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请你吃饭呀。”
“为什么请--我?”
“你分配的事,不请你请谁?”
“我分配的事?你怎么知道我想--分哪里?”
“我神机妙算。”
“肯定是听姚小萍告诉你的吧?”
“我还用她告诉?这是明摆着的事嘛--”
她鼓足勇气问:“那你--为什么要帮我呢?”
“肯定是因为我喜欢你啰--”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她以为他会委婉一点,然后她一点一点bī,他一点一点退,最后才被她bī得说出来,那就显得比较真一些。哪里知道他一下就说出来了,说得太轻松了,反而不象真的了,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的原因。她不好意思地说:“你肯定是喝多了--”
他狡黠地笑了一下:“你们女生不都是这样猜度男生的吗?不管是谁,只要是给你们帮忙的,都是想追你们的--”
这话很让她生气,反驳说:“你别把所有女生都说得那么--不堪,我就没有这样猜度男生--”
“只不过是个承认不承认的问题--”
她被他说中,心里很恼火,差点要发脾气了,但他换了口气,很平稳地说:“是姚小萍告诉我的,她说她老觉得对不起你,本来应该是你留校的,结果因为她的缘故,害得你没留校,但是她又实在需要这个留校的名额,而且就算她退出,这个留校的名额也不一定就落到你头上,所以她问我能不能让我妈帮个忙,把你分到 D 市教中学--”
她原以为是留校,因为她看见请的人当中有师院副院长什么的,但听他现在的口气,只是留 D 市教中学,她的心一沉:“那你怎么不先问我一下?其实我不想留在 D 市教中学--”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在 D 市教中学,宁可回家乡去。在那边的话,以后考研究生可能还比较好找熟人搞报名的事,如果是在 D 市,恐怕一呆就是十年八年的不让考研究生--”
“噢?是这样--”
她连抱怨带抱歉地说:“你应该先问我一下的--免得--白费些钱--要不我来付这顿饭的钱?”
“上次都把你吓成那样,这次你还敢付?”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老是揭她的短,到底是不会说话,还是想显得自己很聪明?她没好气地说:“这不是什么敢不敢的问题,我付这个账,是表示我的感谢,以后不经我允许,请别自作主张乱帮忙--”
艾米:至死不渝(21) 2007-10-05 04:19:10
石燕以为卓越绝对不会让她来付钱的,至少也要客套一阵,哪里知道他真的把帐单给了她。她接过来一看,两百多块,这是她好几个月的生活费了,虽然她的存款绝对够付这些钱,但她心里很有点烦:这个人才有意思呢,事先招呼都不打一个,就乱帮忙,乱请客,到头来还要我付账,如果每个人都这样搞,我不早就破产了?
她气呼呼地把帐单塞进自己的小包,说:“我现在没带这么多钱,等我回去拿了再给你--”
卓越也不客套,只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看得她更生气了,扭过头去不理他。回来的路上,两人基本没讲什么话,一直到她寝室门口了,卓越才说:“留校的事先别告诉姚小萍--”
“什么留校的事?”
“你留校的事。”
“我留什么校?”
“当然是留师院这个校--”
“你刚才不是说--是教中学的吗?”
“我哪里说了?我说姚小萍叫我帮你在 D 市找个中学教教,我没说我对她言听计从--”
她愣了:“那你的意思是说--”
他狡黠地一笑,问:“是不是很后悔自己的脾气发早了?很有点尴尬吧?”
她差点上去擂他一拳:“你--你怎么是这样的人?总拿人家开涮?”
“不是我拿你开涮,是你自己没把话听全就发脾气--”
她尴尬死了,刚才还那么气呼呼的,现在好像一下转不过弯来一样。她傻站了一阵,问:“那系里一下就留了两个人?”
“谁说系里留了两个人?”
她见他又在涮她,有点撒娇地说:“你又拿我开涮?我不理你了--”
“你们女生是不是觉得男生都很怕她们不理他们?”
她最讨厌他这样“你们女生”“你们女生”地评论了,不知道是讨厌他把她跟别的女生一样看待,还是讨厌他这么主观臆断--或者说这么不留qíng面。她催促说:“别涮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出来吧--”
他好像还是能察觉真生气假生气的,见她真的要生气了,就不再卖关子,说:“不是留系里,系里那个名额已经给了姚小萍了--”
“那是留哪里?”
“留学校的科研办公室--”
她一愣:“科研办公室?我--留那里gān什么?”
他笑着说:“如果叫你在那里当主任你gān不gān?”
她知道他又在涮她,下意识地扬起一只手来打他,但只到半路就停下了。他逗她说:“你刚才那么乱发脾气--象不象《瓢》里面的郝思佳?”
