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会拨,但是光凭汉办拨的那点钱,能gān个什么?”
“你不是说 C 大不向孔子学院收办学费用吗?”
滕教授呵呵笑起来:“你不用老是提醒我说过什么,我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 。孔子学院是隶属于 C 大的,开班赚的钱都归 C 大得,孔子学院自己是没什么渠道赚钱的。我赞助拉得多一些,孔子学院的经费就多一些,教职工的福利就好一些,教学用品就可以多买一些,广告可以做得响一些,孔子学院也就办得好一些 — ”
她知道孔子学院对他来说很重要,他这段时间几乎是全身心地投入其中,一派“不办就不办,要办就要办到最好”的架势,她不好意思打击他的积极xing,只好通过原单位的一个熟人,跟毛玲重新接上了头。
她本来以为这事只要意思到了就行了,并没想过毛玲这个还算年轻漂亮的富婆会愿意跟她介绍的人来往,哪知道,真是无意cha柳柳成荫,毛玲一听滕教授的qíng况,就一口答应跟滕教授见面,还要了滕教授的电子邮件信箱地址,人没见面,电子邮件已率先发过来了。
滕教授很开心:“呵呵,我们的陈大夫真是神通广大,连 A 市地产界这么有名的毛小姐都能调动 — ”
“哪里是我神通广大?人家是听说了你的大名才这么急切的 — ”
滕教授照例不谦虚:“那倒也是,我这样的钻石王老五,她上哪儿去找?”
她酸溜溜地说:“你这到底是为了拉赞助,还是为了 — 找 — 女朋友?”
“当然是拉赞助 — ”
“我看你也不光是为了拉赞助吧?到时候一看人家长得不错,还不就 — ”
“她长得不错?这我还不知道呢,听说她非常 low profile (低调),从来不让人拍到她的照片,自己也不把照片 post (贴)到网上,联系方式也很保密,不然就不会麻烦你牵线了 — ”
滕毛二人之间的关系,很快就发展到甩开陈霭的地步了,现在他们已经通了电邮,什么话都可以在电邮里说,根本不需要她这个介绍人,把她后悔得!恨不得撺掇毛玲别理滕教授,因为她知道,要想撺掇滕教授别理毛玲,是不太可能的,因为他想拉赞助。
她感觉自从筹办孔子学院以来,滕教授好像钻进钱眼里去了,在 D 市的时候,也是今天拜会这个大款,明天拜会那个大款,恨不得把 D 市凡是有点钱的人都拉进孔子学院的董事会里来。
D 市有个姓杨的富翁,长得无比猥琐,人又矮,脸又皱,佝偻着腰,一副不伸展的样子。但这个姓杨的掌握着 D 市所有中餐馆的货源,听说凡是跟姓杨的过不去的餐馆老板,最后都被整得倒闭破产。就是这么个猥琐不堪的小个子男人,开的却是昂贵的跑车,住的是豪华的宫殿,手里挽的是D市最漂亮的女人,家里还养着一个百依百顺的老婆。
滕教授知道这个姓杨的底细,但为了拉赞助,也把姓杨的拉进了孔子学院董事会,如果不是姓杨的只念了个小学,连几句日常英语都说不清楚,滕教授还会让姓杨的当董事长。
这让陈霭很不舒服,本来孔子学院的事跟她没关,但这反映出滕教授为人处事的作风,怎么可以这么钻进钱眼里呢?她觉得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就是从申办孔子学院开始,他就一天一天变了。她恨不得他别办这个孔子学院,也别给 EMBA 讲什么课了,免得老需要回中国去,那里就像一个黑色染缸,什么样的人都染黑了。
她把这个担心说给他听,他笑嘻嘻地说:“没有你想的这么严重,我回国受到的唯一污染就是开始喝酒了,其他四毒我全都没沾,不抽烟,不嫖jì,不赌博,不吸毒,仍然是个好男人。”
“你学会喝酒了?五毒中占了一毒了?”
“我学喝酒是为了保护自己,国内的事,经常都是在饭桌上谈成的,如果我不会喝酒,肯定被人灌醉了,劫财劫色。”
“你 — 难道非得办这个孔子学院不可?”
“我没家没业,如果不办孔子学院,我每天也就是教教课,很没意思的。”
“那给 EMBA 上课呢?”
“给 EMBA 上课,主要是赚点钱。我每个月要付这么多赡养费,还要负担今后儿子上大学的费用,我还想给我的 honey (心上人)买房子,买钻石婚戒,买名车,不赚点钱怎么行?”
“你的 honey ?谁?”
“你说是谁就是谁。”
“毛玲?她是地产界的百万富婆,你找了她,还愁没房子住?还需要你赚钱给她买房子?”
“她的资产可不止百万,如果只百万,现在就算不上富婆了,百万人民币,也就一二十万美元,那算什么?”
她听他那口气,好像他也有一二十万美元堆在家里一样。她问:“既然她有那么多钱,你还给 EMBA 讲什么课呢?难道她不舍得给钱你用?”
“她再多钱,也是她的,我用她的钱,有什么意思?再说,她现在是有成千上万的钱,但如果她被双规了呢?可以一夜之间变成穷光蛋。中国的大款,你还不知道吗?十之八九跟当官的勾结,跟黑道勾结,行贿受贿,违法乱纪,迟早进去 — ”
“进哪去?”
