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怎么不愿意你去?”
“谁知道,他无非是想找个理由。”
她不得不承认韩国人说得没错,但她仍然不愿意相信丈夫跟小温有了ròu体关系。她猜测说:“我丈夫认识我之前,有过一个女朋友,他们有过xing关系,很短的时间,对方是个离婚女人。我觉得我的HPV可能是从那个女人身上传来的。”
“嗯,也有可能。但这不能解释为什么温会在这个时候去做抹片检查。”
这句话击中了要害,她想逃避也逃避不了,只好硬着头皮上:“只有一个解释:她跟我丈夫有那种关系,现在听说我染上了HPV,担心自己会从我丈夫那里染上HPV,于是去做抹片检查。”
“我也这么想,所以我才来告诉你。我希望你早日弄个水落石出,不然会很难过的。但请你一定不要把这事说出去,因为这关系到我的前途。”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今天打电话给你,是想问问我的病理报告,Z医生的助手只说是‘良xing’,但我问他是不是非典型增生,他又不肯说。”
“如果他说是良xing,那就肯定不是癌症,所以你不必担心是宫颈癌了。至于究竟是几级非典型增生,我没看到病理报告,也说不准。”
她觉得韩国人最后一句话有点抱怨的意思,而她知道自己这事的确没gān好,只好装作没听见一样,混了过去。
第十一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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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州那边就像遥距离感应到她心里的焦急一样,非常及时地发来一封电子邮件,是库柏女士发来的,说她被录用了,职称是生物统计师,年薪是若gān若gān,最早可以开始上班的时间是明年一月中旬,搬家费一千五,等等。如果她接受这个工作,请尽快回一个邮件,他们好邮寄录用通知书和一些资料给她;如果她不接受这个工作,也请尽快回复,并请将上次现场面试报销的所有费用寄到以下地址,云云。
她一看,欣喜若狂,马上回了个邮件,语无伦次地表示愿意接受这个工作,还大力感谢了库柏女士等一gān人等。
库柏女士很理解她的欣喜,没有计较她的若狂,回了一个笑脸给她。
她给姐姐打电话:“姐,我拿到J州那边的工作了!”
“恭喜你啊!”
“还是你说得准,他们真的不计较xing别年龄身体状况。”
“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他们说最早明年一月中旬,那意思是不是说只能晚,不能早?”
“应该是这样,但早去上班早放心,争取一月中旬就过去吧。没几天了,我去帮你找房子。你年薪多少?说了我心里有数,知道该找什么样的房子。”
她把年薪说了,抑制不住激动的心qíng说:“哇,这么多钱啊!我从来没拿过这么多钱!”
“这只是你这个职称的起点工资,以后升职了,会更多。”
“真是太开心了,我刚工作,就快赶上小满的工资了,他可是科研项目带头人哟。”
“地区不同嘛,如果他过来,年薪应该更高。怎么样,他准备过来吗?如果他也过来,你们可以考虑在这边买房子。但如果他暂时不过来,现在买房就不大合适了。”
“前段时间我问过他,他是不愿意跟我去J州的,不知道现在会不会改变主意。”
“丁丁会跟你过来吧?”
“那当然,我走到哪都会带着丁丁。”
“那我先查查学校的qíng况,找好学校了,再在附近找房子。”
“谢谢你。”
她也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女儿:“丁丁,妈妈在J州那边找了个工作,明年就过去上班,你愿不愿意跟妈妈去?”
女儿好像被震惊了:“J州啊?我一个人都不认识。”
“过去就认识了。你刚到美国来的时候,不也是一个人都不认识吗?现在不是认识了很多的人了吗?姨妈也在那边,离我们只两三个小时的路,我们每个周末都可以去姨妈家玩。”
丁丁想到每个星期都能跟表哥表姐一起玩,马上就开心了:“我想去!”
母女俩到网上去搜寻了一番有关J州K市的资料,看学校,看公寓,看得很开心,丁丁不停地叫“我喜欢这个学校!”“我喜欢这个房子!”“我想上这个学校!”“我想住这个房子!”然后急切地问:“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去那里呀?”
“快了,明年一开学就去。”
“爸爸去不去呀?”
“他可能暂时不去,因为他这边的工作走不开。”
丁丁似乎不是很在乎爸爸去不去,问了一句,就没再继续打听。
她想问问丈夫愿不愿意去J州,问清楚了好告诉姐姐,但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家,只好打电话给他。
他似乎并不是很激动,也不惊讶,淡淡地说:“你拿到书面通知了?”
“还没有,是电子邮件。”
“电子邮件没用的,要拿到书面通知才算数。”
“人家鲁平根本就没有什么书面通知,连电子邮件通知都没有,就是打了几个电话,人家不一样拿到工作了吗?”