幸好她还溜过几眼《瓢》的故事,不然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了。她没答话,但脸有点红,因为她记得《飘》里面的郝思佳发脾气的时候,是被白瑞德看见了的,而白瑞德好像就是从那时起就爱上了郝思佳。现在卓越把她比作郝思佳,是不是说他也喜欢上她了?她觉得他这个人好像特爱涮人,而且特爱拿女生的虚荣心做文章,便在心里把这个猜测枪毙了。
她问:“是不是做秘书?我可不想做秘书--”
“我怎么会让你给人家当花瓶呢?肯定不会的啦。”
她觉得他说话的口气很怪,有点象是男朋友对女朋友在说话,又有点象在chuī牛,好像他想把她安在什么地方,就有本事把她安什么地方一样,她好奇地问:“那到底是做什么?”
“今天来的张副院长是分管科研的,他在科研处那边还差一个助理--”
她不明白:“助理跟秘书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啦,区别大大的咧,职称不同,报酬不同,前途不同,什么都不同--”
她考虑了一阵,坚持说:“但是我觉得我不适合--跟当官的搞在一起,我只适合做--技术工作--”
他没反驳,只说:“慢慢来,这些事qíng不能急于求成,也不能一步登天,先留在师院,以后可以慢慢调动--”
她仍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感觉象在做梦一样,两人在她寝室楼前站了一会,他说:“不早了,上去休息吧--”
她跟他告了辞,上得楼来,还是糊里糊涂的,怎么有这种事?好像完全没办法解释一样,她急不可耐地找到姚小萍,把今天的事全都讲了,临了才想起卓越说过先别告诉姚小萍的,虽然她看不出为什么不能告诉姚小萍,但也不免有点后悔,怕卓越知道了不高兴,连忙追加一句:“你可别对卓越说我把这事告诉你了,他叫我别告诉你的--”
姚小萍好像并不在意卓越对她的防范,而是无比羡慕地说:“啊?留在学校科研办公室?那比留系里还好啊 ! 跟张院长当助理?那不成了校长助理了?这个卓越也太有路子了,怎么可以一下就把你留在科研办公室了?石,你可得感谢我了,不是我出面去找他,你哪里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石燕犹豫着说:“其实我并不喜欢留在科研办公室,我--不是个跟领导打jiāo道的料,我看着他们就害怕--”
“别傻了,领导有什么不得了的?不也是人吗?是人就有人的弱点,领导也要吃饭拉屎,领导也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孩,领导也爱听chuī捧,跟常人有什么两样?你留在科研办公室,就能经常跟上面的人打jiāo道,升上去的机会多,还能认识好多有权的人,对你今后的发展肯定有好处--”
石燕的心里只有考研究生这一个“发展”,其它任何发展都是发而不展,她一是不喜欢跟领导打jiāo道,二是怕进了那办公室,以后就更没机会考研究生了,或者把专业丢久了,能考也考不上了。但她见姚小萍对这个职位这么推崇,又觉得自己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怕姚小萍说她贪心不足蛇吞象。她开玩笑说:“你这么喜欢这个职位,那我们换换行不行?”
“你真的愿意换啊?要真愿意的话,那我肯定跟你换。不过卓越肯定不会同意的,他怎么会舍得把这个好位子给我?”姚小萍揣摩说,“看来这个卓越还真有两把刷子呢,至少在 D 市是这样。他分回 D 市来真是聪明,如果他分在 F 市那样的地方,就只是一个无名之辈,谁把他当回事啊?但在 D 市,他就可以呼风唤雨,因为他的关系网都在这里,可能主要是他爸爸妈妈建立起来的--”
石燕本来对卓越为女朋友回 D 市有点疙疙瘩瘩的,听姚小萍这样一说,又觉得这比为女朋友回 D 市还糟糕。为女朋友回 D 市,还有一点làng漫色彩在里面,虽然是为别的女孩儿而làng漫,但总的来说,骨子里还算得上làng漫,也许以后可以为她而làng漫。但如果完全是为了关系网回 D 市的,就一点也不làng漫了,市侩得可以。她打抱不平说:“我觉得他不是为这个回 D 市的,应该是为他女朋友回来的--”
姚小萍似乎对这个不感兴趣,没接这个话碴,只说:“如果你真不愿意在科研办公室gān,我真愿意跟你换换--”
“你说我如果留在科研办公室,会不会影响以后考研究生?”
“应该是不会影响的,”姚小萍想了一下,说“不过要看卓越希望不希望你考研究生了,如果他不希望你考研究生的话,他肯定有办法让你考不成研究生--”
“我考研究生,关他什么事?怎么会有他希望不希望的问题?”
“怎么不关他的事呢?难道他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还不嫁给他?”
“你这么说,好像他是为了--什么目的才帮我一样,其实他只是看在你面子上--”
“哪里有这种事?我跟他非亲非故,他为什么要看我面子?可能他一直就想帮你忙,但没有借口。我请他帮你忙,他就有了一个借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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