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不然今晚我放摇滚吵死你。”邵友名看着码表倒计时,“57,56,55……”
绉飞不敢怠慢,三下五除二穿上T恤,灰溜溜夹着尾巴一路小跑奔上楼去,怪叫:“有音箱了不起啊?”
邵友名yīn沉着脸拍上门,“死bào露狂!”
绉飞愤慨邵友名这个死蘑菇怎么又忽然发神经起来,他不知道自己的邻居是个gay,从没有住过集体宿舍,只有上chuáng时才有幸近距离观赏别人的luǒ体,而且看女人luǒ体倒没什么感觉,看到男人的luǒ体反而会流鼻血。
邵友名人缘极差,由于小时候发现自己和别人都不一样,喜欢的是男人,故而带着一点莫名其妙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心态远离其他同学,其实更多是惶恐,时间一久,别人还以为他是清高呢。长大后他认识了几个同类的朋友,发现自己这毛病不过就是那么一回事,但jiāo际圈依然狭窄,熟悉的人绝大部分都是gay,朋友是gay,qíng人也是gay,朋友和qíng人可以无限jiāo替循环再利用,熟人一个巴掌就能数过来,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被bào露狂挑起了兴致,邵友名寻思着找个人来泻火,他最好的两个朋友,一个是一本正经的牙医,名字是雷粤,另一个叫喻陌,比邵友名还宅的宅男,正职是在淘宝上卖安全套和qíng趣用品。邵友名十分伤脑筋:是找雷粤呢,还是找喻陌?不管了,上线看看谁在就说明谁没人陪。坐回笔记本前一看,呦,喻陌在线啊,邵友名打字飞速:游戏哪?
喻陌回复:调戏无知少男呢!
邵友名呸一声:谁这么倒霉被你调戏啊?别损人不利己了,我去找你。
喻陌问:找我gān嘛?
邵友名简洁明了:嘿咻呗。
喻陌:心qíng这么好?大雄找到了?
邵友名:嗯,给我邻居捡回来了。
喻陌发一个眼带心形的兔子:那你带大雄来吧!
邵友名翻白眼:我家大雄还没到发qíng期,不能配种,让你失望了。
喻陌:今天怎么想起找我啊,以前不都是找雷粤?
邵友名:哪来那么多废话?我打的去你那。
喻陌:现在?
邵友名:是啊,那你以为?
喻陌:窝活活活……不调戏你了,雷粤洗完澡了,我和他嘿咻去了,拜拜~~
邵友名掀桌:“你他妈双贱合璧!”
第3章
半夜,邵友名被大雄的咆哮声吵醒,他起chuáng走到客厅,狂怒地看到大雄把叮当的笼子咬歪了,试图把爪子伸进去,叮当挤在笼子角落唧唧叫,惊恐得小身子炸毛炸成一个球。
邵友名冲上去扯开大雄,捏住它的嘴巴,“你不是想吃了叮当吧?”
大雄两眼冒光,尾巴直竖着狂摇,那意思是:我想和它玩儿~~
邵友名看一眼沙发角落那只被咬得身首异处的长江七号,头顶一排黑线:“叮当太小了,经不起你玩,你只能看着,不能动它,知道么?”
大雄选择xing语言理解能力障碍了:我只是狗,听不懂人话听不懂!
邵友名抓出叮当放在掌心摸了摸安抚道,“别怕别怕……”
大雄一个狗扑:“嗷唔——”给我——
邵友名吓了一大跳,把叮当举得老高,“大雄,别乱来!”
大雄亢奋地龇牙咧嘴,再扑:“嗷唔嗷唔——”给我给我——
邵友名被大雄扑得趔趄几步,喝道:“大雄,找打吧?”
年轻力壮的哈士奇不可以小觑的,大雄后退几步助跑,一鼓作气把它的狗爹扑倒。邵友名悴不及防,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叮当见靠山已倒,赶紧从邵友名掌心里逃出来,噌噌噌往窗帘上爬。大雄把邵友名当成跑马场,撒丫子碾过去,爪子恶狠狠踏过它爹引以为豪的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跟着叮当爬上窗帘,爬出半米,嗷嗷惨叫着连窗帘带滑轮一起摔下来。
邵友名虚弱地爬起来,把自己的脸揉回原形,“大雄!你想造反是吧?”
大雄不理他,冲窗棱上的叮当吠叫不止。
叮当挥舞一下尾巴,挑衅地叫了两声,从这边蹦到那边。
邵友名无力再生气,摇摇晃晃地扶墙走回卧室,“我不理你们了,管你们去死!”
第二天一大早,邵友名熬出俩黑眼圈,刚有些困意,大雄前爪搭上他的chuáng,扒了扒他的脑袋。
邵友名悲愤地睁开眼:“死大雄,你吵够没有!”
大雄歪着脑袋兴奋地看着他,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邵友名扯住大雄的耳朵呵斥:“你怎么和楼上那烤鱿鱼一样歪脖子了?咦……你含着什么东西?”
大雄邀功似的摇着尾巴,张开嘴,把一团湿漉漉的东西吐了出来。
邵友名定睛一看,毛骨悚然:“啊——叮当——”
邵友名把小叮当洗gān净,上上下下检查一遍,总算放下心来。叮当没有受伤,连毛都没有掉一根,只是患了严重的被害妄想症,邵友名刚递过一把葡萄gān,它便咻地缩成一团不住颤抖,俩黑豆眼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抱在胸前的爪子。
“别怕,我把大雄赶到院子去了。”邵友名怜悯地用手指顺毛安抚叮当,心下盘算着怎么安排这两只小东西。明摆不能把它们继续搁在同一屋里,这才一天就差点搞出命案,时间一久还了得?那么,得送走一只?邵友名为难了,手心手背都是ròu,得送走哪一只呢?
