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给他买球鞋啊?”
她坦白说:“已经买了。我是想赚点钱以后用。”
“已经买了?拿出来看看!”
她把买的那些东西都拿出来给大姐大看。
大姐大边看边摇头:“你呀!贴了人不说,还贴钱,小心他哪天把你甩了,你就亏大了。”
“他发了誓的,说一辈子……爱我。”
“男人的誓言有什么用?我们老穆还发过誓,说要十辈子爱他老婆呢,结果怎么样呢?”
“你不是说老穆,舍不得他老婆这个初恋吗?”
“初恋个屁,马上就要离婚了。”
“真的?”
大姐大兴奋地说:“当然是真的。”
“他这次怎么……这么慡快,没找理由拖了?”
“他敢拖?再拖我肚子就大了。”
她惊呼:“你怀孕了?”
大姐大点点头。
“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们来得及结婚吗?”
“我又不准备把孩子生下来,有什么来得及来不及的?”
她糊涂了:“你不准备生下来?”
“我还在读书呢,现在生个孩子我不完蛋了?”
“那你怎么,不采取……”
“采取了,出了意外嘛。”
她突然想到自己,什么措施都没采取,如果怀孕了,怎么办?
大姐大笑嘻嘻地说:“我告诉了你,你可别告诉任何人。这个意外,是对老穆而言,是他意料之外,但不是我的意料之外。”
“是吗?”
“这个所谓‘意外’,其实是我的‘意中’,我做了点手脚。”
“什么手脚?”
“老穆很狡猾的,每次都要戴套,检查漏不漏。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嘛,我每次趁他激动忘形的时候,就这里抓,那里摸……”
“那他……知道不知道?”
“有时知道,有时不知道,并不知道是我的计策,你可别对任何人讲啊。”
“我不会的。”
“他现在已经提出离婚了,状子都递到法院去了。”
“他……老婆肯离吗?”
“呵呵,肯离也得离,不肯离也得离,不然我把这事捅到系里去,她老公就完蛋了。”
“她会不会宁可她老公完蛋。”
“最毒不过妇人心,她肯定gān得出来,但离婚也不是她说不离就不离的,法院调解几次无效,就会判离。以前老是离不了,主要是老穆不坚决,这次我把他bī上绝路了,不离不行了。呵呵,这就叫bī上梁山。”
她心里是不赞成大姐大这样抢夺人家的丈夫的,但她没见过老穆的妻子,对那个女人一点感qíng都没有,而对大姐大却有着四五年的深厚友谊,所以不问青红皂白坚决站在大姐大一边。
大姐大总结说:“女人啊,不管多爱一个男人,都要防他一手。”
“怎么防?”
“这么说吧,不管你为他做什么,你都要在心里掂量一下,你做了这些,哪怕他今后甩了你,你也不吃亏,那你就可以做,不然的话,千万别做。如果你想的是我现在为他做出了这么多牺牲,他今后一定会报答我,会加倍对我好,跟我白头偕老,那你趁早别做,不然有你后悔的。”
她头脑一锅浆糊,一是不知道该如何掂量,二是不知道为什么要掂量。
大姐大看她那糊涂样,举例说:“你看看老穆的例子,你就知道我说的绝对没错了。他和她老婆是同学,他下了农村,她老婆是独女,没下乡,留城,他老婆家里人都不同意她跟老穆好,但她不听,和家里闹翻了,死活要跟老穆在一起。老穆下乡几年,读大学几年,都是靠她工资为生,为了老穆,她连大学都没去考。你说她为老穆做出的牺牲大不大?当然大,但她落得什么下场呢?”
她实在忍不住,劝说道:“我觉得他老婆太可怜了!你真的不应该……”
“你觉得是我破坏了他们的夫妻关系?你搞错了!我早就说了,我是属苍蝇的,jī蛋如果没fèng,我会去叮啊?”
她听得很郁闷,主要是为老穆的老婆,不知道那可怜的女人受不受得了这个打击。
大姐大说:“女人想要看住自己的男人,就得盯紧点,不能让jī蛋有fèng,不然就别怪苍蝇来叮。老穆的老婆三班倒,一个星期最少有两个夜晚不在家,在家的那几个夜晚又要补瞌睡,说睡不好的话第二天上班很危险,因为她是纺织厂的,一个人看几十台机器,一打瞌睡就要出次品,搞不好还会卷到机器里去。老穆是个正当年的男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禁yù?当然要在外面打野食了。”
“他们是为这闹离婚啊?我以为是……xing格不合经常吵架呢。”
“晚上没合好,白天当然吵架啦。其实很多闹离婚的都是因为chuáng上那点事,但拿到法院去,谁会那么说呢?当然要说xing格不合了。”
她听得颤颤乎,老穆的老婆就是一星期两个晚上不在家,老穆就打野食了,那她都是一个月两十多个晚上不在王世伟身边,他会不会……打野食?
