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情人_溯流回川【完结】(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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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的电灯都还亮着,沈砚正站在阳台上抽烟。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掐了烟,得意地冲找过来的秦煊说:“我说我会等你,给我点信心。”

  他的眼神很亮,在秦煊的心里也点了把火。

  秦煊走近,喊了他一声:“沈砚。”

  “嗯?”

  秦煊:“我喝醉了。”

  话音还未被风chuī散,秦煊揽住他的腰,俯身吻了下去。

  ☆、九

  九

  太近了。

  沈砚很久没有和人靠得这么近,唇齿相依,呼吸纠缠。

  他在阳台只站了片刻,身上已经被风chuī冷了,呼吸也捎上初冬的寒意,秦煊的气息却是灼热,几乎要将他烫伤。

  一瞬间沈砚想了很多。

  这是要酒后乱xing的节奏?

  相逢一pào就此别?

  还是pàopàopàopàopàopàopào?

  哎呀,怪不矜持的。

  沈砚不知怎么,脑海中刷起了各式各样狗粮的图片,生生把他看饿了。

  秦煊只是碰了碰他的嘴唇,就放开了他,眼中多了两分清明,“是我冲动了。”

  “修身养xing,别没事总想着啪啪啪。”沈砚多少有些尴尬,故作自然地扯皮道,“你忘了我们分手的理由了吗?噢,治好了?迫不及待要试试?”

  秦煊眯了眯眼,捏住他的脸颊一扯,“会有机会的。”

  沈砚拍开他的手,皮笑ròu不笑,“那么有自信?”

  秦煊道:“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欠我几十万,不如ròu偿?”

  沈砚:“……”

  回房之后,沈砚一直在走神。

  热水袋贴上他的脸颊,秦煊道:“你的小妾来找你了,接着吧。”

  沈砚连忙抱住,忽然问道:“如果要ròu偿的话,你打算睡几次?”

  秦煊眉梢挑起,似笑非笑道:“几次?你的屁股金子做的?”

  “那倒不是。”沈砚老老实实道,“至少曾经让你慡到秒she。”

  秦煊:“……”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他甘拜下风。

  接下去几日,沈砚忙得脚不沾地,回家就像条死狗,洗完澡就摊在chuáng上动都不想动。尝试过等秦煊回来给他读睡前故事,实在撑不住。

  沈砚凌晨起夜碰见了他,秦煊刚回来,厨房里开了一盏小灯,他在接水喝。

  他打了个哈欠,“你回来了,读吗?”

  秦煊喝完了水,“不用,去睡吧。”

  沈砚觉得这样不好,既然是他应做的工作,那就拿出点职业素养,“你这几天有睡吗?”

  灯光有些暗,将秦煊的眉眼笼罩在内,却分辨不清他的脸色,只能看清有些倦意。秦煊咳嗽两声,“睡着过。”只是很快又醒了。

  沈砚听出了言下之意,他束手无策。

  “去睡吧,天亮了就回去了。”秦煊催促了一声,关了厨房的灯,屋中陷入黑暗。

  他凭着记忆,准确地找到沈砚,揽着他的肩往房间走,“看着我不走,你想给我暖chuáng?”

  被他带着回了chuáng上,秦煊忽然压在了他身上。

  秦煊身上残留淡淡的酒气,沈砚挑眉道:“你又喝醉了?”

  秦煊顿了顿,“你不要把你的小妾随地乱扔。”

  沈砚老脸一红,羞愧的。

  哎,总是克制不住自作多qíng。

  第二天,秦煊在三岐还有事,沈砚先走一步。

  纪渝和他一起回来,上了飞机不久,沈砚正翻开随身带的一本漫画,突然肩上一沉,侧头看去,纪渝倒在他肩上睡着了,只是皱着眉,看起来睡不安稳。

  沈砚调整了姿势,让他睡得舒服些。

  只是他一动,纪渝也动了下,脖子上被围巾遮住的吻痕bào露出来。

  沈砚莫名有点不好意思,拨弄他的围巾,重新盖住暧昧的痕迹。

  纪渝一睡睡了一个多小时,沈砚肩膀都麻了,心里过意不去,“你可以推开我。”

  沈砚板起脸,“我像是那么混蛋的人吗?”

  纪渝张了张嘴,还没说话,沈砚又道:“其实还真是,但是经理,看着你的脸我都不想推开你。”

  纪渝:“……”他怎么没发现沈砚居然是这种xing格,微妙地觉得和萧御青在爱调戏人上有些相似。

  半小时后,他看见了先他一步而来的萧御青。

  纪渝装作没看见,和沈砚在机场门口道别,往另一条路走去。

  “小美人,你总是这么有个xing,我会很难过的。”萧御青站在路边,无奈又包容地看着他。他像是刚从公司出来,正儿八经地将西装穿得笔挺,脑后扎起的一撮小辫子被风chuī得晃了晃,纪渝有点想揪一把。

  萧御青说什么纪渝都不会信,什么样的表qíng他都觉得是装的。

  不过是他没玩腻扮演贴心qíng人的游戏罢了。

  他们只是包养关系。

  纪渝淡淡道:“我没看见你。”

  萧御青大大咧咧地搭上他的肩,委屈道:“我都看见你看我了。”

  纪渝平静地说:“你看错了。”

  萧御青:“嗯,我原谅你。不过……”

  纪渝垂眼,身后难以启齿的位置还有些不舒服,但他不能拒绝。走到一处小路,他蓦然停住脚步,“你有没有闻到血腥味?”

