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好好看看自己的德xing,声音嘶哑、脸色苍白、形容憔悴,九成九是感冒了,今天早上应该也起不了chuáng吧?」
顾尚伟只觉得沉沉的脑袋「轰」地一声,益发痛得厉害,想起自己会变成这样的原因,脸一下子变得死白。
「哪来的感冒!我的身体比你的还好!快给我滚出去!」
小苏从来都没有被他这样吼过,看来真的病得不轻。不肯吃药的病人最麻烦了。
「更年期啊?」小声地嘟囔着。小苏马上走开了,免得在他莫名其妙的怒火下变pào灰。
如果是因为更年期的原因就好了。
按着隐隐跳动的太阳xué,他把文件丢下,靠在椅背上。
感觉到有人靠近,他一下子惊醒了过来,全身的汗毛一下子全竖了起来。
事实证明人类还残留着做野shòu时的本能,因为现在靠近他的是一个非常非常危险的人。
「不要忽然闯进来!」
「我已经敲过门了。」说着便把提着的东西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
就算已经敲门了也要等他响应后才能进来吧。
看着放在桌面上的是午餐时他吓了一跳,一看时钟,已经十二点半了。他竟然睡着了?
「先把这杯水喝了再吃饭。」
他皱着眉头拒绝:「我想喝水的时候自然会喝。」
「这是盐水,可以开嗓的,对你的喉咙有帮助。」
他马上气得嘴角抽搐:害我变成这样的不就是你吗?
抓起那杯水,想直接泼到对方的脸上。然而徐固比他更快一步,一把握住他握着杯子的手,身体伸过桌子,眼睛直直地看进他的眼睛里去:「想我喂你吗?用嘴。」
他倒抽了一口气,手不由自主地发抖,被握住的部分麻麻地发着烫,却还是嘴硬地说:「放、放手!」
徐固依旧保持着握着他的手的姿势,把杯子递到他的唇边,他咬着下唇拒绝。
然而对方那种好像看上猎物的野shòu般的眼神让他连心底都发起抖来,只有认输般地张开抖着的嘴唇含着杯沿,对方的手一倾斜,杯子中滚烫的液体就流进他的嘴里,从喉咙滑落。
咸味并不重,却有点烫,但喉咙被烫过之后,的确舒服了很多,只是他的心qíng一点也没有好转。
「接下来要好好吃饭。」
「我会吃,请你出去。」
「我走了你会把饭都倒到垃圾桶里,何苦为难自己的身体。」
「我会吃,请你出去。」他只是重申着。虽然不想在对方面前示弱,但眼眶已经是忍不住地发红。刚刚才被如此qiáng迫过,他实在没办法若无其事地在对方面前吃着人家好像施舍一般地带过来的饭。
「好吧。」见他这样徐固也觉得无可奈何,「我等一下再过来。」
半个小时过后徐固再进来就看到顾尚伟靠在椅子上睁着眼睛发呆,眼前摊开的饭盒虽然只少了一半,但他已经很满意了。
「来,把这些药吃下去。」
皱着眉头看着摊在徐固手心里的胶囊。「什么药?」
「我那天放在你桌上的药应该都被你扔掉了吧?如果当时有好好吃现在就不用这么辛苦了,这些只是感冒药而已。」
顾尚伟忍着怒气把头别到另一边去,「我没有感冒!」只是,只是太累了而已!那个人应该比他更清楚才对啊。
徐固苦笑了一下说:「难道你没发现吗?从昌记回来后我就一直在感冒。」
过了半晌顾尚伟才明白徐固的意思。那天他们不断地接吻,他被迫吞下了不少徐固的唾液,而感冒是一种非常容易从呼吸道传染的病。
眼泪终于落了下来,顾尚伟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如果真的担心我会因为感冒难受,一开始……一开始就不要来碰我!」发疯般地将桌上的文件扫到地上,他抱着头痛哭起来。
徐固慌了起来,急忙绕到他身边,抱着他抽动的肩膀,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里,抚摸着他发热的后颈,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都是我不好。」
听到他这么说的顾尚伟哭得更凶。被人qiángbào,身体痛不行,饿肚子,还被人传染了感冒,这几天默默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好像因为这句话而终于让人承认了似地,让他心中重重压着的石头一下子落了下来。
好想问这个男人: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如果他不是这个有钱的顾尚伟,不是这个有地位的顾尚伟,对方还会对他这么温柔吗?还会想待在那个赤luǒluǒ、什么都没有的顾尚伟身边吗?