大姐大就像听到了她的心声一样,分析说:“你那个王英俊也是正当年,比老穆还正当年,一星期不做个三五次,肯定毛焦火辣。”
她急了:“那怎么办?我不能天天呆那里啊!”
“不用天天呆那里,你每次去的时候,就缠着他做足,做够,把他淘空,等你走了,他就是想打野食,也是力不从心。”
“但是我不能每个星期都跑去啊!”
“所以我说叫他也跑跑。你这个星期去他那里,他下个星期来你这里,公平合理。”
她有点脸红地说:“他来这里,也不能……”
大姐大又提前心领神会了:“没事,他来的那个周末,我可以躲出去。”
“你躲哪里去?”
“我自有办法。”
“去老穆那里呀?”
“他那里暂时还不能去,但还有别的地方嘛。呵呵,以前我说出去做家教,其实都是出去跟老穆幽会去了,根本没做过家教,所以你现在问我到哪里找家教做,我还真答不上来呢。”
她简直不敢相信:“你没做过家教?那你每次用做家教的钱请我们吃冰激凌吃饭,都是哪来的钱?”
“老穆给的。我叫他给点钱我请你们的客,免得你们猜出来了。”
“哈哈,你可真狡猾!”
“我们这个专业,不像语数外那样好找家教做,你就别打这个主意了。你想靠给他买东西来抓住他的心,还不如在那方面抓紧点,别像老穆的老婆一样,成天忙着挣钱,结果冷落了丈夫,让jī蛋上有了fèng,被别人钻了空子。”
经过大姐大一番点拨,她才认识到男人是属地雷的,炸起人来不问青红皂白,不管你是皇亲国戚,还是贩夫走卒,地雷面前人人平等,谁踩到,就炸谁。只有把里面的火药都掏空了才安全,那时无论谁踩到,都不会爆炸,还是地雷面前人人平等。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听姐一席话,胜读二十年书!
大姐大一番话,真让王莙开了天眼。读了十几年教科书都没读明白的问题,现在一下全明白了。
放眼望去,世界上只剩下两种人:地雷和工兵。
男人是地雷,可以细分为掏光了炸药的,和没掏光炸药的。
女人是工兵,可以细分为有地雷要挖的,和没地雷要挖的。
不过男人这种地雷跟一般地雷不同,男人地雷的炸药掏光了还可以重新长回去,所以女人的扫雷工作日复一日,年如一年。
女人扫雷得到的回报,就是一个男朋友,或者一个丈夫,或者一个qíng人。
前者如她,中者如她妈妈,后者如大姐大。
以前听到“照顾夫妻关系”、“解决两地分居问题”,以为自己理解了,其实没理解。
或者说理解是理解了,但理解错了。
理解错了也叫“理解”?
那是理而不解!
所以还是没理解。
她父母以前就是两地分居,后来她爸爸从外地调到妈妈所在地时,她都上小学了。
那时她经常听父母提到“照顾夫妻关系”,但她从来没想到照顾的其实是工兵挖地雷的关系。
那时她也经常听到父母感谢组织上解决了他们“夫妻分居的问题”,但她从来没想到解决的是工兵不能随时挖地雷的问题。
这么说,连组织上都知道父母之间那点事了?
而且,组织上还cha手父母之间那点事了?
说明“那点事”不是小事!
自从开天眼以后,她看谁都觉得人家脸上刻着“地雷”或者“工兵”二字。
她自己也不例外。
王世伟也不例外。
谁都不例外。
小孩子除外,但他们是未来的地雷和工兵。
老年人除外,但他们曾经是地雷和工兵。
爱qíng小说里的男主女主除外,但那是因为作者适时地结束了小说。
一颗地雷,如果没专人经常xing地挖,就会乱爆乱炸,伤及无辜。
一个工兵,如果没地雷可挖,就会被家人催促,被外人嘲笑。
你份内的地雷,你不挖,别人就会来挖。
这就是生活。
这就是世界。
下一次去B县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脸上也刻着“工兵”二字,像是在对世人昭告:我是工兵,是到B县挖地雷去的。
坐在汽车上,她一直低着头,或者望车窗外,不然就觉得同行的乘客都在目光诡异地看着她,猜出了她此行的目的,正在心里嘲笑她。
到B县后,她直接去了他寝室,用钥匙打开门,然后拴上,到处找那个“启蒙教材”。
工yù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想把地雷里的炸药掏光,没点自我防护技术是不行的。
必须在他回来之前很好地温习一下“功课”,像迎接高考一样。
万幸,他还没把那本“启蒙教材”还掉,还夹杂在他那堆备课本里,虽然备课本封面都一样,但她一眼就认出了“启蒙教材”,因为封面比较gān净,而其他的备课本都脏兮兮的,不是粉笔灰,就是墨水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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