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称土狗。”
邵友名气得鼻子都歪了。
这天绉飞烤完鱿鱼,半夜回家的路上三轮摩托抛锚了,老毛病,大家都习惯了。车主撸上袖子,把车推到路边,翻出工具叮叮当当修起来,冷风呼呼地chuī,总觉得背后yīn森森的,回头,发现五米外歪歪地站着一只巨大的怪物,正幽幽地望着他。
绉飞一挥扳手,“滚!”
怪物不晓得是什么品种的怪物,黑乎乎的一团,脸不是脸眼不是眼,非但不滚,还杀气bī人地朝绉飞靠近几步,龇出一口白牙。
绉飞捏紧手里的扳手:靠!科幻片吧?试验shòu出逃?
怪物撅起屁股,做预备状。
绉飞怪叫:“不要过来——”
怪物腾空而起,咻地一下飞扑过来,“嗷唔唔——”
绉飞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怪物的爪子好死不死拍在他脸上,四仰八叉地将他结结实实按倒在地上。
绉飞奋力挣扎:“救命啊——”
怪物:“嗷呜呜~~”
“救命啊——咦?咦?”
怪物伸出臭烘烘的舌头一个劲舔他的脸,“咕噜噜嗷嗷~~~”
绉飞一头冷汗,不可思议:“大雄?”
怪物的尾巴甩成螺旋桨,发出如悲如泣的声音:“呜呜嗷呜呜~~~”
绉飞一把抱住脏狗,眼泪都要下来了,“你个狗儿子,你的狗爹想死你了,整天骂我来着!”
第2章
邵友名是个不择不扣的宅男,偶尔出门去养殖场管理管理为数不多的几个员工,剩余时间都泡在家里哪也不去,缺少大雄的生活让他寂寞难熬,在痛失爱犬的十天后,终于彻底绝望了,他上祭奠网给大雄祭奠了一番,悲戚戚地留下了鲜花香烛,接着将大雄从小到大的照片整理出来,发到一个宠物论坛里,引起大批网友的同qíng。感怀伤物是没有用的,得尽快摆脱伤心的回忆,邵友名关掉论坛后上淘宝选购了一只松鼠,满心期待和新宠物过上幸福的新生活。店主是同城卖家,当天晚上就把松鼠给他送来了,不仅附送华丽的笼子,还有一大包葡萄gān。
为了纪念大雄,邵友名给松鼠取名为叮当。
叮当刚到新环境竟然一点儿也不怕生,从笼子里跳出来便一颠一颠地跑到邵友名的笔记本旁边,黑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新主人。
邵友名给它几粒瓜子,它便一屁股坐在烟灰缸边缘,津津有味地啃起瓜子,吃完,抖抖蓬松的大尾巴,一蹦一跳地跑了。
实在是太可爱啦!邵友名感动得热泪盈眶,雀跃非常地找出相机,花了一晚时间追着叮当从各个角度拍了几个系列的特写,分别为纯qíng记忆系列,蓦然回首系列,艳照门系列和绝世小宝贝系列。他把照片传到笔记本上自我陶醉得嘿嘿直乐,正准备再喂叮当一些葡萄gān,门铃响了。
绉飞站在门口牵着泥团子一般的大雄,讪笑:“大雄找回来了!”
绉飞第一次步入邵友名的房间,四下参观了一遍,惊呆了!
邵友名的小厅一侧是套清淡色系的蓝条纹沙发,左右侧是音响,背后有几层隔层,堆放了一些奇离古怪的东西;靠窗处斜斜地摆放一面暖huáng色的布艺屏风;墙角爬一棵稀疏的绿藤植物,花盆也极尽考究,五颜六色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沙发正对的墙一片空白,邵友名介绍说:“我有投影仪,可以放电影。”
绉飞从喉咙里发出两声:“嗬嗬……”说不出其它话。
昏暗的卧室里亮着一抹暗蓝色光线,天花板上幽幽流转星空的幻灯,chuáng上书桌上堆满了东西,虽然看着繁杂,却一点乱的感觉都没有。
邵友名在浴室里喊道:“歪脖子,你愣什么?过来帮我。”
绉飞悻悻地摸摸鼻子,走到浴室里,“帮什么?”
“那瓶沐浴香波给我拿过来。”邵友名坐在浴缸旁,一手按着大雄,一手指向架子。
“哪瓶?”绉飞瞪眼浏览那一溜瓶瓶罐罐:靠!这都是些什么啊?洗脸洗澡洗头,老子就一块雕牌透明皂搞定。
邵友名不耐烦:“最大瓶的!”
“这个?”
“那我用的,左边,左边那瓶才是狗用的!”邵友名暗地里唾弃:沐浴露都分不清,这男人真极品!
绉飞忙递过沐浴香波,心里嘀咕:沐浴露还分得这么细,这男人真极品。
同样是一室一厅的房子,绉飞的厅里没有家具,角落堆着垃圾,卧室里最重要也是唯一有使用价值的是一张多功能chuáng,虽然不能像变形金刚一样幻化无常,却能一种固态形式体现其包容万象,暗藏杀机的多功能作用。另外还有台像主人一样歪着脖子的台式电脑,除此之外,那个半挂着门的瘸腿衣柜摆在卧室角落十分碍事,里面常年结蜘蛛网,他的衣服没几件,故而养成了勤洗衣的好习惯,每天回来把衣服塞进双缸洗衣机,洗好晾出去,出门时到阳台摸一摸,哪件衣服gān了穿哪件,根本不需要衣柜嘛!绉飞常寻思着把这碍事的玩意儿送给邵友名,说不定狗爹还能用它养蘑菇呢!
