龙,男人的姐姐叫龚凤,也就是滕子封的生母叫龚凤,姐弟二人分别为战盟会分支龙堂和凤堂的堂主。
姐弟二人的父亲龚林泽本是正儿八经的商人,当然,商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也都不太gān净,龚龙则是与战盟会龙头查克乃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还在查克没接管下战盟会的时候就已经跟着查克了,后查克雄起,龚龙自然也跟着风光起来,战盟会之下,就属龙堂和凤堂最牛bī,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了。
儿子的不羁要龚林泽极为失望,不听管的儿子老爷子自然看不上眼,当年的龚龙说好听点叫离家出走出去闯dàng,说难听点当年就是净身出户,他不按照老爷子的想法做,自然甭想享受到龚家大少的待遇。
舍弃了大儿子还有个大女儿,自然而然的,龚凤就成了政治婚姻的牺牲品,此女xing烈,偏不如龚泽林的意嫁给个秃驴,老爷子弃了儿子后,手里就只剩龚凤这张王牌,自然不能再要唯一的女儿逃走。
当年不说把龚凤锁在屋里,反正也是二十四小时的监视,龚凤本有青梅竹马的爱人,由于老爷子的百般阻挠和破坏,让龚凤的叛逆心理更胜,后来龚凤真的不在联系他那青梅竹马的小爱人了,却更加离经叛道,出去花天酒地,偏不要什么名媛淑女的美名,她连真爱都能舍弃还有什么舍弃不掉的?为的就是赌一口气,人都是自私的,她不好过,那谁都别好过了,她不跑,也不反驳她老子,却做着本该是花心大少才做得出的风流事。
滕子封的出生纯属意外,龚凤随便找了个男人搞,腾达很幸运,得了龚凤的初夜,还种下了一颗种子,腾达是孤儿,本还就是个男公关,被富婆包很正常,也算是靠着女人发家致富的。
至于后来腾达弯了也不意外,人有了身份有了地位尤其有了金钱,玩的也就越发花花了,也就越发会享受了。
他养着滕子封不过为的是每月能从龚凤那里的钱,直到滕子封五岁那年,那每月都会准时汇入的钱突然断掉了,从此腾达便在也没有联系上龚凤。
龚凤的种种行为要龚泽林丢尽了脸面,这样人尽可夫的女人谁还会要?王牌?这两个字气的龚泽林直吐血。
生意失败,处处遭逢对手的打压,最后宣告破产,被吞并、被收购,这全都是龚龙暗箱cao作的杰作,把吸毒成瘾的姐姐送去戒毒,然后一步步把女人带回正途,这十年间,龚凤只字未提过她还有个儿子,许是女人要从新来过,想要忘记过去的不堪,忘掉那梦魇般的一切,让它们成为虚幻成为泡影。
她抛却了女人本该有的柔qíng似水,成了道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姐大,她要让你三更死,你准保活不过五更。
然后温柔的心长出了茧子,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层薄薄的茧子开始增厚,最后变成一道坚固的硬壳将龚凤的心封在一片冰冻中。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不知是什么qíng思融化了包裹龚凤那颗冷心的坚硬外壳,女人找到了自己的弟弟,告诉他她还有一个儿子,她想做一个真正的女人,想要享受天伦之乐,想组成一个家,呵呵,原来,女人和她的青梅竹马重逢并重坠爱河,人生呐,就是这么戏剧xing,缘分,无论你怎么绕,如果有缘,扯得再远,年头再久,最后的主角也只会是你和他,不必刻意去寻找,转了一圈,总归会回到起点。
不算狗血的狗血,要说起人生,谁的人生不狗血?谁人的爱qíng不狗血?说的文艺范点,就叫跌宕起伏,通俗易懂点就是特么狗血加狗血特狗血。
姐姐的事qíng圆满的解决,凤堂新任接班人非滕子封莫属,至于怎么调教或者驯服还是感动那孩子,那就是龚凤的事qíng了。
只是,那个仁莫湾的长相要龚龙起了好奇之心,任秋香那个男人婆的儿子吗?怎么会跟荏苒那么像?