快告诉我。
不要让他在这里不上不下地乱猜,好痛苦。
如果没有那个诚意的话,拜托不要对他这么好。
哭到累得不想哭时,就默默地靠在对方的身上。
「吃了吧。」
已经没力气拒绝送到嘴角的药了,他张开嘴把药吞下去。然而哭过后gān燥的口腔却没办法把药咽下去,对方的唇贴了过来,他温驯地轻张开嘴就被渡了口温水过来,对方还把舌头伸过来,帮他把黏在口腔薄膜上的胶囊推进喉咙,好让他可以和着温水把它们吞下去。一连被度了几口温水,他才顺利地把药吞进胃里。
这个过程让他好像跑了一万公尺长跑似地疲惫不堪,闭着眼睛不停地喘气。
对方轻轻地摊着他的背帮他顺气,还掏出手帕帮他擦着被汗水渗湿的头发。
脑袋再度变得昏昏沉沉,想就此睡去。
药效这么快就发作了吗?模糊地想着,他一动也不愿意动。
恍惚中身体轻飘飘地浮了起来,因为感冒而阵阵发冷的身体紧紧地抱住了身边那个不断发出热量的东西。
接着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第七章
再次醒过来已经是下午四点。今天一点事qíng也没做,早知道就不回公司了。
被他扫到地上的文件已经整齐地放在桌面上了,办公室内安静的空气让他觉得之前发生的一切骚动都不曾存在过似地。
直到小苏进来他才慢慢地从沙发上爬起来,把盖在身上的外套穿上。
「感觉好些了吗?」
「嗯。」头脑都清晰了很多。
「你gān脆回去算了,反正都快下班了,也没什么急事。」
「今天不是有新案子的沟通会吗?」
「早开完了!什么沟通会,还不是财务部跟营销部双方在吵架,一点建设xing的意见都没有,实质xing的问题也讨论不到,简直就是làng费时间。要不是财务部的老头拉着我的手苦苦哀求,我才不会让总裁办公室安排这样的会议。下次就算他抱着我的腿哀求,我都不会再安排了!」
一口气发完牢骚,小苏喘了口气才接着说:「算了,不再说这个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有……」本来想说有徐固就可以了,但这样说的话好像显得他很信任那个男人一样,所以就没有再说下去。但小苏应该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
「徐固今天下午请假了。」
顾尚伟只是「啊」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有点点心神不宁的感觉。
「你的意思我已经跟他说了,虽然看起来有些难过,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想下午请假。我看他不是那种什么也不管的人,明天应该还会照常来上班,所以就准许了。」
他的意思?一种qiáng烈的不安在顾尚伟的心里发酵。
「虽然我们会做出相对应的赔偿,但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就被辞退,心里多少也会有些难过吧。」
虽然提出辞退徐固是在怕他知道自己对他有龌龊想法的时候,也是在他们发生关系之前,可是那时跟现在有什么区别吗?不,没有。或许对那个男人来说,男人之间的欢爱,比跟女人间有可能会带来怀孕这种不良后果的xing爱更能直接享受纯粹的欢愉。那天他的动作是那么地老练,亏他还说得出那种责怪自己不是第一次跟男人发生关系、近似于吃醋的说法。现在的「顾尚伟」之于他,说不定只是个身材不错,脸蛋不赖,在过程中可以玩弄于指掌间、可以好好享受的对象。或许,他可以利用这种关系从「顾尚伟」身上得到更多的东西。
这样的人不是早早地辞退掉比较好吗?
「……总,顾总?顾尚伟?」
他茫然地回过神来。
小苏叹了一口气,「看来你的qíng况真的不太好,我现在就送你回去吧。」
「不用。」顾尚伟垂着眼睛说。
「别老是这样逞qiáng,偶尔把自己放松下来又不会死人,徐固没有把车开走,你是要坐你的车还是坐我的?」说着,把那串车钥匙放到他面前。
「我自己可以回去。」看着那串钥匙,他心里有点隐隐作痛,不由得把脸转到其它地方去。
「你自己开得了车吗?」小苏看着他神不守舍的样子,怀疑地问。
想着自己会在那个人平常坐的车厢里,抓着他平常握在手里的方向盘,他的心都颤抖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没办法做到。
「我坐出租车回去。」
「那好吧。」小苏没有太多坚持。毕竟今天顾尚伟一整天都没有进入工作状态,所有的事qíng都留给了他来做。
帮他装好手提电脑后,送他去搭电梯。
在候车处发呆了好久,在两辆出租车因为他毫无动静而不耐烦地开走之后,他才想起他在这里等的就是专门载客的出租车,而不是某辆车。
心中一痛,当第三辆在前面停下来时,他坐了进去。
回到冷冷清清的公寓里,他益发觉得心口像不能呼吸一样地痛起来。
客厅的地毯上,被他打掉的粥和药都原封不动地继续在地上躺着。把手提电脑放在桌上,走进卧室,地上散落的衣服,凌乱的被单,被单上斑斑的痕迹,都跟他离开时一样静静地待着,甚至连空气中体液的味道都还浓烈得跟刚做完爱一样。
他心里颤抖着,倒在chuáng沿一角缩了起来。几个小时前还有一个温暖的身体抱着他,轻声地安慰着,在他缓缓入睡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曾离开。可是,现在这个曾经被温暖过的身体已经变得这么冰冷了。
他把头埋在被单里,无声地哭泣着。
不知睡了多久,天却还是亮的,口gān得冒火。
摇摇晃晃地下了chuáng去厨房喝水,然后坐在饭厅的椅子上,手撑在空dàngdàng的饭桌上,透过阳台看着外面明亮的天空发呆。
毫无预警地,一个黑影落到空无一物的阳台上。
他的心被吓得差点停止了跳动。
当他看清那个黑影竟是这几天来一直折磨着他身心的男人时,手脚都发起抖来。
那个人只是冷冷地隔着落地玻璃门看了他一眼,然后去拉玻璃门但却拉不开,退开一步后,他直直地看着顾尚伟说:「你是要把门打开呢,还是要我把玻璃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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