于是他和邵友名说了,邵友名给他一白眼:“神经病!”
“唉,真是狗咬吕dòng宾!瞧你一大老爷们,人高马大的,怎么肚量这么小呢?难不成还和我生气?我可是把你的狗弄回来了哦!”绉飞蹲在浴缸里,热火朝天地在大雄脑袋上抓跳蚤。
邵友名两手在裤子上擦了擦,点起一支烟,斜眼上下打量绉飞,“我没生气。”
“没生气就好,我也不计较了。”绉飞憨笑:“以后我们好好做邻居吧哈!”
邵友名戏谑地点点头:“对了,我有件事一直想问你。”
“什么?”
“你得的是什么病,为什么总是歪脖子?”
“我哪有歪脖子!”绉飞愤怒,“我一点毛病都没有,有毛病的是你!”
“好好好,你没歪,歪的是我。”邵友名将烟叼在嘴上,忍不住发笑。
给狗洗完澡,邵友名牵大雄到厅里chuīgān,绉飞蹲在人家粉红色的四角小浴缸里舍不得出来,“养蘑菇的,我在你浴缸里洗个澡吧?”
“你变态吧?不会回你自己家去洗啊?”
绉飞眼巴巴地:“我家没热水器,我没洗过浴缸……”
邵友名没辙:“……说的这么可怜……”下巴往角落一扬,“浴缸都是大雄用的,我很少用,没多gān净,喏,那瓶是消毒液,你把浴缸先刷一遍再用。”
“好好好,”绉飞笑得见牙不见眼,“你忙去,不用管我了。”
邵友名抽嘴角:你当真是自来熟啊,至于么你?
绉飞一人在浴室里忙得不亦乐乎,邵友名把大雄chuīgān后看到浴室门大敞,绉飞老头子似的享受地泡在缸里,脸上一片绯红,呼哧呼哧的喘着气说:“养蘑菇的,你家真是不错啊!”
邵友名抹一把冷汗,“你怎么连门都不关?”
“都是爷们,有什么好关的?”
邵友名不知该作何回答。
绉飞朝他招手:“拜托你帮我个忙。”
“又有什么事?”
“我没有gān净的衣服换唉,你能不能上楼帮我拿一下?”
“……”邵友名无可奈何,伸手:“你家钥匙。”
“我家门没锁。”
邵友名蹬蹬蹬跑上二楼,踹开房门,门口一袋垃圾歪歪地倒下来,差点砸到他的脚。“靠的啊!怎么这么脏!”邵友名嫌恶地走进卧室,一瞧,头皮麻麻的:这也能住人?
一只小蟑螂飞速爬过,邵友名条件反she一脚踩下去,半秒之后,全身炸毛:“死烤鱿鱼的,老子cao不死你就见鬼了!害老子得回去刷鞋底!”骂完抬脚,小蟑螂居然没死,刺溜一下夺命而逃。邵友名松口气:“还好,不用考虑买哪个牌子的消毒水了。”
憋着一口气冲向阳台收下一条极度没品的夏威夷四角裤,在垃圾窝里扒出件酸菜gān一般的T恤,邵友名冲出房间深吸一口气,甩上门:“FuckU!”
还是自己的小窝好,缭绕着淡淡的清香,色调柔和,让人心旷神怡呀。大雄歪着脑袋打量笼子里叮当,不住伸爪子温柔地扒抓笼子,邵友名微笑地摸摸大雄的脑袋:“叮当是你的新弟弟,你要好好对它,乖。”
浴室里,绉飞四仰八叉地枕在浴缸边沿打瞌睡,邵友名真想脱下刚才踩蟑螂的那只鞋子拍到他脸上。虽说当邻居这么长时间,邵友名还真没有正眼瞧过这烤鱿鱼的,今天仔细观察观察,发现这家伙长的相当标志,浓眉笑眼的,只要不歪脖子不说话,还是一副挺招人待见的皮相。不过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家伙只要一穿上衣服就从头到脚土到渣了,看来人重要的是气质!气质!
邵友名的目光很自然从绉飞的脸上往下转移,隔着水打量对方的身材,看到那个肆无忌惮地展示在人前的小鸟,他yīn森森地笑了笑:妈了个x的,在我地盘上居然这么放肆,老子不是吃素的!再一想:No!No!No!吃东西也得挑着吃,什么垃圾都吃下去会消化不良的。
绉飞睡着睡着,习惯xing脖子一歪,栽进水里把自己呛醒了,手忙脚乱爬出来连连咳嗽,抬头,看到邵友名抱着手站在他面前。
“醒了?”邵友名丢一块毛巾过去,不冷不淡地开了口:“擦擦,擦完赶紧滚蛋吧。”
绉飞揉揉鼻子,谄笑着闻了闻毛巾:哎呀我的妈,真香哪。
邵友名指指挂在门后的T恤,“喏,你的酸菜gān,我看不下去了,给你熨过了。”
绉飞哗啦一下从水里站起来,边跨出浴缸边擦身上的水,“谢谢哈,看不出你这人还不错。”
邵友名脸色恶劣地退到浴室之外,“把浴室给我刷gān净再走。”
绉飞打个喷嚏,毛巾搭在肩上,赤身luǒ体地走到马桶那撒尿,“行啊。”
邵友名有些扛不住了:你他妈晾着你的小鸟能不能别做这么多动作?
绉飞尿完,哼着小调抖了抖,转身去捞自己的四角裤,见邵友名脸色有异,疑道:“你怎么了?”
“不用麻烦你刷浴室了,穿上你的衣服,一分钟之内给我消失。”邵友名烦躁难耐地命令。
绉飞大大咧咧地穿上裤子,“你这人怎么喜怒无常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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