“她那是什么破单位?”
“他们说马上寄书面通知给我。”
“那也要等拿到才算数。”
他这瓢冷水泼得她浑身冰凉,一下就担心起来,怕自己这么早到处报喜,最后J州那边却变了卦,那才成了个大笑话呢。虽然她总觉得那么大一个机构,不会gān这种出尔反尔的勾当,但她怎么知道这不是库柏女士jīng神错乱的结果呢?
她听到小温在旁边用中文问:“老板,是不是丁大姐拿到J州那个工作了?”
然后是丈夫比较不屑的声音:“只是个邮件通知,正式通知还没拿到呢。”
“让我跟丁大姐说几句。”
于是话筒中传来小温喧宾夺主的声音:“丁大姐,拿到J州的工作了?恭喜啊!你真是太厉害了!”
她学着丈夫的口气说:“只是一个电子邮件通知,书面通知还没拿到呢。”
“有邮件通知就算拿到了,书面通知不过就是晚几天而已。对了,我想问问你,像我这样的背景,有没有可能录取到你那个专业读硕士啊?”
“你想转专业?”
“嗯,我们这个专业太没意思了,成天待在实验室里,什么好衣服都没机会穿,工作时间又长,工资又低,真不是女人gān的活。”
她听小温的口气,是真想转专业,马上热心地介绍了一番,要补哪些课,GRE托福要多少分,找哪几个教授写推荐信比较好,等等。
小温很用心地听了,还不时打听几句,两人谈得很融洽,谈了很长时间,结果直到挂了电话她才想起忘了问丈夫愿意不愿意调动的事,只好又打电话过去。
丈夫的口气有点不耐烦:“又什么事?”
“刚才忘了问你,愿不愿意跟我去J州。”
“你不是早就问过了吗?”
“是早就问过了,你也早就答过了,但那时我还没拿到工作,你不愿意过去qíng有可原,现在我拿到工作了……”
他打断她:“我已经说了,没拿到书面通知之前,就不算拿到了这个工作。”
她生气地挂断了电话,并马上给姐姐打电话:“别管小满了,你帮我在那边找公寓吧。”
“他不愿意过来?”
她把刚才跟丈夫的对话复述了一下,姐姐安慰说:“他可能还是不相信你能拿到这个工作,先等几天吧,等你拿到书面通知再问问他。”
她也把跟小温的对话学说了一下,解释说:“就是因为跟她谈转专业的事,搞得我连正事都忘了问。”
姐姐说:“小温回去读书也好,就不会待在小满的实验室了。”
她刚才还没想到这上头去呢,姐姐一提,她也觉得这是个好消息。俗话说,人一走,茶就凉,实验室爱qíng嘛,跟办公室爱qíng一样,都是一定环境下催生的感qíng,一个封闭的环境里,就那么几个人,捆在一个项目上,天天见面,天天在一起,容易产生亲近感。一旦分开了,那本来就不健康的爱qíng苗苗就很容易枯萎了。
但愿小温去个远点的地方读书,越远越好。
没过几天,丁乙就收到了J州寄来的录用通知书,还有一本介绍本单位的小册子,她看到册子上那些画面,仿佛又回到了面试那天,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不同的是,那时她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qíng去面试的,而现在她可以自豪地说:这就是我工作的地方!
她太激动了,恨不得把这个喜讯向全世界宣告,但最终她只告诉了那些关心她和帮助过她的人,比如姐姐啊,导师啊,父母啊,鲁平啊,还有国内几个比较铁杆的朋友等。每个人都为她高兴,都祝贺她,有些搞不清楚美国qíng况的人还以为她进名校当教授去了,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口口声声叫她“丁教授”,还说以后要把孩子送到她那里读书。她也懒得解释,只呵呵地笑。
她给丈夫打电话,兴奋地告诉他:“我拿到书面通知了!”
“什么书面通知?”
“就是J州那个工作啊!”
他仍然是淡淡的:“哦,那好啊。”
“你不高兴?”
“又不是我拿到工作。”
“不是你,但是你的老婆啊,你不感到高兴?”
“有什么高兴的?老婆是老婆,我是我。”
“你也可以去J州那边找工作啊,人家鲁平的丈夫就在H州那边找工作。”
“我早就说了我不会去J州的。”
“那时你还不知道我能拿到这个工作,但现在我拿到了……”
他打断了她的话:“好了,这事我们老早就说定了,我不想再多说。”
她委屈极了:“难道我们就这么两地分居?”
“两地不两地有什么区别?”
她真的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如果他是指两人分房而卧,没有xing生活,那也只是暂时的,因为她刚动过手术,医生嘱咐六到八周之内不能同房,但这跟两地分居怎么扯得上边呢?
她不解地说:“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就算了。”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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