  沈砚与纪渝分别不久,拐进了一条小巷,这是条近路,小道bī仄,倒是没什么人。一个男人从小路冲出来,沈砚避之不及,直接撞了上去。

  出于惯xing他往后退了一步,男人却摔倒在地。

  沈砚忙去拉他,“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男人摆摆手,一抬头,露出一张平凡的中年男人的脸。

  一张沈砚绝不会忘记的脸。

  沈砚死死抓着男人的手,脸上却露出轻快的笑容:“林叔,好久不见。”

  林建东脸色一变,“你……你是……沈砚?”

  “是我。”沈砚微微一笑,近乎温柔地说,“我一直在找你,终于找到你了。”

  林建东暗骂倒霉,勉qiáng笑了笑:“沈砚,叔叔还有事,改日找你聊天好不好?”

  沈砚眼皮一跳,嗅到了危险的味道。他下意识一伸手,抓住刺向他腹部的刀。手抓在刀刃上,顿时在掌心割开一道口子,鲜血淋漓。他却看也不看,一拳揍上林建东的肚子。

  林建东上了年纪,疏于锻炼,若不是沈砚一开始没有防备,他根本伤不到他。

  沈砚看着趴在地上哀嚎的林建东,压下心中的恨意,“林叔,肯好好聊聊了吗?”

  林建东捂着肚子,艰难地说:“你怎么还没死?”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最后两种画风,我就是想写一写这种狗血【。

  ☆、十

  十

  沈砚懒洋洋地靠在阳台的摇椅上,一条腿搁在另一条凳子上,剩下的一条腿有一搭没一搭地踩一脚地,让自己晃晃悠悠了俩小时,结束了神游的活动后,才发觉晃得有些晕,有点想吐。

  他吐了口气,手搁在扶手上,就要撑起宛如抽走骨头的身体。突然尖锐的疼痛自右手传来,沈砚一个激灵,泄了力。

  右手的伤口已经处理过,包成了个小粽子,结打得倒十分漂亮。沈砚端详着这只手,不知道的还以为多严重,找李倾博一博同qíng倒不错。

  他放任自己瘫在摇椅上看夕阳,心道如果身边放杯茶,再听点戏剧,兴致来了下盘棋,大概可以提前适应老年生活。

  应了他的想法,楼下阳台飘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荒腔走板地唱着不知什么剧,唱三个音破一次音,实在不堪入耳。

  沈砚笑了起来,手指在腿上敲打,打着狗屁不通的拍子,一边想晚上吃点什么,对比青菜与大白菜的口感、做法和味道,半天没个结论。

  忽然他侧了侧头,转向门口。

  这个位置看不到大门,沈砚心不在焉地数着他多久才进来。

  不久,估摸一分钟不到。

  秦煊把行李袋丢在玄关,鞋子也没穿,他往沈砚受伤的手上看了一眼,沉默着没说话。

  沈砚朝他挥了挥右手,笑道:“我大概要向你请假了。”

  秦煊声音有些哑,“你见到林建东了。”

  “对。”沈砚不奇怪他怎么知道的,毕竟人已经在萧御青那里,他们一直认识,“和他‘聊聊’而已。”

  就是把人“聊”到住院了。

  沈砚知道自己不能把他如何,最多揍一顿出气――他也这么gān了。

  林建东原本是沈砚父亲的发小,关系非常铁,后来一起合伙做生意,虽然没有做大,但已经是不错。他父母死于车祸,沈砚记得,那阵子公司出了事,先是核心资料外泄,紧接着资金链出现问题。为了什么他不知道,只知道父母去隔壁市找人时,路上遇到连环追尾事故,伤亡人数不少,沈砚父母也在其中。

  父亲当场死亡,母亲最后没撑过来,也撒手人寰。

  自此,沈砚孤身一人。

  他麻木地处理了后事。还没完,沈砚被告知父母欠下大笔债务,他们死了,为人子应当替他们还债。

  沈砚沉默了许久,问:“林叔呢?”他没有经商头脑,父母在世不怎么和他说公司里的事qíng,现在大小事端直接摆在他面前,他听不懂,走投无路的时候本能地想投靠亲近的人。

  不知是谁嘲笑了一声:“林建东出卖了你们家,还叫他一声叔啊?”

  随即他被同伴打断话音:“别放屁。”

  沈砚犹如赤身站在寒冬腊月里,从身到心无一不冷。

  他很快冷静了下来,打发走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心里空茫一片。

  他呆呆地坐在黑暗里,不知过了多久,门被叩响。

  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

  沈砚抹了把脸,起身开门。

  一个年轻人站在门口,“你好,请问你是沈砚吗?”

  楼道昏暗,屋中没有点灯,沈砚看不清他的眉目,只听得这人声音低缓悦耳,他迟疑地点了下头。

  年轻人伸出手,彬彬有礼地说:“你好,沈先生,我叫秦煊。”

  他的手gān燥温暖,比沈砚的手稍大一些。

  已经快入夏,沈砚的手却像从冰水里捞出来一样。

  两人一握即分。

  沈砚打开灯。灯光倾泻,他看清来人的模样,二十来岁,穿着简单的衬衫西裤,身量颀长,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qíng,从头发丝到脚底板都透露出格格不入,刚刚有礼和气的问候仿佛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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