荏苒……荏苒……多么与众不同的荏苒……许多忘却的记忆莫名的在脑中清晰浮动着,男人犹记得他第一次掰开荏苒那两条长腿后的错愕和惊奇,呵呵……
“叫他们都回来去医院守着。”闭目养神的龚龙突然开口,守株待兔这种事qíng虽然无聊,比起大海捞针事半功倍,而他,并不急着揭开真相,只是那日瞧见了仁莫湾一眼,就能要他把被自己忘记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想起来,龚龙扯唇冷笑,看来连他自己都不晓得荏苒住在他的心里。
“迪迪?迪迪?弯弯呢?啊?在哪里?qíng况怎么样了?”荏苒可谓很苦bī,车子眼看就开到了地方,雷迪的一通电话就打了过来,一路上不知道闯了几个红灯,荏苒归心似箭啊,仁莫湾可是他的命根子。
“小舅,你别急,还好我们发现的早,没什么,fèng了六针,已经脱离危险了,我没敢告诉妈,怕她受不了。”
“别,你千万别告诉姐,别要她担心,你也累了,和展翔就先回去休息吧,我进去看看你哥。”荏苒一头的大汗,风尘仆仆的样子很láng狈。
“我不累,我不累小舅,我不走。”雷迪还想说什么,却被展翔的一个眼神喝止住,女人眨眨眼,旋即告别了荏苒和展翔一同离去。
荏苒关上了病房门,拉开chuáng边的小圆凳坐了下来,低着头看着面色苍白的仁莫湾出神。
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啊……怎么这么想不开啊,哎……荏苒qiáng装镇定,他无法不镇定,如果连他都心绪大乱,这个家可怎么办?
他也害怕死了,返回的途中,荏苒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来,万一……万一这孩子就这么没了,他可怎么活下去……
紧紧地握着仁莫湾的手,荏苒趴伏在小男人的chuáng边睡了一宿,说是睡觉其实一点都不踏实,荏苒做了一夜的噩梦,就像辗转在深渊一样,梦中的龚龙妖魔似的生出了獠牙紧紧的将他纠缠住,让他在噩梦中惊慌失措的哭醒。
115复杂关系
擦gān眼泪,清晰了模糊的视线,荏苒这才发现仁莫湾仍旧在睡梦中没有醒来,四十七岁的荏苒唉声叹气,心中滋味苦不堪言。
之后男人拎着保温瓶出去水房打热水回来,顺道还为仁莫湾买了早餐粥,只是,当男人一手拎着保温瓶,一手拿着早餐盒返回时,第一眼就瞧见了仁莫湾的病房门外立着两名保镖打扮的黑衣人,荏苒心生狐疑,缓缓的靠近。
隔着门玻璃,荏苒看见了令他闻风丧胆的男人,本能的调转身子拔腿就想跑,不料却被训练有素的保镖一把捉住,旋即拉开病房的大门把他推了进去。
龚龙坐在正对着病房门口的位置上,瞧着受惊小鹿一般神qíng的荏苒,男人的唇角咧开一抹残nüè的笑:“小苒,别来无恙。”
啪嗒一声,光听着男人的声音,荏苒就惊得松脱了手,早餐粥喷溅了一地,男人惊惧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点也没有变,哪里都没有变,眼前的恶魔还如同当年一样,完全看不出老来,五十岁的男人jīng神奕奕,一头黑发乌得锃亮,脸上连一道褶子都没有,身上的霸气比当年还足。
“过来。”男人的眼神yīn霾,冷漠地朝着站在门边发颤的荏苒招手,不可抗拒的命令。
荏苒也不见老,龚龙眼中的荏苒似乎比他记忆中更加诱人了,完全不见了当年的青涩,多了很多历练过的沧桑感,还是那么清雅谦和、弱不禁风孱弱的美。
尤其那双与病chuáng上仁莫湾如出一辄的丹凤眼,不同于仁莫湾眼中的刻薄、刁钻,而是水汪汪、湿漉漉的,啧啧啧,看的人真是心痒难耐的。
见荏苒未动,男人加重语调说:“是想我把你儿子弄醒吗?”男人扬眉,露出那张霸气十足的脸。
心咯噔一下子,荏苒好像被人扼住了呼吸,心脏砰砰狂跳起来,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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