“当然是进局子里去 — ”
“那你还跟她 — 在一起?不怕进局子?”
“我又没参与她的行贿受贿违法乱纪,我进什么局子?”滕教授赞赏地说,“毛玲很有智慧,这在富婆中很少见,一般的富婆,都是唯恐天下人不知道她们富有,恨不得把财富穿在身上,挂在脖子上,让人人都看见。但毛玲不同,她行事低调,财不露白,一般人都不知道她是富婆,这样就不会引起人家的嫉妒,可以少掉许多灾难。她还懂得未雨绸缪,虽然她现在正处在事业鼎盛期,但她却在暗中谋求出国,像她这样懂得见好就收、激流勇退的女人,我还没见过 — ”
她恍然大悟:“她是不是想跟你结婚,然后到美国来定居?”
“呵呵,你也不错,一猜就中!”
艾米:尘埃腾飞(65)
十月 25, 2009 · 133 条评论
陈霭心急地追问:“那你 — 答应跟她结婚了?”
滕教授不直接回答,而是向她讨主意:“你说我该不该答应她呢?”
“这是你的事,你问我gān什么?”
“你是我的红颜嘛,我不问你还问谁?”
“鸿雁?”
“就是红颜知己 — ”
“哦,你说的是红颜,”她傻乎乎地问,“红颜跟 — qíng人是什么区别?”
“呵呵,区别嘛 — 很简单,男人身体有了yù望,就去找qíng人,心里有话想倾吐,就去找红颜 — ”
她想起他曾要她做他的qíng人,心里很不舒服,问:“那 — 老婆是gān什么的?”
“老婆?生儿育女,相夫教子,管理家务,侍奉公婆,等等,等等。现在国内很兴这个,据说老婆、qíng人、红颜,是一个男人一生必须拥有的三大件,缺少任何一样,这个男人的生命就算不上完整 — ”
她很生气,这都是些什么名堂?他怎么好的不学,偏偏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学会了?
他似乎没察觉她在生气,恬不知耻地问:“你是不是我的红颜?”
她没好气地答:“不是!”
“愿意不愿意做我的红颜?”
“不愿意!”
他也不生气,仍旧笑嘻嘻:“那怎么办呢?叫你做我的qíng人,你也不愿意;叫你做我的红颜,你也不愿意。你到底要做我的什么?”
“什么都不做。”
他让步说:“好,好,好,那就什么都不做吧,只帮我参谋参谋,看我该不该把毛玲办到美国来 — ”
“说不定你一把她办来美国,她就 — 跑掉了。这种事多得很,听说我们 D 市就有好几个 — ”
“那没什么嘛,本来就是假结婚,如果我把她办来美国了她不跑,那我还麻烦了呢 — ”
她松了口气:“你只是跟她假结婚?她呢?她知道你是跟她假结婚吗?”
“她知道,假结婚的计划就是她提出来的。她说她很想到美国来生活,问我能不能帮她找个人办假结婚,她愿意出高价。你说我一时之间到哪里去替她找个人办假结婚?只好牺牲我自己 — ”
她听说是毛玲的主意,而且不拘是谁,就比较原谅他了,但她提醒他:“我觉得她肯定是看上你了,但怕你不同意,所以才提出假结婚,然后来个弄假成真。”
他想了想,说:“也有可能。”
她觉得不是什么“也有”可能,而是完全可能,毛玲又不懂英语,又没什么一技之长,说年轻,也是跟那些老富婆相比,毛玲再怎么年轻也是三十多四十的人了,出了国还能往哪里跑?能把滕教授抓牢就不错了。她越想越觉得这是毛玲的诡计,如果毛玲跟滕教授结了婚,肯定会牢牢抓住他,把假结婚弄成真结婚。
她心里很担心,但又不好直接反对,知道自己没资格。别说是假结婚,就算是真结婚,她又有什么资格反对?他离婚已经这么久了,而她又老是没离婚,难道她还指望他一直在那里等着她?
她心里总是放不下这件事,总希望能出点什么变故,让滕教授跟毛玲结不成婚,少不得经常向滕教授打听打听,看看他跟毛玲之间进展得怎么样了。他也不避讳,她问起他跟毛玲的事,他总是兴致勃勃讲给她听,有时还把毛玲写来的 email 给她看,仿佛她真是他的红颜一般。
在她心目中,中国的富婆都是一些没上过什么学,没知识,没文化,只是凭着关系后门和ròu体在经济大cháo中赚了钱的女人,还有一些富婆则是那些bào发户富翁的老婆,一般都是人老珠huáng的浅薄女人。但这个毛玲似乎很有文采,对中国古典诗词知道不少,流露出来的感qíng也很làng漫。
她越发担心了,不由自主地拆毛玲的台:“听说她连大学都没上过,她能写出这样的 email 来?我怀疑是别人帮她写的 — ”
“应该是她自己写的 — ”
“你怎么知道?”
“我跟她说过话嘛,怎么会不知道呢?从一个人的谈吐就能推测出她的文采,而一个人的文采跟上过多少年学并不是成正比的,有些人可能读了很多年的书,但都是专业方面的书,就不一定有文采。毛玲虽然学历不高,但她很爱看小说,文采自然不错。她在这方面比小杜小韩都qiáng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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