窗户外面传来绉飞的声音:“大雄,你昨晚又吵什么?你爹死了么?你叫成那样!”
邵友名额上青筋一跳,正准备冲出去骂人,转念一想,笑了。他大踏步走出屋子,慡朗地打招呼:“绉飞,早啊。”
绉飞警惕地退后一步:“你怎么叫我名字?怪不习惯的。”
“我不都是叫你名字的?你才奇怪呢。”邵友名笑容和蔼。
“你都是叫我烤鱿鱼的或者歪脖子。”绉飞看到邵友名的笑脸莫名地惶恐:“大多数时候是叫死烤鱿鱼的歪脖子。”
“你不是叫我死养蘑菇的狗爹么?”邵友名保持笑容,拍拍绉飞的肩,“好了,以前的事我们不提了,今后化gān戈为玉帛,相亲相爱地做邻居嘛。”
绉飞被“相亲相爱”这四个字劈了一刀,摇摇晃晃地扶着院门:“呃,嗯……行啊。”
邵友名逐渐转入正题,“对了,大雄吵了一晚,你听到了么?”
“聋子才听不到!”绉飞冒起怒火。
邵友名摊手:“那不是我的错呀,大雄不喜欢我了,它昨晚一直吵着想上楼找你玩。”
绉飞怀疑地看向大雄:“哦?为什么?”
大雄应景地摇摇尾巴:“嗷唔嗷唔——”
“不知道,”邵友名一脸无辜相:“我怕他今晚看不到你还会吵,怎么办呢?”
绉飞感动了,握住狗爪,“大雄,你这么喜欢我啊?其实我刚才给你吃的那块牛ròu有点酸了。”
邵友名嘴角抽搐半秒,假装惊喜地说:“什么?它吃东西了?昨晚我喂什么它都不吃!绉飞,看来它真的不是一点喜欢你!”
绉飞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这样啊哈哈……”
邵友名伤感地叹气:“我养了它这么长时间,没想到它竟然……对我没有感qíng了……”难过得说不下去了。
绉飞忙安慰:“别难过啊,可能是因为它在外面流làng这么久,一回家看到你又养了只松鼠,所以生气了吧。”
邵友名望向绉飞,眼睛水灵得要溢出水来,“那怎么办呢?”
“我也不知道呢……”绉飞也束手无策,认真地着急起来。
“不然这样吧,你的客厅不是空着的吗?大雄养在你客厅里吧?”邵友名试探着问。
绉飞想也没想,“行啊!没问题!”
邵友名做破涕为笑状,学他那个爱撒娇的朋友喻陌的语气嗲声说:“绉飞,你真好!我第一次见到像你这么好的人!”
绉飞被捧得晕晕乎乎的:“哪里哪里,举手之劳而已啦!”
邵友名握住绉飞的手用力地摇撼了几下,正色道:“哥们,没的说了,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大雄洗澡喂饭什么的你都不用管,你的客厅我负责收拾。”
绉飞纳闷:你说话的风格可真多变,jīng神分裂呢吧?
晚上绉飞摆摊回来,邵友名听到摩托车的声音,拉开窗户乐呵呵地说:“我把你的客厅打扫过了,大雄在你厅里。”
绉飞应了声,没放在心上,待他上楼推开自己家房门,惊吓不小。只见客厅里的垃圾全不见了,地板铮亮,中央摊开一块嫩huáng色的毛绒地毯;墙壁上的蜘蛛网脚印也消失了,雪白雪白的,悬着一幅抽象画;窗户玻璃一尘不染,挂上了颜色柔和天蓝色狗狗cha画窗帘;墙壁一角挂着盆吊兰,墙角放着大雄的狗窝,是一个巨大的贝壳状沙发。绉飞把狗赶下来,自己窝上去——真舒服。
再打开自己卧室的门,绉飞痛苦地扭过头去,三步两步又窝回狗窝打瞌睡。大雄前爪搭在沙发上,抗议:“嗷唔嗷唔——”
“你怎么跟你爹一样小气?”绉飞抱怨几句,只好老老实实回到卧室里蜷上chuáng,脸不洗牙不刷打算睡觉。
大雄跑进来,东嗅嗅西嗅嗅,然后跳上chuáng扒进绉飞被窝里。
绉飞抱住狗脑袋摸了摸,迷迷糊糊地想:这狗真贱,好好的窝不睡,跑来睡我的弹簧chuáng。
邵友名担心大雄在新环境会吵得不可开jiāo,没想到一点儿声音都没有,狗爹真心吃醋了:呜呜呜,大雄果然不喜欢我了!
赶走给自己带来生命威胁的敌人,小叮当雀跃非常地东蹦西跳,被害妄想症也一夜之间痊愈了。由于笼子被大雄咬歪了,叮当处于半放养状态,邵友名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到屋子某个角落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蹑手蹑脚地爬下chuáng,打手电四下寻找,终于在沙发角落找到了正在偷吃饼gān的叮当。
叮当冷静地看一眼邵友名,把饼gān渣摔地上,舔了舔爪子跳回笼子边,从扭曲的栏杆里挤进去找到自己的窝,趴下,用尾巴盖住全身,进入睡眠状态。
天刚亮,邵友名轻声推开绉飞的房门,本以为大雄会兴高采烈迎上来,不想客厅里没有大雄的踪影,他站在空dàngdàng的厅里低声唤道:“大雄!大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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